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蒂的英伦之旅- 第27部分

转过一圈后，梦瑶有些累了，便坐到一边的沙发上，那里坐着四位贵妇和一位小姐，她们在聊
最近的时尚和舞会话题。
对此梦瑶不好直接无视她们，便有一搭没一搭应付了几句。
当然梦瑶对小沃尔特先生邀请自己来这种沙龙的目的，还是很清楚。不过现在看来，这样子她是根本得不到任何答案！
但接下来她就知道为什么小沃尔特先生一直不开口的原因。
“我坚决不同意你的看法！”附近一位中年男士极为激动，“这个作家早期就靠写谋人眼球的凶杀案扬名，现在他写出这种东西，也不能说明些什么，更何况小说这种东西，只是用来消遣用，远比不上诗歌的高贵。因此你对于他的评价过分高了！”
梦瑶记得这人叫海德里希。霍因海姆，是某诗歌协会的会长。
“那你就错了，霍因海姆。”出乎梦瑶意料，正方居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士，“文学上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正如我一直所说的，文学是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以不同的体裁表现内心情感和再现一定时期、一定地域的社会生活。《潘神的迷宫》是小说，但撇开作者问题不谈，光论这篇作品，它的内涵和思想都是值得我们商讨的。”
这位老先生非常文雅，相比较那位激动却又言词空泛的中年人，梦瑶觉得他说得更对，更何况她自己就是那个作者。
“他们都在讨论最近那篇小说呢！”另一张沙发上的一位贵妇开口说，“听说了没，那期的《泰晤士日报》后来加印了三次，仍然一直脱销。”
“你的消息过时了。”她旁边一位贵妇稍稍挥了下她手里精致的扇子，“我可听说连国王和王后都看了那篇小说。还有现在可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呢。”
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自己，贵妇人心里得意极了，她用扇子遮住嘴唇，顿了会，才缓缓开口。
“很快就会是一场大混战。因为很多名流、评论家都对这篇小说不满意，认为它题材怪诞，政治立场又不正确，还在挑衅和触犯宗教尊严，而且写得太过残酷，甚至有个精神方面的学者宣称作者是个妄想症病人。”
“啊！”除了梦瑶外的另一位小姐捂住嘴，“那真是可怕的指控。”
“是的，但我是真没看出它有那么多缺点。”那位贵妇继续说，“所以瞧～有反对的就会有支持的，像刚才那两位男士的争论一样。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多次，然后便该是写评论投给报纸。想想既然是社会名流的作品，报社们肯定会发表，甚至推波助澜，然后嘛，一场骂战是在所难免了。”
“听起来真是可怕。”那位小姐弱弱地说。
“我更期待那位神秘的本杰明。巴顿先生会有什么表示，毕竟我们都是他忠实的读者。”
作者有话要说：汗，上校你的出场又要被推迟了。。。


