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喊了你的名字,说你才是。。。。。。。”沈慕希沉吟,回想刚刚程纷云努力地对自己说出的那几个字,实在猜不透程纷云究竟想说什么银。
“说我才是更需要关心的那一吧?她一直很心疼我。”程天画夺涩地笑笑,特别是在知道她失忆的事后,母亲对她的心疼就更深了。
“也许吧,所以你要快乐一点给她看。”
“谢谢,我会的。”
两人相对无言,呆站片刻后,程天画对他说:“进去洗澡吧,我已经帮你放好热水了。”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给他放洗澡水,刚刚放水之前,她一遍一遍地擦拭着已经消毒的浴缸,擦得格外认真,水温也调试得很刚好。
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她很感激他无偿地给她这个机会,没有为难她。
*****
早晨,博得程天画的信任,拿到家属卡的霜姨赶在程天画来医院前迈入程纷云的病房。
她进去的时候程纷云还没有醒,是他用手将她从睡梦中的推醒的。
程纷云幽幽地睁开双眼,看到她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没第一次时那么激动了,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曾经差一点成为杨太太的好姐姐,你醒了?”霜姨含笑着打量她,居高临下的姿势让程纷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张了张嘴,依旧无法言语。
“姐姐你想说什么?”霜姨将耳朵贴近她的嘴边,听到她隐隐吐出的几个字:“小。。。。。。画。。。。。。呢?”
比起昨天,今天又有所进步了,能断断续续地说出三个字的话来。
看来她恢复得不错,能够正常开口说话的机会指日可待,这一点让霜姨的心里渐渐地蒙上一阵不安。
她轻吸口气,目色渐渐地变得阴冷,看来有些事情是拖不得了。
“姐姐是在问小画么?小画她回雇主家去了,还没过来呢。”霜姨隐隐一笑,转而说道:“姐姐一定还不知道吧,小画为了给您凑齐手术费去当了有钱人家的代/孕工具,晚上是要和那位雇主住在一起的。”
她的话音未落,程纷云果然惊得瞪大双眼愕然地望着她。
“看来姐姐还不知道。”霜姨又兀自叹了口气:“小画没告诉你肯定是因为担心你知道后生气吧,不过姐姐你也别怪她,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这些年她为了你过得还真是辛苦了。”
霜姨偷偷观察着程纷云的脸色,见她一脸的惊涛骇浪,如是接着说:“姐姐一病就是五年,这五年来是小画在用昂贵的医药费把您供养起来的中。为了钱,小画大学未毕竟就嫁给了林家的少爷,日日遭受林少爷和林大小姐的打骂,半年前还被林家人打得半死后扔出家门口,险些丢了性命。被林少爷抛弃后,小画为了您的医药费又去给某位富豪当代/孕工具,可能是太过辛苦身体不好的原因,快半年了也没怀上。上个月又被那家人打得半死,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直到您手术前几天才出院,不知道您留意到她额头上和左腿上海的新伤没有,就是最近这一次留下的。”
程纷云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双手紧紧地抓住雪白的被褥,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这些日子来,程天画从来都只对她说好的方面,从没告诉过她这些。
她当然有留意到程天画额角上的新伤疤,也用眼神问过程天画疤痕的由来,可程天画却一脸无所谓地告诉她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破碰到的。
“对了,听说昨晚小画带沈慕希过来看你了?其实那是小画因为怕你担心她和沈慕希的未来,故意演戏给你看的。你还不知道吧?沈慕希早在四年前就跟恬欣结婚了,他们现在很恩爱,很幸福。”霜姨说话的同时,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相片递到她的眼前。
照片是四年前的婚礼上拍的,杨恬欣身披一袭美丽的婚纱,和沈慕希亲昵地手挽着手从旋梯上缓缓拾梯而下,二人的脸上都布满着幸福的笑容。
“看清楚了没有?这个是恬欣,不是小画。”霜姨又将照片往她眼前递了一些。
程纷云看清楚了,也清楚地看出了照片中的女孩是杨恬欣,而非她的小画。只是她并不知道,其实相片是沈慕希和杨恬欣在婚庆公司里面试婚纱的时候拍下的,而非婚礼。
当然婚礼的时候杨恬欣也是穿着这一袭婚纱,只可惜在婚车经过滨江路的时候突然出了事故,杨恬欣从此一病不起。
“你的小画已经因为你被生活折磨得体无完肤、满脸苍桑、过得比狗还低贱了,哪还能笑得那么年轻漂亮?”霜姨脸上的神情渐渐地阴冷,瞪着程纷云咬牙冷笑:“小的时候,她就跟着你过那种穷困潦倒,人人唾弃的生活。长大了还要受你连累,为了钱不惜出卖婚姻,出卖肉/体,过着现在这种毫无尊严的生活。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自己拖累成这样,你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么?如果不是你,也许她早就过上好日子了,她完全可以拿着自己工作的薪水过得轻松自如,也许早就找个好男人嫁了。”
程纷云说不出话,除了流泪便什么也不能做了。
她心疼女儿,谁说她不心疼她的小画?
