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当然不服。”他眯起了眼睛,“乖,我来教你。”
少女刚要说些什么,可嘴只是微微一张,舌尖就已经被温柔地俘获了,轻轻地触碰之后是顺势向更深处的纠缠,却在她开始期待的瞬间被迫分了开来。
被酒精所麻痹的大脑本来就不胜多少思维能力,此时又被这样强烈的刺激感所淹没,如今的她只知道这样很开心,绝不希望就这样结束。
于是便顺势追了过去,虽然对方还有想要跟她捉迷藏的意思,但空间却只有这么大,最后还是被她成功逮回自己手中。终于再次碰触到的瞬间,由于触碰所带来的愉悦感让她不禁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对此并没有经验的小姑娘第一次自己试图对着冲田总司进攻,只能用相当原始而粗糙地手段攻城略地,冲田总司只是放任着她随心随遇地大肆侵略,并不做任何抵抗,只是引导着她,探向他所期望的方向。
等着八重一鼓作气的气势渐渐显露颓势,青年的亲吻也渐渐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轻啄着一点一点,顺着脸颊,而后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少女呜咽了一声,身体后仰想要躲开这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却在冲田总司的唇离开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一阵空虚,被巨大的喜悦和喜悦之后的空虚所击中的小姑娘几乎想都没想地,眼泪就落了下来。
青年于是将她抱回怀里,轻轻吻掉眼泪,重新顺着脸颊亲吻嘴角安抚她。
然而她的眼泪却越聚越多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冲田总司的衣服,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我喜欢总司呀……”她委屈地在他胸前低喊,“我喜欢总司,我不想和总司分开,我想和总司永远在一起,连死都想和总司在一起,就像我的父亲母亲那样……父亲好喜欢母亲,于是娶了母亲,生了八重,大家都好开心的在一起,连死都不用再分开,就算手牵手走在路上,就算住一间房间也不会被别人说闲话……我想和总司变成这样的关系啊!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我明白,我明白……”青年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安抚,“我都明白,我也不舍得你被别人说闲话……但,我有我的理由,你能明白么?”
“我不明白……总司从来都不把话跟我说明白,从来都觉得我是小孩子……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呀,荣太说等我长到他肩膀就肯娶我,可我现在都快要十六岁了,已经跟平助一样高了,你还是老用糊弄小孩子的话来糊弄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呀……”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强撑着说完的,半句话没到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冲田总司失笑。
毕竟喝了那么多酒,醉成那样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足为奇。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原来她脑袋里都想的是这样的东西。
他并不是没意识到八重的成长,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了八重已经不再是小孩子。
只不过这种事情连他都是第一次碰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不自觉地就用上了自己更加容易适应的那种相处模式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然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将她当小孩子来看待了,甚至会因为她亲了一下藤堂平助而生气,生气到忍不住要略夺她。
“你简直是个可怕的丫头啊……”冲田总司亲了亲怀里小姑娘的额头,长叹一口气望向天花板。
这之后,果然有些东西要改变了。
非改变不可了。
而什么都不知道,搞不好这天的事情醒来得忘掉一大半的八重,正在久违了的,最喜欢的人的怀里,含着哭到一半的眼泪睡得正香。
☆、心如止水
被藤堂平助拿来的,后劲相当足的赏樱酒直接醉倒在冲田总司怀里的八重一觉直接从这天的傍晚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别说做点什么了,她甚至连她说过什么都完全,彻底,根本记不得哪怕一丝一毫了。
不,这么说还是有点偏颇,她至少记得自己啪叽一口亲在了平助的脸上,至于是亲到了脸还是嘴,这个问题比较严肃,主要吧,她也记不得了。
总之,记忆在第二天早晨起床之后重新开始了新的旅程,小姑娘还没睁眼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正抱着某样东西睡的正香——无论是从前自己在家的时候还是到了新撰组屯所之后,一般的女孩子都会有的那种抱着睡的娃娃,她都是没有的,而被抱着的这个玩意儿,嗯,长度正好,就是略细不能换抱,不过暖暖的软软的……
还挺舒服嘿。
少女闭着眼睛满足地在这个玩意儿上蹭了蹭,决定回头跟想办法跟总司要个可以抱着睡觉的汤婆子什么的,搞不好能治治最近因为想太多而睡不着……
等等,跟……总司……要……?
少女晃了晃还有些痛的头,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要领。
直到她抱着的这玩意儿突然出了声。
“挺舒服的嗯?”
