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看见她的男人,当天晚上或多或少都会想起她。
但这惊艳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紧接着他就觉得生气,心里夹着隐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至从那天吃完饭之后,她就如同准备从他的生活中淡去一样,再没有了一丝联系MSN上的头像,也都是晦暗的。
席间去洗手间的时候特地去了一趟大堂,站在二楼的回廊上,隔着透明的旋转玻璃门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的影子,倔强的样子让他心里不由自主地竟会想起: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了?倔强地挺直脊梁,固执的样子像个小孩子。就是这个时候看见了她趁人不备往后两步退至阴影里,表情痛苦地用力捶了捶腿,看见人来又立即站回原位置,脸上堆起笑,尽心尽力地迎接每一个来来往往的客人。
是个傻孩子,是不是?与其这样堆起笑脸逢迎每一个人,还不如只来逢迎他。只要她哄得他开心,她要什么他又会不给呢?
陆朝南对她的这点儿小骨气简直嗤之以鼻,很想看,非常想知道,她究竟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然而终究还是无端地放任了自己心里的那点舍不得,给她买最好的鞋,希望她会因此而觉得舒服一点。
没想到薛轻青生气起来还真是!秘书回来来告诉他的时候见他脸色难看,忙忙替他找台阶说:“我知道陆先生也是一番好意。但是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男生送女生鞋,是希望她远走高飞的意思,寓意上似乎有些不太好。”
他以为她也知道送鞋的意思,所以随手转送给了那位值班经理,然而蓬勃的想要看热闹的心理一点一滴地膨胀起来。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骨气究竟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
她没有再和自己联系,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直到现在。她没有再和他说话,当他和她的那段过往像缕青烟一般挥挥手就散。他真是奇怪,一个女人究竟要修炼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做到这样处之泰然,即便当他假装镇定地站在她面前,她也能够安安静静表现得若无其事。
他知道她和他之前的那些情人不同。一个人的欲望,就算掩饰得再好再细心,也总会透过一些细枝末节而表现出来。眼睛是一个人表达自己感情的窗口。他注视过她的眼睛,真漂亮,平和安宁,找不出一丝贪婪的影子。可这样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太过专注沉迷,像一只手,骇然掀起他掩在心里的那层遮盖,底下却是惊涛骇浪,连带着翻卷起他心里深重的罪恶感和羞耻感。
陆朝南承认自己最初不过是想和她玩玩。因为众所周知,他有钱,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感觉就像一个自负的猎手遇到了符合自己口味的猎物,那气味对了,没有道理,诱惑得人快速地出手追捕。而他,他太过清楚自己的魅力,何况,还有钱财为他镀得一身金光,所以,她的落入,毫无悬念,更无挑战。
虽然她懂得经营感情的策略,不过说到底,到他这个年纪,比她大八九岁,什么没有见过?得来的太过容易,他也就只把她当作自己衣柜里众多衣服中的一件,平时无事,挂在那五颜六色的衣服一起,偶尔他打开衣柜看一看,也算素白可爱。他累了倦了或被五颜六色迷了眼睛时,看到这片素白,心就安定下来,仿佛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长途飞行之后,步下飞机,有豪华舒适的黑色车子在机场外接起,然而一路繁华过去,灯红酒绿、舞榭歌台,不过被冰冷的车窗隔在了尘世之外,只有当步入酒店,登记完毕,拿了钥匙刷开房门,最后放下手中的行李,这才安定,这才安定……
可她毕竟不只是一件衣物。她喜欢他,他看得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爱,但她的眼睛里面写着仰慕。他原以为她喜欢他,而他看上了她,已把她当成了一件私有财产,谁知这件财产竟和他完全没有干系。
陆朝南从长安街出来了以后,慢腾腾地开着车子游走。
其实这个时候不过晚上七点多钟,一路灯光璀璨,照得天地之间一片雪浪,前头车子堵得密密实实,好半天没见动弹一下。他心里头悲愤犹存,只觉得快要忍不住嘶吼出来。抽出根烟叼在嘴里正满世界地找打火机,忽然脚边有什么东西冷光一闪,他低头拾起来的时候看清楚了,是一对TIFFINY的猫眼石袖扣,白金的材质,不是花哨的螺纹,而是简洁大方的意大利镶嵌手法,设计很是大气。
那日她走之后留给他的,说是圣诞节礼物的补偿。她总是很倔,好强,这对袖扣,对他来说到不算什么,可要搁在她那样一个普通的小白领身上,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脑子里想着那张脸,她叫他叫得很好听,“朝南”,那一刻他的心已经融化掉。
陆朝南心情焦躁,开车到达北京饭店门外的时候,那天值班的那个杨经理已经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陆先生,您来了。”
他“嗯”一声点点头。杨经理又说:“几位高层的CEO就等着您了。还有,”杨经理停了一下补充,“今天是薛轻青当班。”
他没说什么,因为都已经看见她了。他笑她真是傻,这样累的活儿,以她的聪明,竟然自己揽了下来,她今天竟然被安排在了电梯口,相较于门口来说那个位置实在太醒目了,几乎只要进入酒店的人没有一个会不注意她。现在的情况就是,有两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在围着她合影,其中一个老外甚至还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而薛轻青竟然也没有反对。拍完照,她和他们每一个人都分别拥抱,不知说了什么,脸上笑容愉快。而他不知怎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竟然没能忍住那一声冷笑,这本不是他的作风。
年会进行到一边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走出宴会厅去打了电话,乘机到外面透透气。终究还是忍不住去看她。薛轻青不在大堂,他想可能是下去换衣服了。于是就打电话给她,响了两声以后有人接起来,说:
“喂。”语气平淡。一直以冷静出名的陆朝南一瞬间不禁气得要死,几乎是带着一丝恨意的狠狠命令她:“你去哪了?”
