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清呀,这位长得像仙女的小姐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请她进来坐呢?”回过神的马氏看到陈梦星身上的绸质衣裙,身后还跟着两个俏丽的丫鬟,特别是站在她右手边的那个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送给她们家的礼物。
马氏如打了鸡血般兴奋,她们家也有贵人上门的一天呀,虽然是来找那贱丫头的,但有礼物拿,管她是来找谁的,就算找席丹清这贱丫头,那些个东西还不是她家的。
“陈小姐,这是我舅妈,这是我外婆、表姐、表弟,我表哥你已经见过了,我就不介绍了。”陈梦星来得还真是时候,正好赶上她们开饭的时间。
马氏谄媚的嘴脸她见得多了,是以对马氏很冷淡,看马氏刻薄的嘴脸,想必对小清也不会多好。
陈梦星只是对着伍家的人淡淡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并没有和席丹清相谈时的热络。
“陈小姐,要不要进去坐会儿?”马氏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照做,等会马氏又有得说了,为了耳根能清净,席丹清昧着良心留陈梦星,其实她并不想陈梦星留下来,她不想让马氏知道她存了钱的事,她连蒋竹兰都没有说。
“好。”陈梦星微笑道,抬脚走进了伍家的小院。
席丹清领着陈梦星进了堂屋。
“你们还没用午膳?”看到桌子上的红薯稀饭和咸菜,还有竹篮子里她没有见过的南瓜饼,陈梦星问道。
“正想吃,你就来了,陈梦星要不要一起?”席丹清尴尬了,同时又埋怨陈梦星不会挑时间,早不来晚不来,她们吃饭的时候就来,姐姐呀,你可千万不要说和我们一起吃啊。
“好。”很显然老天爷并没有站在席丹清这边。
“那陈小姐请上坐。”来者是客,而且陈梦星又是她的大客户,她当然得供着。
席丹清想着她们是庄户人家,想必陈梦星也理解她们,不会太过在乎表面上的东西才对。
确实陈梦星也是这样子想的,本来她冒然前来就已经不对,再加上这时间也不对,也没想那么多。
可有人却不这么想了。
“陈小姐,你等会儿,我让儿子去买块肉来加个菜。”看陈梦星对席丹清的态度,马氏自动将陈梦星归为席丹清的朋友一类的,也不想想席丹清只是一小村姑,哪里高攀得上人家。
“不了,就这样吧。”陈梦星碗拒了。
席丹清松了口气,反正她们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与其打肿脸充胖子,不如就这样了。
“那怎么能行呢,陈小姐难得来一趟咱们家,怎么说也得加个肉菜不是。”马氏当然不肯了,她还想着巴结这个陈小姐,希望能从中得些好处什么的。
“不用了,风花,把礼物拿上来。”马氏的态度让陈梦星很不喜,这进来还不到一刻钟,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伍家当家的是马氏,她更加肯定了马氏不会善待席丹清的想法。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陈小姐大老远的来一趟,还让你破费,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席丹清无语望天,这个不是她舅妈。她不认识。
伍景辉边耳根子都红了。
看到妻子如此失态,伍文忠也不得不出声了:“孩子她娘,陈小姐水都还没喝呢。”
梁氏沉默惯了,她看得出这个陈小姐很看得起外孙女,她很为席丹清高兴。
伍红梅满脸满眼都是对席丹清的嫉妒,凭什么一个私生却有一个这么漂亮的有钱小姐找上门来,老天太不公平了。
伍景煌还是小屁孩一个,看到有礼物,也走到了马氏的跟前,眼巴巴地望着马氏。
“对对对,难得陈小姐不嫌弃,陈小姐快请坐。”马氏巴结地擦了擦长板凳,转过身对着大呼小叫:“没听到陈小姐要吃饭吗,还不快去拿副碗筷来。”
陈梦星听得眉头直皱,这个舅妈太不像话了,不尊重长辈。
“外婆,我来吧。”虽然心里不舒坦,但想着只要这批绣品卖完她就有那个能力带着外婆独立生活了,席丹清不想在这个突生节枝。
“小清你留下来陪我,你去给我拿碗筷。”陈梦星拉住席丹清的小手,指着马氏说道。
“我,我这不是还要招呼你吗?”马氏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可惜陈梦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你要是不去,小清这次的绣品我就不买了。”看出马氏是个见钱眼开的,陈梦星打蛇打七寸,就不信你不乖乖听话。
“好好好,我这就去拿。”不买贱丫头的绣品,那不是断她财路吗,马氏哪里还敢怠慢,快步出了堂屋。
“谢谢!”席丹清无声道。
陈梦星笑笑不说话,指着竹篮子里的南瓜饼问:“这个是什么?”
