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神灯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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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神灯的诅咒-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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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他欲言又止。
“会比我们想象的还糟?”
“正是”,HM。答道,“如果那样的话,后果将比我们预计
的更严重。”
“海伦·洛林小姐已经被谋杀了,”马斯特司无情地说,
她的尸体就藏在这座房子里,我要把她找出来,或者让别人
帮我找出来,”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与此同时……”
“与此同时怎么了,孩子?”
“要是我的方位感还靠得住的话,那边就是图书室,穿过
图书室,向左转,后面有个小门,门里就是塞文伯爵的书房。
走吧,爵士。”
图书室里今天没有生火,一片漆黑。玻璃花窗在闪电面
前已然失却颜色,雨滴汇成水流,在房顶上的水槽中汩汩流
淌。那声音在此处听起来尤其响亮,马斯特司在前头摸索着,
找到了通向书房的那扇门。他转动球形把手,将门推开。
里面也没有生火,气味很潮湿,有一种若即若离、几乎察
觉不到的芬芳……
但他们的视线并未直接探索昏暗的书房,而是落向北侧
墙上——那是在他们右手边的一堵墙——那四扇透明的玻
璃窗分别位于一扇现代风格的小门两侧。门打开了一两英
寸,不时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少许雨滴从门缝溅落进来。
门外有两层石阶通向那条砂质的车道,车道在房子的北
面拐了个弯。透过溅满雨滴的窗户,他们着见一辆双座的暗
红色本特利轿车,车顶掀起,沐浴在雨中,驾驶座上空空如
也,那景象异常孤寂。车的一扇侧门还半敞着,庭院里被雨水
浸透的树枝,在风中来回摇曳。
黑暗中,马斯特司说道,“那么他已经到了,呃”
“这里难道没有电灯吗?”亨利·梅利维尔爵士问道。吉特
很不喜欢他那种紧张兮兮的声调,“难道一点照明都没有?”
“没关系的,爵士,”马斯特司安慰他,“门左边这里有开
关。我来摁一下”
“天哪!”摁下开关的瞬间,马斯特司不由得惊叫一声,猛
地向后跳开,仿佛被烫了一下。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这间长方形的屋子,天花板很低,屋
里横七竖八摆满古玩,让人一时间无所适从。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三具木乃伊之棺,一大两小。懂
考古学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木材制成用墨、金、蓝、棕四
种色漆上了贯穿了那个裹满绷带的死人生前的形象。
那些画像的眼眶是黑色,眼珠则呈棕色直勾勾望向前
方,倒也给这死气沉沉的屋子披上了少许生气。然后跳入眼
帘的是那些陶瓷饰品、还有那壁炉。随后又是墙上镜框里的
相片,还有书桌上的小猫雕塑。但观者的目光最终还是免不了
落入那木乃伊画像棕色的瞳孔深处——几双在黑暗中不
知疲倦凝望干年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
“塞文伯爵”马斯特司放声高喊。回答他的只有雨声。他
双手搭成喇叭大吼:。“塞文伯爵”
“没用的,孩子,”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说,“想必他听不见
你的声音。”
见H。M神色茫然,吉特·法莱尔顿感他刚燃起的希望又
成泡影,天又塌了。
因为书房里并无他人。约翰·洛林,第四任塞文伯爵,此
时杳无踪迹。
正中央地面上铺了一张磨损严重的旧毯子,上面放着一
顶破旧的软呢帽,帽顶皱巴巴的,这帽子吉特曾多次见塞文
伯爵戴过。帽子底下是一件同样旧的外套,还有一件防水大
衣,平摊在地面上,一只袖子折叠起来。
它们身旁静静地躺着那盏青铜神灯。
经过一段足以考虑很多很多可能性的时间之后,马斯特
司探长慢腾腾走上前弯下腰,有些艰难地,一手捡起那件外
套,一手捡起那顶帽子。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间,马斯特司
哆嗦得厉害。
“爵士,”他脱口而出“莫非真有某种古老的诅咒在作祟
吗?”
“冷静点,孩子!醒醒!”
“啊,对。抱歉”
马斯特司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他查看了那软呢帽
的内里,又把它扔回地上;随后又把外套的里子翻了出来,拉
开里袋边缘寻找裁缝的标签。
“没那个必要,”吉特对他说,自己只觉得肌肉麻木,头脑
发沉“那确实是塞文伯爵的外套。”
“而你,爵士,”马斯特司愤愤地对H。M说,“你解开了所
有的谜底对吧?完全可以放心?噢,不!你说等塞文伯爵一
到就对我们和盘托出,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我敢说你也开始
顾虑重重了。”
“行了,行了”KM吼道,“你就狠敲我这老家伙的脑袋
吧!就像平常那样喘我的屁股吧!”
“你说了,这不是你个人的秘密,但到时会和我们解释清
楚,马斯特司不肯罢休,可你能解释这个么?”他把那件雨
衣摔到地上。
“不。”H。M。承认。
“你的整个灵感,就仅仅是来源于你那张把五英镑钞票
贴到出租车司机脸上的照片。上帝呀!爵士,玩笑就是玩笑,
但这案子可是开不得玩笑!那照片到底能告诉我们什么?”
