《关东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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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诡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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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不着觉,我们三人就聚在一间屋里聊天。范胖子躺在炕头翘着二郎腿,海叔盘腿坐在他旁边,我搬了把椅子弄了壶茶水,坐在桌子跟前。
“海叔老了,不中用了,连累了你们小哥俩。”海叔唉声叹气,连连自责道:“可是真没想到这老娘们这么心黑手狠。”
范胖子一骨碌身坐起来道:“没啥,海叔你也别上火。我俩跟着您出来也不能只知道赚钱啊,咱这也叫有难同当。”
“咱不是也没告诉他们实话嘛。”我道:“咱骗他,他也骗咱,这算扯平。”
“也是,也是。”海叔点点头道:“海叔还有件事做得有毛病啊,你俩跟着我出来这也有段日子了,正经的也没好好教你们。这一遇见事儿,你俩又是大刀又是宝剑的硬砍硬剁,弄得和义和团似的。这伤的都不轻,也怪我了,怪我。”
“这可是正经的。海叔啊,你可得好好教教我们了,我们这两下子出去可实在丢人。”我倒了杯茶水放在海叔近前。
“是啊,海叔你说我跟着你小半年了,你也不说多教我几手。”范胖子拿过我刚给海叔倒的茶水“咕噜”一口喝了。
“这半年总共遇见几份真正闹鬼的?”海叔哈哈一笑道:“我不是教你往房顶放遥控玩具了吗?”
范胖子挠挠脑袋:“嘿嘿,也是,咱爷俩这半年可没少唬人,也没遇见几份需要动真格的事。”
“咱爷们用的这是道家法术,今天就好好跟你小哥俩讲讲。”海叔道:“咱道家的始祖是祖天师张道陵,东汉年间张天师结合民间神鬼之术与老子道家思想首创道教。由于入教需缴纳五斗米为信,所以又称五斗米道。”
“这个我知道,后来三国时候的汉中张鲁不就是五斗米道吗?”三国的故事我到是滚瓜烂熟。
“那张鲁就是第三代张天师。”海叔道:“张鲁降曹后官拜镇南将军,封阆中侯,五子皆为列侯。张鲁率数万徒众北迁,道教也因此发扬光大。”
海叔又道:“再后来道教就衍生出诸多门派。龙虎宗、茅山宗、清微派、天心派、净明道,还有龙门派、华山派、金山派、南无派、武当派、三丰派、金丹宗这都是道家的正宗门派。”
“那海叔你是哪派的?”我听的直迷糊,有这么多门派?
海叔嘿嘿一笑:“你听我慢慢说啊。明朝洪武爷朱元璋凶的很啊,设立了道录司总理全国道教。把天下道家划分为正一、全真两派,这也就是当今道教南正一、北全真的由来了。但真正各支派的融合却不是他朱元璋说了算的,那是上千年各派交流包容的结果。”
“那咱是正一还是全真?”范胖子听的津津有味。
“正一道擅长斋醮祈禳、符箓法术。全真道却是筑基修性、还丹修命,炼的是内丹。我师祖是个出家的道人,只可惜老人家羽化之时我师傅才10岁,哪懂得什么门派?”海叔道:“不过根据师祖传下来的东西看,咱这些本事应该是正一道的。”
我忙问道:“是茅山术吗?”
“茅山宗却也是正一道的一个分支。”海叔道:“只不过这茅山术吸收了很多外教的东西,甚至学到了藏传密宗的法门,还糅合了苗族巫术。茅山术过于庞杂,与师祖传下来的却不相符。总之师祖这一套是正一道没错了,至于到底是哪个分支连我师傅也是弄不明白的了。”
“那以后我就可以说我是正一道的门人了呗?”听说海叔这本事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我忽然有种荣誉感,老祖宗传下来的道教可和我早前想的江湖骗子撘不上边了。
“我师祖是堂堂正正的正一道,传到我这里就乱七八糟了,我连自己算什么支派都不清楚,还算什么正一道?江湖术士罢了。”海叔一声叹息,甚是失落。
说话间猛听得外面一阵吵闹,我往窗外看去,夜色中依稀一个女人身似狸猫四肢着地动作甚是敏捷,“嗖”的一声在院墙上飞快掠过。

☆、十。跳神

“喝!”我一下叫出了声,头回见到这新鲜事,这大姑娘身手比猴儿都灵。眼看她蹿房越脊不见了踪影,后面呜呜渣渣追来了一群人。
我和范胖子赶到院子里,舅姥姥双手叉腰也在院中站着。
我俩看得莫名其妙,范胖子忙问他舅姥姥道:“这是咋回事舅姥姥?”
舅姥姥打了个唉声说道:“这是村东头老张家二丫头,说是得了癔病,也不知道招着啥了,是老猫还是狸子?成天上蹿下跳的,她家给她请了跳神的。这嘴儿说今天晚上跳大神呢,这二丫头咋又跑出来了?这不,她家人往回追呢。”
我和范胖子又连忙进屋问海叔:“刚才那丫头是怎么回事?”
