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迷蒙的眼里。
凌枫眯了眼睛。
“……绵绵?”
胸腔里滚过了一阵火,那股火烧到了脑顶,他倏地热烈起来不受控制的,冲着那抹被灯光拉长了的纤细背影跑过去。
…………
莫语冬循着莫靳南所给的包间号找到这里,她知道,季深行在里面,可能的话,顾绵也在。
她在门外一直站着。
对季深行的印象是他那双幽深莫测到根本看不见底的眼睛。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成熟低调,性情上的高深莫测,不是她能揣摩的。且不说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将他叫出来,即使找到了,她也根本不想沾染这个男人,他是姐夫。
莫语冬就那么一直徘徊踌躇着,学校里的生活没有教会她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哭过,她想起母亲,转身,想给她打个电话。
突然身后刮过一阵凌厉的疾风!
在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时,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擒住,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惊呼尖叫,然而下一秒,人就被一堵坚硬的肉墙死死抵在了墙上,张开的嘴,灌入浓烈蚀骨的酒气,铺天盖地而来。
唇上压下来强势而沉重的干燥的力道!
“唔……”
莫语冬惊惶不已,挣扎,慌乱,哭喊,可是当她睁大泛红水盈的双眸看清楚压在身上的男人那张脸时,一切,都静止了。
怎么会是他?
她怔愣,呆傻,做不出任何反应。
凌枫紧闭双眸,怀中压着的娇-软,咫尺清香,像是春天树叶发出的嫩芽那般,青涩的好闻着的稚-嫩甜香。
酒醉迷心,大手紧紧按住怀中人的小腰,从未有过的大胆孟-浪的举动,他忘我地啃噬逐吻,唇边逸出沙哑动人的呢喃:“绵绵……绵绵……”
一声一声,如同闷雷,惊得莫语冬浑身僵硬。
隔着眼泪,她怔怔的,痴痴地望着他,这个放在心头多时的男人。
短而刚毅的黑发,斜飞入鬓的墨眉,紧闭的浓长睫毛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英俊端正的轮廓。
他很高,她的头在他坚硬的胸膛,下颌被他攫住,她皙白的颈子几乎仰断,承受他狂风暴雨的吻。
可是,他要吻的,不是她。
心中酸涩,她成了姐姐的替身。
莫语冬伸手想推开他,手到了半空,指尖却蜷缩了。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当年从歹徒手中救起她时闻到的那样,淡淡的汗味夹杂着强势凌人的男性气息。
凌枫,她默念着这个曾在心中念了千万遍的名字,慢慢的,闭上眼,听着心跳,守着那份悸动。
罢了。替身就替身吧……
凌枫喝了多少酒,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完全是凭酒气上涌-行-事。
唇齿间的那抹温-软,他渴望了多少年?
他的吻,没有技巧,很笨拙,带着男性的力量,急切,亟待纾解,呢喃着,轻声喟叹地祈求:“不要去季深行身边,来我这里……绵绵,好不好?我真的好难过……”
怀中人倏地一僵,身子紧绷,凌枫感觉不对劲,迷蒙的睁开微醺的长眸,意识不太清醒地顺着怀中人所看的方向看过去——
蓦然,眼眸睁大,怔住。
他们身侧,隔着三五步的距离,顾绵顿在那里,一双眼睛在光线下,黑白分明。
顾绵?!
凌枫大惊!
那他怀里的是谁?
他揉着太阳穴机械地转过脸,蹙眉仔细端详着怀里的人那张脸。
当他看清楚怀里那张柔白小小却明显与顾绵有几分相像的脸时,凌枫吓住了,拧眉打结,头痛欲裂——
该死的。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季深行一手拿着手机在耳边,一手插着西裤口袋缓步过来,蹙眉:“子陵怎么了?等我过去详细说……”
抬头就看见顾绵停顿僵住的背影。
季深行挽起的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稍微侧头,看见前方三五步的距离,凌枫压着一个女孩在墙上,姿势干-柴--烈-火,不是要吻就是刚结束一个长吻。
凌枫看到了顾绵,震惊侧身,他怀里的女人的脸,露出来半边。
莫语冬?
季深行眯了眼眸,长腿走到顾绵身侧,停住,看着这耐人寻味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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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枫枫失恋,吻错人还被绵绵看见,这是神马节奏……
136:凌先生,帮个忙
6
顾绵脸上平静,平静中有几分意外,几分讶然,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凌枫身上浓烈得遮不住的酒气,所以,他的行为举动似乎都变得能够理解。
让顾绵移不开目光的是被凌枫推开的那个依旧紧紧靠在墙上微微瑟缩了身体的女孩枇。
顾绵认出来,就是那天在凌枫家门外楼道里看到她就匆匆跑掉的女孩。
顾绵抬步要上前询问。
凌枫看到她走过来,俊脸尴尬而不自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似乎在期待她的质问,因为那样,说明她对他吻别的女人有反应,会介意。
顾绵刚抬脚走了一步,纤腕被干燥的大手拉住铍。
季深行沉着的声音淡淡响起:“这个情况,你确定你要过去?”
