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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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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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再度吐出一口血。
清月缩坐在客栈房间的角落里,身上一丝不挂,脖颈与臂膀上几处青紫色的牙印子,手脚挂着沉重铁链。她看见莫飞喝进一口茶水,然后吐出来半杯的黑血,心里也有一点难过。
客栈的喧嚣让莫飞发狂,令他喘息不匀,眼冒血丝,令他无法静下心来运功调养,体内有多股真气相撞相抗,扰得他神思难宁,睡也睡不安稳,每个晚上都做着一样的噩梦。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镜台前坐下,从模糊的铜镜里审视着自己。他的修长的手抚过脖颈,那里有一根赫赫然如血脉般的红线自胸口直上连接入耳,他沿着红线,极缓的抚向发际鬓角,那里又再度长出了诡异的银发,与他年轻俊美的面容极不相称。
他的眼里棕黄色的眸光转了几转,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站起来,抖开淡蓝色的披风,腰里挎上镶嵌着辽王室宝珠的玄铁长剑,往房门口走去。清月远远的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手触及门,恍惚的唤一句:“阿飞……”
莫飞的手顿了一下,收了回来。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面容冷漠的走过来蹲下身,在清月颤抖的嘴唇上印下一个轻吻,忽而又咬下来一小块皮肉。他用舌头玩弄着,最终咽了下去,看着清月脸色因痛苦而变得更加惨白,唇上迅速的漫出来刺眼的鲜红颜色,他温柔的笑了:“很美。”
他解下斗篷围在清月身上,并妥帖的系了一个蝴蝶扣,与清月四目相交时,他的眼睛里有些许黑沉的颜色转瞬即逝,他道:“等我回来。”此番我若能回来,必不负你。
傍晚方旭回府,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一打听竟是方离失踪,闺房门口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句外邦异国的文字,没人能看得懂。方旭赶紧带着字条去找了驼子,驼子熟识辽文,却也认不出这文字来。驼子让方旭带人先在城里搜索,自己去了无间总坛,那时候正赶上宗主少主与护法等在书房闭门会谈,外人不得打扰。
驼子瞅着字条预感不妙,心说这事可拖不得,着急的直在幽冥大殿里打转转,抬头正瞧见秋娘走了过来,“嫂子!”驼子见着亲人了,歪歪斜斜的跑过去,把方府丢了方离的事讲了一遍,“嫂子!这字条无人能解,现下还得要大哥和火莲定夺啊!嫂子就帮我叫个门吧!”
秋娘一听小离遇了危险,也是大惊失色,她忙就要去书房叫展颢,眼睛不经意一瞥驼子手里的字条,忽而就收住了脚步,因这文字竟是有些熟悉。她微微颤声:“我来看看。”这是辽王府间谍营的密语。
秋娘看过字条,静静坐下,眉尖轻蹙,眼中含泪,这字条的内容一点都不惊人,她早已知晓,却是有心人故意设局生乱。她起身来到桌前,将字条在油灯里点着,驼子一见大惊:“嫂子这是!……”
秋娘回头看着驼子:“还记得当初咱们在边关旧宅开棺验尸的事吗?那些真相,这辈子我都不想让展颢知道。”驼子听了这才恍然,郑重的点了点头。
展颢起身打开书房石门,秋娘和驼子正迎在门外,驼子冲进去就拉了火莲出来:“小子!出大事了!你媳妇让莫飞截走了!”火莲一听如雷轰顶,最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展颢也是震惊,立即点派人手去城里城外追寻,心说郊外四面有几十万白衣卫士围堵,莫飞一伙还不至于逃得出去。展颢咬牙,方离那丫头不是白叫的爹娘,敢动我展家的人,这场搜捕,必要了断了这贼!
火莲带了人离开了总坛,展颢不放心也与驼子随后跟了出去。无间道一下子安静了,秋娘独自回到了寝室,静静的坐了一阵,喝一口温茶稳了心神,又将长发重新挽了挽,只身离开了总坛。
她来到市集的巷口,入夜商贩渐少,行人寥寥。眼前是一座酒楼,灯火点亮,仍然热闹喧嚷,门口立个木牌子,拿深绿色的漆刻写着今日的小菜汤饮。秋娘正要走过去,忽有一队白衣卫士打路中间赶过,正是搜了各家各店毫无发现又往东而去。秋娘避在石墙后等了一会,待卫士们走得远了,才步上前去,她将那木牌转了个个儿,果然看见了一副形状诡异的刻纹。
不像是画,更不像是字,这是北院王府间谍营的密文。秋娘不是不紧张的。这一路沿着各种隐秘晦涩的标记刻画拐转而来,正是源自莫飞留下的字条指引。字条上说,一个人来,才可放方离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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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离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幽暗阴冷的石洞里,她席地而坐,背后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她渐渐才看清,身前不远竟盘膝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长发散乱斜系,眼神迷离,眸子里有一点诡异的棕黄颜色。她像是见了鬼一般“啊!”叫的一声,然后紧靠石壁角落,只可惜无处可逃,只能恐惧的瞪着一双大眼睛,而男人也正盯着她看,微微歪着脑袋。
看得有点入神。应该说是在打量。从脖颈的曲线到嘴唇的颜色,从脸颊的柔滑到眉骨眼睫,审视得仔仔细细,分毫不落,不知是出于怎样的情绪,男人好像想要把方离的长相牢牢的印在脑海里。
然后他烦躁了,高挺的鼻梁上皱出一点点细褶,好像是失望,他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般:“……还是弄不明白,哥怎么会看上你?”
