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包厢,一眼便瞧见满满一桌子的菜,钟洪亮豪气大方,摊着手,大嗓门喊道:“你们尽管敞开肚子吃,吃多少有多少,不够再加!千万别跟我客气,这顿我请了!”
龚乐江最喜欢豪气大方的真爷们,钟洪亮的行事作风对她胃口,这厢抢在龚越廷前面说话,“钟大哥你太客气了!我们都知道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我们三个人哪能白吃,你只要给我们打个八折就好了。”
“嘿!你还跟我见外!我告诉你,当年特种部队出任务,要不是你哥救了我,我就不仅是废了一条腿,我连命都没了我!我钟洪亮这条老命是你哥帮我捡回来的。只要龚首长一句话,不仅仅这家店,哪怕是他要我的命!我二话不说,立马立的双手捧到他面前。”
龚越廷剑眉一皱,“得了!陈年旧事,老提来干嘛!当歌儿唱,很好听啊?!”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暖暖抬眸看了看钟洪亮,又看了看龚越廷。她再不了解军人,也清楚地知道,特种部队是军人的最高荣誉,出的任务也是军人里最危险的。
钟洪亮傻傻的嘿笑两声,怕龚首长真生气,只得陪笑,“行行行。过去的事,我只放在心上,现在不提,也不多说。现在你们就给我吃,别给我省着,要喜欢吃,以后天天来,绝不收费!”钟洪亮豪气干云地拍拍胸膛,面上的坚定刚强毫不作假。
暖暖笑道:“钟大哥要这样说,我们倒真成了白吃白喝的人了。”
龚乐江摸着下巴,十分乐意应道:“不过能噌吃噌喝,倒是可以考虑经常过来。哎呀!老哥,你干嘛呀!”
龚越廷利索地赏了她脑门一个爆栗!龚乐江摸着额头,再次强调,“哥,我今年二十二岁了!”
“三十岁你还是我妹妹。”龚越廷脸不红气不喘的把龚乐江的不甘堵回去,淡淡道,“什么恩哪债哪,欠的还的,咱都不说。看见你能过上好日子,兄弟比什么都高兴。来,都斟满,大家好好喝上几杯。”
暖暖瞧着两个大男人义薄云天的喝酒畅谈,心里暗忖,这就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吧。自古以来,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顿饭下来,光是喝酒,都不下于六瓶。在暖暖的记忆里,只有去世的父亲的酒量达到这种境界。
------题外话------
我也想吃……一个人生活,真心的做不起火锅。
08男人娶你有福气
两个爷们酒喝得正酣,龚乐江舔了舔唇,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几瓶未开封的酒……
“暖暖会开车吧?”龚乐江突然问。
暖暖正吃得投入,边嚼牛肉片边点头,“会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不爱喝酒的,那你就不要喝酒了,今晚你当司机。嗯?”龚乐江眨眨眼睛,手下已经给自个儿倒了满杯。
“我没关系,只是你不要喝太多。”暖暖微蹙了蹙眉,劝说着。她觉得酒都是一种怪味儿,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老爱喝酒。就像过世的父亲般,遇上熟人就叫上畅喝几杯。
“哥!暖暖开车,你就放开着喝,好好陪钟大哥干几瓶,你妹妹今天高兴,哥大老远的过来看我,也认识钟大哥,我愿意舍命陪君子!来,老哥,钟大哥我敬你们!”龚乐江爽朗地举着酒杯,站起身与钟洪亮嘭地碰了个满杯,仰头一吞。
暖暖目瞪口呆,呐呐地问了句:“这好像是二锅头……”
龚越廷眯着深邃的眸子危险地盯着龚乐江,隐隐泛着冷光,“你没看错,确是纯白酒的二锅头。”
“在认识你之前那会儿,乐江整一个小混混,沾的烟酒比我这当哥的还多。我来的这趟就是要看看她堕落到哪个地步!”龚越廷说到这里,忽然转向她,唇畔微勾,“不曾料到,她比我想像中好多了。我想,这都是你的功劳。”龚越廷说着,举了举酒杯,“这杯我敬你。”
“乐江没有你说的糟糕,我认识她头一天,就得到她的帮助,她为人特热心,是个好人。”见他干完一杯,暖暖忙站起来,拿起不曾动过的酒杯,踌躇着望着手里满满的酒杯,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她面前不曾动的酒杯,龚越廷道:“你要真想喝,就喝茶好了。”
暖暖来不及讶异,龚越廷对她笑笑,“我虽然敬你,不过回家得靠你开车,这酒,我代你喝。”说完仰头一吞,面不改色地对她点头,狭长的眸子似带着星光点点的笑意。
暖暖呆望着,因他的关心令她发愣。这个男人再次打破了军人在她心目中的大老粗形象,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冷傲疏离的他,竟有如此体贴的一面。不显山不露水,却让她感受到关怀。
