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响动,想来彩樱姐姐已经心急的紧了。我走在前方,轻轻地叹气。
小白兔太过年轻,也没有千姬的稳重与心机。真不知道风间是哪根筋抽住了,不要对自己地位更有帮助的千姬,而是要这家道中落的雪村千鹤。
回到艺馆,我就写了札子,让人帮我去交给隔壁的花魁君菊。大约半夜的时候,千姬果然从窗口一跃而入。我倒是没有想到,君菊也在她身边。
自然没有穿着花魁那华丽厚重的和服。君菊一身忍者的装扮,却显得更加妩媚。让我蓦地想起了蜻翎姐姐,那种几乎可以刺伤人的美貌。
“风间那家伙果然动手了么。”千姬皱着没有,说着不符合年龄的话:“他们怎么会看上将军上洛这个时间?”
我挠头:“最近风间抽的有点厉害,就连不知火都看出来了。”
千姬锐利地看向我:“说起来,是你将千鹤引到那种偏僻的地方的。若不是新选组发现及时,她定是要被风间掳去的。”
千姬说的,如同我是协助风间大爷强抢压寨夫人的帮凶一般。我无奈地耸肩:“那啥,风间大爷毕竟是我的老大。”
千姬不说话了。
君菊妩媚地撩了撩头发,道:“明河夫人,您倒是比想象中的有趣。”
我干笑,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君菊?说起来,新选组那群家伙经常去你们那里喝酒吧。”
君菊点头:“是啊,单纯喝酒。让很多窥视他们美貌的姑娘,不知道扯坏了多少手绢了。”
我嘴角一抽,比艺馆的姑娘真是不知道剽悍上多少倍啊。于是,我斟酌地开口:“如果您以后见到那位三番队的队长斋藤一,可不可以帮我带上一句话?”
君菊点头,就连一旁的千姬都露出一丝兴味。
我抿唇,正色:“当年的承诺只是小孩子的玩笑,我从未有当真过。”
她们一怔,见到我正经的表情,君菊沉思了一下,点头:“可以。不过,我仅仅只是传话。”
我点头,微笑:“只要话到他耳边,我就足够了。”
君菊无奈:“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好了好了,相比我们,您果然更像一个人类。”
我微笑,垂下眼睑。
作者有话要说:题记来自土方岁三《丰玉发句集》,可见鬼之副长也曾有中二的时候|||
女儿啊女儿,你这样不愿意踏入剧情,要我怎么把男主给你啊(挠头
完全撇清关系啊OTL
第二十二夜
花自飘零,流水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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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爱过他?
没有。
你有没有关心过他?
没有。
你有没有在意过他?
没有。
——所以,我没有资格接受他的保护。
但是,当我看着他挡在我面前,右肩胛上的血液飞溅,几乎让我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斋藤……一。”我怔怔地开口,话语被夜晚的罡风吹散,给我一种其实根本就没有开口的错觉。浅葱色的羽织被黑夜和鲜血染成最深沉的颜色。他咬牙,左手持刀划出一个锋利的圆弧,将刚才砍伤他的浪人斩杀。
“明河夫人,您怎么样?”他站在我身前,沉沉地开口。我下意识摇头,哪怕脊背早就被鲜血浸湿,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左手麻痹了,我用右手用力掐了一下大腿:“我没事,不用管我。”私心之下,并不希望他被我干扰。
面前还剩下两个持刀的浪人,踌躇地不敢上前。斋藤大约已经失血过多,但那双眸子却似乎从未被血沾染,依旧那样璀璨而锐利。他一下子冲了上去,但在挥下一刀的时候已经力不从心,背后空门大开。他一个踉跄,爱刀扰州住池田鬼神丸国重只够撑住地面不让身体倒下。而对方已将刀狠狠举过头顶,只是还未来得及挥下,却听得“嘭”的一声枪响。
我举着枪,双手颤抖的厉害。对方浪人缓缓倒下的瞬间,我手中的银枪也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斋藤回头看了我一眼,双眸是最透亮的深色水晶。只听见咚的一声,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斋藤,斋藤先生。”我牙齿一咬,舌尖一股血腥味弥漫。疼痛让我的意识稍稍清醒,几乎是膝行地扑上去的。那一刀划的太深,血怎么也无法止住。偏偏,他的左手还死死地抓着那把长刀。
双眼忽然就朦胧了起来,双手一片温润黏腻,沾满了这个男人的鲜血。但是此时正值夜晚,又处在偏僻的巷子里,连路过的野猫都没有。我只记得是今晚工作结束,回祇园的时候想要去买和果子,结果被人捂着嘴巴拖进了巷子。对方似乎是被买通的,毫不犹豫就要下杀手。在我都已经放弃的时候,然后,然后,然后这抹明明切断了关系的浅葱色再次出现了。
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的无能。没有艺馆,没有风间大爷,原来我什么也做不到。
“笨蛋,笨蛋……”我想用袖子堵住那不断冒血的伤口,直到袖子被染成鲜红一片。他在曚昽的夜色下,脸色惨白,皮肤冰冷的像是夏日不断融化的冰块,一如十年前的那个雪天。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呼救,但是这浓重的血腥味却引来了其他人。有木屐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我抿了抿唇,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那把不知火送给我的银枪。