她回头,对上他蹙起的眉头。
顾绵再度看看凌枫,又看看那个女孩,心中存在疑问,但季深行说的没错,这个情况下她插一脚,无疑是添乱,凌枫已经很尴尬了。
她被季深行轻拉着,往另一侧的廊道,离开。
凌枫一回头就看到她的背影。
墨眉一皱,眼眸中原本的期待变成黯然,他追上去几步,他完全可以解释!
可是眼角余光里,被他粗-暴对待过的女孩,还靠在墙上,似乎在等他一个交代。
吻错了人,至少该说声对不起。
莫语冬低着头,感觉到头顶罩下的阴影。
她的下颌被微凉的男人指尖攫住,抬起,那张巴掌大的清瘦小脸就暴露在光下。
那樱桃似的唇红肿了,还沾着亮晶晶的水光,娇艳欲滴,凌枫看到了,也知道那是什么,俊脸上的薄红愈加深了几分。
他皱着眉头,放下手,声音很低很沉的说了句:“对不起。”
莫语冬深呼吸一口气,抬头迎上他,通红着小脸:“我是初吻。”
“……”
凌枫三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难以招架的事。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老子也是,你没吃亏!
但转而一想,忍住了,一个男人,三十岁的男人说自己初吻还在,丢人丢脸丢份儿丢祖宗!还会被当成是在耍-流-氓!
怎么办?
这个低他一个头不止的小女孩,仰着羊脂玉般的小脸,兔子一样的眼神,怯怯又倔强,似乎在向他索要赔偿。
凌枫头疼。他没有过风-流后怎么打发女孩子的经验,何况,一个吻,彼此都是初次,也算不得风-流之事吧。
板起脸的男人看着她,严肃说道:“是不是初吻,这个,没办法验证。”
“……”
莫语冬生气了,当一个女孩的清白被质疑时的那种生气。
小脸红的滴血,那双眼睛却漆亮得滴水,她踮起脚,捍卫自己清白地把唇凑上去,严丝合缝印上男人干燥冷硬的嘴,没有任何技巧胡乱啃了一会儿,语气严肃:“你看到了,我不会接吻。”
“……”
唇上温-软的触感,她的气息钻入鼻尖,令凌枫难以招架的少女清香。
一股麻痒从尾椎升起,直冲脑门顶,酥得男人浑身绷硬。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奇葩!
这姑娘不是纯粹的二缺,就是很轻浮对勾男人很有一套。
初次见面,凌枫自动把她归为第二种。
他冷了五官,威慑凌人地扯开她,转身就要走。
莫语冬急了,拉住他,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是初吻,你吻错了人,我不要你赔偿,只要你帮个小忙。”
是的,刚才她灵光一现,之前去过莫靳南给她订的套房,出来时观察过,廊道里只有一个摄像头,莫靳南势必会看监控录像,而凌枫和季深行的身材高度差不多,只要背对着摄像头进房间,单单一个背影,莫靳南也难以辨认。
凌枫身形摇晃地停下来,扭头,长眉紧皱。
总归是自己做错了事。
“什么忙?”
醉意上涌反应迟钝的男人,被女孩拉着来到指定的房号前,打开门,一室诡异的馥郁的香气扑鼻,房间内灯光昏黄暧-昧,凌枫一眼就看到了中央那张KING-SIZE的大大的床,迷茫的醉眼,怔了怔,身体里像被浇了火一样,每个细胞都开始燥热。
身后的门啪的关上。
身高腿长的男人倏地转身,盯着小脸红晕朝她走过来的女孩。
…………
季深行牵着顾绵出了铂宫。
他的脚步有些急。
顾绵意识到了不对劲,盯着他略显冷峻的侧脸:“发生什么事了?”
季深行抿着唇,打算开腔,台阶下的广场上,高尚已经朝他们小跑过来,恭敬颔首:“季先生。”
“怎么回事?”
季深行语速很快,脚步更快,顾绵穿着不擅长的高跟鞋,下台阶时被他拽的一歪一扭的。
高尚随着季深行,边走边说:“对不起,季先生,我不该中途离开,可是皱皱和子陵都喊饿,你和顾警官又迟迟不下来。”
“子陵怎么回事?”季深行耐性不多。
高尚挠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回来见到两个孩子都哭过的模样,子陵说他的手指被小熊玩具扎了一下……”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到宾利车边。
车里的两个孩子正在吃东西,看见季深行和顾绵过来了,小脸蛋上都有笑容。
季深行眉头紧蹙地弯腰探进去,把季子陵抱出来:“和爸爸说,发生了什么?”