她手一抖,又把电话干脆地掐断。她不想见他,她要逃!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一时孩子气一般的赌气。也许只是看看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来追她,会不会追上来抱着她,跟她解释,或者她是害怕,害怕自己一见到他,一听他开口说话,就会忍不住继续相信他,继续贪恋他怀抱中的温柔和暖意,从而欺骗自己,那些都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的。
到底她穿着高跟鞋还是跑不过他,陆朝南其实根本都不用去追,动动脑筋都能想得到她除了回家,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跌跌撞撞下了TAXI,就看到他熟悉的车子,正停在她那幢小公寓的楼下。她转身就要走,却冷不防被陆朝南一个猛拉,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她怀中。下一秒,带着酒气和凉意的唇,紧紧地压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吮吸,恣意品尝。
辗转间低吟:“宝贝,你别走。”
一句话,就瓦解了她对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怨气,他心中,到底还是有她吧,只要他愿意这样抱着她,是不是,就足够了呢?毕竟,已经过去了,不是么?他们都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应该往前看。在怎样沧海的曾经,怎敌得过相互拥抱的未来?
薛轻青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温暖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泪水淋湿了他的心,那一刻他心里其实很想很想安慰她,然而他说不出口,因为她其实那样无辜,而他却在过去的阴影之中摇摆,给了她太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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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攻亲不备》
贪恋他的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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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来,去了陆朝南的家里。言孽訫钺她还是像过去那样,住在客房。
同样的暖灰色,灯光柔和而温暖,并不很大,也不十分豪华,有限的空间被利用得十分充分,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一幅画,陆朝南简单而严谨的风格,散发在他拥有的所有东西上,包括这间客房,也包括她。
轻青起来后,收拾好自己开门下楼,陆朝南已经起来了。居家的男人穿得十分随意,蓝黑色的衬衫配深色牛仔裤,袖口高高地挽在胳膊上,此刻正从厨房里出来,两只手上各端着一盘子煎好的鸡蛋,一转身看见了她,便说:“醒了?”
她还赤着脚,因为没能找到自己的鞋。用脚趾头想都不难知道昨天她是怎么进那个房间的。我的天,看看她到底睡成什么样子了!她低着头正在脸红,陆朝南却轻轻咋了下舌,微微蹙起眉说:“快去把鞋穿上。”
薛轻青有点忐忑地打开鞋柜,清一色的男式拖鞋,那一刻她竟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她害怕,害怕想起那些刻意忽略的BUG,其实她是害怕的,害怕在这里看到那个女人的东西。看来是她太敏感了,她松了一口气。
上次她就尝过他的手艺,陆朝南的煎蛋做得尤其得好,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蛋卷。她一边很努力地往嘴里送一边问:“这里面都放了什么,真好吃。”
陆朝南看了她一眼,说:“洋葱,番茄,嫩火腿,还有黄油。”
“怪不得呢,味道很好。”她学着他用刀叉细细切开,慢慢品尝。她满足的样子看得他胃口大好,所以又问她:“你还要不要?再去帮你做一个?”
她点头。很开心地说:“好啊。”
结果他们两个人吃了五个蛋卷,用完了冰箱里所有的鸡蛋,还各喝了满满的一大杯牛奶。薛轻青不会做饭,但吃完倒是挺自觉的,端着盘子到厨房去洗。她洗得很认真,但明显动作笨拙,显然并不常做。其实不难想象的,虽然他们家只不过是普通家庭,但是现在谁不是独生子女,每一个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她在家时,哪里做过这些?
