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似笑非笑地走到晓可面前:“晓可,你都看见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着我,我是故意让你跟来的。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告诉你,我们正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这是我们食人教最崇高的仪式,我们接纳了新成员,以最丰盛的人肉盛宴款待他们,欢迎他们。”菲菲蹲下身凑近晓可,“晓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其实,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你会体会到巨大的乐趣的……”
“住嘴!”晓可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暴怒道,“你们这群魔鬼!菲菲,林蔓是不是你杀死的!”
菲菲冷哼了一声:“是的!因为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她要去公安局告我们。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去,是她自己找死。只是,我没想到,吃了她的脑子,也会长出这讨厌的重瞳。不过,有失必有得,未承想,我也具备了林蔓的特异功能——我能看穿所有人的心事,包括那天你准备去那老太婆家。”
“你那天一直跟踪我?”晓可愤怒地问。
“是。”菲菲冷笑道,“现在,你知道那老太婆为什么不敢对你讲出实情了吧?因为她看到了我。”
“你们简直不是人!”晓可怒吼着。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菲菲轻蔑地望着晓可,“你忘了今天你狼吞虎咽的样子了?那可是人体最细嫩的肉呀。”
想起白天吃的食物,晓可胃里立刻一阵翻江倒海。
“对,我们不是人,我们是神。晓可,加入我们吧,在这里,只要你吃过人脑,你就会变得超乎常人的聪明,只要你吃了人的四肢,你就会变得超乎常人的勇猛,只要你……”
菲菲异常激动,全然未注意到晓可的手指正在一点点地移向电棍。终于,晓可够到了电棍,她打开电源开关,猛地戳向菲菲。菲菲闷哼了一声,倒了下去。晓可一阵狂奔,冲出了地下室。她疯狂地跑出大楼,瞥见了办公楼上的灯光,那是教师值班室。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快!快!他们……他们在吃人肉。”晓可气喘吁吁地说着。
今天值班的是校长,见晓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走过来,蹲在地上:“同学,你怎么了!”
“他们在吃人肉!”晓可重复道。
“吃人肉!”校长也许是不敢相信自己所闻,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晓可重复了一遍,校长完全呆住了,他沉默了片刻:“你不要着急,我立刻报警。”话毕,他起身向屋内走去。
晓可还在喘息着,突然,她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好像空气突然全部凝固在一起似的。她大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校长。在校长的小腿内侧,清晰地刺着一个图案,那是一个青色的、骇人的骷髅头……
恶者,伤人皮肉,邪者,害人身心,噬人灵魂,当属大害!
第二个故事 无名尸镇
文/羊羽
马志豪的故事讲完后,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掌声。主持人张震东看了一眼三位评选员竖着的纸牌的评分说:“马志豪先生得分75分,下面有请我们的方志通先生上台……”
话音刚落,一个精瘦的男人上了讲台。他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一个跟奇特丧葬有关的故事,事情发生在一个奇怪的小镇,这个小镇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若桐镇’……”
一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丧葬的风俗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下面带大家去去看各地怪异的丧葬风俗。在印尼巴厘岛,葬礼成为多彩的庆祝活动,死者的遗体在华丽的公牛雕像造型石棺内进行火化。在加纳,人们死后可以葬在任何造型的棺木内——从巨型可口可乐瓶、缩小版奔驰车到庞大的鱼或者鸡……”广播节目清脆的声音从收音机内传出,还没听完,简若桐便不耐烦的换了个频道,转到新闻台,正在播放消费新知。
“怎么都是这种新闻啊……”她喃喃抱怨着。简若桐此时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她哼着歌,手指按着节奏敲打着方向盘,加快速度在公路上奔驰。车子的后座、行李箱内塞满了她的家当。这趟旅程没有目的地,想到哪儿落脚就在哪儿落脚,抛弃过去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伤心往事。她昨天才答应了男友,不,是前男友分手的要求。今天就整理了所有行李打算放逐自己,顺便放逐痛苦的回忆。算了,反正那种会打女人的坏男人,不要也罢。她打算就这样开下去,直到车子没油,就在那个地方找个房子住下。反正银行卡里的钱也够,暂时不用为生计烦恼。
“警方接获报案,民众在大寮乡的废弃工厂内发现一具无名尸……”听到这则实时新闻,简若桐皱起眉头:“怎么又是这种新闻……”却没有换频道的打算,她就这样听下去。没办法,这社会太乱了,不时有无名尸出现,有些是自杀,有些是谋杀,有些有人认领,有些连有没有家属都不知道,她早已见怪不怪。套一句前男友的话,不只对这社会麻木,对这段感情,他也麻木了,所以抛下还有感情的她。
“唉!”若桐重重地叹了口气。失意人的心情就是如此吗?如此痛苦,如此无所适从。泪水不知不觉涌上眼眶,她想抽张面纸拭去泪水,却发现前方的路标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若桐。奇怪?这不是我的名字吗?她好奇地想。这个地名从没听过,竟有这样的巧合,和她的名字一样!也许是天意吧!