☆、争论、女孩、故事

十多分钟后，房间里安静下来。贝金赛尔女士招呼大家坐了下来。
“听说最近有篇小说；让整个伦敦都沸腾起来。”贝金赛尔笑着说；“我们也不能免俗，干脆就谈谈它好了。凑巧；沃尔特先生很久没来我这里，现在他又是《泰晤士日报》的总编辑，该让他说点什么。”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年轻人。说他们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出国两年；回来后立刻接手这么大一个家业；没几天又弄出如此大的关注。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个优秀小说家的作品罢了。”小沃尔特先生耸耸肩。
“您这话可太过于薄情。”拿扇子的贵妇开口，“巴顿先生是个才华横溢的作家。”
“但他太过于喜欢那些怪诞的题材；我可以想象英国小说将被他带入泥潭般的深渊。”一位男士严肃地说。
“我想你们过于严肃了。这个作家一直那么神秘；还是先说说这篇小说吧。”
“比那些庸俗无聊的小说深刻得多。。。。。。”
“比前一篇《范海辛》少了几分哥特式风格，但更加阴郁的风格不太讨人喜。。。。。。”
“不是童话。。。。。。成人都有些接受不了，结局也很冰冷。。。。。。”
总得来说，有小半的人明确表示不喜欢，另外些人态度比较保守，说得不明确。只有几位直言表示欣赏，那位老先生也在里头，他的评价是很有新意，又饱含深刻的人文思想。
谈论了一阵，贝金赛尔女士说该听听她们的看法。
这时候梦瑶终于竖起耳朵，把目光移到旁边几位女士身上。
“这篇小说非常出色，如果仅仅因为它的悲剧气息就否定它，那真是太不懂得欣赏。”持扇子的贵妇说，“我就喜欢它。”
接下来几位女士都说出来自己的意见。除了那位有些柔弱的小姐委婉表示自己无法判断，还有最初提起话题的贵妇反对外，其她几位都表示喜欢，连贝金赛尔女士都表示非常欣赏这篇小说。至于梦瑶，她是最后一个开口的，随便扯了几句，就附和了支持的一方。
说完她有些得意，看了眼在角落一直不开口的小沃尔特先生。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小身影冲进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小女孩嚷嚷，“我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啦。”
梦瑶看到一个同样有着金色头发的小女孩，长得天真灿烂，几年后就该是个小萝莉了。
“莉莉！抱歉，各位。”贝金赛尔女士抱住那个小女孩，“让大家见笑了，这是我的侄女绮莉。布鲁克。”
小姑娘活泼地向大家打招呼，却不肯回去睡觉。
“你们在谈什么，神神秘秘不肯说，哼！”几次询问未果后，小姑娘有些生气。
气氛倒是高涨起来，有几位男士都开口跟小姑娘讲了几句。
“除非你们说个好听的故事，我就回去，不打扰你们。”可不管大家说什么，小姑娘就咬定要听故事。
“我来说个。”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士朝贝金赛尔女士笑了下，“很久以前，有个公主，她。。。。。。”
“她被关了起来？还是不幸流浪在外？”小姑娘打断他，“公主与王子什么的，这些故事我都听厌啦！瞧瞧你们，讲来讲去都没什么新意。”
贝金赛尔女士无奈揉了揉额头，显然她对这个古灵精怪的侄女也没办法。
“吉蒂小姐，你不是很会讲故事？”小沃尔特冷不丁开口。
“真的？”绮莉小姑娘期盼地看着梦瑶。
瞬间梦瑶只想在小沃尔特欠扁的脸上打一拳。众人也把目光投过来，无奈，她只能笑着答应了。
绮莉小姑娘起初有些不满意故事的开头，但很快她就被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孩子，无忧无虑在花园里寻找成年人没有的乐趣。我的奶奶坐在躺椅上，神情安详。她在回忆，她总说上了年纪的人就会有很多事情可以去想。
“哦，看着你我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大概，就比你大上一两岁的时候。”奶奶突然比划了下，开始了她的故事。
我清楚记得当时天气有些凉，阵阵冷风吹过，我的心又不可自抑地悲伤起来。
哦，我的妮妮，它怎么就那样轻飘飘离开我了呢？似乎是悲伤过度，似乎又是沙子吹进了眼睛，我止不住流下了泪水。
“你好，小姑娘。”一个声音突然地响起，“能告诉我你在伤心什么？”
我四处看了看，没有人说话，心里不禁有些慌张。
“我在你左侧，往下看。”
听到这话我侧过身来，看到了一只黑猫。它就这么盯着我，翠绿的眼睛，优雅的姿态。
“你是”我有些害怕地退后一步。
“我是阿芙拉，当然，一般人看不到也听不见我，只有刚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且悲伤又善良的人，才能看到我，和我说话。”黑猫没有靠过来，待在原地解释。
“失去重要的，啊！”一想到我的妮妮，泪水又开始流下来。
“别哭，别哭了。”黑猫无奈地挠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能帮助你，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就带你去见见你刚失去的。。。。。。”
不知怎么，我相信了它：“黑猫小姐，你真的，真的能带我去见妮妮？”
“当然，跟上吧。”就这样，周日的上午，街道上出奇的没有任何人，我跟着黑猫小姐绕了几条街，最后停在一栋破旧的老房子外边。
跨过篱笆，我们到了雕满古朴花纹的大门前。黑猫小
姐从门前破旧的地毯下拿出把钥匙，插进锁里后，左转三圈，再右转三圈。
我非常疑惑，然而门却“砰”地弹开了。
里头有些昏暗，进去后门就自己关上了。黑猫小姐让我不能离开它超过一米，我就紧紧贴着它，墙上的各种壁画都稀奇古怪，让我不敢抬头看。
到了一扇小门前，它突然示意我进去。
我轻轻推开那比我个头高一点的门，里头是个空白的房间，白茫茫的，可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摇篮里的妮妮。
“妮妮！”我高兴跑过去，轻轻把它抱在怀里。它还是像当初那样可爱，雪白的毛发，胖胖的身体。
“是兔子啊！”黑猫小姐轻柔走过来，看着妮妮，意外地说。
“是啊，它那么可爱，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第二天就突然死掉了。”我难过地抚摸它的小脑袋。
我陪它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然后黑猫小姐温柔地告诉我，该离开了。
“不。。。。。。妮妮它。。。。。。”我不知所措。
“这里不是天堂。你看到的只是曾经某个时刻，我想那是它一辈子里最快乐的时候。”
“也好。”我有些失落，却又感到欣慰，“这样的结局，对它来说大概是最好的吧，无忧无虑的。”
走出老房子，我突然把老卢克先生的事跟黑猫说了。
“这样啊，好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他。”
于是我满怀期待带着它到了镇上钟表匠卢克先生那里。
已经到午餐时间，卢克先生带我到了餐桌边，然后去拿出他做的饭菜。
餐桌上原本有三套餐具，另外两套是他死去的妻子和女儿的，他就这样一直摆在那里，似乎她们才刚刚离开他那样。
从午餐的颜色就看得出他的厨艺一如既往的糟糕，可怜的卢克先生。
他悲伤地把一份午餐递到黑猫小姐面前。
“你看得见它？”我有些惊疑。
卢克先生点了下头。突然黑猫小姐开口了：“先生，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你能看到你妻女的地方，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
就这样子，在春天的一个中午，黑猫小姐带着穿上正式旧礼服的卢克先生，消失在布满灰尘的老房子门口。从此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们两个。而老房子的门却再也没打开过，毯子下边的钥匙不翼而飞了。
“现在我老了，不知道哪天，我也就这么去了。”阳光照在奶奶皱巴巴的脸上，她慈祥地看着我。
我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无趣，继续玩起手中的小铲子。
故事说完，绮莉小姑娘的眼睛有些晶莹，然后她突然跑出贝金赛尔女士的怀里，在梦瑶脸上啄了一口。
“谢谢你的故事，吉蒂姐姐。”小女孩旋风一样跑出房间。
贝金赛尔女士吩咐了跟进来
的仆人出去照看下绮莉，又转过来夸奖梦瑶刚讲的那个故事。
“非常有意思，奇妙的故事。”刚想讲故事的那个男士也附和了下，“不过我觉得绮莉小姐年纪还小，这个故事适合年纪大点的孩子。”
大家都夸奖这个故事非常精彩。
“谢谢你们的夸奖。”梦瑶对此很谦虚，至于小沃尔特先生有什么样子的反应，她直接无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下一章上校肯定出场，不然我自己都没耐心了。。。写剧情好累，困@_@


