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离渊不解。
“是的。”女娲目光十分肯定地看向离渊,“若吾所料不错汝之身上应该有截‘辟邪之骨’。”
“辟邪之骨?那是什么?”
“相传在久远以前一种与麒麟并称仁兽的妖族。传闻辟邪之骨活死人、生万物,如今看来所言却也非虚。”
“此言何意?”离渊皱着眉头问道,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手中的戒指,说到骨头离渊便也只能想到这个,毕竟初见它之时便觉得它的外观有些像骨头。
女娲顺着离渊的目光看去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若吾感知无误,汝手中的这枚指环便是由辟邪之骨炼化而来。”
“更难得的是这枚指环之上竟然还有融有上古凤凰一族的精魄,比之寻常的辟邪之骨更显珍贵。”
“?”离渊的神情越发地疑惑。
“以辟邪之骨造就的身体乃是集万千灵气而成,虽然并非血肉天成,却与天生天养无异。更难得的是这‘躯体’不比寻常死物,‘它’能够承载魂魄,即便是荒魂亦能包容。”
“容纳荒魂?!”离渊听到这个词突然睁大了眼睛心中闪过一丝期许,若是真的如此说来太子长琴不就有救了?
“是的。只是辟邪之骨虽然强大,力量却终有耗尽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女娲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然而汝手中的这枚指环却与别不同,因为有凤凰精魄的存在,故而可不断地为辟邪之骨凝聚力量,也就是说以此成就的身体永远不会消散。再加上神农曾为你改造过这枚指环,在上面刻上了帮助辟邪之骨凝聚力量的阵法,更是如虎添翼……”
“若吾感知无误,想来神农便是依托辟邪之骨的力量使你能够在死去之后跳脱轮回,重新凝聚出自己的身体,令汝不至于死后魂魄无所皈依。”
“那么我能否用辟邪之骨救人?”离渊闻言语气十分急切地问道。
“本来是不行的,因为汝之身体便是由辟邪之骨所成,若是失去辟邪之骨汝的下场便只有魂飞魄散一途。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汝如今已成仙身,早已脱胎换骨,重新修炼出了原身,辟邪之骨自然也是无用。汝是这枚指环的主人想要如何处置自然由汝定夺……”
晴雪
离渊闻言心中一松,能救长琴便好,随即再次开口问道,“那娘娘所说的禁制又是什么?”
“这辟邪之骨如此珍贵,若是被人发现必会遭人觊觎,所以神农便在你身上设下禁制,使得他人难以察觉到你身上辟邪之骨的气息。”
“女娲娘娘恕我冒昧,不知您是否知道我身上又如何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离渊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枚自她醒来便出现在她身上的指环是从哪里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吾亦是不知。”
“这样啊……”离渊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不过……”似乎是不忍离渊失望女娲想了想再次开口道,“吾曾听闻上古之时曾有凤凰一族的族长为了复活自己的爱人,闯入辟邪定居之地想要强行抢夺辟邪之骨,最后与当时辟邪一族的族长大打出手,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想来汝当时可能便是因时空动荡被移到了此间,因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件宝物也不一定。”
“!”离渊闻言心中一动,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了,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时候并不是在浮水附近,而是在半空。脑海中曾经模糊不清的巨大虚影渐渐浮现出来,确实是一只满身火焰的凤凰以及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巨大妖兽,还有几乎要将她化成灰烬的漫天火光。
原来那时她便已经死过一次,本因就此魂飞魄散,然而幸运的是在她死去的一瞬那两只上古神兽也双双陨落,机缘巧合之下将辟邪之骨和凤凰精魄融入了她的灵魂之中,通过离火的淬炼凝成指环与她的魂魄相融,经过漫长的时光重新为她凝聚出了身体,便有了后来她会出现在浮水部附近的事情了。
“汝似乎已经明白了。”女娲见到离渊的神情淡淡地道。
“是的。”离渊点了点头,却不打算将自己在记忆中看到的情景告诉女娲,只是俯身施了一礼,“多谢女娲娘娘为我解惑,离渊感激不尽。”
“不必言谢。”女娲的声音淡淡,听不出息喜怒,“吾仅是将自身所知告知于汝,何况,吾尚有一事要托付于汝……”
“娘娘请说,若是离渊能做到定不负娘娘所托。”离渊闻言应道。
女娲为她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如今有事相托正好可以还了她的人情,离渊自然是求之不得。
女娲见状便将有关龙渊与七把凶剑的事情大致地讲了一遍,离渊这才真正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龙渊终于铸成木、火、水、金、土、阴、阳七把凶剑,威力虽不可与昔日襄垣所铸的始祖剑相匹敌,却也不容小觑,伏羲又如何能放过他们?吾心有不忍便将龙渊之人带来地界,并将七剑封印……”
“那么如今娘娘又想要拜托我什么事呢?”离渊不禁出言问道。
“地界浊气过重,对凶剑毫无抑制之功,吾便将七剑封印在了人间。”女娲的语气似乎有些担心,“自然人间的封印随时光流逝慢慢减弱,吾感知到焚寂封印之力即将衰竭,故而想拜托你前往焚寂的封印之地乌蒙灵谷为焚寂加强封印。”
焚寂?!离渊心中一喜,本来她还想要向女娲询问焚寂的下落,没想到女娲竟会主动提起。
“如此重要的事娘娘为何不派其他的人去?”离渊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装作疑惑地问道。
“吾曾与伏羲约定幽都之人不可进入人界。然此事事关重大,吾本想冒着违背与伏羲的约定派遣巫咸前往乌蒙灵谷处理此事,如今汝恰巧来到幽都,想来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吾便想将此事托付于汝,如此便也不用违背与伏羲的约定……”
“娘娘的托付离渊自不会推脱,只是离渊有一事相求。”
“何事?”女娲见离渊答应似乎是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些。
“不知娘娘可否将焚寂交给我?”离渊抬头直直地看向女娲,满眼的坚定。
“为何?”女娲闻言一惊,“焚寂乃是七把凶剑之中力量最为强悍霸道的一柄凶剑,岂是常人能够驾驭,汝如何会想要得到焚寂?”
