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色正好,太阳当空。
平静中暗藏了波涛的海面不时泛起涟漪,偶有浪潮席卷,携来一抹白色的泡沫,海边不远处的别墅露台上,放了两张躺椅,两个身材不错的男人,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气氛和谐之际,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铃声,躺椅上无比慵懒的谈令扬微睁开熠熠的桃花眼,隐含锋利的视线扫过了一旁的颜枭,见他笑着去接电话,不由眯了眯眼,侧耳倾听。
颜枭接电话并没有避开谈令扬,谈令扬虽听不到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但从颜枭的话语中,却能猜测出一二。
“哦,找到了?”颜枭的语调微冷,却透着一股子莫测的兴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的手下找到了巴颂得力助手严凛的下落,同时还发现了一个意外惊喜,那个惊喜就是——谈念璟。
说起谈念璟,算是颜枭的熟人了,最初的时候是通过谈令扬认识的,那个女人非常犀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实性向,之后的几次交锋,他极少能占上风,唯一一次还是因为冒牌苏念,冒牌苏念的存在扰乱了谈念璟的心绪,撕开了她从容镇定的外衣,可惜顾衍琛也不是善茬,导致他挑拨离间的计划失败了,但颜枭知道,冒牌苏念只要存在一天,就会膈应谈念璟和顾衍琛一天。
一想到能借机打击谈念璟,颜枭骨子里不安分的因子正在活跃,他回首瞥了瞥谈令扬精致的侧脸,继续交代道:“你们小心行事,适当的时候可以放出点风声,别做的太刻意。”
他原本想让手下的人带着顾衍琛兜圈子,后来又觉得太过刻意,聪明如顾衍琛一定会有所觉察,只有不动声色的行事,才能让顾衍琛摸不准谈念璟和严凛的下落。
话毕,谈令扬默默地睁开了眼,只听颜枭笑道:“你很快就能见到谈念璟了,难道不开心?”
试探?
谈令扬轻声嗤笑,“开心,怎么不开心?就怕那位二当家不敌巴颂的手下,连带着她一起送死。”
这话半真半假,但谈令扬确实不想让顾衍琛找到谈念璟,因为他们碰面后,颜枭一定会对他们下手,还不如就这样,至少谈念璟此时是安全的,而那个二当家,也没那么废物,连个女人都无法保护,否则又怎么会引得巴颂忌惮不安?
颜枭闻言,眉目间又染上了阴霾,睨着一本正经的谈令扬,他突然扬起唇角,意味深长道:“那我更要好好保护严凛了,毕竟他有意投靠我,能从巴颂的手里抢来一匹野狼,还附带一只小野猫,这种好事儿哪里找?”
如果严凛确实有意投靠,那么他一定会逼着严凛交出谈念璟,那个女人已经夺走了谈令扬太多的注意力。
此时——
出门买了晚饭并将自己没事的消息通知给刘哥的谈念璟,绕了几圈后,又回到了严凛在清莱市区的房子。
严凛没想到谈念璟还会回来,视线里的那个身影略显模糊,待对方走进后,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眸,疑惑地望着谈念璟,似乎没想到,也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回来。
这一刻,有什么在严凛的心底遽然绽放,清醒过来的他又恢复到先前的强势,挑眉问道:“无处可去吗?”
倒不是无处可去,只是听刘哥说了现在严峻的形式后,她就做出了回来的决定,如果巴颂真的干掉了严凛,那么巴颂的势力就会落下一大截,颜枭早晚会一家独大,这是谈念璟不希望看到的,而现在有严凛牵制着巴颂,一同对抗着颜枭,还不至于让颜枭占到更大的好处,简单来说就是,她想看到颜枭吃瘪,还得顺便摸清严凛的心思,如果真的要干掉这个男人,那么由她来。
谈念璟将食盒放到严凛面前的桌子上,见他仍旧保持着她离开的姿势,不由微微一愣,旋即冷淡回道:“不,我怕你死了没人保护我。”
严凛呲牙嗤笑,起身打开了谈念璟带回来的食盒,瞧着食盒第一层的白粥,再瞧第二层的咸菜,顿时不知该发表什么言论,他好歹也是个病人吧,这没良心的女人就这么虐待他?
