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这里倒挺适合小代这样的打工仔。
小代的房间,是一楼里面的间屋子。要是在商品房中,一楼当然是好极了,但在筒子楼里,由于采光的原因,一楼反而是条件最差的。
进了屋子,禹波打开灯和窗户。由于房屋角度的原因,即使在白天,这间屋子也见不着多少阳光。
“禹波,你怎么找了这么间房子?光线这么不好。”我环顾一下杂乱的屋子说。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个人习惯的原因,禹波的家中显得很杂乱。桌子上面摆着几本杂书,行李箱旁堆放着些学习资料。地上的鞋袜四处丢,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整齐。
我这个人比较挑剔,对于干净整洁有着特别的要求。看到他房间这副模样,我不禁有些皱眉。
禹波倒在床上说:“明哥,你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这个筒子楼都快被租满了,这间屋子还算是相对好的啦;再来晚一些,只能租住在厕所旁边。”
“你好像对这件房子很满意啊,那还叫我跟过来干嘛?”我有些没好气的说。
禹波没有回答我,原来他没脱衣服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鼻梁上的眼镜都没有摘下来。
幸亏这个季节不是太冷,不然这样非冻出毛病不可,我这么想着,帮禹波摘下眼镜,又替他盖上薄被子。
现在的年青人啊,连自己都不会照顾,我心里如此想着,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年青人,不过多几年社会阅历而已。
简单的收拾下屋子,我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翻着杂书。
不一会儿,禹波的鼾声逐渐响起,听着就像催眠曲一样,我不自觉地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我见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穿着宽大的红袍。
忽然,女人跳进湖里,而我就站在湖岸。
女人乌黑的长发在湖水中散乱的漂浮着,显得洁白的脸小而秀气。她的脸十分美丽,涂抹过的红唇有种特别的魅惑。她的眼睛大大的,乌黑通透的眼中有种莫名的哀伤。
在女人的眼里,我似乎是透明的。她的眼睛穿透我的身体,迷茫的看向天空。
我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悲伤与无助,伸出双手,就准备把她救上来。
忽然,女人的尸体迅速腐烂,她的脸变得狰狞而恐怖。
我惊恐万分,想缩回已经伸出去的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女人狰狞地笑着,僵直而迅速地伸出她的那双腐烂的双手。
她将我拽入湖水之中,无尽的湖水灌入我的口鼻。我感到阵阵窒息的感觉,眼前变成漆黑一片。
慢慢地,周围有着柔和的光,笼罩在我的周围,一切显得不那么真实。
我发现自己在一所公寓楼前,身穿一声帅气的西装。
这不是郊区的公寓楼吗?这是……我和郁薇住过的地方。
我怀着期待的心情敲开了房门,虽然隐隐约约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但是我宁愿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
开门的果然是郁薇,她还是那么美丽。她穿着熟悉的睡衣,大大的波浪卷黑而柔顺,黑边镜框遮住了大半洁白的脸庞,显得脸是那么小巧可爱。
我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朵玫瑰花,而我很自然的把玫瑰花递给她。
郁薇惊讶的眼中闪现着欢喜,“走,进去吧。”她轻轻地对我说。
一切情景,都仿若初时见面。即使潜意识中,明知道是场梦,但我仍然愿意沉醉于其中,直到永远。
公寓楼里面什么都没有变,书桌、电脑、卧室、卫生间包括等等,任何东西都是熟悉的样子。
我抱着郁薇说:“薇,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你知道吗,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思念你。”说到这儿,我感觉到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
郁薇扬起小巧的下巴说:“明,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最近忙累了吧。”
“现在嘞,命令你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做些东西吃。”她调皮地对我说。
我宠溺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轻声说:“好的,老婆大人。”
来到卫生间,大大的金鱼缸还在。我在鱼缸里放满水,然后舒服地洗了次澡。
洗完澡,我穿着干净舒爽的衣服坐在餐桌前,等待着幸福的午餐。衣服上,还有被阳光晒过的淡淡洗衣液味道。
只是等了好久,郁薇都没有再出现。
我忽然感到某种莫名的失落与心疼,那感觉,就好像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一般。
我感觉自己应该离开了,但心中却是万分不甘,如果可以,我真的好像就这么多留一分钟。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期待郁薇端着午餐,从厨房走出来。
等了好久,郁薇也没有出来,我有些坐不住了。
走到厨房门前我,轻轻的推开门。另我安心的是,还好郁薇还在。
“老婆,你干嘛呢?午餐做好了没?”我柔声说到。
郁薇“呜呜”地回答我:“快好了,等会就好啊,别着急。”她说话含糊不清,就像是嘴里在嚼着什么东西。
我感到很奇怪,于是问到:“老婆你怎么啦,没事吧?”