霜姨说得对,她从小画还小的时候就没有给过她好生活,如今小画长大了,终于可以独立了,自己又把她拖累成这样。
“小画。。。。。。。”她呜咽着,身体颤抖得更加利害攸。
她的心,已经疼痛压抑得快要不能吸呼了。
“哭有用么?”霜姨逼近她,阴冷一笑:“如果我是你,为了让小画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早就把自己这条烂命结束掉了。你以为你的病真的能好么?你以为你真的可以走出医院像正常人一样了?想得真美!这只不过是你家小画又一次的善意谎言罢了。”
程纷云激动身体颤抖,脸色涨红,开始不停难受地咳嗽起来。
霜姨忙弯下腰去拍抚她的胸口,佯装担忧:“姐姐你可别就这么死了,我会脱不了干系的,镇定,镇定。。。。。。。”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霜姨怔了一怔,早有准备的她随即很快定下神来,继续安抚着激动的程纷云。
程天画一迈入病房便看到母亲气喘不定,还不停咳嗽的情景,忙放下手中的袋子冲过去情急道:“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知道问程纷云没有用,她如是又转向霜姨:“干妈,你跟我妈说什么了?我妈怎么会这么激动?”
每次见过生人后,她的母亲就会出现这种情绪激动的样子,今天由为严重,所以她猜测一定是霜姨跟母亲说了什么不该说。
霜姨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跟她说了你被林源打伤扔出家门和你为了筹医药费给别人代/孕生子的事,我。。。。。。。”
“你怎么可以跟我妈说这些?”程天画气愤地冲她吼了一声。
霜姨怔了一怔,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我是觉得你为了你妈妈那么辛苦,她应该知道。”
“滚!你给我滚!”程天画尖叫着将她往病房门口推。
霜姨被她强行推出病房,‘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甩上。
程天画转身扑回母亲的病床前,拉着她的手情急道:“妈,你别听她的,我现在很好,我很好。。。。。。。”
程纷云呜呜地哭着,泪如雨下。
她将手掌从她的掌间挣脱,颤颤悠悠地抚上她的额角,在她刻意用留海遮蔽的地方,有一条新的伤痕,刺痛她心脏的伤痕。
她又将手掌伸向程天画的左腿,程天画穿着风衣丝袜,她看不到她的伤口。
“妈。。。。。。你别担心,都已经好了。”程天画跟着流下泪来:“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也是值得的,别哭了好不好?”
程纷云又咳了起来,咳出了血丝。
程天画被吓坏了,拼命地用手摁墙上的求救铃,一边痛哭道:“妈,你别吓我啊,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你苏醒过来的。。。。。。。”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程纷云的情况后,要求转送急救室。
程纷云却在医生将自己带走之前一把抓住程天画的手掌,死活不肯放开。
程天画情急地劝道:“妈,你快跟医生去吧,不然会很危险的。”
程纷云嘴唇蠕动着,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程天画知道她的个性,不听她把话说完是肯定不会好好配合治疗的,如是将耳朵凑到她嘴边道:“妈,你说吧,我听着。”
程纷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慕。。。。。。希。。。。。。。”
因为身体的不适,她吐字很不清晰,程天画怔了怔,问她:“慕希是吗?”
程纷云点头。
她又问:“妈妈想见慕希?”
见程纷云再度点头,程天画忙应允道:“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慕希过来,妈你先配合医生治疗好吗?”
程纷云被推入急救室,看着急救室的门被关上,程天画的心脏瞬间跌入谷底。
她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崩溃地蹲在地上。
她想到母亲的交待,如是起身拿出电话给沈慕希打电话。电话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听,她不知道沈慕希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不接电话,重复了无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担心母亲出来后见不到沈慕希会像刚刚一样情绪激动,她略一犹豫,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板后转身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出了医院,程天画打了辆出租车前往沈氏。
自从车祸后,程天画就没有再到过沈氏,如今再度前往,感觉到即是如此悲凉,她直接乘坐电梯上到顶楼总裁办公室。
秘书小姐不咸不淡地招呼了一句:“程秘书好久不见。”
虽然她们不知道程天画和沈慕希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谁都看得出来不简单,所以一向‘护主’的她们已经不自觉地走到了同一阵线,一起排斥着这位刚来就能得到沈总恩宠的的幸运女秘书。
特别是看到此时的程天画连招呼都不好好跟她们打就直闯沈总的办公室,更让她们觉得窝火极了。
程天画推开沈慕希办公室的门板,发现里面空空的,又到里面的休息室找了一圈,才走出办公室问秘书部的小季:“季秘书,请问沈总呢?”