她不曾参加过男人的酒席,也不知道学校里的男生是不是这般喝法。印象中父亲在世时也爱喝酒,可在母亲的监督之下也是点到即止的。而龚越廷那豪放的举止,完全就是把酒当白开水。
整顿饭,看着那三人你来我往地敬着喝着,啧吧着嘴,都十分享受酒带来的惬意。暖暖纳闷地盯着那酒瓶,歪着头想了下,真那么好喝?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酒的成见。
回去的时候,龚乐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龚越廷居然面不改色,一点异样都没有,龚乐江还是他给抬进车里的。
暖暖对龚越廷的酒量诧异不已。
回到小公寓,暖暖赶紧的给二人各冲了一杯浓浓的蜂蜜水,龚乐江早已睡得一塌糊涂,暖暖只得捧起她的脑袋,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着。
龚越廷看在眼里,冷咧幽黑的眸子柔和了几分,“也就你这般照顾她,她跟你住一块,我很放心。”
类似的话说好几遍了,暖暖笑了笑,也不放在心上,遇上一个知己好友不容易。他只看到她照顾龚乐江,可她自己知道龚乐江的热情暖和了她冷然的心,让孤单的她有了姐妹般的同伴,这感觉很好很好。所以,她照顾着龚乐江,心情很快乐。
“蜂蜜水趁热喝了,能够减轻醉酒的不适,会舒服很多的。”
龚越廷点点头,拿到手上,仔细看了看杯里深橙色的液体,“你还知道这个?”记忆里父亲每每饭局回来,母亲都会给父亲送上一杯。他是千杯不醉的人,在部队里因为严格的规章制度,禁酒。难得出来一趟,畅饮开怀,想不到他人生的第一杯蜂蜜水,是妹妹的女同学给的,她甚至连自己的女朋友都算不上。
“我妈说的。”暖暖说着就起身,湿了块热毛巾给龚乐江擦脸,顺便也给龚越廷热了一条。
龚越廷张嘴想说自己不需要,可冷冷的冬日,手里触及的热乎乎的毛巾暖入掌心,他忽然就不想拒绝。他随意敷到脸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真舒服。”
“下次再喝多了酒也可以这样,以前我爸喝多了,我妈都是这样照顾我爸的。”暖暖笑了笑。
龚越廷取下脸上的毛巾,把蜂蜜水喝个精光,忽然冒出一句,“哪个男人娶着你,就有福气了。”
暖暖愣了愣,龚越廷已起身去了浴室放水冲凉。
09首长不喜欢喝酒
“哈哈!我龚乐江打破天下无敌手,敢在我地盘撒野,找死!”醉躺在床的龚乐江突然挥拳踢腿,睡得极不安份,挥了一会儿又哭喊道:“你走!你走!去了欧洲就别再回来!狗日的!”
暖暖也因为龚乐江,把龚越廷的这句话落到不知哪个爪瓜拉国去了。
暖暖把龚乐江胡乱挥霍的双手收进被子下面,暗叹口气,嘀咕道:“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那么爱喝酒的……”
出来取干净衣服的龚越廷听到如春风般轻柔的声音,洒然一笑。
龚乐江一大早醒来的时候,一味的喊头疼,暖暖把早煲好的姜水送到她的嘴边,“以后喝酒别喝那么凶,不是大男人,学什么豪爽,这不后遗症来了闹头痛。”
“我哥呢?”龚乐江痛苦地捶脑袋,不忘问。
暖暖想起了什么,先是摇了下头,接着又笑了,“你哥比你强多了,我想起来做早餐的,可你哥又比我早一步,只有这姜水是我煮的。”
“啊哼……我再也不喝醉了。”龚乐江抱着脑袋痛苦呻吟。
暖暖拉她起身,“快起来洗个脸就好了,等你吃早餐呢。”
“嗷!我要继续睡,别管我。”龚乐江一听这个时间,身体倒在床上,抱着床被子赖着不起来。
“可是你哥让我喊你起来。”暖暖推了推她的身子,若放往常,她才不会拉着她起来。再加上龚乐江逢周末爱睡懒已经是一种习惯。可一想到要跟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龚越廷独处,她就万分的不自然,只得尽量避开与他单独相处。
“我哥让你喊,你就喊啊!你又不是他媳妇,这么爱听他的话,都快成我老妈子了!”龚乐江闭眼躺倒,想到了什么似的,睡梦中也咧嘴笑了。嫂子……
暖暖抚额,瞅着床上的龚乐江好半晌,无声长叹口气,兀自嘀咕:“怎么办……”
“别管她了,我们先吃。”这么久没见人出来,猜到假小子死皮赖脸的睡懒觉。公寓不大,客厅的龚越廷天生耳朵灵敏,稍微走近也能听得清楚里面的动静。
暖暖觉得不出去吃,做得太明显了。她挠了挠后脑勺,看着睡死过去的龚乐江,只得认命地走出去。
“你在家里也做早餐吗?”暖暖问,她觉得奇怪,龚乐江什么都不会做,为什么她的哥哥一个纯爷们也会做家务,差别恁大啊!同一个家,生出两个品种,着实好奇。
“家里有佣人。”
“喔。”暖暖点点头,意思是说,家里不用做,她明白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做?
