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也得快点换件干爽的衣服,不然容易感冒。”暖暖秀眉微拢,抽了好几抽纸巾,才把他衣服上的水吸干,“反正我打算下午就出院,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风度翩翩威严有加的首长,身上有一块两块湿嗒嗒的,她瞅着就不舒服。
龚越廷失笑,曾经穿过子弹,受过刀伤,挨过拳打脚踢……身体早锻造得比常人刚强!惹因这点小意外感冒,他真就不用在军队里混了。
办了出院手续,龚越廷半搀扶着暖暖僵硬的身体上了车。龚越廷走路一向干脆利落,暖暖看着他配合着自己缓慢的挪腾速度,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赞,乐江的哥哥真心热心!人顶呱呱的好!
回到小公寓,相较医院里的酒精味,暖暖觉得公寓里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的,躺在房里属于自己的床惬意不已。
本来想着回到小公寓里,有乐江在,就不会像在医院里面对龚首长时的忐忐忑忑。谁料回到这里,就接到龚乐江今晚不回来的消息。暖暖有些淡定下来的心,不但没有一丝平静,反而更加的七上八下。
心像一个平静了千万年的碧波湖泊,突然投进一颗小石头,激溅起无数小浪花,再也无法像往日一样平静安然。而龚越廷,就是那颗小石头。
暖暖整个下午都躺在房里,龚越廷则在客厅里一时看新闻,一时看书,二人都相安无事地相处着。
晚餐无需她动手或叫外快,龚越廷看起来俨然一个居家好男人,不但买了许多蔬菜水果放到冰箱里,更煲起生鱼烫,几样色香味俱全的小炒也是做得拿手得很。同是兄妹的龚乐江完全不够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龚越廷慢条斯理地嚼着米粒,暖暖不止一次的偷觑,龚越廷原本没在意。可她自己只有一只左手可用,吃饭时候的专注都放在了他身上,用餐就更慢了。而她偷窥他的次数太多了,甚至有几分俏皮可爱。
他眼角余光看得着实有趣,心里眼里飘浮着微微的高兴,还伴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浅浅满足。
“我很好看吗?”终于,他忍不住嗫嚅问道,闪过戏谑的漆黑眼眸直接对上她偷瞟过来的眼神。
“呃……”被抓个现行的暖暖脸一红,慌忙闷头咬着筷子,嚼了好几口,抬眼对上的依旧是龚首长淡淡笑意的眼神。
咚!咚!咚!
又来了!暖暖咬筷子的动作一滞,被龚越廷的浅笑彻底震住!唯一清晰听到的是自己兴奋的心跳声!不是第一回看他吃饭,也不是第一回见他笑,可这一次没有旁人在,没有乐江,也没有别的病人,更没有探病的人……气氛也诡异的清静。忽然就被他迷了去!糟糕!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想看不看的闷骚,憋死人了!
龚越廷对于自己引起暖暖迷醉的行径很满意,也不拆穿她的沉醉,兀自享受着被喜欢的女人倾慕的还算不错的心情。他很自然地继续举筷,夹了一块薄韧的牛肉片,放到嘴里咀嚼,接着不急不忙地扒了一口米饭。
一个流程完成后,他再次看向对面的暖暖,薄唇弯弯。他向来知晓自己在女人中很具杀伤力,可像这般被赤裸裸毫无惧色地盯着,算是破天慌的头一回。这事若放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发生,因为他会在事情发生之前断然离去。然而此刻,他只想坐在这里看她为他发花痴的傻样。
再次被他锐利冷冽的眸子看过来,暖暖脸上火辣辣的羞赧,她斟酌着言词,眼神躲闪,“其实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可这不是我一直看你的原因。虽然也有一小部份原因在……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只是觉得奇怪,原来军人吃饭也能这么优雅。”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暖暖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对自己的语无伦次极度极度的失望,深感丢脸,不敢再看他。自己都为自己汗颜!花痴放在心里就好了,为毛要说出来!为毛啊!说出来了,是个正常人都联想到你有不轨企图啊!
龚越廷强忍住爆笑的冲动,嘴角狠狠抽搐,也亏得她没敢抬头看他,他轻轻假咳一声,拳头掩唇,遮住了禁不住弯起的唇。
看着她纠结自己的话,他再次轻咳一声,假正经地问道:“那在你的印象中,军人都是囫囵吞枣的吗?”
暖暖轻咬下唇,眼睛眨了两眨,真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自己失笑,“我很小的时候,爸爸还在,他的样子我不记得了,留给我最深的记忆,就是他吃东西很快。我妈妈说爸爸是个退伍军人。后来家里来了邻居,刚好邻居也有军人,当时我很好奇,跟爸爸一样是军人的男人是怎么样的呢?于是我经常跑到邻居家里去,却很失望地看见,那个退伍军人虽然勇猛可也粗暴,吃东西时满嘴都塞满肥肉。所以,我一直以为军人都是……嗯,很豪很猛!”
