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神灯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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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神灯的诅咒-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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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将其紧紧握在掌心。
“恨你?”他难以置信地说,“你说反了,我爱你。”
“昨晚我真的濒临崩溃了才来见你,吉特。我穿上雨衣
扣紧领扣,因为即使是安妮的睡袍也会让我泄露身份的。而
我当时觉得还不到时候”
“没关系,亲爱的。”
“才不是没关系。我是个大笨蛋。但我真的爱——唔总
之你知道我的心意,而且一想到能愚弄一下所有那些谈论诅
咒的人,我就兴奋不已。你知道么,吉特,我最早想到这个点
子是在从开罗开出的火车上,正念及班森时,这主意就突然
冒了出来。”
“班森?”
“没错。当时我想起班森雇佣了一大批从没见过我的新
仆人,之前在车站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谈过这一点。于是我突
然意识到,假如摇身一变扮成一名女仆,不就可以销声匿迹
了吗?我的手也帮了大忙。”
“此话怎讲?”
海伦伸出双手,摊开掌心,褐色的双眸中闪烁着自嘲的
光芒,但她仍然相当严肃,毫无骄矜之态。
”看这双手亲爱的,正如我告诉过H。M。的那样,挖掘工
作使我的手粗糙得就像个工人一样。要是没有这双手可就
没法假扮成干过粗重家务活的样子了。但我在这儿的确做了
不少家务,而且就一个仆人的仆人而言,自我感觉做得很不
错。即便他们都说,她眨了眨眼,“我是伺候过他们的最该死
的、最蠢笨的、最粗鄙的小贱人。”
饭厅里看不到的某处,彭芙雷太太又是一声尖叫,随即
班森咕哝了几句,她才安静下来。然后班森又现在门口,搬
过来一张藤椅。
“您坐吧。小姐?”
“谢谢,班森”梅伦答道,“你觉得我真的是那么糟糕的
一个杂使女仆吗?”
班森仔细考虑了一阵,像个守护神一样站在海伦的椅子
背后。海伦坐了下来,吉特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 嗯,小姐,就职业角度而言,我个人无法给您特别高的
评价。”
“我想也是,”海伦倒也十分坦然,“但我坚持下来了,班
森。而且,只要你稍微想想,就会发现咱们有多么成功。班森
重新开启了塞文大宅,雇佣了一批新仆人—在什么时候?
四月二十四日星期一。那正是我失踪之前三天,对么?”
“不错!”
“而正是在这三天之内,我导演了自己的第一次失踪,离
开了伦教的赛米拉密斯饭店?”
“你是说……”
“没错,吉特,星期一一大早我就来到了这里,班森认真
地把我安顿下来。之前我们在伦敦谋划好了一切,我还写信
给父亲让他别担心。只用三天时间,我就让自己化身为杂使
女仆安妮。”
“接着说”
提到她父亲时,海伦的眼中忽现阴霾,忧惧与忐忑去而
复返。但H。M冲她鼓励地点了点头。
“星期四早上,晨曦微露时,我便起身前往伦敦。我在饭
店里等你,疲惫不堪。但我必须和你还有奥黛丽起驾车再
回到这里才能‘谜一般地消失,我……我……”
班森用手挡住嘴咳了咳:“如果您还记得,吉特先生,我
在回答亨利爵士的询问时说过,杂使女仆星期四放假外出。”
“实际消失过程”侮伦说,“貌似是最困难的部分,但
其实却最简单,”她打了个寒战“你还记得从伦敦开车过来
的过程么,吉特?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雨中驱车穿过铁门
的么?”
他还记得吗?霎时间,阳光下露台上的一切景象,周围环
绕的这些脸庞,全都消隐无踪。吉特仿佛又听到了汽车轮胎
在车道上摩擦的声音。塞文大宅那敞开的铁门出理在眼前。
门房里亮着灯,莱昂纳德从屋里望着他们。还有车道两旁湿
淋淋的树丛。他看见海伦就坐在旁边,面色苍白,灰色的雨衣
紧紧裹住周身,手里捧着装有青铜神灯的盒子。他看见她紧
张地吸着烟一…
“班森和我早已计议停当”海伦接着说道“我们选择了
一个所有仆人都在大宅后部一起喝茶的时间。出发前我拍了
一封电报,计算好它将在我抵达之前片刻送到,我们都知道
邮局的老戈尔丁先生会打电话过来通知的。与此同时,班森
会邀请彭芙蕾太太去餐具室,将她留下来作为证人。”
“我的到来必须是,不期而至的,你知道,这样就不会有
人特意候着迎接我了”
“看门人柏特·莱昂纳德事先收到了指示,任何车辆到来
都要以电话报知,所以他知不知道我是海伦·洛林也就无关
紧要。稍有些危险的是,柏特已经和扮成杂使女仆安妮的我
打过照面,当我们驱车经过他窗前,仅仅相距十余英尺之时。
他有可能认出我就是安妮。”
“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当时下着雨,而我又坐在吉特另一
边,距右侧的门房比他更远。更何况我早就认识到,衣着对女
人的影响极大。你还记得我当时做了些什么吗?”
