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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上好的西装被划开一道口子，唰，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刺激了姚金凤的眼睛，顿时清醒过来。
“啊！”
一道尖锐的女生刺激着宋智峰的耳膜。
姚金凤恨那个贱人，也恨这个调戏她的小流氓，报复不了贱人，但可以报复这个小流氓。
深吸一口气，抬脚，狠狠踹向小流氓的下身。
小流氓嗷嗷惨叫，双手捂住下身，连连后退，却不料，身后宋智峰手里正拿着匕首。
嘶嘶……撞个正着……啪啪……身子落地。
姚金凤看着这个混蛋咽了气，吐了一口气，总算报了仇，得意的对着宋智峰笑。
奈何，宋智峰面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的匕首，白亮的刀身染了鲜血。
此时，被姚金凤那一声尖叫惊动的警察姗姗来迟，看到命案，二话不说就要扣押所有人。
姚金凤不服，就要理论，却被手快的宋智峰拉住。
宋智峰看着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此时也不方便开口说话，只能对着姚金凤轻轻摇头，希望这个莽撞的丫头能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平常，姚金凤定然要跟宋智峰对着来，但经历刚才的事情，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她说的算，便咽下了委屈，不发一词，跟着宋智峰上了警车。
宋智峰才微微松了口气。
☆、018 娘娘威风（上）
王雪看着挂上电话的姚千军面色沉重，忙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姚千军含糊应了一句，拿起衣服，匆匆出了门。
王雪担忧的看着姚千军的背影，暗自祈祷，最好不是部队出什么大事。
姚千军出了门，宋正海开车在等候。
“怎么会有命案？宋小子正在考核的关键期，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上了车，姚千军粗声质问，“凤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路上我在慢慢说。”宋正海也是一脸严肃，松开手刹，车子快速驶向公安局。
宋智峰的身份特殊，被单独关押，姚金凤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着警察不断的询问，神智已经快要崩溃，“是他们要杀我，杀人啊，你们要抓的是那群败坏国家法纪的混蛋，明白吗？”
姚千军和宋正海赶到时，看到姚金凤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但注意到她拍着桌子和警察叫嚣的轻狂时，又同时失笑。
姚千军轻咳一声，上前拉回女儿，朗声道，“对待目击者，这就是你们的问话态度？你们是在调查案情，而不是逼供。”
“是是是。”小菜鸟警察连连点头称是，看着站在这位长官身后的局长，不由暗恼，以后不会官途惨淡吧。
“赵局长，我可以把人带走吗？”扫了一眼，姚千军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轻不重的声音略过每个人的心，带起一层层涟漪，挠着每个人心痒痒，却又发作不得，这等酷刑的苦，说不得。
“当然，不过庭审时还需要姚小姐出庭作证。”赵局长丝毫没有人民公仆的公正严明，弓着腰，低声回话，小人之态一目了然。
姚金凤不悦的哼了一声，乖乖站在姚千军身后。
进了警局，遭受密集轰炸的询问，她感觉脑袋里有一只蜜蜂在嗡嗡飞舞，此时晕的很，但她知道，一定保持清醒撑到靠山的到来。
来到这里，从没像今晚经历这么多。
生死一线间的刺激，不被尊重的对待，才知，自己在这个世界有多么卑微，她需要姚家这个倚靠。
宋正海前去打点关系，匆忙之间见了儿子，问了几句事情的经过，得知事情已上报到上层，有些程序必须走，只能叹息的离开。
姚千军带着沉默着的姚金凤回到家中，王雪见到父女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回神，上前拉起金凤的手，“凤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回房休息，明日再说。”姚千军没有任何解释，直接吩咐道。
王雪甚少见到姚千军在家中这样果断的下命令，虽说家中的事都是由她做主，但也是姚千军纵容的结果，而今……她默默的将金凤送回房间，才向姚千军询问原因。
“今晚，她和宋家小子在外面遇到几个地痞流氓，大概言语不和动了手，宋家小子错手伤了人，出了人命，还惊动了警察，两个人在命案现场被撞个正着，当即被带回警局。”
姚千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宋家小子现在被扣在局子里，等庭审判决。宋家小子年轻气盛，多些挫折是好事，偏偏赶上部队对军官的考核期，怕就怕在有人暗中使绊子，庭审那关不是那么容易过啊。”