那边顾绵也把皱皱抱在怀中。
季子陵门牙仓鼠一样啃着鸡腿,亮出被糊得油亮油亮的小胖手,竖起无名指,大眼睛里还有哭过的通红:“没事了爸爸!被扎了一下,和你带我去医院抽血差不多,只痛了一下子,现在已经好啦。”
季深行抽出西装外套左侧口袋里的口袋巾给他抹嘴:“被什么东西扎了?”
那边皱皱刚吃完一个蝴蝶虾,嗡嗡地插嘴:“季子陵说是小熊,可是小熊毛绒绒的,怎么会扎人呢?”
“哪里来的小熊?”季深行眼眸深邃,他从不在车上放小孩子的玩具。
皱皱回答很快:“是姨姨送给我的!可是姨姨又拿走了。”
“姨姨?”
“哪个姨姨?”
顾绵和季深行同时出声。
皱皱大眼睛里满是问号,可是想起姨姨说,妈咪不喜欢姨姨,姨姨是偷偷过来给她送礼物的,如果她告诉妈咪就是出卖姨姨。
“皱皱?”顾绵细眉拧着,追问。
皱皱低着小脑袋,含糊其辞:“就认识的一个姨姨。”
“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就算想要一个东西,陌生人送的,你也不能要。”
“妈咪……”皱皱扁了嘴,大眼睛水光闪动。
顾绵还要细问,季深行投过来一个眼神,顾绵暂时噤声。
季深行仔细查看了一下季子陵无名指上的伤口,只有一个血液凝固的小红点。
姨姨?
他眼眸深邃几分。
两个大人抱着两个小孩坐进后座,季深行仔细观察了一阵季子陵,他小脸红润,活泼好动,啃着鸡腿和汉堡,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
保险起见,季深行吩咐高尚,把车开到北方医院去。
二十五分钟后,宾利在北方医院大门口停下。
医院里值夜班的医生看到季深行,意外也不意外。
四年前那场重大变故,季深行能活着是奇迹,手臂重度创伤,手颤和时不时的麻木,让他不能再上手术台。
但他还是北方医院背后最大的股东,偶尔会来参加股东会议。
季深行直接把儿科主任从家里叫过来,儿科主任当初是他提拔上去的,对季深行十分恭敬。
给季子陵洗净双手,儿科主任亲自做检查。
顾绵抱着皱皱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虽然季深行什么都没说,但可以从他面部的凝重觉得事情非同寻常。
半个小时后,血检结果出来。
“有异常吗?”季深行问。
儿科主任摘掉眼镜,摇摇头:“血常规正常,季先生,小公子很健康。”
季深行双眉紧锁,指了指季子陵的无名指。
儿科主任笑一笑:“应该是小公子贪玩时不小心被尖锐的类似针头的东西扎了一下,创面很小,已经愈合。”
季深行拧眉思忖,他有些想不通。
可以确定,莫语冬是知道顾绵这个姐姐的存在的,多年没有交集,她不会平白无故给皱皱送什么玩具,应该是奉了莫靳南的意思,而那个所谓的小熊里藏着的尖锐物体,本应该是刺向的是皱皱,可现在子陵并无异常。
莫靳南在搞什么鬼?
还是,这是一个信号,莫靳南要对付的不是顾绵,而是他?
…………
空气中过于浓烈的香气,吸入鼻间,血液渐渐沸腾。
莫语冬不敢看面前沉着脸的男人,疾步走到落地窗前,将玻璃门大打开。
夜风流进,卷走了空气中诡异的香气,也吹散了少许凌枫身体的热度。
他长身玉立,手抚向紧皱的眉间,冷冷地看向面前的女孩,在等她的解释。
莫语冬手攥着落地窗帘,咬着下唇,声音低低的:“可不可以请你和我在这里呆到明天早晨再离开?”
莫语冬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可话落到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耳朵里,能单纯得了吗?
凌枫看着这个身材清瘦青涩,却也该长得地方都长齐了的小姑娘,尤其看着那张时不时与顾绵重合一下的脸。
他身体里的火压不下去。
转身,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而是进了洗手间。
莫语冬大喘口气,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她心想如果这时候莫靳南在看监控录像,那应该能骗过他了,可是明天回了家,他要检查怎么办?
莫靳南是医生,能检查得出那层膜还在不在,莫靳南也有眼睛,会看她的脖子胸口,有没有该有的痕迹。
膜除了男人,还有什么方式去掉?
吻的痕迹又该怎么制造?
莫语冬穷途末路时,想到了百度。
洗手间内。
身材挺拔的男人对着镜子吞云吐雾,烟盒里的最后三根烟抽完,再也没什么抽的了,凌枫拿出手机,打开QQ,找到D,一边打字一边从洗手间出来。
莫语冬手机震动,打开后台挂着的QQ,消息盒子显示一行字:一个女孩邀请你到酒店房间并且不让你走,是什么意思?
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男人低头盯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