二人默默地吃着早餐,谁也没有再挑起话头。
龚越廷忽然说起,“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喝酒。”
暖暖听得愕然,抬眸有些恍然的看着他。
“遇上知己好友,兴致来了才喝几杯。遇到推不掉的饭局,也总得几杯下肚套近乎。”龚越廷解释道。心里纳闷,哪壶不开提哪壶,昨晚无意中听到的一句话,居然还牢记在心里。他这是怎么了!
暖暖呆呆的点点头,也兀自呐闷,他为什么说起这个。
“至于乐江喝酒,心烦高兴各参半。”龚越廷喝了一杯酸奶,见暖暖听得入神,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怎么了,快点吃,呆会就凉了。”
“她不高兴的事都爱藏着,我也有点感觉到,她一直以来,心里藏着不高兴的事。”暖暖担忧地拢起清秀的蛾眉。
“她没跟你说过吗?”龚越廷扬眉问。他这个妹妹,别看大癫大肺的,心里有事,却是谁都不肯说。
暖暖想起龚乐江曾经的梦话,斟酌着说道:“应该还在想着她男朋友留学的事吧。”
“知道的不少啊!说是男朋友,其实真正在一起不过三天。乐江为了能跟他在一起,放弃了当兵的机会。可是到后来,那个男人却出国留学了。有一回乐江特意去欧洲探望他,发现他在国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暖暖一边感慨一边难以理解。像她这样没有恋爱过的女人,是不会懂得其中的痛苦。
“所以家里人才会纵容她来这么远的地方念书。只是我没想到她还会那么开朗,我想这跟你毫不保留的关心脱不了干系。”
龚越廷说着说着,把家里存在的问题都说了出来,这放在他平日的处事风格,是一句也不提及的。一来,怕别人了解他的家族,惹来不必要的事非。二来,纯粹是没有要提的必要。
暖暖发现这个看似冷硬刚强的男人真的很婆妈,老爱提这个,“你别老说这样的话,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们就是要好的同学,互相照顾很应该的。”
龚越廷不缓不急的用着餐,甚至称得上优雅。这在暖暖看来有些惊异,她以为军人用餐都是囫囵吞枣的。
“你不知道,她为了这事,差点自杀。”
10首长送我回家
轻飘飘的一句话,暖暖差点惊呼出声。紧接着龚首长下一句话又来了。
“我这次来,美其名是替她庆祝生日,实质上是要劝她到美国留学。但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留学!”
暖暖听到这个消息很惊讶,早猜到龚乐江家庭环境不错,想不到是能去留学的富家子女,在天天都要为生活计算的她看来,留学至少要好几十万,这是她赚个十年八年或许会有的数字。从另一方面说,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值钱,海归派的到哪儿都吃香,很难想像龚乐江不肯去留学。“留学挺好的,日后也更有前途。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
“她这样,挺好的。”他严谨的模样,很认真冷峻,令人不敢造次,“今天下午我就要离开了。”
怪不得今天又穿回一身的军服,原来是打算走了。暖暖想起了什么,忙问,“不多呆几天吗?我看得出来,你来了她很高兴。”虽然龚乐江平时一副粗心的小子模样,可正因为这样,所以她偶尔流露出来的伤痛,才额外的惹人心忧。
“不了,呆久了,她肯定会烦我管着她的。”龚越廷淡淡笑了,暖暖立即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都暖和了些许。这个男人是天生气场太冷峻肃然,还是他的人格魅力太强,一点点表情变化就能牵动人心的温度。
“嗯。”暖暖用力点着头,因他淡淡微扬的唇角,这般聊着,跟他独处的心里压力松弛不少。
“你跟乐江同年吧?”龚越廷身体微倾,突然冒昧问出一句。
“我比她大三个月。”暖暖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却也乖巧答道。首长大人问话,敢不含糊乎!
“你看起来,好小。”龚越廷心头有什么松开来,脸上的笑容咧得一个开。
“我是骨架子小。”暖暖也笑开来。她就有这好习惯,人家笑,自己也会跟着笑。
又见着可爱俏皮的梨涡,龚越廷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拿餐巾擦了擦嘴,以掩饰心里泛起的小异样。
“今天还去做兼职?”
“不,我呆会儿回家。”暖暖说着,撸起袖子,开始收拾碗筷。
龚越廷瞧着她利索的动作,显然是经常做家务的女人,日后娶回家必然也是个贤妻。心里的判断,让龚越廷自己也相当的无语。他是哪门子不想想哪门啊!
“你家在哪里?离这儿有多远?要不我开车送你?”
“不用,挺远的。从这儿回去的话,要坐两个小时的车。”暖暖心里暖烘烘的,她认识的两人都是极好的人呢。
“你们聊什么呀?这么高兴,害我都睡不好。”龚乐江顶着鸡窝头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眯着眼走出来。
暖暖好笑,推着她,“你快点去洗刷,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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