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和叶也是注意过报道的,可日本媒体对于这件事情知之甚少,他们只知道,曾经的关西名侦探在这个案件以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期间,工藤新一的名字却是越叫越响了,连破大案的他似乎已经成了福尔摩斯的代名词。
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也未可知呐,远山和叶这样想。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给工藤新一打电话,因为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心底的担忧与思念就一天一天的越积越多,如同雨季的长河,一点一点的侵犯着坝墙。
可她又不想去阻止,沉浸在爱他的河水里,她觉得很舒服。
在这个她自己心底的小世界里,她可以抛却一切仇恨,毫无顾忌的单纯的只爱着他。
就在远山和叶思绪越飘越远,嘴角上扬的时候,小冲快乐的声音还是把她拉回了现实。
“妈妈!快点开门开门啊!”
和叶宠爱地摸了摸小冲的头发,把手伸进包里去掏钥匙。
但就在这时,家门突然开了,剑崎风微笑地脸庞出现在眼前。
远山和叶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剑崎,你怎么来了?!”
剑崎风的容貌与五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分别,较白的皮肤,挺瘦挺高,眉宇间流露出一股绵绵的温柔,眼神里似乎能滴出水来一般。
就在和叶这样说着的时候,霜儿忽然蹦到父亲怀里,蹭来蹭去撒起娇来。
小冲在一旁咯咯直笑,远山和叶也歪着脑袋嘴角上扬。
这时却只听剑崎风开口道:“你们两个先去玩吧,我跟和叶阿姨有话说。”
小冲和霜儿彼此看看,随即蹦蹦跳跳的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远山和叶自是有些莫名其妙,进了客厅放下手提包,微微抬起眼帘看了看剑崎风道:“剑崎,有什么事么?”
剑崎风倒是从容不迫,走到远山和叶面前,一脸严肃认认真真地道:
“和叶,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
远山和叶早就知道,这世界上的人不全是永远专一的。时间又不会因为她的坚持而停止,何苦自己岿然不动呢?
剑崎风就有些这样。本就是,逝去的人就已经逝去了,纵然曾经爱的多么深,但终归是回忆。
既是回忆,便有着结束的一天。
远山和叶心里其实很清楚,跟剑崎在一起对自己很好。五年来两家本就关系很近,更不要说小冲和霜儿还是青梅竹马。即便从事业上讲,远山和叶这个搞设计的和剑崎风这个出版公司的老板也是很紧密的合作伙伴。
所以在很多外人眼里,晚上动不动就在一起吃饭的他们早已被看做了一对。
而剑崎风是个典型的行动派人物,这种人的特点就是,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在他的脑海里淡化,最终带着憧憬的心情去追求新的生活。
况且,用五年的时间去怀念自己的亡妻,也算是够情义了。
但远山和叶不一样,表面温和内心执着的她是认准了就不会再回头的人。即使相遇的希望有多么渺茫,她的心里也从未把自己看作自由身。
其实,她很早就默认了,她这辈子是他的人。
有着这个信念的她此时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严肃的剑崎风,从容轻松地道:“剑崎,快点吃饭吧,我去叫小冲。”
剑崎风没什么惊讶的反应,转而微微一笑顺着和叶的话下了这个台阶,道:“好吧,我去拿碗筷。”
远山和叶其实心里没有那么平静,她故意转了话题的意思就是:别执着,不要让我开口拒绝你。
她的心里也是担心的。因为这些年来,剑崎风帮了她太多的忙,此刻他开了这样的口必然也是想过很久的,要她直接地开口拒绝,她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剑崎风此时的心里却在想着,还好,还好她没直接拒绝我。我也许还有机会。
晚餐的气氛并没有多么的尴尬。小冲和霜儿也如往常一般笑闹了一晚上,八点半左右,剑崎风就带着霜儿回家了。
远山和叶表面上如平日一般,收拾厨房,洗洗刷刷,但是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剑崎风刚刚短短几个字,又让她想起了他。
浑浑噩噩地收拾完家,哄着小冲睡下以后,远山和叶就开始忙了。上司新布置的设计任务她一直弄到很晚,抬头一看表已然十一点多了。
波士顿的冬夜并不是很冷,今天晚上,正巧还有着很迷人的弯月挂在天上。
远山和叶躺在床上望着天空上的弯月时,脑子里乱成一团。
如果剑崎还坚持我该怎么办?如果我再也等不回他真的要终老一生么?