“凤儿一直跟着婆婆身边，没经历什么大阵仗，庭审会不会有问题？”王雪也是部队中人，对于某些过程也是了解的，女儿作为目击者，必然出庭，介时，面对咄咄逼人的法官，该如何应付。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姚千军抚了抚额头，一句话说的不合适，对宋智峰是十分不利。
“智峰必然也是为了凤儿才……”王雪忧心忡忡道。
姚千军点了点头，彼此心知肚明，也没讲太多。
三日，王雪教了姚金凤很多，但姚金凤没有听进太多，这三日她一直在深深思考这个世界，这里的生存法则。
庭审日。
“我方当事人主动搭讪，只为结交个朋友，但被告人却二话不说动手打人，还在打斗中致我方当事人秦先生当场死亡，被告人应背负法律责任。”
“反对，原告恶意骚扰姚小姐，我方当事人为解救姚小姐才动手，若非原告拿出匕首想要鱼死网破，我方当事人也不会反击，我方当事人行为属于自卫。”
……
双方为维护各自当事人而展开唇枪舌剑，一时难分高下。
姚金凤为宋智峰作证，他为自卫而伤人。
秦先生的同伴作证，宋智峰刻意伤人。
半晌，姚金凤实在看不下去，大理寺判案也没有如此麻烦，忽的起身上前，一把扯开宋智峰的辩护律师，扬声道，“你太没用了，看我的。”
“凤儿，不要胡闹。”听审的姚千军没料到女儿会来这么一出，顾忌着场合，只能压低声音呵斥。
维护秩序的警察就要上前，姚金凤不紧不慢对着第一排的一个便装中年男人开口，“看您非常无聊的听了很久，不介意我为您奉上这段小插曲吧。”
中年男人看了姚金凤片刻，一个稚嫩的丫头片子，但眼神却非常澄澈，溜溜转的飞快，极具神采，想了半晌，“为什么来问我？”
姚金凤回头看向宋智峰，自出庭后，就一直淡漠示人的宋智峰也抬起头，四目相视，姚金凤笑得璀璨。
再度回过头，姚金凤扬着头，自信道，“因为这里您是最能主持公道的人。”
“法官才是最能主持公道的人。”男子摇了摇头。
“错，法官是做出判决的人，而您是监督这场判决公正的人。”
“这话，有什么讲究吗？”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姚金凤，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谈起来。
警察早已退回原来位置，姚千军也安分坐在自己位置，木有上前拉回姚金凤，庭内氛围在不着痕迹的转变。
“各司其责，不是吗？”姚金凤缓缓道，“您确定要和小女子继续讨论下去？”
“哈哈……”男子大笑，“老姚啊，没想到你这个耿直的汉子会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
姚千军尴尬的起身，陪着笑，“廖司令，你过奖了。”
“丫头，这样吧，你若是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就给你一个帮小宋申诉的机会。”廖远站起身，深邃的目光盯着姚金凤，似乎要把这个小姑娘看个透彻。
姚金凤毫不畏惧的迎上这双墨眸，嘴角轻扯，“目光。”
“哦？细细说来。”廖远追问，他不认为他的目光会暴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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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娘娘威风（下）
“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必然有人诚心敬佩，当语言无法表达的时候，眼睛就是传递方式的唯一方式。”
姚金凤的目光逐渐在宋智峰、法官的身上一一扫过。
廖远当即明白，目露赞赏，观察入微的小丫头。
见男子明白，姚金凤便止住没有再多做解释。
其实，她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主意，直到……宋正海向她暗示，顺着他的目光，她才关注到那个男子身上。
她感受到那个男子身上强大的气场，那是超越姚千山的气息，所以才有了大胆的赌博。
庆幸，她赌对了。
至于，那什么目光崇敬的说法，奉承几句罢了，貌似上位者很喜欢听信呢！
姚金凤心底暗自得意，“那么，我可以开始了吗？”
廖远点了点头，期待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庭审，至于不合规矩？
宋智峰的为人，他十分清楚，素来处事稳重，别人很难抓到小辫子，这件事，定然跟那个丫头有关。
他亲自出现在这里，便代表了军区的态度，庭审，过程罢了，没想到会有插曲，添了几分趣味。
宋智峰十分淡然，看不出喜怒，对于廖远的到来，他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但目光交汇一瞬，再无关联。
姚金凤颇有兴致的站在律师的位子，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开口：“搭讪，本该是一种认识朋友的方式，两位证人，你们确定秦先生对我，只是想搭讪吗？”