奥黛丽·维恩原本笔直地端坐一旁。茫然却又入迷地凝
视着海伦,此刻也迅速开口了。
“我能想起来,”奥黛丽说。“你当时正抽着烟,而就在我
们驶过门房时,你将烟掉了下去,又弯腰将其拾起。那时莱昂
纳德最多也只能看到你的头顶罢了。”
海伦一直躲闪着奥黛丽的目光。此刻她冲动地转过来,
伸出左手“
”奥黛丽,真的很对不起!我本不该对吉特和你这样的,
我知道,我就是个蠢货!但我确实是出于好意,千真万确!”
“亲爱的!”奥黛丽喊道,扬起浅浅的眉毛,乐不可支,“你
真的不是在道歉吗?找这辈子可从没听说过如此激动人心的
事!你说对不对,桑迪?”
“不,”桑迪·罗伯森冷冷地说,“我可不这么想。”
“桑迪!”
虽然语气平静,但桑迪却已怒不可遏。他站姿不稳,摇摇
晃晃,双手深深插进衣袋,目光一直盯在海伦和吉特身
上—他们紧握的手,眉眼间传递的情意……桑迪眼里满是倦怠。
“既然你问到我头上了,奥拢丽,”他出语唐突,“那我不
得不说,这该死的诡计真让人恶心。”
“桑迪!”
“与此直接有关的任何人,”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尖利,“根
本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连个招呼也不打即便如此,我倒
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想顺便说一句,理论上来讲……”
“等一等,先生!”马斯特司探长冷不丁打岔,“这位小姐
干得很漂亮,我同意,但我还想听听剩余的部分。接着说吧,
海伦小姐。你、维恩小姐、法莱尔先生开车到了房子前面,然
后呢?”
海伦犹豫地看着桑迪。
“告诉他吧,小姑娘。〃HM木然地说。
“从伦敦过来的途中,我一直把雨衣穿在女仆的
装束外面,”海伦低头看了看她那皱巴巴、脏兮兮的裙子,不
禁一阵恶心,与其说是物理上的,倒不如说是精神上的成分
多一些。此时她似已对这整个化装厌烦透顶,“那就是我当时
始终紧紧裹着雨衣的原因。车在前门口停下时,我便率先跳
出来,拿着青铜神灯跑进屋里。
”前门白天的时候从来都不上锁,就算锁上了,班森也会
处理的。班森早已在房子周围安排了许多做零工的园丁——
从格洛斯特找来的人而不是宅内的仆役—这正是为了证
明我自那以后不可能溜出房子去。”
“一进房门,我就着手进行消失的戏法。那时我激动不
已,自言自语说了些‘行动吧’或者类似的东西,却没意识到
声音会在大厅里传播开来……”
“啊”马斯特司猛点着头,“一个名叫鲍尔斯的水管工在
楼上听到了你的声音。然后呢?”
“我要做的事仅需十秒钟足矣。我将雨衣和神灯一齐放
在地上,脱下鞋袜,换上藏在雨衣口袋里那双女仆的毡布拖
鞋……”
奥黛丽·维恩打了个响指:“所以脚步声停住了。”
“然后我穿过图书室,进了书房,从那架墙内的旋梯上到
阁楼,我的小房间就在那儿。当时我手里拿着换下的鞋
袜,把它们锁进床底的一个袋子里。”
“我又从后面的楼梯下楼去仆役厅。他们已经用完了下
午茶,此时班森和彭芙蕾太太到了前门。当然,多亏班森之前
拖住彭芙蕾太太,为我争取了充裕的时间”
“难道我不知道,”梅伦急急补充“一套衣服,一个名字,
就能造出一个女人么?十分钟后,当班森过来说海伦·洛林小
姐肯定失踪了,叫司机刘易斯帮他一起在房子里找找的时
候,甚至没人往我这边瞟上一眼。杂使女仆安妮在电影院开
心地度过一个休息日——仅此而己。”
海伦沉思着。
“我的冒险本来就该到此为止了”她说,“如果那幅首任
塞文伯爵夫人的画像没出岔子的话。我在这个地方犯了个严
重错误。”
班森面露哀伤:“容我纠正,小姐,”他反驳道,“不。那是
我的错误。因为欺骗实非我所擅长,”
“哈,哈,哈,”马斯特司干笑数声。
“……而且当时不免有些慌乱,在此处我又铸成大错,就
像那盆花一样。我能否说下去,小姐?”
“当然。”
  “今早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回到此地时”班森解释“他
就我在这场化装戏码中的角色重责不已……”
“等一下”马斯特司冲着H。M吼遒,“你是什么时候开
始注愈到海伦小姐在自己家里扮成女佣的?”
   “喔,马斯特司!基于前面说过的那些原因,星期四晚上
我便已判定这失踪把戏—不管它具体是什么—是由班
森和那女孩联手布局的”
“唔?”