“看在以扫的分上,马斯特司,给我点时间想想”H。M。
冲吉特眨了眨眼,“莫非你也要当头泼我一盆冷水,孩子?”
但吉特对这位大师仍存有信心,故而不愿见他垂头丧
气,于是只咧了咧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权作回应。
“只要您说海伦还活着,那我就知足了。”
“啊!但他现在还这么认为么?”马斯特司质问。
“没错”H。M怒吼,“此刻的状况仅仅是让我一时不知
所措罢了,”他双拿按着大阳穴,“真是该死,这应该也有很简
单的解释才对,只要……”
“说简单,倒也没错,”马斯特司冷冷附和道,“又一桩谋
杀,就这么回事。”
HM。迟疑着:“你仍然执著于那个理论么,马斯特司?还
觉得那女孩是被班森和彭芙蕾太太合谋干掉的?”
(那么,吉特心想,自己原先并没有误读马斯特司的意图。)
“我可没有空口说白话,”马斯特司反唇相讥,“看这儿!”
他伸手去内侧衣袋里拿笔记簿,结果带出来一个方形的
白色信封,还未拆开。探长显然是心不在焉,因而被这东西吓
了一跳,脸上那一阵狼狈显然是在质疑“这东西是哪来的?”
吉特忙替他解围:“你从莱昂纳德手上接过来的,就是那
个看门人。这是里奥。波蒙特写给塞文伯爵的便条。”
“啊!没错,想起来了!”
吉特接着说:“波蒙特不相信塞文伯爵还没到达,他很可
能看见老人开车进来了——他在埃及就认识塞文伯爵,记得
吧—所以写了这张便条。其实我之前就想告诉你们——我
发现波蒙特究竟是谁了。”
H。M用手蒙住眼睛:“什么意思,孩子?”
“波蒙特好像是美国一个著名的预言家和占卜师,”吉特
解释道,“靠这行赚了很多钱。如果说有谁会对那些让人化成
飞灰的诅咒感兴趣的话,那就是波蒙特了。我想最好知会您
一声”
“原来如此!”HM。说。
马斯特司闷闷不乐地琢磨着这条横生的枝节,他端详了
那个信封半天,用手将它撕开。
“这不是一张便条,”探长宣布而是一张名片。嗬!一面
印着‘里奥·波蒙特’,左下角,‘撒科美特神庙,洛衫矶。加利
福尼亚’,另一面……他把名片翻过来,写着这些:‘您已身
陷险境,我们可否求同存异,见面晤谈?里奥·波蒙特敬上。’
马斯特司用拇指弹了弹名片,依旧疑虑重重。HM。转过
身来,眉头不展,沉思许久,盯着窗户或许他想起了什么事。
按照往常的经验,之后定然会灵感涌现的。
“波蒙特先生不妨以后再说”马斯特司最后还是拒绝将
这人考虑在内,“我对任何该死的算命先生都不感兴趣。现在
我们面对的是两起人间蒸发案,而实际发生的,只有一种可
能。”
“你说什么?你经手了那么多案子。现在就得出这种结
论?”
马斯特司勃然变色。
“我再说一遍,”他咬着牙,“在这个案子当中——这个案
子,请注意!没错。班森这狡猾的家伙……”
“马斯特司,难道你忘了当塞文伯爵失踪的时候,班森和
你我一起呆在餐具室里?”
“诚然如此”,马斯特司缓慢而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但彭
芙蕾太太身在何处呢?……我失陪一下!”
其他人还未及开口,马斯特司便匆忙跑出房间,冲进图
书室,书房的门在他背后关上了。
“HM。”吉特说,“探长到底在想什么?”
“多了去了,孩子,”H。M转过身,“你看,我很容易理解
他那么想的原因。”
“谋杀?”
“没错。有人——”H。M。以目示意地面——“有人把青铜
神灯从楼上拿了下来。而当塞文伯爵计划来此的时候,大宅
里和门房之间的电话线路出了问题,这绝不可能是巧合。我
能猜到马斯特司的思路。”
“但如果班森和彭芙蕾太太是一对杀人凶手——那太异
想天开了!—他们能把尸体藏在哪里呢?”
“大宅里某个密室吧。排除其他可能之后,马斯特司就认
定了这一点。”
HM正在检查这间拥挤的书房,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他
盯着最大的那具木乃伊之棺,那东西的镀金表面磨得光亮,
靠在壁炉旁边面朝开着门的那堵墙以及那四扇窗子。棺材
右边挂着一袭厚厚的棕色窗帘。HM。踱到窗帘旁,将它掀
开,铜质的窗帘钩在吊杆上滑过,帘后又出现了一扇门。
门里上了两道门闩。H”用指节敲了敲。
“这是什么,孩子?这扇门通向哪里?”
“通往一架墙内的楼梯,”吉特答道,搜索着脑子里对大
宅布局的印象,“是一架螺旋楼梯,顺梯而上旁边是一道侧
墙每层楼都有一扇门与之相连。怎么?”
