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男人能接受?
案子到这里,水落石出抉。
所以,眼前这个身为首席男法医的男人,早该撤了。
“好歹合作一场,顾警官似乎不怎么乐意见到我。”
顾绵撇嘴:“怎么会,与季先生合作相当愉快。”
男人挑眉,忽略她话里夹枪带棒:“既然愉快,再陪我走一趟。”
“干嘛?”
“案子还有疑点。”
“可是我们队长说……”
“你们队长不是验尸官,尸体所反应出的每一处疑点,都要排除。”
说到专业性,这货的倨傲清高自大就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
“那请问季先生,还有什么疑点?”
男人面容肃冷:“从受害者体内留有的jing液分析来看,受害者被杀害那天早晨,不止被迫与犯罪嫌疑人发生了关系,是病理检验室的疏忽,一听说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检验都不细心了。我昨天重新拿受害者切片检测,发现有三个男人的jing液。”
“什么?你的意思是……”
“没错,受害人被犯罪嫌疑人强--jian并且杀害后,犯罪嫌疑人抛尸地点不是河里,而是码头,在那里,有两个男人与已经的被害人发生了关系。”
顾绵捂着嘴,单单是听他这么说,都忍不住要吐出来。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会恶心恐怖到这个地步?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已经死了,居然还有人对她做那种事……
“受害人所受的一切,我们有义务为她讨回来。”
………………
在赶去码头的路上。
顾绵听季深行详细分析了,从另外两个男人的jing液的检测结果来看,两个男人的年轻不会超过四十。
极有可能是外地民工,长期不回家,对异性渴求过度以至于到了一种病态。
这么一来,罪犯的目标锁定范围得到缩小。
他们只要专心从民工着手就成。
………………
到了码头,下车。
凑巧的碰到凌枫带队在这一块执行任务。
顾绵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听她说明来意后,凌枫扫了一眼西装革履的季深行:“怎么不多叫几个人?要不我跟着你们去,季深行动手估计不行,你一个女的对付两个男人……”
话没说完,那边有警员高呼:“凌队,这里有情况!”
顾绵知道他忙:“我们能搞定的。”
凌枫摸了摸她脑袋:“保持警醒和手机畅通,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顾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身侧刮过一股阴测测的风。
回头,男人薄唇紧抿,眉眼阴沉:“不是带你过来谈恋爱的!”
顾绵不满:“打个招呼而已。”
他眉眼肃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是你打招呼的时间,那两个男人有所察觉跑了呢?身为警察,你就这点职业水准?比起为受害人伸冤,和男人腻歪更重要?”
“你……”
有没有这么严重?干嘛突然发脾气?真是莫名其妙!
…………
码头边上的建筑工地。
这个时间点,工地上的工人不多。
这个建筑工地很大,可能将来是要作为一个生产车间用。
问了外面的工人,说里面还有几个专门负责民工。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构造越来越繁复。
顾绵下意识拿出手机给凌枫打过去。
季深行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目沉沉:“给他打电话做什么?难道我保护不了你?”
顾绵懒得理他,保险起见,拨过去,报了地址。
正要继续往前走,身旁的暗处突然传来动静。
季深行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手电筒照到正在移动的人的衣角。
季深行停下来:“请站出来,我们是里南区公安局的,有几个问题……”
那人撒腿就跑。
顾绵立刻追:“站住!”
那人从暗处跑出来,顾绵看清,是个民工,二三十岁的样子,身材健硕。
那民工边跑边冲斜前方喊:“猫子,猫子,快跑!”
“看到我们就跑,说明你们心虚了!”
季深行大喊一声,和顾绵对视一眼,两个人分路追上去。
追到最里面的时候,另一个民工出现了,光线也豁然开朗。
到了建筑工地的出口了。
顾绵这才看清楚,另一个民工比之前这个身形还要魁梧得多。
季深行拿出受害者照片:“认得她吗?”
两个民工均是表情一变。
“猫子……”
“闭嘴!”名唤猫子的男人,似乎是主导者,对着季深行咧嘴:“哼,可惜是死的,只能将就着用,活着的话,滋味要好得多!”
顾绵简直听不下去:“你们还是不是人!她被人杀害了你们还这样对她!”
猫子盯着顾绵和季深行:“我打听过,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你们非要多事查到我们,那就别怪我……”
说着,亮出身后藏着的两把砌墙用的钝刀,扔了一把给另一个民工:“小票,拿着!”