“南瓜饼。”
“这个南瓜饼可好吃了。”不甘心被冷落,伍红梅赶紧刷存在感,她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席丹清一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凭什么得到这么漂亮的小姐的注意。
“你做的。”不理会伍红梅,陈梦星继续问着席丹清,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认为只有席丹清才能做出这个南瓜饼。
“陈小姐,你好厉害。”席丹清大眼亮晶晶地看着陈梦星,她都还没说呢,陈梦星就猜到了。
陈梦星的冷落,气得伍红梅直跺脚。
直到马氏给陈梦星摆上碗筷,谈话才终止。
“陈小姐,你吃这个。”席丹清夹了两块南瓜饼给陈梦星并把马氏盛给她的红薯稀饭给移到了伍景辉面前。
“好。”陈梦星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起南瓜饼来,边吃还边赞叹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说着又多夹了两块给她,那两块是伍景辉。
看到伍景辉的南瓜饼进了陈梦星的碗,马氏很想骂人,那是她儿子的,但却被伍文忠扯了扯衣角,又想起陈梦星威胁不买席丹清绣品的话,只好作罢,想着儿子有两碗红薯稀饭,想来也饿不着。
风花雪月静静地站在陈梦星身后。
看到跟着陈梦星来的两个姑娘没有吃的,梁氏于心不忍,想开口,但想起媳妇的厉害,只得作罢。
吃过饭,聊了会儿,定了两日后交货,陈梦星才带着风花雪月离开。
两日后,席丹清带着新一批绣品,和蒋竹兰绣的交劲天鹅,和伍景辉坐着牛车去了玉洲府城。
第22章 为独立奔波
席丹清表兄妹到达‘玉绣阁’时陈梦星已经等在那里。
“绣品都带来了?”席丹清和伍景辉才坐下,茶都还没来得及喝,陈梦星就开口问绣品的事。
“带来了,这次手绢共有五个图案,每个图案二十条,花一百条;绣品共有六个图案,每个图案五幅,共三十幅,杨掌柜请过目。”席丹清摊开包袱,笑眯眯地说道。
“好咧。”杨掌柜走到桌旁麻利地点数,当看到这次的花样与上次的完全不同时,别提有多高兴了,最难得的是每个花样的意喻都很好,她最喜欢的就是梅花福了,财源广进的小白花也不错,哎呀她都已经可以预见这批绣品是如何的好卖了。
席丹清微笑着等杨掌柜点数,这次手绢她画的是QQ小企鹅、小汽车、巧虎、大嘴猴和小黄鸭,这些在现代备受大人小孩喜爱的卡通图案。
绣品她则画了洁白如玉的玉兰花、可爱的卡通小女孩、小白菜、维尼熊和梅花福,既简单又好看,简直就是大气、好看、上档次,不管是挂客厅还是卧室都是最佳选择。
点好数杨掌柜拿着绣品出了会客室,屋里就只剩下席丹清表兄妹和陈梦星三主仆。
“陈小姐,我想问一下,要是想在玉洲府买个小院子得多少银两?”上个月她忙着赚钱,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这次不能定下来,也得问清楚了。
“你想买?”陈梦星有些惊讶席丹清有如此打算,要说席丹清今年也才十二岁,小小看些怎么就想着要搬出来住呢?陈梦星更加断定马氏对席丹清不好。
“清儿,你买小院子做什么?”突然听到席丹清要买房子,伍景辉直觉得问道,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搬出来住呀。”席丹清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家里也能住下呀。”
“表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跟你说不清楚,等会儿回去的路上我再跟你说吧。”说过多扭过头不再理会伍景辉,继续问陈梦星:“得多少银子?”
“你想买多大的?”这房子大小不同价钱也不同。
“嗯,最好是能有个三居室的,房子小点也无所谓。”席丹清歪着小脑袋,扑闪着灵动的大眼说道。
“至少也得五百两以上。”陈梦星想了下,说出个保守的价格。
五百两,这么说她手头上的钱加上今天的,应该差不多够了,可这住解决了,还得解决就业问题,要是能够找到一间有店铺的更加好了。
“那如果铺面呢?”