若桐将车子开往路标指向的方向,开出了公路,出现的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路两旁是广阔的稻田,十足的乡下地方。带着兴奋的冒险心情,若桐没有丝毫犹豫往路的尽头开去。开了大概20分钟,出现了一座桥,仿佛是连接两块不同的土地。这座桥既长且大,桥下的河水湍急地流着,桥旁立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欢迎光临若桐镇。
她看了石碑一眼,饶有兴趣地念着:“若桐镇……真是有趣。”
炎热的下午,这座桥上一辆车都没有,于是若桐将油门踩到底,迫不及待地想越过这座桥,看看和她同名的镇是什么样子。当车子飞快地开过桥的中间时,她瞥见分隔线旁好像有个肉色的东西。她好奇地从后照镜探视,拉远的距离只让她看到一团肉色。以那小小的形体来说,应该是狗的尸体吧。也许是哪个好心人把它的尸体移开,免得被后面的来车碾得粘在路上。
若桐继续往下开,前方又有个肉色的东西。这次她放慢速度,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待她开近一看,不禁惊叫一声,“天哪!那是什么?”出乎她的意料,那肉色的东西不是狗也不是猫,而是一个人!一个裸体的人趴伏在分隔线旁边。若桐连忙将车子停在桥边,趋前观看。那是一个男人,尚有一丝气息,但他对若桐的叫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先生!先生!你醒醒啊!怎么倒在这里呢?”她摇着他,惊讶地发现他身上通红,看来他倒在这里一段时间了,炙热的太阳晒得他皮肤如火般灼热。
“怎么会这样?”这男人好像病得不轻。甚至……就快要毙命的样子。那瘦弱的躯体、斑驳脱落的皮肤,怎耐得住这样的太阳?若桐跑回车上,拿了手机和一床薄被,薄被披覆在男人身上遮挡太阳,手机则拨了119。电话才一接通,若桐就着急地求救:“喂,我在若桐镇的桥上!有个男人倒在路旁,他……他就快死了!你们快点儿派救护车过来!”
“若桐镇?”电话那端依然是沉稳的声音,一听到若桐镇,反应竟出奇地冷静,甚至带着点儿笑意说,“小姐,看来你是刚到若桐镇吧!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若桐镇的事吗?”
“什么?”若桐不明所以地问。
“若桐镇是不埋尸体,也不火化尸体的!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应该是裸体躺在路上吧!我劝你别管他,让他好好地走吧!”
她还是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没死啊!求求你们快来救他。”
“小姐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算了算了,每次为了解释若桐镇的习俗都要半天。总之,你不要管路边的尸体,因为不会只有这一具!”啪的一声,对方无情地收线了。
“怎么回事……”若桐望着男人,他胸前连微弱的起伏都没有。她趋前探探他的鼻息,已经没呼吸了。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的声音喊着:“天哪!他死了!”连救护车都不愿救的男人?若桐镇的习俗?她一头雾水。
身后的喇叭声拉回若桐的思绪。一个戴着金框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从车窗探出头问:“小姐!你站在路边做什么?”她急忙上前求救:“先生,这里有具尸体啊!我刚刚打电话给119,他们竟然不肯来救!”带着点儿气愤和不平,她激动地说。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竟轻笑起来。
“我看你是第一次来若桐镇吧!虽然是外地人,应该也听过我们这里的习俗啊!”
“习俗?”
“没错!你听说过西藏的天葬仪式吧!我们这里的尸体不火化也不掩埋,就这样放在路边让鸟啄食尸体,直到尸体化为白骨才会集体火化。”
“天葬?”若桐想起方才在车里听到的广播,莫非广播里说的就是这若桐镇?
“对啊!你看,鸟来了。”男人手指向远方。
二
一片黑压压的鸟群飞来,停在尸体上方,争夺啄食尸体。这种鸟是她没看见过的,有着红色的长喙、红色的翅膀,身体则是乌黑色。它们用爪子撕开尸体,锐利的喙啄咬着尸肉,一股腥臭伴随着尖锐嘈杂的鸟叫声,让她的头开始眩晕。
“小姐!你没事吧?”男人下车扶着她。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儿不太习惯这里的习俗。”她无力地倚在男人怀中。
“我看你应该也无法开车了,这样好了,你先坐我的车,我带你去镇上休息休息,再带你回来开车,可以吗?”若桐想了一下,他说得没错,此时的她,双脚早因惊吓而发软,但如果要她一个人和尸体一起待在这座桥上,恐怕她会精神崩溃。她去车上拿了随身行李和钱包,上了男人的车。
像是刻意让她放松紧绷的神经,男人随口闲聊着:“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
“哦,是啊。”
“你来这里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若桐镇吗?”