“斋藤先生?”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
我借着月光,是一个光头的男人,脸看起来相当的慈祥。“请,请救救他……”我颤颤地开口。
他满脸严肃地点头,蹲下身试了试斋藤的鼻息:“姑娘能够帮帮我吗?我的医馆就在那边。”
没有时间思考,我胡乱地点头。扶着粗糙的墙壁站起来,跨过横在地上的浪人尸体,我帮着那个男人扶起斋藤一。
医馆亮堂而温暖,我却冷的嘴唇发青。他迅速帮斋藤止血,在里间鼓弄了半天才一边抹着汗走出来。而那时,我却连椅子都坐不住,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姑娘,您也受伤了!”他一脸惊讶,虽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就连他的影子在我的眼睛里都出现了重影,但是脑子却清醒了起来。他的模样让我想起了雪村当时对我形容的那个男人——雪村纲道。
他明明应该是呆在萨摩做研究的,但是怎么忽然就出现在了京都?更何况,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凑巧了……
但是,我只觉得自己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告诉斋藤,我的死亡。
我缓缓闭上眼睛,但是耳边却传来一个异常清晰的声音:“绫小路姑娘,你想要活下去吗?”
他认识我?我呆呆地想。
“或许您不想要活下去,但是如果斋藤先生醒来看见您的死亡,一定会非常伤心吧。”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疯狂。
或许……吧。
有什么东西凑在我的嘴唇边,冰凉的。那个声音依旧在响起,如同是在大厅里一般带着回声的:“只要喝了它,您就不会死去。所以……喝了它吧。”
我硬撑着睁开一丝眼皮,是一只玻璃小瓶,里面的液体散发着诡异而诱惑的红光。潜意识告诉我,那个东西相当危险,但是我却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
“这是来自西方的药,有着您想象不到的效果。所以,喝了它吧。”声音依旧在不断地诱惑,但是我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远。
我忘记最后发生了什么。或许张开了嘴巴,或许没有。因为,我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张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艺馆那古色古香的房间。没有华美精致的帐子,没有小厮捧着漱口的香茶,更没有一早醒来就能听见的熟悉的莺莺燕燕的声音。
屋子显得非常的简单干练,屋顶上装饰着梅花形状的墙纸。我起身,只穿着雪白干净的里衣。头发被解散了,长发顺着起身的动作披散下来。然而,脊背上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近乎刻骨铭心的痛楚。
难道……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我愣愣的想。
就这样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纸门外响起了赤脚跑在木地板上的咚咚的声音。一个人影出现在纸门上,门被拉开,是一张熟悉的脸。
“明河姐姐,您醒了!”千鹤惊喜地叫道。她的手上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连忙凑到我身边:“这是冲田君煎的药。虽然姐姐没有受伤,但是松本医生说吃了还是对明河姐姐有好处的。”
看着那碗散发着诡异臭味的不明黑色液体,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冲田总司,我们有仇么……
千鹤有些担心得看着我,连忙接过碗,但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候,又一个人影走过来,见到我只穿了里衣,连忙背过身,声音显的气急败坏:“雪村,你怎么不知道关门!”
“啊,不,不好意思,土方副长……”小白兔垂下头,显的非常可怜。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有些尴尬的土方岁三的背影:“土方岁三?有什么需要指教吗?”
土方岁三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严肃:“请问明河夫人,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叹气:“其实我也很想问啊。”看来昨晚一切都不是梦。但是,为什么背后一点疼痛感也没有,似乎也并没有被包扎的痕迹,雪村小白兔更是说我没有受伤。不过,这样才想起来…… “斋藤,斋藤君怎么样了?”声音有一丝连我自己也没有听出的急切。
“止血的很及时,所以斋藤已经醒了。”似乎觉得一直这样背对我说话时非常不礼貌的,土方岁三开口:“明河夫人,您可以去一趟广间吗?”