郁薇的身体颤抖着,没有回答我。
我走到郁薇身后,从背后轻轻地搂住她,闻着她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
就在我刚刚准备再说话时,眼睛余光却看到,郁薇正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个赤红色的肉团。
那个肉团,居然是一具婴儿的尸体!
这时,郁薇渐渐扭过头,以诡异的一百八十度。她的脸,就在我面前。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甚至搂住她的腰的双手都忘记了松开。
她的脸上化着厚厚的妆,惨白的犹如刚刚刷过白漆的墙面。
她的嘴唇,涂抹着鲜红的口红,赤红如滴血。
更可怖的是,她的嘴里,正咀嚼着血红的肉团。那种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如同尖刀划过玻璃般让人发怵。
她的脸就贴在我面前,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死死盯着我,她的嘴里在说:“说好了永远不要离开我,说好了的呢?”
我惊恐地说不出来话,全身冷汗直冒,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明哥,你怎么了。”
刚刚睁开眼,面前就是一张带眼镜的脸。我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原来是禹波。
“原来是你啊。”我擦掉冷汗,对着禹波说。
禹波给我倒了杯凉白开说:“明哥,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满头大汗?”
我接过杯子,喝口凉白开压压惊,对着禹波说到:“没什么,刚刚梦到些不好的事情。”
说完话,我瘫倒在椅子上,闭眼调节自己的情绪。
这时,我听到有细微的嚼东西声音。那种声音,就好像什么动物在偷吃东西。
第二十四章 食尸女(中)
“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听着像动物在嚼东西。”我向禹波问到。
禹波摊开手说到:“波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咀嚼声。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声音来自哪里?我心中充满迷惑。
相互做了个“嘘”的禁声手势之后,我和禹波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但是寻找了好长时间,声音的源头都不能确定。那声音就仿佛是,从房间的各个角度传过来,就好像在你耳边一样。
“好累啊,不想再找了。”禹波瘫倒在椅子上,无奈地说到。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居然到处都能听到声音,那只能说明事实是,声音的来源就位于房顶中间或是房间底部。
“禹波,这房间里面是不是有通风口之类的通口?”我向禹波问到。
禹波指着头顶说:“你说的是这个吗?这种通风口,全楼每个房间都会有。”
“打开看看吧。”我向禹波建议到。
我扶稳椅子,禹波站在上面,他用手使劲地捅着通风口的铁网,试图打开通风口。
可能是由于长期没动过的原因,通风口都有些锈住了,禹波捅了很久也没捅开。
“禹波,用这个试试。”我递给禹波一个手电筒说。
手电筒是那种老式铁皮手电筒,长与粗约莫有婴儿手臂长粗,使用起来除了重了些,还是比较方便的。
据禹波说,这个手电筒应该是上任房东留下来的,他搬过来的时候就在了。由于比较实用,被禹波保留了下来。
禹波接过手电筒,用手柄使劲朝着通风口捅去。猛地捅了几下之后,铁网终于有所松动。
禹波小心翼翼地掀开铁网,一层厚厚地灰飘落下来。禹波没有注意,落了满脸的黑灰。
“啊嚏,啊嚏。”禹波跳下来,摸着黑漆漆的脸打着喷嚏。他的鼻子、嘴上都是黑灰,幸亏带了眼镜,眼睛里没进灰。
禹波把手电筒递给我说:“明哥,不行了,我要去洗脸。”说完跑到门外的水房去洗脸了。
等禹波回来时,我还盯着通风口发呆。
“明哥,发现了什么吗?”禹波向我说到。
我有点恐惧的说:“禹波,你看通风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禹波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他的面容瞬时变得有些僵硬。
通风口里,有几双橙红色的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就像是黑暗中生存的小恶鬼,发出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的咀嚼声。
“明哥,你用手电筒照一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怪物。”禹波声音颤抖地说。
我打开手电筒,有点哆嗦地照向通风口。
通风口里面,是几只幼猫大的老鼠,看到亮光“吱吱”地乱叫着滚落下来。
随着老鼠一起滚落下来的,居然还有一支啃了大半的人类断臂!
