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同人)国王与我-论基神如何去爱- 第3部分

洛基和其他失败者一样，经历了好一段在挫败的洪流中的挣扎，最终才避免就这样被淹没。但他又和其他失败者不一样，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卧薪尝胆的含义了，他曾在索尔的光芒的阴影下成长，与之共生的自然还有他的怨气，百年以来一直作为索尔不起眼却乖顺的弟弟，实际上却和这两个形容词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智慧告诉他等待的重要性，他曾等过百年，如今面对现实所迫，他相信他也不是不可以再等百年，毕竟阿斯加德长存不灭，蝼蚁嘛。。。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所以在过去了半个月之后，洛基调整了精神状态，强迫自己从颓丧中振作起来，而他的方式，是屈尊去观察蝼蚁的生活。他记得索尔曾经交往过一只母蚂蚁，心里便盘算着既然自己身在地球，有没有可能利用索尔的心头之爱来摆脱眼下的处境，但这个计划实在太过模糊，他只知道那个女孩叫简，连她的模样也记得模糊不清，又怎么从千千万万只在他看来及其相似的蚂蚁中找到她呢？即便他有幸找到他，没有权杖的邪神根本不是雷神的对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洛基从他的窗口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马路和各单元楼的大门。通过观察，他渐渐发现规律，他知道每个星期总有那么连续五天，穿着正装的男人和女人总在相同的时间点离开公寓，坐进人类称作汽车的东西里绝尘而去，再在傍晚时分相同的时间点回到公寓。除了上班族，还有学生，他在其中就发现过小维，也就是A，她倒不能归入洛基所谓的“类似的蚂蚁”那一类，毕竟她那身略显老气的风衣在她同伴五颜六色的潮流服饰中还是很扎眼的，她确实笑得很多，多亏了她那像海豚一样的笑容，不仅弥补了她在服饰和行为上的格格不入，甚至让她在这个街区很受欢迎，洛基常常看到路上的行人和她打招呼，好像她谁都认识似的，但她有时回来得很晚，其他学生都早早到家了，她才姗姗来迟，在那些日子里，洛基总会在客厅的餐桌上找到充足的布丁，也就对无人做伴的用餐不置可否。

半个月后，洛基已经对这条马路上的住户和他们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了，为了便于区分，他还按照特征给他们分别取了名字，比如提着菜篮子的老蚂蚁，遛狗的中年蚂蚁，放荡的母蚂蚁她在短短半个月内已经和三只不同的公蚂蚁在门廊上接吻了，而且她还和小维，也就是A，在同一个学校，她们每天早晨一起走去学校。

洛基还把那本《百年孤独》从房间的角落里捡了回来，在窗台上翻开，这本书由两种文字组成，他虽然觉得那端端正正的字体很漂亮，但也只能挑他看得懂的部分阅读。六点钟时街灯亮了起来，灯光洒在书页和洛基全身，似乎柔和了他的棱角，而他正在读的章节，也给了他很古怪的触动，所以当那些小小的阴影投射在页面上，妨碍了他阅读时，他几乎是很恼火地抬起头来，随即便面色茫然地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吸引住了。

伦敦的雨是很常见的，半个月来这也不是洛基第一次见到伦敦下雨，但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绪波动，对蝼蚁生活的深入了解，和书的内容带来的奇怪感觉，在那一刻突然就融合成了一杯卡布基诺，让邪神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以及香甜。以至于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穿过雨幕摇摇晃晃地靠近时，竟一个翻身跃下窗台，打开房门下了楼，怀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也无人问津。

他本想赶在小维，也就是A，到达门口前把门打开，但洛基身为反派太久了，对这种体贴意味的动作竟感到很生疏，他最终还是沉默地站在了房门内，听着一门之隔外的小维在雨声中手忙脚乱地找钥匙，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两人不禁大眼瞪小眼。

“呃。。。我在桌上放了布丁。”小维以为洛基的异常是食物引起的。

“我知道。”洛基看到小维半个人仍旧站在雨里，便伸出一只手，仿佛想要拉她进来，但最终还是一时无法接受与人类的亲密接触，转而将手落在了门框上。

“一起吃吗？如果。。。如果不打扰你的话。”小维小心翼翼地问，今天的大神有些不同。
洛基的绿眼睛闪了闪，又抿了抿嘴唇，最终只简单地回答道：

“好。”

两人在沉默中一起上楼，又继续在沉默中一起用餐。一个小时后他们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洛基看到地上摊开的小说正好停留在那一页：