名唤小票的民工似乎胆怯些:“猫子,他们是警察……”
“那又怎么样!是他们逼我们动手!”
季深行一把把顾绵推开,挡在前面。
顾绵更理智,与他并肩而立:“每人对付一个。”
正要开打,凌枫从入口冲过来。
顾绵看到他顿时心松了大半,季深行毕竟不是警察,会拳脚,也没有制服过歹徒的经验。
凌枫放轻脚步,从后方侵袭,一个快很准,飞身就把那个胆怯的民工踢到在地。
猫子看到来了个厉害的,撒腿就跑。
凌枫追过去。
那个胆怯的民工从地上爬起来,顾绵眼疾手快要跟他抢那把落在地的钝刀。
民工快一步,拿了钝刀就跑。
顾绵追。
季深行从捷径绕过去。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
躲在柱子后面,等着那个民工过来。
而柱子前方,凌枫正和猫子对手,猫子明显处劣势。
那个民工一面被顾绵追,一面心系兄弟猫子,眼看着猫子就要被制服,只想冲上去救兄弟。
没注意到柱子旁边,季深行已经举起大木板,只等他过来,往他头上一砸。
顾绵看到季深行了,一面追一面冲季深行使眼色。
季深行点头。
民工举起钝刀冲过来了。
季深行拿了木板就要砸过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下脑袋爆炸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袭来。
“啊……”尖锐彻骨的疼痛发作,蓦地失去力气,木板从手里掉落,他慢慢地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而民工没受到阻拦,举起钝刀就冲着凌枫的后脑勺疯跑过去
“季深行!你怎么回事?!快起来追啊!”
还落在后面的顾绵看到季深行突然停下来不配合了,又气又恼,眼看着那民工已经冲凌枫扑过去了。
“季深行!快起来啊!追过去,凌枫有危险!”
她只恨自己现在距离凌枫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的男人还是不动,像是没听见一样。
顾绵急得加快步伐,可还是晚了一步。民工举起钝刀朝着凌枫脑袋砍下去:“猫子,我来救你了!”
凌枫反应算快,迅速躲避,可还是没躲过那把沾满水泥的钝刀:“啊!”
“凌枫!”
顾绵眼睁睁看着他头上喷出鲜血,倒地
民工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事了,和猫子迅速闪身,跑了。
顾绵哪还有时间追人,走过去蹲下:“凌枫!凌枫你没事吧?别吓我……呜呜……凌枫你醒醒!”
他的整张脸几乎都要被鲜血淹没,顾绵哆嗦着拿出手机拨120,脱下衣服撕成布块帮助凌枫正出血的伤口,唯恐他流血过多,咬牙搀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他就往出口挪。
经过柱子边时,看到男人犹自抱着脑袋面容痛苦地蜷缩在水泥地面上。
季深行痛得死去活来,看到她走过来,咬着出血的下唇:“对不起,是我出了差错。”
本来可以一击就中,可这该死的头痛……
顾绵只停顿了一下,用从未有过的冷漠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嘴角冷讥:“季先生,真没想到你的作风就是临阵当缩头乌龟!”
季深行身子猛地一顿,知道她误会了。
他痛的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意识渐渐模糊中,看到的是她扶着凌枫决然离去的背影。
他想站起来,可怎么也站不起来,脑袋就像被钻孔机钻了一样,那种疼痛,无法形容。
他必须离开这里……
最后,趴着地面,拖着身体,一点一点艰难地爬了出去。
晌午的日光正猛,光晕一点一点刺着他放大的瞳孔。
他强力睁开眼睛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了,她一定很着急凌枫的伤势,陪着他去医院了吧。
头痛愈演愈烈,几乎要崩裂了一样,他扶着墙面面前走出几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这回,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卫川说随时可能丧命,是不是指现在?
季深行惨淡一笑,想起她刚才离去前那么冷的声音,她那么担心凌枫,在她眼里,他是缩头乌龟。
晕死过去前,头顶倾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强力睁开眼,意识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
他笑了,伸手要抚上那人的面颊:“绵绵,你回来了……”
那人好像很担心的样子,长发垂落到他眼里,很清透的声音:“先生你怎么了?醒醒,先生……”
112:你永远不知道他现在承受着什么
直到凌枫被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抬下来,一路被推进抢救室。
顾绵才趴着手术室的门,来得及喘了口气。
稍微能缓过劲儿,刚才那股气不知不觉也下去了。
当时情况太急,现在仔细一回想,是自己太冲动,说那么伤人的话。
和季深行相处那么些年,他绝不是临阵脱逃的性格钶。
而且,他当时抱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在她扶着凌枫离开后,也没见他出来。
顾绵想了想,给医生留了电话,拦了辆计程车,返回码头明。
码头那块建筑工地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局里的同事走过来:“小顾,那两个民工已经抓获。”
“季先生呢?”