她思索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拽了拽盖在身上的被子,远山和叶又一次翻了一个身。
可是凭她再如何地辗转反侧,睡意却就是不找她。
索性,远山和叶一生气,直直的坐起来,看了一眼床边的闹钟。
已然十二点过五分了。
外面没有凛冽的风声,月色正好打在她的床上,增添了她心里的一丝小小的冲动。
远山和叶最终还是败在了这一点冲动上,穿上衣服出了家门。
她家门前这条街附近还算是蛮繁华的,高楼大厦也不甚少,过一条街就是一幢有那么十层左右的大楼。
远山和叶在这趟街上来来回回的溜达,大脑却也在冬日里微凉小风的鼓瑟下清晰了很多。
她的眼前好似又浮现出那夜如斯的月光,那温暖无比的沙发和他坚实可靠的胸膛。
远山和叶嘴角微微带笑,转而想起剑崎风温柔的眼神时,心下已然稳固了。
此生非他不嫁。
波士顿的冬天虽然不甚冷,但怎么说也是冬天。所以当又一阵微有凉意的瑟风吹进她的脖领时,远山和叶还是下意识地捂了捂围脖,随即转身准备回去了。
她此时已经漫步到了大楼一旁的那条街道,四周虽是静的怕人,但好歹是有路灯的。
既有光,远山和叶就是不怕的,实在不行可以合气道招呼。
但就在这时,她却忽的听到身后有细细碎碎的声音。
好似有什么人开了什么门走了出来一般。
她心里瞬时有些忐忑,没敢回头而是快速靠上墙边,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了墙下的黑暗里,静静地等待。
果然,过不多时,远山和叶就听见略有不匀的脚步声,她应声张望,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从大楼一侧的小路拐出来的一抹黑影。
只见那黑影扶着墙壁喘息了片刻,就向着另一条阴暗的道走去了,没有看到远山和叶。
可是冥冥之中,远山和叶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清那人身形略有晃动,左手死死把着右臂的时候,她心头一股担心焦虑还有丝丝的苦痛竟霎时间一齐迸发出来。
更奇怪的是,此时的她心中竟没有半分的恐惧。
她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藏身在这条街上一个小小的屋檐下。
在这里,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神神秘秘却又令自己无比担忧的男子的背影。
月光如水般扫下来,照出他的影子时,远山和叶的心脏莫名其妙的狂跳!
这是,自从那年后从未有过的狂跳呐!
那男子高高瘦瘦的,一头黑发有些凌乱,仅仅能看到的侧脸露出一点白色皮肤。
只见他此时步履微晃,好似眼前晕眩却极力克制一般不断地向前快步走着。
远山和叶微微向前挪动两步,借着明亮的月光,她好似看到他把着右肩的左手上,有一点点的血迹。
这么说,他,受伤了?!
远山和叶的心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变得很疼很疼,为眼前这个陌生人不知是轻是重的伤势抓心挠肝。
她甚至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帮他看看好似很痛的右肩。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的时候,他忽然身形一晃几欲倒地!
几乎是下意识地,远山和叶充斥了全身的担心驱使着她不由自主地冲了出去。
那男子此时已是用手撑住了地面,半跪着身子轻轻喘息着。而远山和叶贸然冲出夜幕的脚步声已然刺耳地惊动了他。
远山和叶只看见他死死咬着下唇猛然回头!
有那么一片云彩在此刻掠过天际,明亮的月色仿佛也蓦的黯淡了。四周有那么一股小小的风吹起来,远山和叶露出一角的围巾正在微微飘荡!
四目相对,这一瞬,仿若千年!
她与他不过几步,她甚至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强大的气场!
这是她多么熟悉的,令人激动不已无法抗拒的气息呐!
若不是她看到他的半脸黑面具下的白皮肤,远山和叶的一声“平次…”就要脱口而出了!
那男子仿佛也呆住了,本是一直死死扣住右臂膀的左手也滑了下来,垂在了身侧。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远山和叶仿佛感到,自己又一次沉沦在眼神的魔力中了。
只不过,这次,竟是一个陌生人!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直到远山和叶觉得他的身体已然开始微微颤抖,才略有犹豫地开了口。
“需要,我帮你么?”
她说的是英语,她没有忘记自己仍是身处在波士顿,她还记得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并不熟识。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无比可靠的感觉在四肢间游走呢?
远山和叶望着那男子面具下好似在颤抖的瞳孔,忽然听到对面街角传来阵阵唏嘘声。
他显然也听到了,微微侧头,缓缓站起身,没有答话,只是背对着她,走了。
远山和叶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的失落感碎了一地,她莫名地想要留住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边暗黑的拐角,自己也怅然若失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了。
月光明亮,已然转身的远山和叶哪里知道,就在那男子拐过街角的瞬间,忍不住回头探望的他,眼角流下了一滴多年不曾落下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
☆、高烧
已是凌晨一点了。
巷子里仍旧安安静静的,黑漆漆的墙面挡住了此夜明亮的月光,阁楼还是在阴影中立在那里,没有声息。
但不时地,却可以听到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在阁楼上来来回回的行走着一般。
是玄子。
玄子此时心里是无比担心的。因为黑岩执行任务向来迅速,拖到这么晚还不见踪影的情况只有去救三哥那次。
而且那次还受了伤。
玄子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如果哥他被抓了我该怎么办?如果哥他死了,我又能怎么办?