“不瞒娘娘,我与焚寂的剑灵有些许渊源,如今只是想尽一点力让故人的魂魄不再受苦。”离渊说的十分的模糊,她自然不会将太子长琴的事情告诉女娲。
“焚寂剑灵?你是说太子长琴?!”女娲显然是十分惊讶。
“娘娘知道?”离渊装作疑惑地问。
“自然。”女娲点了点头,“昔日,龙渊工匠角离曾告知吾,他于榣山偶得一位仙人太子长琴的魂魄,遂取其命魂、四魄铸焚寂之剑,即龙渊七把凶剑之一。”
“只是那焚寂剑灵历经血涂之阵已无法再轮回往生,汝即使得到又能够做什么呢?”说着女娲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厉,“若是汝因与太子长琴有旧,便想将焚寂的剑灵放出,致使凶剑于人间作乱,吾万万不能将焚寂交于汝。”
“娘娘放心,离渊并没有存这样的心思。”离渊摇了摇头解释道,“娘娘或许不知我曾经与襄垣相识,多少了解一些血涂之阵的事情。那焚寂之内有太子长琴的命魂四魄,我知道一个法子可以将焚寂之内的戾气净化,然后将太子长琴的魂魄从焚寂之中引出,娘娘不是说辟邪之骨可以承载魂魄吗?我想将太子长琴的命魂四魄安于辟邪之骨之内,这样也算是全了我与他的一片拳拳心意。”
“汝有办法净化剑中戾气?”
“是的。”离渊点头,“我曾听襄垣说过用以锤炼成剑灵的魂魄,会因铸冶的过程太过痛苦,而对铸冶师本身生出怨恨。铸冶师只要受伤,散出的血气一旦被它们闻到,就会躁动不安,所以凶剑噬主。若想要将剑中的戾气除去便需以铸剑师的鲜血为祭,从而消除剑中戾气。”
“铸剑师的鲜血?”女娲闻言一怔,“如今铸造焚寂的铸剑师角离早已去世多年,又去哪里寻得他的血液呢?”
“这个娘娘不必担心,当年我曾在龙渊待过一段时日,因为某些原因得到了角离的一些血液,想来这些血液足够净化焚寂了。”
离渊说的自然是那天她潜入角离房间时发生的事情,本来那些血液是为颜朱准备的,只是颜朱却等不到她找到水剑绝云便不得不为自保而成为了剑灵,如今正好可以用来净化焚寂。离渊当时并不想要角离的性命,所以只取了能够净化两柄剑的血量,也是为了以防净化失败所做的准备。只是没想到那天夜里她却出了意外,还未来得及取到绝云便死于意外,这血液也就一直被离渊存放在戒指里。
“那汝可知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些魂魄自七把凶剑内散出却不化作荒魂?”
“我也不知。”离渊摇了摇头,“我能做的也只是将焚寂剑灵从剑中取出不让他消散而已,娘娘若真想知道不如去问一问襄垣,娘娘不是说他被伏羲封于云顶天宫深处吗?”