两人面面相觑，这通变故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但这个问题律师也问过，他们也回答过，“当然。”
姚金凤面色骤然一转，一脸委屈的看向法官，“秦先生的搭讪方式……未免太……”
宋智峰的律师早已陈述过，但终究顾忌姚金凤的声誉，点到为止，才造成被动局面。
姚金凤在所有人注视下，生生还原了当时搭讪场景，自然是她声情并茂的扮演秦先生，主动搭讪抑或非礼了宋智峰，看呆了所有人。
“法官大人，如果你的妻子遇到这种搭讪方式，你会非常儒雅的上前告诉他，这位先生，请把你酒气冲天的嘴挪开，顺便把你伸到我夫人衣领的手移开吗？哼？”
……
“每每回忆那时的情景，我万分感谢我的未婚夫，他为我保住了清白，但当时的情景……”姚金凤那副泪水欲落的姿态博得了多数怜惜。
后宫争宠多年，姚金凤对于何时落泪何时诉苦掌握极好，巧妙道出宋智峰的身份，给他所有的行为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尔后，姚金凤对着对方律师，“这位先生，你有孩子吗？”
“有个儿子。”
“那，你儿媳妇有朝一日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希望你儿子戴上璀璨夺目的绿帽子，也不要动手维护自己的妻子吗？”
……
姚千军和王雪下巴快要合不拢，这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吗？
廖远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姚金凤，无奈的笑了笑，却没有阻止。
许久，对方律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他也罪不至死，被告人明显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这话从何而起？我们浪漫的晚餐之后，一起漫步在月光之下，看着皎月繁星，轻声诉说着眷恋之思，好风好景好心情，我们会去杀人吗？还有凶器，谁亮出来的凶器，是我的未婚夫还是秦先生？”
姚金凤妙语连珠，不容对方回应，再度厉声吐言。
“若无杀人之心，何来误杀的杯具？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受了教训不速速离去，却还贼心不死拿出凶器伤人，你可知道，那把匕首险些刺进我的胸口，我未婚夫空手夺白刃，还为此受伤，这份误杀还没清算呢？你只记得那只禽兽自作孽不可活的死去，怎么不想想，险些死去的人就是我？”
回忆起那日的惊险，姚金凤平静的心开始节奏失控的跳跃，情绪也脱离了掌控。
“我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我才十八岁，我刚刚开始大好青春，我对我的未来充满美好的期待，为什么要有三只禽兽来搭讪我？那是搭讪吗？那分明就是羞辱，那是对我幼小心灵造成强大的阴影，我骂他们怎么了，我打他们怎么了，难不成我不能反抗？我要乖乖躺好，任由羞辱，然后留了证据再来求个公平？”
“姚小姐，并不是这个意思……”律师抹了抹汗，强撑着解释。
自古以来，人们容易同情弱者，本来一方死亡，就算有过错，只要善加引导，就会被忽视，所以，之前的辩论才不上不下。
而姚金凤，此前因为顾忌着女孩子的名誉，并没有将她放在受害人的位置上，现在，她自己现身讨说法，而且那声声委屈的啜泣，勾起现场听众的同情，使得立场一面倒的倾向她。
姚金凤的话，大多是在强词夺理，但因她受害人的身份，就算强词夺理也是理，律师辩护最忌如此，无形中，节奏已被姚金凤掌控。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为什么要替他们脱罪？难道不是认为，只要我没真的失去清白，他们就没错，就不应该管牢房，反而是救我的宋智峰承担罪罚？难不成，你不是鼓励大家，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让那些禽兽得逞落实罪名，不能自己过度反抗，否则，承担罪罚的人就是自己吗？我看你和他们一样没有人情味！”
言落，泪水也弥漫在姚金凤的面庞，她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抹着泪水，头高高扬着，身子挺拔的站立在律师面前，倔强的姿态，听众们拍手称赞。
法律，终究是生冷的，人情，才是温暖的。
姚金凤的搅局，廖远的默许，宋智峰无罪释放，但终究是否影响任职期间的考核成绩，姚金凤无力影响，她能在今日这样肆无忌惮的闹上一场，已是例外。
听着法官最后的宣判，姚千军、王雪的目光双双落在姚金凤身上，今日，他们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引以为傲的同时，也深深自责。【】
无罪释放的宋智峰若有所思的看着姚金凤，心里不断思考这个女孩今日的变化。
只不过，那一句未婚夫，他并不喜欢，即使为他洗脱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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