“嗯……”她又蹭了蹭,将那玩意儿抱得紧了些,“想要……”
“就算你这样跟我说想要也不能给你啊。”那个声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说,你还要抱多久,手都麻了,赶紧给我起床别赖!”
“不要……”
八重一边蹭,一边迷迷糊糊地思考到底忘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心中某个稍远一些的角落正在当当当当地敲警钟呢……
啊,越敲越近了,感觉下一秒就能看到了!
“啊!”
冲田总司刚想直接掀被子把小鬼扔地上粗暴叫醒,突然抱着手死不撒手的小鬼就一个尖叫,鲤鱼打挺一样坐了起来。
下一秒就自己掀起了被子看了半天,那副模样看得冲田总司一阵阵忍不住的想要揍他的冲动。
“别一副好像被侵犯了的样子好吗?本大爷对你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小鬼根本没兴趣好吗?”
小鬼闻言唰的一下抬起了头。
“总司!”
“啊?”
“你竟然!没打我!”她一脸惊喜,“我以为昨天被你逮住了一定会被打死!”
青年仿佛听到了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掉的声音。
“你一脸期待的表情反倒是我让你好好睡觉没打死你的错了嗯?”冲田总司冷笑着揉了揉额头,又顺手活动了一下手指,“你给我起来,先。”
“哎?”
“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打死你……!”
这天早晨,新撰组的食堂里只有一小部分干部还留在里面。
主要最近京城事物归他们管辖的并不多,不算太繁忙的干部们也偶尔忙里偷闲地休息一会儿,趁着早饭时间总长副长都不在,正好可以聊聊一些和平时报告的时候不一样的,闲谈的内容。
结果一个话题才刚进行到一半,就听见一声由远及近的“啊——”正迅速地向食堂冲来,大约五秒之后,一个人唰一下拉开拉门,嗖一声就窜到了离她最近的一团人身后。
“平助!一生的请求!帮我挡住他!”因为奔跑而略微有些喘粗气的八重扒着藤堂平助的肩膀,顿时一脸“妥了死不了了”的表情。
而下一秒冲田总司就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室内之后,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点。
“出来吧,嗯?”
八重坚定地将头埋在藤堂平助的肩膀下方,顺便利用坐在藤堂平助左右两边的原田和永仓,把自己的身体挡的更严实了一点。
于是因为关系太好了于是早餐都坐的更近一些的三人组,就这样被八重强行变成了挡箭牌。
问题是,挡箭牌们坐着,八重跪着,而追着她来的冲田总司则站着。
除非他天生眼瞎,否则无论八重躲在多少人身后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做了这种无谓的抵抗的小八重,也只能被冲田总司仿佛老鹰捉小鸡一样,拎着后脖颈子从藤堂平助的身后拉了起来。
就这样小鬼还努力向着刚刚为她提供了庇佑的三人组伸长双手一脸求助。
“嘤嘤嘤救我嘛总司要揍我诶……”
自身都难保的藤堂平助默默贯彻心如止水,虽然心中的正义感正在他体内抓耳挠腮,不过仍旧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说一句话。
长期耳濡目染某位同伴多管闲事的下场的另外两位更不用多说,这种别人夫妻——不,这种时候还是说成监护人和被监护人吧,监护人和被监护人吵架的家务事,最好少管,谁知道他们几时又和好了,并没有人想要为了这种比小狗吵架还无聊的事情不小心变得跟藤堂平助一样地下场呢。
直到这如同龙卷风一般席卷进来,又龙卷风一般以双双退场作为结局的两个人离开了之后,食堂里才有人轻轻地喝了一口茶。
“我就知道。”原田左之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是啊,这两个人冷战,最多也就一个月保底。”永仓新八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转向藤堂平助,“所以,拿钱。”
“为什么啊!!!”