那几只大老鼠看到我和禹波,也不害怕,大摇大摆地叼起断臂朝着门口走去。
禹波当时就有些吓蒙了,站在原地呆呆地不敢动。
我由于见过这类事情比较多的缘故,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很快稳定住了心神。
“禹波,快拦住它们,别让这些怪老鼠跑了。”看到断臂,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冲着禹波大喊到。
禹波这才缓过神来,抓起旁边的拖鞋等杂物就朝着老鼠砸过去。
与次同时,我也掂起椅子,抡起来砸死一只老鼠。
没想到同伴的死不仅没有让另外几只老鼠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几只老鼠一哄而上,跳到我和禹波的身上,撕咬起来。
一只老鼠锋利的爪子划开的我的衣服,另一只老鼠就准备咬下去。
忽然,破了的衣服里面掉下来只玄猫玉佩。“喵呜喵呜”地怪叫声中,渐渐显示出个猫脸人的法相。
也许是由于天性的缘故,老鼠似乎很害怕猫脸人,放弃了我和禹波,四散逃去。
猫脸人“喵呜”、“喵呜”、“喵呜”地接连叫唤了三声,一声比一声嘹亮。老鼠们都中邪似的,晕乎乎地东倒西歪,再也难以迈开步子。
猫脸人如同得胜的将军般,骄傲地走到一只只老鼠前,低头吸下去,老鼠的魂魄化作光点进入猫脸人口中,而它们的躯体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等吸完了所有老鼠的魂魄,猫脸人张口呼出道黑烟,就像是在打个饱嗝。接着,猫脸人四肢着地的走到我面前,化作道流光,重新化为握在我手上的玄猫玉佩。
我和禹波经历了刚刚那场惨烈的搏斗后,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禹波鼻子上的眼镜摔在地上,身上有几道血淋淋的大口子,看来在刚才的搏斗中受了很大的伤。
“禹波,你没事吧。”我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捡起眼镜递给禹波,关心地问到。
禹波接过眼镜架子鼻子上,摇摇头苦笑着:“没事。猫脸流浪汉抓出的伤疤还没好,又添了几道食人老鼠的爪痕,看来我是得找个大师去去衰运了。”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看着满地的死老鼠说到。
“是啊。”这时禹波已经简单包扎过,整理好衣物也站了起来。
禹波走上前去,捡起被啃咬地残缺不全的断臂,一手捏着鼻子对我说到:“明哥,这个我们该怎么办?”
我在禹波房间找了个塑料袋,皱眉将断臂以及老鼠的尸体装入其中说:“这些东西我们还是交给警察局为好,让他们去查案好了。”
禹波重重地点点头,只不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禹波,你还是先到医院去看看吧。”我关切地说。
禹波咬咬牙摇头说:“明哥,没钱啊。”
这小子,我直接对他无话可说了。
“这次医药费我给你公费报销行不?赶紧跟我去医院。”我没好气地朝着禹波说。
禹波露出一副奸诈的笑说:“那快走吧,这附近就有家大医院。”
我扶着禹波来到他口中所说的大医院,至于那包装满了断臂死鼠的塑料袋,我准备回去后联系重案组,交给他们处理。
禹波口中的大医院,就在筒子楼后面的街上。说是大医院,规模也就是个县级医院的规模,与m市中心医院的规模相差甚远。
将禹波送到医院后,我急匆匆地赶回酒吧,遇到了正在吧台调酒的小代。于是,我向小代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这时是下午六点多钟,酒吧已经开始营业。
小代显得不怎么关心,他慢条斯理地调着酒说:“明哥,世界上诡异的事情太多了,你管的过来吗?再说,这件事情与我有关吗?”
我焦急地说:“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可能会有很多人受到伤害啊。更何况,它也不是与我们无关啊……”
顿了顿,剩下那句“这件事与禹波有关”的话没有说出口。我忽然明白了小代的心思。
女人啊,真是上帝的潘多拉魔盒,居然会另小代这样性格淡然的人也产生嫉妒之心。
我也不怪小代,毕竟整件事情如他所言,与他丁点关系都扯不上边。
“或许你可以找老邢处理这件事情。”小代手中不急不缓地调着酒,向我建议到。
我无奈一笑,小代不肯出手,事情也就只能交给警方去处理了。
拨打通老邢的电话,他抱怨到:“明子,都快下班了,你又找我干嘛?提前声明一下,今天可是得回家陪老婆,喝酒的话免谈。”
自从吃了老邢一顿饭后,他可没少来我的酒吧蹭酒。不过看在大家相识的份上,我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没想到这反倒助长了他蹭酒的气势,每次来都得提前声明下是我请他喝酒的。
“老邢,这次可不是喝酒,是有关凶杀案的事情。”我压低声音说。
老邢听到是凶杀案,马上来了精神,叫嚷着说:“明子,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汇报下。”
我简单地把发现食人老鼠和断臂的事情向老邢复述了一遍。
听完我的复述,老邢沉默了会说:“在酒吧等我,明子,我过会就赶到。”
我在酒吧里焦急地坐等老邢的到来,而小代还是那么淡定地调酒。
“明哥,不如喝杯酒吧。”小代调了杯鸡尾酒递给我。
我接过酒杯喝了口酒,但心里还是安静不下来。我楠楠自语到:“老邢怎么还不来啊。”
小代抬头看着酒吧门口,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