   “ 没什么,”H。M说,试着推门,但门闩纹丝不动。“随便
问问罢了。”
H。M双掌交叠,仍然举棋不定,又往那四扇窗户和侧门
踱去。门底下已经积了一摊雨水,微风卷着潮气溜进来,摇得
门嘎吱作响。
“很快就能证明,我有一点是正确的,”他宣布,“很快就
可以。但在其他问题都还悬而未决的时候,这有用么?”他自
言自语着,“这家伙怎么了?一模一样?为什么?怎么办到的?
要是我……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
然后他话锋忽然一转,和蔼却急切地催促:“把灯关上孩子!动作快点!”
在静谧的书房里突然这么一喊,吉特。法莱尔被吓了一
跳。他上前两步摁下开关,瞑色重又笼罩四周。H。M走到那
扇侧门右边的窗户旁,吉特也跟过来,二人往外张望。
他们正前方是那辆本特利。右边,车道向东拐弯,绕向大
宅前方。车道对面那一侧种有一排橡树,新叶在雨中翠绿欲
滴。透过树枝遥遥望去,背景是浓云密布的铅灰色天幕。一名
女子正沿着车道朝这方向走来。
那女人头戴顶棕色毡帽,缓缓行来,眼望地面,因此看
不清她的脸,但其身姿体态却颇为眼熟。她右手拿着一个长
包裹,用纸张和细绳紧紧捆扎。
她身后还有一人如影随形
在与车道平行的那排橡树后面,有个棋糊的身影正快步
疾行,以图赶在她前头,脚步踏在被雨水浸透的草地上,轻灵
矫健。那是个男人的轮廓,隐蔽穿行于树丛之中,少顷,便已
超过了那名女子。突然他跳将出来在车道上反身迎向她,
一手掀了掀帽檐。
那女人霎时止步,抬眼看去,顿时开口惊呼,长条包裏也
脱手落到潮湿的车道上。
“镇定,孩子”H。M轻声说,压住了吉特的肩膀。
现在的距离仅仅在二三十英尺开外而已,于是他们认出
了茱莉亚。曼斯菲尔德,但却听不到接下来那段短短的交谈。
此情此景恍若一幕鬼气森然的哑剧,充满罪恶气息——至
少,那个背对他们的男人散发着这种感觉。
这名男子身穿雨衣,领口竖起,俯身捡起那个包裹。但他
并未将其还给对方,而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那女人似欲抗
议,只见她嘴唇嚅动,眼含泪水。而那男子不知答了些什么。
正当此时,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抬起窗户,扭曲的木头窗
框吱吱作响。
   “外面雨势汹涌,”他喊道,“二位移步进来岂不舒适许
多?”
那女人顿时僵住了,勉强按下一声惊呼。而那男子转头
望过来,虽然讶异,但尚能自控。不需多余的光线他们也能认
出,在那压低的帽檐和竖起的雨衣领口之间,是里奥·波蒙特
绿色的眼晴,以及定格的机械笑容。一时间四人各个按兵不
动,任由大雨肆情瓢泼。
“如此便多谢了。”波蒙特也高呼回应。
吉特敢发誓,受斯菲尔德小姐本有意抽身逃遁,无奈波
蒙特却彬彬有礼地请她走在前头,二人遂穿过车道往窗边而
来。这扇窗户不高,他们的脑袋和肩膀露出窗台之上,只比窗
内HM的低一英尺或十八英寸左右。
波蒙特突兀地开口道:
“这位先生的面孔似曾相识啊。”
“当然了!”曼斯菲尔德小姐说,“这是亨利·梅利维尔爵
士!今早他就和那位警官一起在我的店里。”
“果然。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波蒙特屏住呼吸,“在下久
仰大名,但却从未想到……”
“我也一样,”H。M。答道,“我是说,从没想到你竟是个无
耻之徒。撒科美特的大祭司,是吗?这莫不是某个江湖骗子的
雅号么?”
波蒙特的眼皮一扬,又落了下去。
“在下旅居国外期间,”他说,“始终对身份谨慎保密。尤
其是在埃及面见塞文伯爵与海伦小姐之时。您是如何认出我
的?”
“你的名片。”
“我的名片?”
  “那张你装在信封里给塞文伯爵的名片。”
“啊!”波蒙特说,“那就是说塞文伯爵刚才在家了?”
“并不意外,对吧?你不是看见他开车上来了么?”
在帽檐下,波蒙特的双目炯炯有神,似有退却推搪之意。
“看见他……开车上来?”
“塞文伯爵四点半从伦敦来此,”HM。继续说着,并示意
吉特走到电灯开关那里,“开的是你身后那辆车。”波蒙特的
眼珠转了转“他像个疯子一样驱车猛冲到此处,从你右边那
扇侧门进屋,然后……”
“然后如何?”
“一阵晴空哪雳”H。M说,“就如一堆砖块砸向玻璃房
顶一样,老埃里公将他掳走,化为飞灰了。不管怎么说,他都
从这房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与他女儿之前的遭遇如出一辙。把灯打开,孩子。”
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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