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抓住他的手,“要去看看他们吗?”
海姆达尔愣了一下,“……他们葬在这里?”
“斯图鲁松家墓园里葬的是空墓,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海姆达尔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改天吧,今天什么都没准备,改天换身衣服,再去看他们。”
“我想他们不会介意。”威克多说。
“我介意。”斯图鲁松室长十分坚持。
二人沉默相对,海姆达尔纳闷他怎么突然不吭声了,威克多忽然满脸严肃的说:“糟糕了。”
“怎么了?”
“我想和你做。爱。”说着就翻个身把海姆达尔压在躺椅上。
“在这儿?!”不等海姆达尔抗议,老爷就开始心动不如行动。
“……你发。情也看个时间地点啊!”海姆达尔哭笑不得。
“我对这里很有感觉,你别不相信,要是约尔夫像你一样能跑能跳,伊凡肯定早这么干了。”
“你自己思想不健康别理直气壮的推到别人身上去!”
“放心,不会有人过来……”
就在二人为了脱和不脱僵持不下,眼看斯图鲁松室长就要半推半就的从了……在屋子里缅怀了一圈的豆荚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蹿出卧室跑进阳台。
“怎么了?”海姆达尔急忙推开威克多,抱住朝自己扑来的豆荚。
老爷哀嚎,妙不可言的二人世界荡然无存。
一个小玩意从阳台外飞进来,一头撞在海姆达尔的鼻梁上,海姆达尔捂住鼻子内牛,为毛都跟他英俊的鼻子过不去?!
小玩意欢快的扑棱翅膀,一点事都没有,接着开始啄海姆达尔的脑袋。
“该死的麻雀……这是麻雀吧?”被它啄的满头包的斯图鲁松室长忍无可忍的跳起来,举高两只手捞来捞去,豆荚赶紧躲到一边。
小麻雀麻利的避开攻击,又趁机啄了一下,然后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拍着翅膀趾高气扬的飞离了阳台,转到屋前去了。
“麻雀你给我等着!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老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海姆达尔恼火的冲进卧室,又咚咚咚冲下楼。
威克多无奈的摇摇头,带着豆荚跟了进去。
等老爷来到屋前,发现贝利亚正在和海姆达尔说话,背后扛着一块板状物体。
“你好。”贝利亚看到威克多便招招手。
“怎么回事?”威克多走近后问。
贝利亚一见到豆荚就开始两眼冒绿光,豆荚害怕的藏到威克多身后,贝利亚却步步逼近,一副要扑上去的样子。
'他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豆荚尖叫。
“就是它?应该就是它了……”贝利亚嘀嘀咕咕不停。
“我家的猫怎么了?”海姆达尔挡住贝利亚,那眼神的确让人惊悚。
贝利亚把身后的板状物体轻轻放在地上,揭去了蒙在上面的白布,迫不及待的问,“您说的是不是它?”
画中人的眉眼与贝利亚有几分相似,挣脱了白布包围的一刹那貌似不适的皱起眉头,海姆达尔好笑的想这肖像画也太人性化了。肖像画里的人却不急着为贝利亚答疑解惑,而是目不转睛的瞪着威克多。
【……不像,一点都不像。】
威克多从容道,“我是威克多。克鲁姆,很荣幸。”
肖像画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陡然拔高嗓门,【说话的口气很像!】片刻后又皱了眉头,【长的一点都不像。】好像挺失落,紧接着转眼对上海姆达尔,【你很像!快说几句话,我一直都想知道约尔夫睁开眼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您可能要失望了,我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可抓着曾经不放的某画像根本听不进去,兀自沉浸在海姆达尔的声音中出神。
【原来你正常的时候是这样的。】
“很抱歉,我每天都很正常。”海姆达尔大声强调。
肖像画依旧顺理成章的屏蔽他不爱听的。
被忽略的贝利亚企图拉回祖先的注意力,“您看看那只黑猫,是不是您整天挂在嘴边的代表炼金术最高杰作的那一只?”
【作为炼金师你自己看不出来吗?以后别跟别人说你是弗拉基米尔的后代,我丢不起这个人!】
贝利亚对祖先表达“关爱”的方式习以为常,“你帮我拿一会儿,谢谢。”把肖像画塞海姆达尔手里,转身朝豆荚扑去,嘴里念叨“小猫喵喵,不怕,我没有恶意,让叔叔抱抱”。豆荚被这怪叔叔的言行弄得几近崩溃,使劲挠威克多的鞋,寻求保护。
威克多把它抱了起来,豆荚松了口气,钻进威克多怀里蜷成一团,不理会贝利亚的甜言蜜语,坚定的认为那都是糖衣炮弹。
“我以为豆荚是校长一个人完成的。”海姆达尔尝试和肖像画套近乎。
与约尔夫相像仿佛成了一种情感的维系,无形中拉近了他与四百年前的大炼金师的距离。
【我承认伊凡是个了不起的巫师,但有些事情即便是天才也无法独立完成。】
海姆达尔喃喃道,“炼金术真是奇妙。”
【简单的说,炼金术的最高境界是‘创造生命’,或者说‘起死回生’。】
海姆达尔点头,“贝利亚先生的那些杰作真是太棒了,那些东西犹如活物。”
弗拉基米尔鄙视道,【我从前若做出那样的东西都没脸出门。】神态中的骄傲却不言而喻。
【我和伊凡是朋友,我知道他的计划。】弗拉基米尔说。【他做成了黑猫以后并没有罢手,按他的说法那只猫是我们合作的基础,他的最终目标是做一个活人。】
“他想让约尔夫‘起死回生’?”