“沈总啊?”小季打量着她,心想摆出这么一副抓/奸的态度,还真把自己当成沈总的正室了,不怀好意道:“沈总到顾氏谈合作去了,估计要晚点才回来。”
“谢谢。”程天画二话不说地往电梯走去,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一位小秘书的坏笑:“小季节,你太坏了。”
“她不是一边和我们沈总勾搭在一起,一边还勾/搭着顾氏的顾少么?就让她勾/搭个够本呗。”小季说完,也跟着坏坏地一笑。
程天画赶到顾氏,当即就被顾氏的前台拦下。
无耐之下,她只好谎称自己是来找顾少的。
前台小姐斜睨着她问:“您跟顾少有预约么?”
“没有。”
“那很抱歉,我不能让您上去。”
“我跟他是朋友。”
“如果小姐您跟顾少是朋友,大可以打他私人号码的不是么?”
对呵,可以打他私人号码的。
程天画拿出手机低头准备拨号,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对面的前台小姐礼貌恭敬的声音:“顾总,早上好。”
程天画讶然地转身,果然看到顾子灏的身影。
真巧!
“她是我的朋友,以后不用预约。”顾子灏冲前台小姐道。
“是的,顾总。”前台小姐看待程天画的目光瞬间变得恭敬。
“找我?”顾子灏打量着程天画,脸上有着讶然的神情。程天画会主动找他,确实是少之又少的。
“不。”程天画摇头:“我是来找沈慕希的。”
顾子灏脸上的表情一黯,果然不是来找他的,只是到他这里来找沈慕希。。。。。。?
不等他悟出点头绪,程天画便急切道:“听说沈慕希过来谈合作,他在哪呢?”
“你听谁说的?”
“他的秘书啊。”
顾子灏微微一笑:“他确实是出去谈合作了,不过不是到我这。”
“那是去哪?”
“据我所知道他今天会在星悦酒店跟美国CB的人会谈。”
“好,谢谢。”程天画谢过之后转身便走。
顾子灏忙追了上去,对着她的背影道:“你要去星悦找他吗?他今天开的是封闭式秘密会议,你进不去的。”
“你怎么知道?”程天画扭头望着他。
“顾氏昨天也在星悦跟美国CB公司的人开过会议,所以我知道。”顾子灏打量着一脸焦急的她:“你这么急着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么?”
“我妈出事了,喊着要见他。”程天画泪水涌了上来。
顾子灏目色一凛,问道:“伯母怎么了?”
“受了刺激,被送进急救室了。”
“怎么会这样?”顾子灏略一迟疑:“我带你去找他。”
“那就谢谢你了。”紧要关头,程天画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顾子灏在众目睽睽下拉过她的手快步往大厦门口的停车场走去,完全不理会自己已经成为了顾氏员工们的焦点。
程天画又一次地坐上了他的布加迪车子,她咬着唇,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往下掉。
。
谁是谁非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便来到了星悦酒店。
程天画到过好几次星悦酒店,但从不知道星悦酒店外租的会议室在哪,如果没有顾子灏,必定是来了也找不着地方。
顾子灏倒是熟悉得很,领着她步入电梯,直通三十三楼后往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
在一遍双拉木门前,顾子灏突然停住脚步,扭头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真的一定要见他吗?桎”
程天画忙不迭地点头。
顾子灏点点头,抬手在门边的密码器上输入一串密码潼。
这是CB公司临时租用来跟几间大公司商谈用的会议室,顾氏昨天才在里面接见过CB的高层,所以顾子灏知道密码。
只是。。。。。。这一进去,他和沈慕希注定又会有一场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然而,又能怎么办呢?程天画是那么的想要见到他。
会议室的门板‘嗒’的一声开启,原本正在里面开会的几十号人受到干扰,齐刷刷地将目光望了过来。
而会议室的演示台上,沈慕希正在用幻灯片向大伙演示新项目,看到程天画时,手中的动作一停,和大伙一样注视着她。。。。。。还有她身后的顾子灏。
程天画一开门就看到满屋子的老外,但她并不惊慌,也没有时间顾虑更多。目光在会议室里面巡视了一圈,最终在演示台上找到沈慕希的身影。
沈慕希的目色正在一点一点地沉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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