我点头。
犹如三堂会审,新选组的高级干部齐聚一堂,就连一向外出做侦察任务的岛田魁与山崎烝都盘腿坐在角落里。唯一有些异类的一副无所事事样子的是一个长发的男子,长相颇有些妖娆,似乎是那个最近才加入的伊东甲子太郎。广间里非常安静,是一种相当压抑的气氛。
我的脸色一定非常苍白,只是匆匆套上了新选组浅葱色的羽织,显得宽大而不伦不类。头发也没有梳,只是松松地扎成了一束。近藤的脸上很是担忧,勉强开口:“明河夫人,如果不舒服的话,还是再休息一下……”
“我没关系了。”我打断了他的话,跪坐下来,努力让自己的脊背挺直。
“您知不知道是谁袭击了您?”永仓率先沉不住气,急急地开口。我摇头,沉静地看着他:“说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冲田抱着他的菊一文字则宗坐在一旁,此时开口:“呐,明河夫人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我抿着嘴唇,一直到近藤忍不住开口说“明河夫人一介女流怎么会得罪别人”的时候,才道:“好像得罪的人太多了,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的样子。”
“……”冲田总司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
没办法,芸者本身就是踩着别人的脑袋爬上去的职业。更何况,我在倾城的位置上坐的太久了,如果要数窥伺的人的数量,恐怕已经可以组建一支小型军队了。
忽然,就想到了那个“救”了我的人。
“哦呀,看来明河夫人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呢。”冲田眯起双眼,笑道。
我看了看身边一脸担忧的雪村千鹤,那个名字在舌尖转了转又吞了下去。大概,只是多心吧……更何况,如果他没有出现,我和斋藤一恐怕都要死在那个巷子里,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了。
这才听伊东开口,却是一下子指出了中心:“那么,这位明河夫人,您知道是谁救了您吗?”
我静静地抬眼看他。他有非常纯粹的黑色眼睛,看到我的眼神,轻轻挑了挑眉梢。我摇头:“不是你们救了我吗?”
“不,我们是在一家医馆里面找到你们的。”藤堂抓了抓后脑勺,那对猫眼里很是烦恼:“早上有人发现那家医馆门前有一溜血迹,那时候正好是总司和新八巡逻。昨晚阿一也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正要去找他……”
“而且,周围的人反映,那家医馆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原田恰到好处地接住了藤堂的话,似乎是不希望他透露太多的东西。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伊东,不是对待新选组队员的温暖,反而是一片冰冷。
说起来,看太阳的方向已经是下午了……我一惊,连忙站起身:“不行,我得回去了。”芝桂姐姐恐怕要担心死了。
新选组的几位干部们互相看了看,最后,土方开口:“那么,斋……原田,送明河夫人回祇园吧。”
原田点头,看向我时又变成了那种熟悉的魅惑:“好啊。那么,明河夫人请多指教了。”
我递了几只簪子给千鹤,让她帮我去买了一套和服。不是定做的果然穿着不太舒服,但是我自然不可能穿着新选组的羽织回艺馆的。芸者需要保持终生纯洁,若是被人误会就不太好了。
似乎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原田同样没有穿那件明显的浅葱色羽织。我跟在他身后,他抱着长枪跟我闲聊,忽然锐利地道:“说起来,这是夫人的吗?”是一把银枪。
我点头。
他没有递给我,而是转过身。明明脸上带笑的,但是眼睛里却透着戒备。果然是武夫,连最基本的隐藏感情也做不到:“您跟不知火匡是什么关系?”
我上前一步夺过手枪,语气里毫无感情:“这是客人送给我的,我怎么知道他跟不知火匡是什么关系。”
他还有些疑惑,我不等他再问便开口:“……我,可以来看他吗?”
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有些担忧,却微笑道:“自然。”如果一君知道您来看他,即使嘴巴上不说,也会很高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LB实在是太萌了》
第二十三夜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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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我很是嗜睡。
以往来说,即使晚上工作到再晚,白天的时候也总是忍不住爬起来。或是与蜻翎斗嘴,或是与彩樱聊八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白天总是昏昏沉沉,只有当暮色四合神智才渐渐清醒。
不过,这样的作息对于芸者是再好不过了吧。
我看着夜空中那金钩一样的月牙,漫无目的地翻着手里的东西。当时因为放不下心,所以还是遣了人去打探雪村纲道究竟在研究什么,这一下可就不得了。那是一种可以让普通人获得巨大的能量的药物,服下后伤口可以立刻愈合,只要不伤到心脏和头就不会真正死亡。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嗜血,以及害怕阳光。
那种药物名为变若水,那种培养出的怪物名为罗刹。
想来,当日披着新选组羽织的东西,就是这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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