想起莫双杰的父亲,暖暖禁不住惊怵了一下。
------题外话------
谢谢收藏的亲们!啵一个!
南方天气降到三摄氏度!下着冷雨!喔滴天哪!想必下雪的地方更加的冰冻!亲们要多穿衣服啊!
呼呼!
25抚摸情人的发丝
很豪很猛?龚越廷额角一黑,背地里的意思是很暴力吧!也亏得她想出这般不伤人的字眼,却也掩不住她要表达的真相。
没有听到龚首长的话,以为对她的见解有以为然,暖暖讪讪地陪笑,只得慢慢地嚼着米粒。
看她肯专心嚼米饭,神色赫然。龚越廷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阴影,鬼使神差地夹了一块没有骨刺的、最嫩滑部位的鱼腹放到她的碗里,“养病期间,要吃多些有营养的食物。”
见龚首长完全不生气,很好心地给她夹菜。暖暖心里蓦地大大松了一口气,朝他甜甜一笑,乖巧地答道:“好。”
龚越廷眸光一闪,有什么在暗涌浮动,看着她放开心怀的样子默然良久。脑海里回荡她说的话,自小没有父亲的孩子,长成这般乖巧美丽,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一顿用完,暖暖对龚首长的感激之情不减反增。看着他为了将就她受伤的身体,又是煲汤又是营养餐的,末了还等她慢慢用完餐再洗碗。暖暖觉得龚首长这人真的好得没话说!
暖暖想起乐江说哥哥找不到媳妇的苦恼样,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一定是他自己太优秀,看不上普通的女人,才单身到现在吧。不知道将来被他喜欢上的女人会是怎样的呢?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相貌俊朗,对纯粹是他妹妹的同学也体贴有加,人品自是没话说,再加上做家务活也有一手绝活,简直是绝种好男人!毫无疑问,那个被他爱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怀着这样美好的想法,暖暖回房看了一小时的书。看向时针转向九点,于是起身准备洗澡用的换洗衣服。
浴缸里放着水,暖暖解下瀑布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恁不舒服。她是一天不洗头就不舒服的人,何况自住院来,她都快三天没有料理她的三千烦恼丝了,自己洁癖这一关,今晚更是过不了。一只手磨磨蹭蹭,好歹避开伤处算是擦净身体,可是头部着实难料理。
彼时,龚越廷正在房里玩军事游戏,电脑里开着坦克一连串的炮火轰炸,玩得不亦乐乎。
正要攻进下一关。
嘭!
这一声响不算巨大,可也不小。听着不小的声音,想起屋内有暖暖这个伤员,龚越廷微蹙俊秀的剑眉,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暂停游戏,起身走了出去。
声源是十二点方向,看到半开的浴室!他眸光一闪。这可是他和暖暖都敏感的地方!昨天这个地方,害他和她都被双方看光光,哪怕重新回到这里,二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这一分三亩地。
虽说小小的一块地,不过每天都要使用,不然,不用洗澡了。
可这么晚,她在冲凉?他黑眸闪过不赞同的冷光,一个伤员连行动都不方便,忍个几天擦擦身就好了。
奇怪的是,浴室的门并没有关闭着,龚越廷小心翼翼地透过拳头大的门缝朝里看。一看之下,眼皮突突跳!这女人压根不是在洗澡!却是洗她的泼墨长发!墨黑得不可思议,更是长及腰际,比洗擦身体更高难度!这种情况下,她还怎么敢弯下脑袋!不要命了!
他再扫一眼,精准地捕捉到掉落地上的洗发露,心里平白涌起一团火气。
龚越廷恼怒地瞥开头,抱臂背过身,想就此不管了。敢情自己这几天跟保姆似的照顾她,被小妹指使得团团转,她就这般不领情,做这些足以加重伤情的无谓小事。
自讨苦吃!龚越廷清冷的脸滑过苦笑,这四个字何尝不是用在他身上呢。
他认命地敲敲门,“需要帮忙吗?”她是天下派下来整治他的!
正在和头发奋战的暖暖听到他的声音顿时一喜,随后想到那日浴室发生的事,面上滑过尴尬。可此时不上不下的状况,容不得她拒绝,“太好了,你能帮我把洗发露拿起来吗?”