原田侧过身子相当愉悦地也伸了一只手来。
“谁让你赌只能持续两周的,这下我们货真价实地赢了,愿赌服输,快把钱交出来咯。”
总之,对总司和八重之间的羁绊太有信心反而导致关于这次冷战时间的赌局失败的藤堂平助,最终愿赌服输地交了钱之后郁闷地率先离开了食堂。
好在他其实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人和好的契机就是他,否则在最后一刻破功,导致他强词夺理争来的“如果一个月的时候还没和好赌局就作废”的条件也作废了的藤堂平助,大约会郁闷地捂着财布哭吧。
总之,一路走一路踢石头的藤堂平助,第六次踹到的那块石头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一个人的脚下。
那人伸出脚停住了那块石头,而后微笑着看向他。
“藤堂君这副表情,没猜错的话,果然又是和永仓君还有原田君打赌输了吗?”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我的直觉太差了吗……”藤堂平助抬头看向来人,而后露出一个安心地笑来,“不过嘛,没关系,只要对敌人的剑直觉不差就好,输点钱而已,无所谓啦。”
“嘛,藤堂君真是洒脱,让我有些佩服啊。”
“啊哈哈……您过奖啦。”突然被夸奖了的藤堂平助下意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伊东先生。”
☆、堂堂正正
八重好不容易从总司手下逃脱——事实上冲田总司也不可能真的打死她,把她从平助身后领走之后就寻了个机会卖了个破绽给她,目送着她以为自己成功逃脱,自己沾沾自喜地窜了。
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到那个窜得跟兔子一样的小鬼了,他才终于将目光转向别处。
“说起来所还真的变大了很多啊……”青年静静地看向不远处的回廊,出声感叹。
新撰组在这两年内,在会津藩的庇佑下,发展的相当迅速,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队士们的住处也越来越狭小,换屯所这事儿在队内干部会议上提了很多次,最后终于在总司他们从仙台回来之后不久,真正成了行。小使手段让西本愿寺的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和尚们哼哼唧唧地腾出了地方,总算连普通队士也能有个宽敞一些的广间作为宿舍了。
而原本作为佛寺的这座建筑物,在设计之初就相当注重美观和功能性并存,相当巧妙地用回廊和植物等营造出了不少半开放式的空间,让人身处其中之时既能感受到私密环境带给人的心理上的安全感,也不至于因为环境太过紧凑而产生逼仄感。
唯一的弊端就是,寺庙这种太过堂堂正正的地方,不适合用来密谈,或是做些类似于密谈的事情。
从冲田总司的视线方向望去,就看到藤堂平助和伊东甲子太郎两人一个靠着树,另一个倚着墙,相谈甚欢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自从伊东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与将他招徕至此的藤堂平助私交甚密,虽然不如一直以来都在一起的原田他们那么亲热,不过偶尔谈谈心也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并不是说伊东与藤堂关系和睦这件事本身有什么不好,然而藤堂平助是个太过重感情的人。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大优点,却也是他作为一名武士,最致命的一项缺点。
静静地在远处看了他们一阵子之后,冲田总司默默地眯了眯眼睛,走下了木质的走廊,向着庭院里的二人走去,远远地就出声打了声招呼。
“哟平助,还有伊东先生。”青年轻笑着走近了他俩,“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哦总司!”藤堂平助笑眯眯地转头来同他挥了挥手,“我们在说之后的祭典呢,这个京都终于还是要举办只园祭了啊!”
“是啊。”伊东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前因故停办的缘故,这次大概会办的格外盛大吧……啊,对了,我才想起来之后我还有查看文件的工作要办,那么,我就此失礼了,藤堂君,冲田君,你们慢慢聊?”
“好嘞!”藤堂平助仿佛还沉浸在祭典的谈话中一样,相当兴致高昂地对着伊东挥了挥手,“那伊东先生你工作加油!”
“多谢藤堂君啦。”伊东笑了笑,对着冲田总司也略微点了点头,之后袖着手转身离开了庭院之中。
目送着伊东甲子太郎离开之后,藤堂平助这才转向冲田总司,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说起来,只园祭毕竟是京都三大祭典之一。”藤堂平助一边说着,一边转向了冲田总司,“我记得小八重就是出身只园的吧,虽然是这样的情况,但怎么样,要不然跟近藤先生申请一下,到时候你带她去逛逛呗。”
“带她去逛啊……”冲田总司一脸面露难色,“好麻烦,带这么个死小鬼出去逛,鬼知道会不会又跑丢了。”
“嘛嘛,女孩子家家天天困在我们屯所里也不叫个事儿啊,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余党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可以稍微带她出去透透气了嘛。”藤堂平助拍了拍冲田总司的肩膀,“再说,那天我们也有巡查任务,都会在会场附近巡逻,又不会出什么大事。小八重我记得的确是这两个月生日吧,过了生日得有十四岁了?”
冲田总司摸了摸鼻子,轻微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之后才点了点头。
“差不多是得有……”
“十四岁的孩子还能丢我就算佩服你了,总之就这样啦,我话就说到这里,毕竟是你的人,带不带出去还得看你怎么处置……”
“平助你还挺关心她的啊?”
“哪儿啊,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不太好。”藤堂平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又拍了拍冲田总司的肩膀,“再这样不清不楚地下去,到猴年马月你俩才能有点进展?没进展倒是无所谓,关键你们俩现在这样,垫背烧火的都是我们这些旁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