轻青正在认真地擦拭着盘子上的水迹时,忽然腰上一紧,背上已有一个温暖的身体贴上来。陆朝南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叫她:“轻青。”
她“嗯”一声正待发问,忽然握着盘子的那只手一滑,刚刚擦干净的盘子“哧”一下重新滑进水中,她有些紧张,不敢大声喘息,而身后的陆朝南却已经开始小心地吻她,牙齿轻轻地啃噬着她小巧的耳垂,她心脏轻颤,半边身子早就已经随之酥软,可是不敢转身,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承受着他的动作,直到他最终忍不住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地跟着落下来。
“我手上都是油,要不让我去洗个澡?”薛轻青闪躲之间,小声说着。
陆朝南也不勉强,笑笑,:“是不自信?还是不相信我?”
薛轻青指了指手上的油腻,讪讪笑着:“都不是,只是习惯吃完早餐洗澡。”说完面色潮红,连滚带爬地溜去洗手间。
一进去,傻眼了,她看着光洁的米白墙上无数的开关一筹莫展,为毛要搞这么现代化?洗个澡而已,至于么?薛轻青腹诽,感觉自己大傻妞的原形毕露无疑。
陆朝南慢悠悠地走过来,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
大大的浴池,注意:重点是是浴池不是浴缸,上面下起雨来。灯光变暗,音乐响起。 薛轻青脸上又是傻相毕露了,转念一想,又恨恨的腹诽:妈妈说女孩子泡浴不干净的,而且鬼知道这里被多少女孩子泡过。。
陆朝南看她纠结的表情,了然一笑,在她耳边说:“好好享受吧~你还是第一个用这个浴室的女孩子。真是要命,要跟你这么一个邋遢的姑娘一起用,或者你用完了我就把它拆掉比较好。”
他的幽默无处不在的体现,或者说,他喜欢看她脸上因为自己而产生的喜怒哀乐的表情,这样才能让他更加清晰地知道,她是属于他的。
薛轻青愤怒,转身打他。陆朝南指了指她身上。薛轻青惊觉自己被水淋湿了,米白色的衬衣下,曲线隐约毕露,她赶紧把他的脑袋从门缝里塞出去,果断赶紧跳到水里。
陆朝南真不愧是做时尚的,薛轻青看着梳洗台,简直第N次傻眼,他有至少40瓶香水,整整齐齐像小兵一样站在洗漱台上。
还有很多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如果不是黑色酷感的外包装,S会以为这是个女孩子的化妆台。
大那大他。薛轻青裹上浴巾,对着外面喊:“陆朝南,我用你的擦脸油了阿!”
陆朝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溜溜达达走过来,声音在门外响起,还含着略微的笑意:“擦脸油是什么啊!宝贝,它们有自己的名字的,爽肤水或者乳液或者面霜。。。”
薛轻青由囧到怒:“你分这么清楚干吗!你是男人吗!”
陆朝南坏笑,伸手拉开浴室门,看着水嗒嗒的她,手摸过来她肩上:“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流氓!现在的男人都是流氓!唐少觅是,陆朝南脱了衣服也是!薛轻青恨恨地想,可是心里又甜蜜起来……要不要把关系升级一下呢?
薛轻青一愣,脸迅速红了,条件反射:“阿!阿!啊!你出去!我还没洗完呢!快出去!”
耳畔又想起大魔王一板正经的教训:男人呢,都不喜欢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欠我不能愚蠢地去投怀送抱,知道么?!这样只会贬低自己的身份,要神圣不可侵,晓得么?!
好纠结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她懊恼地坐在马桶上……男人不都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么,如果她不尽到女朋友的职责,岂不是自己亲手将他送到别人的手上?!纠结……可是、可是他明明还和那个曾经沧海联系着,她如果没头没脑的扎进去,岂不是陷得更深?!纠结、纠结……
“洗得这么久?皮肤要长皱哦,太久了会脱水,”陆朝南的声音体贴而温暖,“出来吧,逗你玩的,这么害羞,和平时的胆大一点都不像……”
薛轻青扭扭捏捏地出来。
陆朝南地给她一套运动服,:“换上吧,带你去健身房,生命在于运动。”
健身房就在小区内,是那种私人会所型的。
门面不大,但是里面的装潢简约大气,楼上的空间也很宽阔。各种器械整齐有序地沿着空间摆开。
陆朝南帮她办了一张会员卡。
薛轻青很愉快,毕竟,陆朝南对她,好似比先前亲密了不少,感情,正在朝着她希望的那个方向波折地前行。
薛轻青穿着陆朝南给她准备棉质的天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