谈念璟迎上严凛哀怨的目光,心下没有任何愧疚,她从外面吃过了,所以对这一碗给病人准备的白粥毫无食欲,转身收拾了给严凛做手术时用到的器具,她径自将房间转悠了个遍儿。
这个房子的房间比不过长颈族部落的大院子来的精致华丽,只有简简单单的家具,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谈念璟甚至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打拆开的安全套,还是榴莲味道的,不禁无语的想,严凛的口味还真是重,但是转念,她又想到了严凛那番不能人道的话语,以及他压在她身上时,惊喜意外的反应。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忽略脑海中越来越诡异的想法,谈念璟来到阳台推开了窗户,傍晚的清莱像个安静的小城镇,虽有夜生活,但范围却比较小,不远处的风景非常有特色,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香味儿,她隐隐能瞧见长街尽头大片的稻田、香蕉、菠萝和其他的农作物。
一天很快过去。
夜晚的温度较低,严凛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谈念璟只得跟他对半分,一人占据一边儿,互不打扰,就差在床的中间放一碗水了。
沉默的严凛浑身透着些许的不对劲儿,他的周身甚至流转着煞气,令一旁昏昏欲睡的谈念璟怎么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她平躺在床上,不自在的扯了扯被子,感受到男人的体温从被子上传递而来,翻了个身,蜷缩成团,手术刀依旧不离手,谈念璟的防备心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下午时睡过一觉,严凛这会仍旧没有睡意,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心思一动,不由撑起身子去看谈念璟的睡颜,察觉被子的起伏,不由无声笑了,刚想掀开被子,岂料脖子一疼,反应迅速的谈念璟像一只伸出了爪子的野猫,狠狠地威胁到了严凛的生命,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他的肌肤,温热的鲜血缓缓流淌,他墨绿色的眼眸蓦地一凝,在黑暗中好似泛起了光芒。
望着严凛森然冰冷的墨绿色眸子,谈念璟持刀的手微微一颤,几乎觉得自己终于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他就像地狱而来收缴生命的死神,会掠夺去她的灵魂。然而,没等她作出反抗,他的目光就柔和了,墨绿色的眼底划过独占的渴求,落在被子上的手倏尔划到了谈念璟的脖颈上,顺着柔滑修长的脖颈慢慢下滑,突然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女人,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可你没要,所以我再也不会放过你了!”
这个女人的出现刚好,她本身也很神奇,能治愈他多年来无法人道的毛病,每个男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自谈念璟回来这一刻起,他就不会放手了。
(血崩啊血崩,难受死了,9在责编那边说了,欠的会补,责编大人最近很凶残的查更新呢,所以妹纸们不用担心9欠债不还……)
245 做人不能太有良心
闻言,谈念璟柔软的娇躯霎时僵硬,仿佛被严凛这番霸道的话语所震撼,她一动不动的与那双墨绿色眸子的主人对视良久,半晌才自嘲道:“你又教会了我一点,果然做人不能太有良心。睍莼璩踢”
他救过她,她也救了他,这恩情算是偿还了,这混账男人还想怎么着?
严凛眸子一转,脸皮奇厚无比道:“那你还是有良心些的好,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可后来,我又将你带出了长颈族部落,还把你从巴颂手下的手里救了出来,这两个人情你准备怎么还,如果没想好,愿意听一下我的建议吗?”
他又恢复成了油嘴滑舌的样儿,仿佛先前的霸道和森然杀意是谈念璟的错觉,心下的慌乱虽未完全消失,但谈念璟却还是讨价还价道:“不必了,中国有句古话,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完全能想象的到严凛想说什么,所以干脆连机会也不给他,否则,岂不是要她对不住顾衍琛了?
严凛被谈念璟堵的哑然半晌,放开她平躺在一旁,幽幽道:“我比较想让你变成象牙。”
呵呵,这个笑话真冷。
谈念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几天前初见严凛的时候,她发誓,她绝对没想到真正的二当家原来是这么的……
无耻、卑鄙、下流等等一系列不文雅的词语,她全部想拿来问候他一下。
“早知道,我就不该好心救你,让你去死比较好。”
严凛想象着谈念璟说这句话时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下突然轻松了些,他满足的勾了勾唇角,戏谑的调侃:“我还没在你的身上试过,怎么能死,换种死法或许可以,那种死法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的语气轻悠悠,唇角也因笑意惯性上挑。
她这会该不会抱着被子盖住脑袋生闷气吧?
心念一动,严凛不由侧过了身子去看谈念璟的脸色,谁知猛地一番遽然压住了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疼痛的脸庞瞬间苍白,眼见谈念璟笑的幸灾乐祸、没心没肺,心头的无奈顿时消散了,化作了不知如何形容的柔和。
“看来……又要麻烦你给我换药了。”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愧疚。
谈念璟见过腹黑无赖的男人,如她的顾衍琛,但她却没见过严凛这种自找不痛快,简称找抽型的男人。
反正睡不着,索性起身,谈念璟去客厅拿来了绷带纱布和酒精,看着严凛打开了卧室里的灯,再一瞧他仅用被子遮住了重点部位,不由有点无语,她眯了眯眼,上前拆开了严凛肩膀上的绷带,看着血色透过了纱布沾在绷带上,不由挑了挑眉,嘴里嘀咕道:“怎么没失血过多?”