“胡黄白柳四大家,咱们东北都是这些修炼得道的草头仙。”海叔道:“这丫头看样子是被什么畜生附了身,这畜生到是挺凶。”
“我舅姥姥说她家今天晚上给她找的人跳神,咱看看去不?”范胖子没看过这新鲜事,跃跃欲试。
我问海叔道:“我也总听老人讲跳大神、跳大神的,到底啥意思?”
“跳大神、出马仙,都说是女真人的萨满教传下来的,其实现在汉人的跳神和萨满的跳神也不挨什么边儿了。”海叔道:“人说南茅北马,南茅就是茅山术,北马就是出马仙跳大神了。”
我连忙赞道:“海叔真行啊,就没您不懂的。”
“哈哈,这可没啥了不起的,老人都知道这跳大神。”海叔连连摆手:“就是狐狸、黄鼠狼、蛇什么的修炼成精了,也可以说是成仙了,附在人身上给人看病、抓鬼。跳大神的一般是俩人,叫大神、二神,也有叫大仙、二仙的。”
“既然是胡黄草头仙,也就没啥了不起吧?”我听海叔解释完就感觉请来狐狸看病好像也不是什么神气的事。
海叔摆手道:“这可不能乱说,人家胡黄两家地头熟啊,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农村有点儿大事小情找人家还真就管用。只是靠这行混饭吃的人太多了,难免良莠不齐,这跳神也是被这些混事儿的败坏了名声。”
“走吧、走吧,咱们也去看看去。”范胖子伸手就把海叔往炕下拉。
“行啊,这跳大神的不怕生人看,看看就看看去,也叫你俩长长见识。”海叔下炕穿鞋,跟着我俩就往外走。
这老张家院里站了能有二十多人看热闹,我心说看来这农村也真是没啥夜生活的娱乐活动,看个跳大神就来了这么多人。不少人是站在窗户前往屋里看,我和范胖子拉着海叔就站在了屋门口。
只见刚才蹿房越脊的丫头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也不知道她家人费了多大力气才算把她抓回来。桌子上摆一个用五彩纸和秫秸杆扎成的彩幡,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炕上,她身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一面鼓。
“那女的就是大神了,男的是二神。”海叔小声道:“那鼓叫文王鼓,鼓槌叫武王鞭,也有叫霸王鞭的。请来的神仙会附在大神身上,二神算是助手,负责帮兵迎送打点。”
只听得二神敲起文王鼓,开口唱道:“日落西山抹黑了天,苏武牧羊这一去十九年。匈奴的大王把豪言放,公羊产子方得转回还。文官上朝要把那忠言谏,武将出关尸骨难全。文天祥丹心照青史,陆秀夫投海命丧厓山。有多少忠良将埋尸荒野,怎比我脱凡尘得道成仙。。。。。。”声音不大,却甚是悠扬。
那大神披头散发低着脑袋,随鼓点浑身发抖。张家二丫头拧眉怒目,牙咬的嘎嘎直响,双臂用力绷了几下,她家人赶忙过来将她按住。
那二神又唱道:“钢刀压颈方知这人生苦短,死到临头才晓得来路艰难。金银万贯能买几日阳寿?良田千顷换不回命丧黄泉。。。。。。”
我越听这唱词越有道理,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哪位高人传下来的,实在可说是发人深省。我斜眼往旁边一看,海叔却从兜里掏出一块红手绢,两头系成个套握在手里。
我奇道:“咋的了海叔?”
“小心着点儿。”海叔小声道:“恐怕这大神二神今天要栽跟头。”
话音没落只听得张家二丫头撕心裂肺一声高喊,她双臂猛振,“咔嚓”一声振断了身上绑着的绳子。两个家人按她不住,被她甩得向后就倒。
二丫头飞起一脚把二神踢了个跟头,二神哗啦一声撞倒桌子趴在了地上。二丫头也不管那满身发抖的大神,直奔大门就要夺路而逃。
海叔向前一迎,刚好和二丫头撞了个满怀,顺手将红手绢往二丫头手腕上一套,二丫头身子猛然一震噗通摔倒。海叔假意相扶,又快速拉回手绢揣在兜里。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看样子别人似乎也没发现其中端倪。
二丫头家人赶忙上前架起二丫头放在炕上,海叔一挑大拇指赞道;“大神、二神好法力!你们看,这丫头的病应该是好了。”
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神在地上爬起来看了海叔一眼颇为尴尬。那二丫头“啊”了一声转醒,看着身边不知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海叔低声道:“咱们走吧。”带着我和范红兵转身就走。
回到舅姥姥家海叔拿出那团红手绢,用手指按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念罢把手绢一抖,叠了叠揣回兜里。
“这是咋回事?”范胖子刚才看跳神看的起劲,没注意海叔的手绢法术。
我问海叔道:“难道这大神、二神也是混饭吃的骗子?”
“不是、不是,看样子他俩请的应该是黄家兵马。”海叔苦笑道:“只是这请神请了这么半天,这畜生却是不等他们的。”
范胖子用手一指海叔的裤兜道:“海叔你这手绢法术是怎么回事?”