难不成,重新过上那种流落街头没人管的日子么?
一阵小小的瑟风吹过,玄子微微打了个寒颤,随即狠狠的摇了摇脑袋。
“呐呐!玄子你个笨蛋在想什么!哥他怎么会有事!”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有时是愿意胡思乱想加自言自语的。不过区别在于,有些人愿意碎碎念叨,而有些人却只能从眉宇间看出痕迹。
想当年,他还曾问过自己,她究竟是他什么人呢?!
玄子一边喃喃道,一边来回地踱步,顺手却又开了一罐咖啡。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四罐了。
其实真正嗜咖啡如命的不是玄子,而是黑岩。但玄子此时一罐又一罐只不过是为了保持清醒罢了。
毕竟是年轻人,睡意袭上来实是难以抵挡的。
因此玄子有时候很佩服黑岩。这些年里,玄子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的什么时候起的。
他有时候不住地怀疑,黑岩到底有没有睡一会儿?
正当玄子的思绪又漂浮起来的时候,他却忽然闻到空气里,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烟味。
他的神情立刻激动起来,急忙冲下楼梯向着拐角的地方张望。
果然,他看到黑岩立在那里,身子微微颤抖,左手捏着一根明晃晃的香烟。
玄子心里有些不安,因为他清楚黑岩只在两种情况下抽烟,一是沉思之前,二就是,受伤以后。
而此刻,玄子在黑暗中虽只能看到人影,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今晚的黑岩有些不大正常。
玄子没多想,仍旧带着他那阳光大男孩般的笑容跑上前去,乐颠颠地道:“哥,这么晚才回来!没出什么事吧?!”
黑岩倒是并没有接玄子的话,只是身子微微颤动,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看了一眼玄子。
这一眼中,有无奈,有苦痛,还更有一丝,希望。
玄子愣了一下,向着巷子口的方向望了望,有些疑惑地道:“哥,不是说三哥接应你么?怎么不见他人?”
黑岩此时才微微转了个身,向着阁楼的方向走了两步,缓缓地道:“到了巷子口我就让他回去了。”
黑岩此刻的语调微微颤抖,阴暗中,玄子终于发觉有什么不对了。
只见玄子快步追上去,几乎有些肯定的问道:“哥,你哪里受伤了?”
两人此时一同拐了最后一个弯,玄子只见黑岩身体又是微微一颤,好似要软下去一般。
玄子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了他,有些焦急道:“哥,你到底怎么了。”
黑岩好似正在激烈的思考着什么一样,此时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淡淡地道:“没什么事,只是一点烧伤。”
微微借了借阁楼一层的灯光,玄子看到了黑岩垂在一侧的右手,紧接着便看到他右后背上那一块巴掌大的烧伤痕迹。
冬日里的风冷冷地吹在他血红的伤口上,巴掌大的伤口已然肿胀起来了。微弱的余光下,玄子隐约看到被烧坏的外衣碎片似乎也与皮肤粘连在了一起。
玄子眉头紧皱,焦急的语音里透出些气愤,几乎质问一般道:“哥,你管这,叫一点烧伤?!”
黑岩此时只觉得眼前有些晕眩,身上却有些发冷。他微微侧头,望了眼玄子道:“今晚有点冷,我们进去再说。”
玄子早看出有些问题,此时没答话,反倒是加紧了脚步进了二楼的屋子。
黑岩的屋子不是很大,不过就是一张床,床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另一面墙打上了壁柜,柜子里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
值得注意的是,壁柜最右侧靠门的地方,放着整整一摞子的胃药。
黑岩脑袋昏昏沉沉的,进了屋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坐在床边,想要脱掉身上的保安制服。
可是正如玄子看到的一样,那件制服在高温下,碎片已经融进了皮肉里,轻易脱不下来。
玄子此时正忙着在壁柜里寻找消炎药,却听黑岩低声道:“玄子,你帮我把这衣服,脱下来。”
有些慌乱的,玄子站到了黑岩的身后,看着血色的伤口,微微后退靠墙,摇头道:“哥,不行呐,融到一起了!”玄子眼眶有些微红,忽的又跑到壁柜边上拿出一瓶酒精。“先消毒吧,不然真的脱不下来呐!”
黑岩倒也是没有再去争辩,只是顺势趴在床上,听着玄子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