他一开口,方离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半捂着嘴惊道:“哦!你是!……”山洞里灯火幽暗,方离看不清莫飞脖颈上的红线,也分辨不出他鬓角生出的银发,只看到一个形容俊美,脸上轮廓秀挺,漂亮得甚至有点异常的男人。
“想起来了?”他又惊又笑。
“你是火莲的弟弟!半年多以前你来方府找过我的,我记得你!你是莫飞!”方离微笑。既然是火莲的人,方离一下子就把高悬的心给放平稳了。
见方大小姐高兴了,莫飞很配合的拍了几下巴掌喝彩:“记性真是不赖。”他忽而敛去了明朗的笑容,倾身凑了过来,低着嗓音吐出一句:“我喜欢记性好的女人。”
微微潮湿的热气让方离一下子又绷紧了神经,她就算再是迟钝,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果然莫飞没有退回去,反而更欺近了些,他一只手扶在地,把方离圈在了窄小的墙角里,一只手撑着石墙,就像是要近距离再仔细的观察,他缓缓凑过来,鼻尖几乎触到了鼻尖。
“你做什么!……”方离蹙眉,本能的伸手去推,毫无意外的没有效果,急忙抬手挡住了他几乎就要贴上来的嘴唇,死命的往后推往后推。虽然柔弱无力,倚仗着身后的石墙支撑倒也有些抵御。
然后手臂一下酸软发麻,几乎失去了知觉,那是莫飞掐住了她的手腕,慢慢的提起来,温柔的绕到了自己的颈后,他笑着说:“手该放在这里,这才是舒服的位置。”方离内心不解,急声喊道:“莫飞!你不是火莲的好兄弟吗?你这是为何……”
“我是。”莫飞毫不否认,说话的同时嘴角向上弯了一下,但是手上并不放松,方离两只手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方离拼命想要挣脱,却也只是手腕微动了动,手臂像是冻僵了般丝毫不能反应。在她勉力挣扎的档口,莫飞几乎贴着她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赞美道:“很香,”热气从脖颈一直扫到耳根,他近距离看着方离急得冒了水光的眼睛,安慰一句:“不勉强。”他缓缓的低声笑问,“且由你说,你想要我吻你哪里?”
方离的脸一下子红了,然后又因震惊恐惧而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声音:“你和火莲……你们怎么会说同样的……”
“同样的话?”莫飞忍不住嗤笑,他的笑里有一点悲凉,冷哼道,“这有什么?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与他,从小就混在一起,他常说的几句话,我都能给你背出来!他在屋里玩女人的时候,我还给他放过风呢!你说,我能没听过么?”
“你……你胡说!”方离简直听不下去,拼了命的扭动挣扎,妄图逃脱由莫飞的手臂圈出来的牢笼,可惜徒劳,莫飞反被激怒,抓住她双臂弯在其背后顺势抱住了她的腰身。
“我胡说?”莫飞逼视道,“你这种货色,只适合摆在家里镇个宅糊弄长辈!我哥身边的姑娘,哪个不比你漂亮!”莫飞以冰凉的左脸贴着她温热的右脸紧抵在石墙,眼望着同一个方向,“你且想一想,我哥贵为黑道少主,他的身边何时会缺了女人?你知道清月曾有过他的孩子吗?总坛上下人人皆知,”莫飞略带同情的,“啊,等你嫁过去,自然就会知道了。”
“你住口!住口!别再说了!……”方离挣扎,已经掉下泪来,虽然她仍未能全然相信,但心里已经不被控制的开始疼了。她长睫颤动的越发厉害,泪珠压下了眼眶滑至下颌。莫飞感到了这一丝热,微微移开了些,轻舔去了挂在下颌的晶莹泪珠。他低眸审视着方离的表情,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禁不住抿起唇角,摇头笑道:“反应这么大,看来他还没真正碰过你……”
脸上立刻一记暴响。莫飞“唔”了一声,微张口,用舌头在口中顶了顶脸颊,冷笑:“……现在我知道哥为什么对你感兴趣了!”
方离用刚刚挣开的手臂狠命的想要推开莫飞的胸膛,反被抱得更紧,她气恼的盯着莫飞的眼睛,发现那里面一点感情也没有,蹙眉骂道:“我真的想不到,火莲他为人善良仁厚,他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耻下作的弟弟!”