同事一脸茫然。
“那个男法医!早晨我和他一块来的,后来警员受伤,他落在了后面,现在不在了吗?”
“建筑工地已经清空,里面没人。”
顾绵不死心,往里走,按着记忆找到事发的地点。
那根柱子旁的空地,此刻已空空荡荡。
徒留地上几滴血迹。
铺满厚厚灰尘的水泥地面,依稀可见摩擦过的痕迹,这串痕迹,一直延伸到另一个出口。
不是脚印,而是一副擦着地面,扫过灰尘的痕迹。
他当时……难道是爬出去的?
顾绵心一惊。
看来,那个时候他的确是出了什么状况才会临时不得已没拦住那个民工。
可他到底怎么了?
顾绵一直循着地面的痕迹走到另一个出口,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人。
说明他离开了。
正要给他打电话,手机适时响起。
“喂。”
“顾警官,凌先生手术已经完成……”
“情况怎么样?”
“危险还没有排除,半小时后麻醉醒来,未来七十二小时观察期。”
焦头烂额的,顾绵上了辆警车返回医院。
凌枫脑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因为受伤的地方是后脑勺,只能侧躺着。
面色苍白,不省人事。
顾绵在床头呆呆站着。
从未如此仔细地凝望过他的脸,鼻高唇薄,英俊凌锐,面容没有季深行那样深邃,但线条分明立体,小麦色的肌肤,透着一股坚毅。
这个男人,在她的事情上,从来都是那么拼命,不曾犹豫过半分。
她一个电话,他就能第一时间冲过来。
原本不是他的任务,他不必受伤的。
这么多年,他好像一直都在为她受伤,大大小小的伤。
顾绵却明白,最伤的,还是他的心。
他守了她这么些年,为她做到这一步,这样的男人去哪里找?
她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也许,真的是时候该放下那些深深折磨着自己的过去,放下那个不值得爱的男人,开始新的生活。
“凌枫,你怎么这么傻……”
她坐在床板,执起他冰凉的大手,骨骼修长好看,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摸上去,安心可靠。
……
起身,到病房外,顾绵给局里打电话要了尸检中心那边的电话。
打过去,那边前台说,季深行自早上出去后没回去。
顾绵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终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笃笃笃——
通了!
“季深行你在哪……”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手机的主人……”
很干净轻巧的女声……
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
顾绵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这通电话真没必要。
笃笃笃——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年轻的女孩有些错愕。
病床上躺着面色极其森白的男人,一大群医生慌乱地在抢救。
女孩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
突然身边刮过一阵疾风。
“季深行你这个混蛋!你是作死吗你!陆医生,他情况怎么样?比上一次更严重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面前掠过一道修长的男性身影。
清隽有型的男人疾步走到病床前,正在实施抢救的老医生抬头:“卫川,你镇静一点,喏,幸亏那个女孩发现这家伙晕倒在地……”
名叫卫川的男人扭头:“小姐,谢谢……”
‘你’子还没说出口,卫川眼眸瞪大,表情震愕。
“你……”他吃惊的目光投放在女孩脸上。
女孩被他盯视的目光看得很不自然,茫然无措:“先生……”
卫川收了惊愕,笑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朋友。”
女孩礼貌回以一笑:“举手之劳,既然你来了,那我……”
“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卫川犹自盯着她看。
女孩看这男人一身白大褂,心想应该不是坏人:“我叫莫……”
病房外忽然掠过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
“不好意思,小姐,你先留在这里,别走!我出去找个人。”卫川匆匆说完,拔腿就往外跑。
女孩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
……
顾绵刚要回到凌枫的病房,肩膀被人狠劲儿拽住。
回头,是一脸怒气阴霾的卫川。
“顾绵,难道现在在你心里,深行就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还是你现在已经爱上了凌枫?连深行的死活都不管了?”
顾绵被他猛烈摇晃地头晕眼花,也急了,脾气地推开他:“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