“好!而我马上便听闻当天有一名杂使女仆放假外出,
还是由仆役长特许的,是时大宅内正急需人手,更不用说她
开始做这份工才区区三天而已。”
“于是我想,假若海伦。洛林就是这名杂使女仆,或至少
是别的什么女仆,那可就真是妙绝的藏身之术。因为你看,这
是任何女人都可办到的诡计。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演技,例如”
H。M谦虚地咳嗽一声,“就好像我扮演哈姆雷特或伊凡
雷帝的那样。她只需换上衣服,再收起那纯正的上流社会口
音,代之以些许方言词汇即可。”
“但一想到这里,马斯特司—天哪!我却又认为这绝无
可能,你可知为何?”
“即便没有一个仆人曾见过海伦·洛林,但我想他们至少
都看过她的照片。每份报纸、画报,还有刊载图片的杂志上,
几乎都一连几周充斥着那女孩的照片。现在来了一个所谓的
杂使女仆,长相酷似那个很快便失踪了的女孩,他们必然会
注意到,也必定会向餐方提起,于是警方必将展开质询那就
就藏不住了。”
“我就是因此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天突然意识
到,没人能仅仅看过几张照片就把她的真人认出来。”
“您说得很对,先生,”班森点头同意,“但首任塞文夫人
的画像则是另外一回事”
仆役长转向马斯特司:“马斯特司先生,那幅画像挂在后
侧走廊中的显著位置,仆人们从那里来来去去,幸亏不曾有
人仔细地观察它。但风险仍然很大,尤其是当小姐失踪、警方
介入之后,难保不会有人忽然发现墙上的画像与杂使女仆安
妮极为相似。星期四中午我突然想到这里,顿时坐立难安,海伦小姐
和我的计划中完全忽略了那幅画像。于是,在午饭和下午茶
之间我悄悄取下画像,将其藏在餐具室的柜子里面。
原本一切顺利,但彭芙蕾太太竟在最紧要的关头发现
画像离奇失踪了,这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稍后她一定会把
这事说出来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我承认,先生,当时很
是心烦意乱……”
“你难道没看出来,”海伦喊道,“我们不得不把那画像弄
出房子吗?‘’
“啊”马斯特司说:“了解,然后呢?”
海伦苦笑了一下:“我突生灵感。想起格洛斯特有家经营
画像修复的小店。假设你要藏匿一幅画,还有什么办法比将
它送去修复来得更妙呢?这样一来就连店家本身也不会起疑。”
“必须有人尽快将画像送走。班森还得继续演戏,无法抽
身,何况当人们以为我失踪之后,他还要满屋子找我。同时,
他还得不时从餐具室打电话给报社、警方说是埃里霍将海
伦·洛林带走了……”
马斯特司顿时又火冒三丈。
“这么说原来是你,呃?”他质问班森,“正如我原来所科,
你就是那个操外国口音的家伙?”
班森面有得色:“经过精心伪装的声音,先生。小姐希望
她的失踪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造成尽可能大的轰动,但马
斯特司先生,我做的每件事都是清白无辜的……”
“你还自诩无辜,呃?”
   “……而您却认为我是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小姐
您接着说好吗?”
“班森自己无法将画像带出去,”海伦说“但他可以简简
单单地派安妮出去办事。当屋后的园丁们看见我以安妮的身
份混在仆役厅的众人中间时,完全不疑有他,”海伦咬了咬嘴
唇,转过椅子望着H。M身边那人“你就是茱莉亚·曼斯菲尔
德小姐,对吧?”
曼斯菲尔德小姐那蓝眼睛里的闪烁神情相当有趣,她的
超然作态早已一扫而空,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此时她的心态
很难说究竟是气恼——吉特实在分不清—抑或是恐惧。
  “不错,我就是茱莉亚·曼斯菲尔德。”她刚一开口,声调
怪异,连忙调整过来,“我早该想到,海伦小姐,你可能听过这
名字。”
  “很简单啊!”海伦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父亲的朋
友……”
“没错。”茱莉亚·曼斯菲尔德说。
‘但我却从未与你交谈过,而且当时也以为你绝无可能
认出我来。特别是我穿了一件属于‘安妮’的旧披风,用帽子
挡住了脸,还操着安妮那半伦敦腔的口音。”
“我那时注意到了你的音色。”曼斯菲尔德小姐说。
  “五点半的时候,”海伦对马斯特司坦承,“我带上用报纸
包好的画像,搭车前往格洛斯特。进到店里后,我并朱说自己
是安妮或者别的什么人。只说画像是从塞文大宅拿来的,以
后会来取,随即匆忙离去。我当时看起来可能有点鬼鬼祟祟……”
“的确。”曼斯菲尔德小姐说。
   “但是,”海伦好奇地望着她:“我万万没想到你会那么留
心!也完全没料到你注意到了这其中的古怪。我本以为那幅
画会完全被遗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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