“汝说的吾曾想过。”女娲听到离渊的回答显然有些失望,“只是伏羲轻易不可能令其人接近始祖剑,吾须设法应对。然无论如何,哪怕希望渺茫,仍不失为一个转机,亦是吾长久以来的期盼。”
“娘娘仁厚。”离渊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如此说。
“那么,吾便将焚寂托付于汝了。希望汝不要令吾失望。”女娲最后还是决定将焚寂交给离渊,她相信离渊说的那些话,离渊眼中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
“多谢女娲娘娘。”离渊闻言大喜,连忙道谢。
“如此,你便先在幽都住上几日,吾自会派巫咸将乌蒙灵谷的位置以及进入的方法告知于汝,汝且稍等些时日。”
“好。”离渊点了点头便跟着受到女娲召唤而来的巫咸离开了娲皇神殿。
离渊跟着巫咸来到了她暂时的居所,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欢快的叫声,“大哥,你回来啦!”说着一个七八岁左右一身蓝衣的小姑娘跑了出来,脸上是明媚而灿烂的笑容。
那小姑娘跑到巫咸身边,见到巫咸身旁的离渊,睁着一双大眼睛惊奇地看着离渊,“你是谁?”
“我叫离渊,是从外面来的,可能要在这里暂住几日。”离渊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小姑娘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离渊第一眼见到这小姑娘就很喜。所以脸上也不禁带上了几分柔和的笑意。
“哇,外面来的。”那小姑娘闻言睁大了眼睛,“那渊姐姐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吧。”
“好。”离渊自然不会让这小姑娘失望,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于是离渊便在巫咸家住了下来,闲谈间离渊知道了那个小姑娘的名字——风晴雪,离渊想这小姑娘的名字和她的人很相配。
期间离渊向晴雪讲述了她在人间的各种见闻,晴雪最感兴趣的便是离渊曾遇到过的各种生物,比如离渊曾经遇到过的怪兽比翼,或者是一些虫子啊,青蛙什么的,离渊对于晴雪这样的兴趣觉得十分的无语,似乎是越是奇怪的生物晴雪便越感兴趣,离渊想若晴雪生于现代必定是一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的生物学家……
不过说起晴雪的另一爱好离渊就不得不苦笑了,晴雪似乎十分喜欢捣腾一些奇怪的调料,然后用那些调料做出一些颜色十分诡异的食物。离渊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无意之中吃了那些食物之后当即变色,此后再不敢轻易尝试,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半月离渊便顺利的得知了乌蒙灵谷的所在以及进入的方法,尽管晴雪十分舍不得离渊,离渊却还是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乌蒙灵谷的路程……
墨雨
离渊踏进娲皇神殿前的法阵眼前白光一闪被传送到了彭婆婆所驻守的神庙,与彭婆婆告别后便向着山外走去。
中皇山的上空被女娲施了法术,任何人都不能在中皇山的上空御风飞行,不然便会迷失方向,所以若想进入或离开中皇山必须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的走。
待离渊自中皇山连绵的山脉中走出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次也不知时光过去了多久,只希望不要太久才好。
离渊心中记挂着长琴的情况,所以一出中皇山便御剑而起向着衡山的方向而去。离渊曾经与长琴约定若是有朝一日二人走散便将自己的消息刻在衡山的山壁上,这样对方就能找到对方,只希望长琴他如今还记得这个约定。
越是接近衡山离渊的心神便越是不定,生怕到了山洞山壁上却没有长琴的消息,或者时间已过去太久,久到长琴的魂魄之力已不足以渡魂,这些都是离渊不愿意见到的。越想越担心离渊便干脆在衡山脚下寻了个没人的地方降了下来,还是一步步地走踏实些。
行至一个岔路的时候离渊远远见到一个着杏黄色衣衫的短发少年自前方的村落中疾步而出,身后还跟着一个着青白相间道服的道士,那人走得极快,似乎是有急事的样子。
离渊远远瞥见那人的脸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待想要细看的时候那少年却行得远了。离渊便也没有多加注意,只是按着先前的方向向着那处村落中走去。
一走进村落便闻到一股药味,离渊不禁觉得奇怪,便寻了户正在熬药的人家询问了一二。
那户人家住的是一对老夫妇,丈夫似乎是身体不适正卧床修养,妻子正在为他细心地熬药。
那婆婆见离渊相询便趁着煎药的间隙向离渊解释了起来,“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最近不知怎么了很多人都染上了风寒,请了大夫来看却始终不见好,眼看着时间一长有些年老的体弱的就快不行了……”老婆婆说着停了一下,“好在欧阳大夫路经此地,知道了我们这的情况,妙手仁心地为大伙诊治,大伙的病情这才有了起色,这不再吃几副药我家老头子的病就能痊愈了,真是多亏了欧阳大夫。”
“这欧阳大夫倒是仁心仁德。”离渊闻言点了点头,听着那老婆婆的话离渊顿时兴起了见一见那欧阳大夫的念头,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欧阳大夫如今在何处?”
“姑娘你来的不巧,若是早来片刻或许还能见着。”老婆婆遗憾地摇了摇头,“欧阳大夫在我们村里住了将近半月,今日似乎是有急事离开了,这走了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
半个时辰?离渊的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方才在岔路口见到的那个少年,便开口问道,“那欧阳大夫可是一穿杏黄色衣衫的少年?”
“姑娘见过?”老人家似乎有些疑惑,随即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几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