即使以为自己的感情已经干涸得无法给予，也总会有一个时刻一样东西能拨动心灵深处的弦；我们毕竟不是生来就享受孤独的。

洛基选择忽视了这其中的宿命论感，这只是地吸引力造成的偶然，毕竟它可能翻开到任何一页。

作者有话要说：小维和基神的互动正式开始啦~




☆、那是属于我的

几个小时后，当这种心血来潮的热情已经消褪，洛基为这种主动对蝼蚁示好的行为感到无地自容，但他心中的煎熬倒真的得到了缓解，不再那么灼心了。他只是需要一点与外界的联系，他真的不适合继续享受孤独了。

在月末之前，洛基走出了他的房间，在小维，也就是A的指导下，穿上了正常人类的服装，便从玻璃窗后转移到了人群中的实地考察。他跟在小维，也就是A的身后，涉足了面包房在那里他亲眼看着布丁新鲜烘培出炉、洗衣店店主面对洛基的战袍和他死贱死贱的脸色表情真是非常精彩、中式餐厅就是这个国家发明了那些漂亮的方块字他们的食物别有一番滋味，但还是比不上布丁，还有图书馆洛基最终在这里安顿下来，霸占了小维的学生借书卡并保证在小维下课以前不自行离开。

“你对这里的交通一无所知，我只是担心你迷路了以后，我还要到处找你。”小维看着洛基听到自己用命令式的语气让他“不要乱跑”后扬起的眉毛，心虚地补充道。

“好吧，”洛基勉强同意了，“你可别迟到。”

看着小维走远的身影，洛基突然感到一阵无聊，最近几天两人的交流陡然增多，他不得不承认地球人并非完全无趣，但他把这归结于自己急需安抚的内心，如果他成为了阿斯加德的王，他才不会需要一个碎碎念的蚂蚁伙伴呢。

他百无聊赖地在书架中穿行，洛基鄙视地球上的生物，但他知道这里也曾诞生过值得尊重的头脑，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敬重知识。他从历史下手，从两河流域到阿兹特克，顺便研究了早期的方块字人类称之为甲骨文，随后他沿着时间往前走，对一战二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很乐意看一看他将要统治的星球是怎样对战争做出反应的，得出的结论却让他很不屑。

“蝼蚁们自相残杀有很长久的历史了，”他有一次无意中对小维提起，“让他们自己做出决定就注定了一团糟，他们需要一个人教他们怎么服从。”

他对阿道夫希特勒的态度很值得玩味，他一开始很欣赏这个人物，认为他是蝼蚁中的佼佼者，对他的失败还感同身受，一副英雄相惜的模样，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想法。

“因为敦刻尔克大撤退的错误指挥？”小维问。

“不，这个人缺乏适当的动机，人要成事，动机是很重要的”，洛基端详着希特勒的画像，最后摇了摇头，“这个人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他后来又转而欣赏丘吉尔，但也仅限于把他当成一只擅长操作战争的蝼蚁而已。洛基作为神族，吸收信息的速度是很惊人的，了解整个人类的历史也不过短短一个星期。

“看来地球并不像我原来认为的那样，完全是一个低等的星球。”

这天下午，小维没有课，在图书馆自修，两人便面对面坐在阅览室里，洛基合上《第三帝国的兴亡》时这么说道。

小维已经对洛基开口闭口的“地球”、“人类”、“蝼蚁”习以为常了，她很高兴地发现，除了这些神经质的口头禅，她的室友并非难以相处，自从那个大雨之夜洛基行为反常以后，两人之间的互动几乎都属于“正常”范畴，因为只要顺着洛基的思路进行对话，他就会像被顺毛的猫咪一样收起他锋利的爪子。

“那么，”小维便顺势问道，“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吗？”

“这个嘛，”洛基向后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思索着，”应该是吧，我也不乐意统治一群蠢材，子民们有点智商会让我的国度更加高质。”

统治，子民，他的国度，很好很好。

小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又怕被洛基看见立即端正了表情，她之前只知道大神不把自己当地球人，还不知道他志向如此远大，计划着统治全人类呢。

“你为什么非得统治别人？”好奇害死猫。

“因为我生来为此。”洛基的答案早就准备好了，倒并没有因为小维质疑感到不快。

“你就没有想过。。。做一个平凡人？”小维继续得寸进尺。

洛基又一眯眼：“平凡人，怎么个平凡法？”

“就像绝大多数人一样，”小维很高兴有机会给大神灌输一些理性，“读书，工作，恋爱，结婚，生老。。。”

“结婚？和你这样的。。。人？”在小维吐出”生老病死”这个词以前，洛基出人意料地抢白道，小维真的很感激他体贴地用“人”替代了“蝼蚁”，根据洛基的语气，她非常确定他本来是打算这么说的，但这不代表她能招架得住变化如此之大的话题导向。