“没有,只有刚刚开车时听到广播提到北京也有天葬的习俗,没想到就是若桐镇。”
“吓到了吧?”男人体贴地问,“通常第一次来这镇上的人,即使听过这里的习俗,也是会被吓到的。毕竟很少人看过尸体就那么大剌剌地放在路边让鸟啄食。”的确,她被吓得都有点儿恍惚了。尤其是那一大群鸟争先恐后地推挤争食,更让她感到无比恐惧。没想到在北京也有这样的习俗。
“天葬”,这个常听到的名词,她竟然可以亲眼见到。只是为何要将一个尚未断气的人放在马路边呢?
天葬不都是针对尸体的吗?这样对待一个还没死的人似乎太过残忍,她将疑问提出。
男人笑了笑,详细解释着:“将还未断气的人直接脱下衣服放在马路边,让鸟方便啄食,是流传下来的习俗。若是载着尸体,不管是骑车或开车,尸鸟都会俯冲下来争食尸体,到时活人恐怕也会受伤。”
“尸鸟?”她不解地问。对这个镇有太多疑惑了。
“就是刚才看到的那群鸟啊!抢夺尸体的鸟,我们直接称它们尸鸟。”
“但是我从没见过那种鸟呢!”
“你没见过也是应该的。尸鸟非常聪明,自古以来,它们从未落在人类的手上过,就连这里的居民都没就近看过它们。唯一看过的也只有死人。”他戏谑地说着。或许是因为习惯了这么诡异的风俗,他才能轻松地讲述这些恐怖的事。若桐却边听边感到不舒服。
“因此,尸鸟没有学名,自然也没被列入鸟类图鉴。有多少学者想抓尸鸟研究,但都徒劳无功,连尸鸟的尸体都遍寻不着。”
“尸鸟……只吃死人吗?活人它们也吃吗?”无法想象被这么一大群凶猛的鸟争相夺食是什么滋味。
“哈哈!这你放心,我在这里从小住到大,也有三十年了,从未听过尸鸟吃活人!”
“但是,为什么不火葬或土葬呢?一定要这样天葬吗?我总觉得太残忍了!况且……那都是还没断气的人哪!”
“你终于问到问题所在了。”他看她一眼,温柔地对她笑笑,“若桐镇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刚开始我们的祖先也试过土葬,但是奇妙的是,土葬的尸体,不论经过多久都不会腐坏。尸体不腐坏,后面的尸体就无法掩埋。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久而久之,掩埋的尸体渐渐多了、埋不下了,便有一些尸体暴露在土壤外。尸鸟也是在这时候出现的。被尸鸟啄食过的尸体,虽然还有一些残余的肉,不过经过太阳曝晒后,这些残肉也快速腐化。这样就可以把枯骨拿去火化了。”
“这里有火葬场?”
“有啊!就在我们镇的最里面,靠山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用火葬呢?”
“也有试过啊!但是火化过的尸体,非但不会化成灰,甚至还保持原形!只是因为肌肉收缩的关系,整具尸体呈现弓状,双手握拳,就好像拳击手的样子,但是血肉什么的根本都没少,连头发、汗毛都烧不掉。没办法了,只有选择天葬让尸鸟处理这些尸体。”
“怎么会这样?”脑中塞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信息,若桐有点儿消化不了。
“这又是一个无解的谜。有多少学者来镇上研究过,却还是没有一个答案出来,或许是土壤,或许是磁场的关系,有谁知道呢?总之,若桐镇吸引了无数学者和记者来访问,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我很惊讶你竟没听过若桐镇。”
“可能我很少吸收这类信息的关系吧!”她看看车窗外,惊叫了一声。又是一群尸鸟在争食尸体。
“过不久你就习惯了。这里的无名尸蛮多的!不只桥上,镇上也会有,唯一没有的就是环绕若桐镇的山吧!”
“无名尸?怎么会是无名尸呢?这样一个镇,谁死了你们应该都会知道吧?”
“这也是这个镇的奇妙之处。尸体不脱下衣服尸鸟不会来吃,尸鸟一来吃尸体,第一先吃的地方就是脸,我们想要认也无法认。况且不只这个镇上的尸体,连镇外的尸体都会运来这里。因为怕尸鸟攻击,所以他们不会进镇里,都是把无名尸丢在桥上。当然啦,不循正常渠道处理尸体的人,一定是犯罪者,所以才会把尸体丢来若桐镇,不管是谋杀还是误杀,这里倒是一个处理尸体的好地方。所以这里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