【让约尔夫。斯图鲁松活过来已经成了一种执念,他完全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他相信他能做到,日复一日的研究练习,阿尔莎——也就是你的豆荚,完成之后,使他对于让约尔夫活过来的信念越来越坚定,也越来越有信心,直到某一天,他从外面回来,宣布计划中止。我们很诧异,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冒充了。】
“你们?还有别人?”
【包括伊凡在内,一共有六个人,我们找不到方法劝他放弃,只能尽我们所能帮助他。】
“幸好校长拥有你们这群好朋友,约尔夫不在的时候有你们陪伴他,不至于让他孤单。”
【是吗?希望如此吧。】之后,弗拉基米尔就不说话了,耳边不时传来豆荚恼羞成怒的尖啸,以及贝利亚怪叔叔的谄媚笑声。
“您刚才说炼金术的最高境界是‘创造生命’?”海姆达尔问。
【你有兴趣?】
“不瞒您说,有。”
【炼金术从前都是家族事业,对外人来说异常神秘,每个炼金术家族都有不传外的魔法和咒语,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我不能教导你贝利亚家族的炼金术。伊凡有一套他自己总结的炼金术资料,我相信他会愿意看见你继承下来。伊凡离世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每一样井井有条,我们这些朋友都没有插手,所以非常遗憾的,我不知道他把那些东西收在了哪里。】
海姆达尔微微一笑,他想他知道。
傍晚时分,他们踩着初露的星光离开野莓村。一直走了老远,湖边的那栋房子仿佛依旧近在眼前。
“贝利亚答应我们帮忙照看房子。”威克多以为他舍不得。
海姆达尔一时说不准现在的心情,只好摇摇头。
十分钟以后,他们走在奥斯陆的大街上,豆荚从威克多怀里钻出脑袋四处张望。
'终于看不见那个可怕的家伙了。'言辞颇为凄凉。
二人被它生动的苦逼逗乐。
“067金库的钥匙找到了吗?”海姆达尔不知道当初校长具体怎么安排,但威克多似乎胸有成竹。(PS:不记得067金库这段情节的朋友可以回头看看四年级,经由卡捷宁介绍,一个叫谢胡。沙加里的巫师送的见面礼。)
威克多笑吟吟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
海姆达尔点点头。
豆荚突然尖叫,'它怎么会在这儿?!'
海姆达尔顺着豆荚的目光看去,看见趴在自个儿袖子上的蟑螂兄,诧异的拎起蟑螂兄的触须,蟑螂兄极其灵活的翻滚着肚皮。
豆荚快要昏过去了,浑身哆嗦着反身钻回威克多怀里,自怨自艾的细数着今天种种的不幸遭遇。
“贝利亚送你的礼物。”威克多平静的说。
“我怎么不知道?”海姆达尔奇道。
“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让我别告诉你,我不知道他送了什么。”
“惊喜?”捏着蟑螂的海姆达尔摸摸下巴。“对于豆荚来说才是惊喜,谁送礼会送蟑螂啊。”
“他说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海姆达尔咧嘴一笑,“难怪弗拉基米尔对他的那些发明很纠结,想开口表扬又碍于面子不肯承认,看来贝利亚先生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威克多注视他笑眯眯的侧脸,说:“你今天开心吗?”
海姆达尔把蟑螂兄丢进口袋,握住老爷的手,“很开心。”
豆荚露出半张小脸儿瞧着他,内心深处的里小格。黑抖动了下小翅膀,海姆达尔出其不意的抓住豆荚,并把它拎出来抱在怀里。
豆荚抽筋似的翻滚,声嘶力竭的咆哮,'别用你那只抓过蟑螂的手来摸我,好恶心,别摸我……'
海姆达尔置若罔闻,把它用力扣住,嘟起嘴巴亲了又亲。
“乖女儿,来,爸爸亲亲……”
豆荚这下真要昏过去了,刚脱离了怪蜀黍,转眼落入了怪粑粑的手掌。
TBC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加的快要疯掉了,据说今天是星期一……
咱觉得每天都是星期一(+﹏+)~
ACT·666
午餐时耶尔突然叫了一声,“哇!”可惜没人搭理他,大家对他在吃饭时间不时一惊一乍习以为常了。
耶尔拉过埋头在天文学作业中奋战的德拉科,把报纸摊在人家面前,说:“这上面写的什么?”