“当。。。当然不是和我，你看上去条件不错，可以挑一个更好的，就像。。。”

“我懂你的意思，”洛基再次打断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维微微泛红的脸，”我哥就是这样的。”

“他结婚了？”

“不，他爱上了一只母蚂蚁，然后因为我从中作梗，最后不得不离开她，回到阿斯加德去当他的王去了。”

信息量略大，但小维仍然坚持着：

“这么说来，你还破了一桩婚？”

“什么？”

“没什么。”小维连忙说。

“说起来，你和她很像，”洛基恶作剧般地将身体前倾，“她的头发，”他伸出手碰了碰小维的短发，“颜色比你深一些，她比你漂亮，身材也比你好。她好像叫简，很普通的名字，其他的我记不清了，我不愿费时费力去记一只母蚂蚁的模样。”

“哦。”小维觉得很吃瘪。

“但你们相比，也许你更讨我喜欢，”洛基肆无忌惮地黑了一把嫂子，“她看上去没什么智商，而且不懂得服从的艺术。”

这么说来是我唯唯诺诺咯？这真的是称赞吗？小维郁闷地心想，基神却不知为何心情大好：

“我们走吧，图书馆门口正在宣传博物馆的新展品，我们去看看。”

小维闷闷不乐地提着书包跟在基神身后，不过她的坏心情在看到博物馆的宣传展板后就被一扫而空。

“真的很丰富啊。”小维惊喜地看着展板上关于一套中国青花瓷的简介，心里盘算着学生卡又可以得到多少优惠，“还有埃及的展品和。。。和天文学的，如果你想去的话。。。你想去吗？。。。咦？”

小维回过头才发现洛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大神正驻足几米开外的展板前，面色凝重。

“洛基，洛基，”小维挤过人群，她平时不常叫这个名字，这一张口便产生了一种情况特殊的感觉，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小维不明白为什么基神盯着展板上绿色宝石般的陨石照片看得如此投入。

“喂，洛基，”她担忧地在展板和洛基之间来回看着，“你没事吧？”

“那个，”洛基沉默良久，一开口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沙哑和兴奋，他微微侧转身子面对小维，一手指着展板，表情古怪地僵持着，　“那是属于我的。”

他又顿了顿。

“小维。”

作者有话要说：




☆、跟我走，不然我把这里的人杀光

在徒步前往小维打工的酒吧—也就是两人初见的地方，小维第一百零一次向大神解释：

“我们现在不能去，博物馆还没有开门迎客呢，那要等到下个礼拜。我们现在要去酒吧打工，不，不是我们，是我，对，打工，打工以后就能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布丁了。。。不过。。。不过你真的确定那个陨石是你的？”

于是小维不得不忍受第一百零二次聆听基神的天方夜谭：

“没错，那是我的权杖，我本来以为它遗失在宇宙空间里了，没有想到它还是穿过了大气层，被这群愚蠢的蚂蚁们当成了陨石。找回它，我就可以恢复法力了，然后。。。”

“然后实施统治地球乃至宇宙的大计”

小维语气里的讽刺这次略微明显了一些，然而基神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追究，只是露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微微一笑：

“然后，我就不用继续待在你家了，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听上去好诱人。

小维站住了脚，猛地转向洛基，后者看到她脸上喜不自胜的表情，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刚想开口教训她，小维就抢了先：

“你是说，你拿到你的。。。权杖，就离开”

“不错，只要你肯帮忙，但是。。。”

洛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又不管不顾地赶她的路了。

“怎么？”洛基固然不明白小维六月天一样的情绪是为何，便自顾自地臆想着得意起来，“不舍得我离开？”

不舍得？小维又是偷偷一个白眼，担心这样下去早晚保不住自己黑眼珠，舍得倒是很舍得啊，就是不知道人家博物馆认不认可你这个大神，舍不舍得把陨石拱手相让啊！想想也不可能吧，这么重要的展品，别说让洛基拿走了，让人摸一摸都是禁止的吧，小维自行脑补了那个“keep　your　hands　off”的指示牌，叹了一口气，要她帮忙谈何容易啊，是帮偷还是帮抢啊？盗窃贵重物物品判罪几年啊？她的留学生涯又岌岌可危了啊！还不如忍痛在剩下的日子里继续和大神“同一屋檐下”呢，毕竟她只需要买卖布丁、听听神话故事就可以了，比打砸抢烧博物馆听上去轻松多了。

两个人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到达酒吧时状态都有些恍惚。所以当小维迎面遭遇了一个大大的熊抱时，她几乎是大吃一惊，洛基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迟到了哟，小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