莫飞不怒反笑:“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有其弟必有其兄!我哥那张羊皮底下是怎一副狼性,你还没见过吧?”忽而低声凑在耳边,“悄悄告诉你,我见过!他喜欢怎么玩,怎么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真是天雷勾地火!……你知道他玩过多少女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莫飞忽而放松了手臂的力量,歇斯底里的怒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你二人相识不过一载,他的忧伤、痛苦、开怀、喜怒,你又见过多少?!”话未说完,已经泪湿满面。他微微低眼看着地,侧脸很美,挺秀的轮廓勾勒出忧伤的角度。
方离已经脱出桎梏紧靠石墙,见莫飞忽然间如此失态,竟似疯癫般,不由恍惚轻声:“你为什么……”为什么哭?
作者有话要说:

☆、再忆往昔

(一百零七)再忆往昔
“为什么哭?”莫飞苦笑,连他自己也不能明白。只觉得心里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一回想就头痛欲裂。这份缺失正在清楚的折磨着他,从边关到京城,没有一天不令他心口揪痛,神思恍惚。
他的身体微微震颤,忽觉喉间涌起一股血腥阻塞了气息,掩口身子往前一带,堪堪咳出一口浓血。他慢慢张开手,手指修长而干净,五指微微蜷曲好似一朵花般,而那聚积在掌心的黑血,发出了极不相称的浓重的苦药般的酸涩气味,并看不出一点该有的颜色。
有更多的血正从莫飞嘴角淌下来,一点也没有要止住的趋势,黑血静静的流下了脸颊,直滴落在淡蓝色的衣衫上,他微微蹙起眉头,嘴唇发白。方离缩在石壁又恐惧又惊讶的紧紧盯着他看,终于试探的:“你……你病得好严重……”
“闭嘴!你这蠢女人!”莫飞烦躁的吼道,忽而,他睁大眼睛,眼里混沌着两股骇人的青蓝色,幽幽的如同鬼魂般,他的面部开始抽动,脸颊上奇异的显现出一块块的青斑,如同死尸上的颜色。他的心跳越来越重,几乎就要撞破了躯体,他痛苦的一手撑地一手抓向心口,紧紧闭眼,眼里的水雾化成泪珠落出眼眶,啪嗒几声滴在地上与黑血混在了一起。
石洞里充斥着令人揪心的咳声和低哑粗重的喘息,方离早就吓得面色发白紧捂住嘴,见莫飞稍稍缓过一阵,艰难的爬了起来,歪斜的伸手要去够桌上的水碗,她惊叫:“不要喝水!会再吐血的!……”
莫飞一怔,惊转回头看着她,散落的长发混着血贴在了脸上,方离伸出手来,手里有一颗白色药丸,目光闪动道:“……给你,这是哥哥配制的药丸。虽不能救命,也不能抑毒,不过就算是毒发身亡,也可以舒服一些,不必这么痛苦。”
莫飞轻蹙了蹙眉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边咳边冷笑起来:“你说……什么?”
方离又往前递了递:“你们兄弟一场,看到你这么难过,火莲会伤心的。他这一生,已经被扭曲的不像样,我不忍心再给他添造任何的悲伤了……你呢?”方离抿起笑容,眼里浮了湿意,“在他心里,你一定比我重要。”
有黑沉的颜色在棕黄色的冷眸中转了几转,终于又湮灭了去,只剩下寒意彻骨的凶光,莫飞瞥一眼她小小的手心里那一点晃动的白,淡淡弯起了嘴角:“你真是蠢,不仅蠢,而且下贱!被一个陌生男子轻薄,竟不知逃跑,居然还送上了药丸……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他笑得几近癫狂,越发急促的喘息着,目光黯淡惨然,又有血从口中涌出来,他知道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便焦急的爬起来往洞口方向蹒跚而去。
几乎是一步一扶,他匆忙的走出狭长幽暗的石洞,来到接近洞口的被清冷的月光照出几许光明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布满草叶泥土的铁箱。他慌乱的奔爬过去,打开铁箱找出几颗冷灰色的丹药急急吞下。
咽喉一动,丹药送入体内,一阵清凉立即泛了满口满心,暂时压制住了毒发的痛苦。莫飞缓缓抬袖抹去嘴上的血,轻靠洞口而坐,任惨白的月光无力的照在了他的半边脸上。有一个瞬间,他想起了过去,想起来幼时候在北院王府的模糊景象,又想起来与妹妹的哭叫分离,间谍营的高墙冷院,更想起来妹妹冰冷破碎的尸体,和那个总是流露着让人恶心的暧昧眼神的冷酷男人。
脸上诡异的青斑因为药效的抑制而渐渐消退,又恢复到本来的白净颜色,莫飞呆坐许久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面容麻木而冷硬。直到他听见了洞外传来几下杂乱的脚步声,听见秋娘焦急的呼喊:“小离!小离!”他忽而弯了下嘴角,仿佛是个微笑,冷冽的目光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站起来走回石洞深处,一手提了方离出来,莫飞不曾留意,方离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蓝色的斗篷。方离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似乎也听见了洞外的呼声而挣扎着正要答话,莫飞烦躁厌恶的一抬手拍了她的哑穴。二人推拖着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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