“如果是铺面连着小院子,路段好的话也得八百两以上,便宜的路段没那么好。”这回陈梦星想都没想就给报了价。
席丹清估算了下,她手头上的钱加上今天赚的,刚好够盘个铺面,那开让的本金还是没有,不过铺面还是得盘的,做生意的资金可以等下次赚钱了再想开铺的事也不迟,主意打定。
“那个陈小姐,有没有好的介绍?”在玉洲府她就只认识陈梦星和杨掌柜几个,她能求的人也只有她们了。
“你想开铺?”陈梦星更加惊讶了。
“嗯,我的理想是开个糕点铺,让很多人吃到我亲手做粒点。”席丹清点点头,一脸向往的说道。
看着向往着实现理想的席丹清,陈梦星觉得这样的席丹清很美,不是徒有虚表的美,而是那种由内而往散发出来的美,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伍景辉也被这样的席丹清给迷住了,他从来不知道清儿有着这样的理想,亏他还自认为对清儿最好,连清儿心里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伍景辉惭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向散发着自信光彩的席丹清,那样的席丹清让他感到自卑,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她。
“好。”这样为理想而努力的席丹清,陈梦星没有理由不帮她,更何况找铺面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真的,谢谢你陈小姐。”席丹清高兴坏了。
“不客气,到时你的粒点铺开张了,别忘了给我送些过来。”陈梦星俏皮地眨着漂亮的丹凤眼。
“呃!”席丹清被电到了,怔了三秒才回过神来:“好。”陈梦星太妖孽了,以后还是少看她那张妖孽脸为妙。
感觉到席丹清的失神,陈梦星借着喝茶时,嘴角微微勾起个好看的弧度。
几人沉默了约有几分钟,杨掌柜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席姑娘真不好意思,让你留待,你的绣品太受欢迎了,这不刚刚拿出去的手绢,就已经被人一口气买了十条。”杨掌柜笑得眉眼弯弯,在她心中,席丹清已经成了她心中的财神爷了,她再次佩服陈梦星的眼光。
“真的。”听到自己画的图案受人欢迎,席丹清还是很高兴的。
“我骗你作什,这是这次的银两,按照你纸上写的我给留了五十两的碎银,手绢的兑了二两的碎银,剩下的1000文没有兑。”杨掌柜把用布包着的银两放在桌面上。
“谢谢杨掌柜。”席丹清笑着接过钱,拿了一两碎银塞给伍景辉,不要怪她抠门,实在是她太需要钱了,等以后她手头宽裕了再补给表哥,也是一样的。
“席姑娘又是一个月后交货吗?”杨掌柜期望地看着席丹清。
说起交货,席丹清一拍额头,从怀里拿出蒋竹兰绣的交劲天鹅。
“杨掌柜,我这里有幅大的,你给出个价儿吧。”席丹清把绣品摊开。
看着栩栩如生的两只交颈的白天鹅和水中天鹅的倒影,杨掌柜和陈梦星均是眼前一亮。
“五十两。”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桌子上的绣品,杨掌柜给了个价。
“六十两。”这么大幅,虽说颜色少,但幸在这只是仅有的一幅,而且这次回去她便打算往大幅发展。
杨掌柜刚想还价,便被陈梦星抢了先:“好六十两,风花给钱。”
陈梦星卷起桌子上的绣品,这幅绣品她很喜欢。
风花二话不说,麻利地从袖兜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个十两的银元宝给席丹清。
“谢谢!”席丹清笑眯眯地接过。
“天色不早了,我请小清去吃饭。”陈梦星把绣品交给风花站起身提出邀请。
“好。”席丹清也不客气,反正也不是白吃,还有钱赚。
一行人出了‘玉绣阁’,等马车走远了,杨掌柜才想起席丹清还没有回她什么时候再来。
饭后,席丹清又做了一道菊花鱼和一道红烧肉,又画了一套头面和两套手饰,陈梦星总共给了六百两,现在席丹清手头上的钱加上钱庄里存的也有一千四百两之多,够盘个铺面了。
席丹清除去分给蒋竹兰的那分,还有要发的工钱,又留下二十两,剩余的全部存进了钱庄。
再次拜托陈梦星帮忙找铺面,然后和伍景辉坐上马车回安平镇。
牛车上,伍景辉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表妹你为什么想着要搬出去?你是不是在生娘的气,我娘她,她没有恶意的。”
席丹清微微一笑:“表哥,我不怪舅妈,真的。”看到伍景辉眼中的怀疑,席丹清重重地点头:“我本来就不是伍家的人,也不是舅舅和舅妈的责任,我真的一点都不怪舅妈。”
“那你还?”既然席丹清不怪娘亲,为什么还要搬出去住呢?伍景辉想不明白。
“表哥村中与你同龄的很多都已经娶妻,可你连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有,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而且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屋子给我,现在我有能力了,虽然帮不上你们,但也不能拖累你们不是?”
伍景辉很想大声地说我要娶的人就是你呀,可想起席丹清才十二岁,怕自己的话吓着她便忍住了。
“而且我也没有说只有我一个人呀。”席丹清眨巴着灵动地大眼看着伍景辉。
“那你要和谁?”伍景辉很想席丹清说那个人是他。
“还没想好。”
“哦。”
回到长旺村,把蒋竹兰应得的二百六十两和应发的工钱一并给了她后,便回伍家了。
回到伍家给了马氏十两,另十两她在‘玉绣阁’买了绣线和棉布。
拿着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马氏笑得合不拢嘴。
当天晚上席丹清悄悄和梁氏说了她在玉洲府开铺的打算,并问梁氏要不要跟她一起到玉洲府去住,梁氏只是沉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梁氏的沉默,席丹清很无奈,在这落后的古代,女人的依仗就是丈夫,丈夫死后就是儿子,她明白梁氏的不舍,也不催她。
日子照常过着,席丹清依然是早上和伍景辉到镇上卖南瓜饼,下午便到蒋家画花样。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