德拉科瞅了眼标题,诧异道,“法文啊,你看不懂?!”耶尔是摩纳哥人,这情况着实诡异。
“不,我看得懂,”耶尔一脸深沉。“但奇怪了,拼凑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大家被这话勾动了好奇心。
德拉科拿过报纸,“正义使者还是恶魔信徒?卡雷尔。迪吕波的前世今生?!”
“哇!”耶尔又叫了起来,而后一脸怪相的注视大家。“很耸动的标题对吧?”
“怎么回事?”托多尔问。
海姆达尔对耶尔说:“你看的竟然不是魁地奇?”
“谁说我只看魁地奇?我还是很关心国际大事的!”耶尔扬扬下巴。“第二版的魁地奇历程做的很地道,但我敢保证我绝对不是冲着那个去买的。”
海姆达尔好笑的摇头。
“具体说了什么?”海姆达尔让德拉科念念。
德拉科迅速扫了几行,然后抿了抿嘴说:“有人对法国的巫师媒体爆料,说麻瓜出身的迪吕波以扮演人人称颂的正义斗士来获取巫师世界的认同,实际上他是格林德沃的忠实追随者,我们都被欺骗了。爆料人还说迪吕波获得的那些奖项应该被取消,他没有资格被冠以那些真正的无名英雄才应该获得的崇高表彰,迪吕波不过是一个通过哗众取宠来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的奸佞小人。有媒体猜测,卡雷尔。迪吕波在格林德沃全盛时期籍籍无名,格林德沃时代的后期出人意料的脱颖而出,这样的变化耐人寻味。他是不是真的见风使舵,为了洗脱罪名毅然抛弃了江河日下的格林德沃,作为反战斗士加入到正义一方?他的弃暗投明是否是真实的?还是恶意中伤?我们将拭目以待。”
德拉科念完以后傻了半天,在场的其他人亦是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比接到迪吕波身亡的消息还要令人震惊。可以想见这份报纸将带给欧洲巫师界何种轩然大波,就好比你一直憧憬敬仰的人物周边的其中一盏探照灯忽地爆了下火花,熄灭了。
“中伤!绝对是中伤!”让娜用力的拍桌子。“作为一个法国巫师,我相信在场各位中再没有比我更清楚迪吕波的名字诠释的是什么样的信念,对于大战期间的欧洲巫师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是不可替代的,他的功绩是无人可超越的。”
大家听了更加沉默。
“虽然我不是法国巫师,但作为一个摩纳哥人,我相信迪吕波在那个领域就是一座里程碑式的存在。”相对于让娜毋庸置疑的感性,耶尔较为理智。“这么说吧,无论报道上的质疑声是否确有其事,卡雷尔。迪吕波做的那些事情确确实实存在,不能被抹杀,也不该被抹杀。这与人品无关。即便真的像那个爆料人说的那样糟糕,至少他不舍昼夜、不分阵营的救助他人的那段经历不该被怀疑。那个爆料人在发出质疑前应该扪心自问,人品有‘缺陷’的迪吕波在救死扶伤的时候,爆料人他自己在干什么?躲在妈妈怀里吃奶?还是跟普通巫师一样蓬头垢面的逃难到某处,蹲在被阴影笼罩的不起眼的角落,紧握双手祈祷魔法部增兵救援?”
“也是。”托多尔打破沉默。“即便他是恶魔,但他顶替了原本该由天使完成的工作。大战胜利五十年后的今天,人们不该抓着恶魔的旧账不放,我们应该问问当时别的天使都上哪儿去了,不然实在令人寒心。”
“说得好!”耶尔和让娜鼓掌。
德拉科深有同感,不住的点头。
耶尔发现海姆达尔始终不发一言,于是推推他的胳膊,“你有什么看法,斯图鲁松先生?”
“我的看法是爆料的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了。”海姆达尔说。
大家均一脸问号。
海姆达尔瞄了眼耸动的标题,“即便你们唾弃这篇报道的不良用心,却也在它的带动下不由自主的换位思考,不再坚持迪吕波是天使。”
上完下午的课,海姆达尔拿着书本请教兰格教授,有个海德格拉克的学生敲了下教室的门。
“对不起,打扰了。斯图鲁松,校长让你去她的办公室。”
“什么事?”海姆达尔问。
那学生耸耸肩。
兰格放下书,“你每次想要定下心学习魔药学的时候,总会碰上这样那样的情况中断学习。”魔药学教授貌似不开心了。
“此乃不可抗力。”海姆达尔拘谨的表示。
兰格亦表示,“嗯,发生在你身上的不可抗力就是别人多。”
斯图鲁松室长干笑两声,特不要脸的说:“能者多劳,没办法。”
兰格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去吧。”
海姆达尔如蒙大赦。
“别以为你能拿厚脸皮蒙混过关,这次的阶段考试将决定期末总成绩,假如你这次考的不在我的预期范围内,你的期末考总成绩的及格线就从80分开始算。”兰格教授从来就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人,瞬间看穿了某室长又一次尝试释放的小心机。
斯图鲁松室长忧伤了,不走寻常路依然不管用啊,早知道就直接卖萌了……
耶尔韦校长的办公室内除了校长以外还有两位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