“这本来是道家斩妖术的前半段,其实连半段我都没用全。”海叔边比划边道:“再念咒三十六遍,用剑把手绢斩了,这畜生就算了账了。念他也没害人性命,与我们又无冤无仇,我训斥几句就放了。”
我挠挠脑袋,对海叔说道:“咱们爷仨藏在这里左右也没事情做,海叔明天开始就教教我们本事吧,这什么都不懂可真憋屈。”
海叔点头道:“嗯,我本来也是这么盘算的,明天就开始教你们。”
听见外面有人敲院门,舅姥姥开门带进来两个人,进屋一看原来是刚才的大神、二神。
“多亏了老师傅了。”二神抱拳给海叔鞠了个躬道:“我家三代指着胡黄两家吃饭,这饭碗差点砸在我手里。”
海叔赶忙道:“老头子多管闲事耽误了二位的法事,大兄弟别见怪就好。”
“这话让您老人家说的。”大神接过话来:“您老出手帮忙,还保全了我们两口子的脸面,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这点钱您老拿着。”二神掏出五、六百块钱递给海叔:“我们两口子出门身上也没带钱,这是刚才张家给的,我们也实在没脸揣回去。”
“这你可就是骂我老头子了,你们两口子这情我领了,钱是说什么都不能要。”海叔把钱推了回去。
这大神、二神推辞不过就把钱又揣了起来,问了海叔姓名,又留下了他们的手机号,就起身告辞。
“海叔,我们两口子这就告辞了。”二神拱手道:“您老有用到我们两口子的地方,一个电话过来,我们一定赴汤蹈火。”
“好说好说。”海叔道:“大兄弟言重了。”
从第二天开始,海叔就教我和范红兵学本事。哪个是画符,怎么叫念咒,从浅到深一点一点的教。只是这符实在种类繁多,也着实难画。这咒语也颇为绕口,不知事到临头是否念得周全。海叔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熟练不熟练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了。
一晃就过去了六、七天,我自己估摸着这几天学的本事一般的小场面也应该能够应付了,但资历经验却是学不来的,以后真的还得多向海叔请教。
这天一大早范胖子出去遛弯儿,没一会就急三火四的跑回来,进门来杀猪似的大喊:“出事了!出事了!”

☆、十一。跳楼

范胖子这一咋呼可真把我吓得不轻,我们现在正被追杀,好歹也算亡命天涯。是来警察抓我们了还是范胖子泄露了行踪?我脑袋不由得“嗡”了一声。
“到底咋的了!!??”我心急如焚,急忙把外衣穿好,心里算计着万一有个马高蹬短也好翻墙就跑。
范胖子上气不接下气道:“跳楼了!跳楼了!”
“谁跳楼了?”海叔也连忙下地穿鞋,一把抓住范胖子问道:“说清楚点,谁跳楼了?”
“阚姐和小王跳楼了!”范胖子抓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两口,一屁股坐在炕上。
我惊道:“真的假的!?你在哪听说的?”
“就是小王要杀我们那天,当天晚上他俩就跳楼了!”范胖子这才喘过气来:“咱们这算是白大老远折腾到农村来了。”
范胖子又道:“这都死了六、七天了,俩人光着身子在20多层楼上跳下来的。当天就被人把这事发到了网上,薛局长马上在网上封杀消息,可现在这事咱东三省也传的沸沸扬扬了。这村子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刚才去超市买烟才听说的。”
“看样子吴妤那天在矿井没要了小王的命?那咋还俩人一起跳楼了呢?”我说啥也猜不透其中关节。
“嘿嘿,他们这种人是说啥也不会自杀的。”海叔眨巴眨巴眼睛道:“当官发财都占全了,家里有金山银山,作威作福的日子是过不够的,哪来的心思自杀?看样子吴妤这丫头是报了仇了,还报得实实在在。在矿井里要了小王的命有什么用?这一下才能叫薛局长丢人现眼,来了个现世报。”
我问海叔道:“吴妤不是和您谈好过一年再报仇?”
“过一年?那丫头要是不出来救咱一把弄不好那天咱都没命了。”海叔瞥了我一眼道:“这就叫计划没有变化快,我和她商量赚他们点钱给她家送去,这小王都要咱的命了,哪还有钱赚?干脆就索命吧。”
“海叔说的对啊。”范胖子道:“因为这事网上有人联名呼吁要调查这薛局长,虽然被删了帖子,但这些天咱们这薛大局长的日子可也不见得好过。”
“那咱爷仨现在算是没事了?能回去了?”我从小到大也没在农村住过这么多天,这次惹了这么大的事心里也实在是七上八下,听到范胖子说的这个消息,看样子我是能回去了,可说是如释重负。
“这也难说。”海叔踌躇道:“按道理说他俩有奸情,合伙杀人弃尸的事是不能告诉薛局长的。薛局长不知道,他俩又跳了楼,咱应该是安全了。可世事难料啊,咱上次不就吃了个大亏?”
范红兵道:“要不这样,子乾你陪海叔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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