☆、公主抱

沙龙的新鲜劲一过，加上赢了小沃尔特一局；梦瑶的兴致降了下来。这里汇聚的都是名流学者；常人是会仰慕几分，但梦瑶却不在乎。她感到有些困倦；只等沙龙结束，好回去让简她们安心，再美美睡上一觉。
沙龙结束后，欢送众人的贝金赛尔女士跟梦瑶聊了下；表示随时欢迎她前来拜访。
走出大门；温度一下子降下来，而且这时候起风了，显得格外冷。梦瑶打了个寒颤；哼！她真想不理会后头的小沃尔特；直接到马车上去。
“沃尔特先生！沃尔特先生！”小沃尔特被人叫住了。是报社的工作人员，他赶来通知小沃尔特有紧急事件，需要他回去做决断。
小沃尔特乘坐来人的马车赶了回去，原本那辆马车车夫则被吩咐送吉蒂。斑纳特小姐回天恩寺。
“吉蒂小姐！”马车没走出多远，有人在车窗旁边轻喊。
梦瑶拉开窗帘，是学徒菲利跟着跑在车旁。
叫停了马车，梦瑶走下车去。
“抱歉打扰您！”菲利喘了口气，“不过这事我只能求助于您，能再帮密考伯先生一次吗？”
“密考伯先生？”梦瑶有些头疼，这人又出事了？她也不是滥好人，什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觉得那太过于虚伪，更何况她已经最大程度地帮过密考伯先生。
“拜托了！”菲利恳求。
看着这个喘着气、一脸期盼的年轻人，想到他大概是询问到自己在这里后就一路奔跑过来，梦瑶还真不好拒绝他。
“上马车说吧。”
“麻烦去霍洛威街。”菲利上马车的时候，跟车夫说。车夫听到这话，有些犹豫和困惑。梦瑶让他照做了。
“谢谢。”菲利吸了口气，有些拘束坐在马车一角，“您的善良让人尊敬。事情是这样子，密考伯先生替德摩斯通货运公司拉顾客，但有批货物是违禁品，由于条约关系，事发后密考伯先生承担了不小的责任，最后他被送进了霍洛威监狱。”
“那你就过于高看我的能力了。”听到这话，梦瑶有些无奈，她只不是是个乡下小姐，难不成要她劫狱去？
“我自然不会让您太难办。事实上密考伯先生可以被保释出来，但需要保证人，您大可放心，此事对您不会有任何不利，保释证我都已经办妥，只需要您出面和签字。。。。。。还有一笔三十英镑的保释金。”最后一句话菲利说得有些艰难。
梦瑶看着面前这个窘迫的年轻人，大概也就十六七岁，因为营养跟不上，他个头都没梦瑶高，然而却能为了朋友如此费心费力，她不禁想到了另一个人——柯林斯。
柯林斯此人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吹牛拍马、曲意逢迎。他自己都说过，他的奉承话大多是即席而成，虽
然他有时也预先想好一些适合场合的恭维话，却总要装出不假思索的神气。他也乐于在任何场合说这些话讨取太太小姐们欢心。这种话□裸反应了柯林斯的恬不知耻。而他这种人正是社会上企图往上流阶层爬的一类典型。另一方面从他的言行中，又透露出对下层人民的鄙视，因此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