见她换了一身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还真能干,这样子也能安然无羔地冲完凉。
龚越廷从外面拿了一张高度适中的凳子过来,用毛巾给她包好湿了的头发,扶着她坐好,让她睡躺着。然后,挤出洗发露,拿过花洒冲洗她的秀发。
当发顶有陌生的指尖按摩和梳理而过时,暖暖闭着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开。正瞧见上方,龚越廷捋起了白色衬衫的长袖,健壮的麒麟臂充满力量,却不是握枪杀敌,而是一边洒水一边小心地清洗她的发丝。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如此反复再三,眼前的画面依旧清晰如斯。
额!发根拉扯的疼痛告诉她,这真实的触感比珍珠还真。一时间她痛得龇牙咧嘴,可她现在有求于人,不好提要求。难道人家帮自己,还要求侍候周到吗?何况龚首长的手法笨拙,必定是头一回给别人洗头,而且,一洗便是这一团长到不得了的长发,要求不要太高了。
“抱歉,弄痛你了吧。”注意到她神色的不自然,龚越廷自知鲁莽,他已经很小心了,可也控制不好力道,“你要是不舒服就说一下,我没替别人洗过头发,所以暂时将就着吧。”洗多几次,手法会好多了吧。心里无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真是鬼上身!难道心底里,自己很乐意不成!
是你自己说的!暖暖于是不客气了,“那个头发要是打结不要硬扯,先捏两下,松开了,很容易就解开了。”
淡淡的嗯……
“再轻点……”
“这样的力道可以不?”
“左边再按按……右边……”
龚越廷抿紧的薄唇由一开始的淡冷,继而缓缓的松动。
他的战友无论男女,无一不是短发,母亲倒是长发,可也时时到美容院护理,经常变换复杂时尚的发型,别的女人看着也是染了烫,烫了染的,怎么看都是没有手下如丝绸般细滑柔顺的触感,简单,却绸缎的质感。
她的头发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处理,连小结都没有,薄茧的手反而有一种被细细摩挲而过的舒服,就像把脚放到水里,被小鱼儿按摩的舒畅。开始的抵触慢慢消失,有一种很珍视的小心翼翼。
原来女人的头发是如此的温柔缱绻!
修长的手指在水的冲涮下,一同滋润着黑鸦鸦的绸缎直发。龚越廷面上依旧淡定,只眼睛里漾着丝丝缠绵的柔和,薄茧的手指,每一下的梳理,都似带着温柔的缱绻,像是在抚摸情人的发丝。
26她的闺房
第二天,龚乐江依旧没有回来。
暖暖眼睁睁地看着龚首长忙出忙进,洗刷、打扫、买菜、做饭……通通不在话下!堪堪就是百年难出的绝世好男人!暖暖受宠若惊地享受着首长大提供的优质服务。
话说,世间真正的纯爷们原来是出得厅堂,进得厨房,更能血战沙场!
在用餐的时候,两人都是静默的时候居多,偶尔说上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但却出乎意料的相安无事,二人的相处似乎变得水到渠成的自然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不说话的时候,龚首长神色一样的自然,一贯的清冷俊逸,丝毫没有冷场的尴尬。反而是她之前没话找话,显得心虚没自信。
她摸摸下巴,开始反省自己太过草根,见到尊贵的人物,便局促不安的没出息。想清楚这点之后,暖暖彻底的没有了芥蒂。
暖暖请了一星期的假,身上骨头折了不能随意出街。她什么都做不了,百无聊赖之下,她拿了看到一半的书慢慢啃。
见到暖暖一身宁静地坐在沙发,悠闲地翻着书本,发出清脆的纸张翻动声。龚越廷清冷的黑瞳染了一些柔和之色,走了过去。
身边的沙发深陷,惊扰了沉迷于书海的暖暖有,她从书中抬头,见到龚越廷清雅的俊脸,恍然地眨眨眼睛,盈盈浅笑。
笑容甜美俏丽,龚首长深邃的眸光更加幽暗,若仔细看,会发现眸底深处那一层薄薄的火光。
暖暖夹了书签,合上了书本,露出书的封面。他目光轻扫,凤眸微眯,犹记得自己几年前看过这本书,这书对哲学确实很有一番新颖的见解。
他搭讪道:“傅佩荣的《哲学与人生》,很不错的一本书。”
暖暖眼睛一亮:“你也看过?”
“看是看过,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暖暖点头赞同,很有兴致地道:“我已经看过两遍了,里面的东西让我感触很深。我每次看的时候,心灵会变得很安宁。”
“我倒还记得,傅佩荣在自序里说过‘哲学脱离人生是空洞的,人生脱离哲学是盲目的。’”为了配合她的兴趣,龚越廷随口诌了一句。太过久远,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句,印象中这个作家的学识也算融贯古今中西,迭出创见。
“我最喜欢里面的一句话,‘一个人的生命内涵由他所选择的价值所构成,如果无法回答:人生中什么最重要?代表你根本不了解自己。’”
……
“他重新解读了《论语》、《孟子》、《老子》、《庄子》、《易经》,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他还著有《儒道天论发微》、《儒家哲学新论》、《易经入门》、《西方哲学史》,这些书当中我只有《国学的天空》没有看过。”
龚越廷与她讨论了一番书中的内容,本身杂七杂八的书都看的他出口就一套理论。本无意深聊,可眼看着越聊二人的气氛越活络,她神色间自然活泼,俏丽中渐见思想成熟,别有一番清新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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