严凛嘴角抽搐,终于了然了谈念璟记仇的能力,真叫他开了眼界。
她小心翼翼的拆下了绷带,用纱布蘸着酒精帮他消毒,原本可以用碘伏的,但她绝对不会承认,她这是蓄意报复。
“嘶——”严凛受过很多伤,早已习惯了疼痛,这种透入肌肤直达骨子里的疼也没少尝试,可这次尤其的疼,他摇了摇头,心想也许是因为谈念璟为他包扎的关系,不只是女人,就连男人,在信任的人面前,都没法完全敛起脆弱的。
想到此,严凛突然吓了一跳,身体猛然一震也吓到了谈念璟,她白了脸色难看的他一眼,旋即将有助伤口愈合的伤药抹到了严凛的伤口上,半晌后才用纱布和绷带给他包扎伤口。
严凛正在纠结先前那诡异的想法,丝毫没注意谈念璟已经完成了包扎,听她问话,才回过神,“很疼?”
他下意识地摇头,心下不解,谈念璟这种小辣椒,怎么会入了他的眼,不经意间,他开始信任她?
这个答案很糟糕,比他能够人道却还没法尝尝女人的滋味儿还要糟糕,他不是擅长纠结的人,既然信任她,那么就信她。
“怎么会疼?我是男人!”严凛瞥了瞥一脸遗憾的谈念璟,决定这谎话圆下去,他侧目看了看包扎好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没想到你这个庸医的手艺还不错。”
谈念璟挑了挑眉,捕捉到严凛偷偷呲牙咧嘴的模样,顿时懒得跟他计较了,她是不是庸医,他很快就会知道,何必浪费口水讨论不休。想到这儿,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脸色仍旧苍白的严凛,嘲讽道:“我们继续先前的话题,牡丹花下死,这个可能性不太高,也许你可以考虑换一种死法,譬如——憋死!”
说罢,她视线下滑,落在严凛用被子遮住的重点部位,悠悠的加了一句:“下次逃命,你可以不用带帐篷了。”
严凛循着谈念璟的视线望去,顿时有种想要毁尸灭迹的冲动,但他又哪能对自己下得了手,否则这世界上练成《葵花宝典》的太监,又多一个了。
他镇定的移开视线,眼见谈念璟面带不耐烦的尚了床扯过被子,无语了半晌,突然低沉道:“喂,你男人怎么瞎眼看上你的?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建议,让他再好好考虑下,等哪天他要是抛弃你,我就勉强接收你好了。”
挖顾衍琛的墙角?
谈念璟白了精神奕奕的严凛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心下有点恼怒,要不是这家伙的自作主张,她岂会跟顾衍琛分别这些天?等见到顾衍琛,她一定要让顾衍琛给她报仇,凡是欺负她的,都得让他给欺负回来!
严凛瞄了瞄懒得理他的谈念璟,坐在床边等了半晌,终于慢吞吞的躺下了,原以为会失眠,却不想竟是一夜好眠。
翌日,谈念璟醒来时,严凛还在熟睡,望着那张棱角分明却透着冷峻的脸庞,她撇了撇唇角走入了浴室,心头却在琢磨严凛的异样,据说不能人道的男人要分为两种,一种是生理上有问题的,另一种则是心理有问题的,在她看来,严凛显然是后一种,此时的她一定想不到,严凛不能人道这件事,会跟容楚有关。
洗漱完毕,谈念璟打开浴室门的那刻,瞧见了站在门外的男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墨绿色的眸子看上去犹如墨玉般剔透深沉,她退后一步掩饰着自己内心深处突然袭来的不安,抿了抿唇角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儿?”
严凛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俯身将手臂搭在了谈念璟的肩膀上,与那双狭长的凤眼对视,幽幽道:“没什么。”
那他的反应怎么这么诡异?
他醒来时,感觉身边空无一人,还以为她走了,等听见浴室里的动静后,才放了心,可接下来的一通电话,又彻底扰乱了他的心,故而他此刻的反应比平日更为激烈。
“那干嘛这么奇怪的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最后的疑问句还未出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已被覆盖,温热干涸的唇瓣有力的碾压而来,顾衍琛的名字自心头闪过,激起她剧烈的抗拒,推拒着严凛结实壮硕的胸膛,直到刻意拍打了一下他肩膀的伤口,才将他攻城掠池般的攻势逼退,望着神色里透着受伤与阴郁的严凛,她眯着眼,当着他的面儿,果敢地擦拭着唇瓣,一下下地,想要将脏东西完全擦掉。
见状,严凛心下不由苦笑,自遇上谈念璟这个神秘的女人后,他就经常方寸大乱,这会竟无法自控的强吻了她,看着她嫌恶的动作,和擦得破皮的唇瓣,捕捉到她眉目间的冷意,他虚空的心头似填了什么类似爱情的东西。
“对不起……”一向霸道的二当家居然会说对不起,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没关系?这三个字,谈念璟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她烦躁的蹙眉,狭长的凤眼闪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