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暖暖的脖子和手肘都打了石膏,此刻正躺在病床一动不动,她面带愧色,“真的不好意思!你难得有时间来看乐江,还要麻烦你这种事。”
“没关系,你也不想事故发生。浴室的瓷砖滑溜,你们以后都要多加小心。”龚越廷说着略带关心的话语,背地里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令她心神不宁,导致事故的发生?
就在这时,龚越廷手机响起,他也不避嫌,径直按下接听键,“喂,小妹。”
那头龚乐江立刻问:“哥,你到了吗?我跟你说,暖暖下午没课,应该在家的,到时候来了别吓着人家。”
龚越廷好一阵无语,电话还能再晚些吗?这事要早点儿说,会发生那么多糗事吗?
“哥,我下课了,很快就能回去。”
“你先来一趟医院吧。”龚越廷淡淡道。
“什么!”女高音家龚乐江同志惊叫,“哥你做任务受伤了?”
“不是,受伤的是你的同学暖暖。”龚越廷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龚乐江那头非常着急兼担心,表示要直接飞奔过来。
临末,龚越廷提醒道:“你们晚饭不用煮了,你给我打包一个盒饭,给暖暖打包肉粥,顺便买些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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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刚过,心情一如既往的好,努力工作,天天向上!
20要一口一口地喂喔
“暖暖!”在见到暖暖身上白色的石膏时,龚乐江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天呐!不会是车祸吧?”
暖暖僵硬地扬起一抹浅笑,有些难以启齿,“不是。呃……冲凉时一不小心……滑倒。”
“浴室!”很自然就联想到这个词,紧接着英雄救美……林林种种暧昧情爱画面。龚乐江张着嘴,好半晌才合上,眼底暗喜地盈满笑意,面上却竭力掩饰地惊叹,“那我哥是走进浴室救你的?那样的话,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天啊!天啊……”
轰!耳边听着龚乐江的连番感叹,暖暖白皙粉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窜红。
龚越廷挑挑眉,脆生生的小脸晕红的模样落在他眼里,着实有趣。若不是乐江在旁吵杂地感叹“天啊!天啊……”破坏他赏心悦目的心情,他真想触摸那红通通的俏脸,看看是不是意料中的温热滑嫩。
“乐江!你胡说些什么!你别乱想,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暖暖咬牙辩驳,悲催地看见乐江不但没有消停,居然还啧啧有声的摇头,摆明了不相信。
龚乐江可怜兮兮地瞅着暖暖,嘴巴像念经似的,戏谑道:“解释即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暖暖一个激动,牵扯了伤处,马上痛得龇牙咧嘴,嘴里发出细细的嘶痛声。
龚越廷原本清冷地坐在一旁,饶有趣味地旁观着。任由她在与龚乐江说话时,不经意间流露出娇羞之态。他深邃幽暗的眸光微闪,暗自观赏。此时,眼见她触动了伤处,痛不自抑,心中泛起不忍。
他没好脸色地瞪向自家小妹,“病人需要静养,别净在这儿添乱。”清冷的他,故意板起脸来,轻易便让人心底发寒,“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龚乐江摸摸鼻子,恹恹地递了一大袋子上来,“都在这里了。我可是完全遵照首长的吩咐,饭盒、肉粥、包子、苹果……”
看着暖暖红着脸,想动又不能动的尴尬。龚越廷心情大好,脸上虽没有笑容,清幽的眸子却望进她琉璃莹润的黑眼睛,因着她受伤的事自己暗自愧疚,鲜有的贴心问道:“你想要吃什么?”
“我想要粥,谢谢你们。”医院里折腾了一番,她早饿了,好在龚首长想得周到。
“看你颈项伤得不轻,喝粥是最正确的选择,不用花力气咀嚼嘛。”龚乐江拧开保温瓶盖赞同地点点头。
暖暖抬抬没有受伤的左手,“乐江能帮我坐起来吗?”话落眼前落下一道暗影,棉灰色的针织毛衣马甲映入眼帘,清新阳刚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暖暖已经靠着棉枕舒服地坐起来。
龚越廷将她受伤的右手摆放到她的腹部,这是把她的手放到最自然的位置。暖暖眼睛滑过感激的神色,抬起眼帘,见到他线条优美的刚毅下巴,不过眨眼的功夫,龚越廷低头对她道:“好了,折腾了一个下午,该吃点东西了。”
暖暖脑袋动不了,眼珠子转了转。龚越廷只当她答应,便转向小妹,“你来喂她。”
龚乐江很有义气,忙不迭地点头应着,背过身,眼底却闪过一道贼贼的色彩,心不在焉地倒了一碗肉粥。旋即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有法子了!
突然,“啊!”龚乐江夸张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老实在在的暖暖没有丝毫怀疑,向她投向担心的目光。
知妹莫若哥,这怪异的叫声,龚越廷下一秒就知道她开始耍花样了。
龚乐江挠挠头,满脸忧愁懊悔之色,声音毫不掩饰其中的着急,“我差点忘了!李教授的作业明天要交!怎么办?我的书还留在学校,啊!我得回去拿,否则今晚无法完成作业。亲亲暖暖,对不起啊!我不能留下来照顾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暖暖清澈的眼睛波澜不惊,她早已经习惯了乐江的丢三落四!“那你回去拿吧,我没关系的。”
龚乐江对暖暖笑得美美的,“我就知道暖暖最好了!你放心,这里不是有个免费劳动力嘛!”说着,把手头上的一碗粥直接搁到龚越廷的手上,涎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对老哥道:“暖暖行动不便,辛苦哥了!”
龚首长似笑非笑,只清华冷艳的黑眸冻得能吓死人。
龚乐江可不怕,老哥拿她没办法。哈哈,完全无视掉!临关门,她嬉笑着脸暧昧地朝气得不轻的龚越廷眨眨眼,张着嘴型道:“要一口一口地喂喔……”
龚越廷阴沉着脸,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人,龚乐江同学立马立地五马分尸!
因着龚首长的冷脸,暖暖顿觉病房里的空气连降三度,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生怕龚首长一个怒火,就把医院毁得面目全非。想当年莫双杰的父母未离婚时,她曾亲眼看见莫双杰的退伍军人的父亲,因一时之气,把家里的家具全砸了个粉碎!
这时暖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平复龚首长的怒火,不然她病也病得不踏实,“龚大哥,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好。我的左手能动,把粥给我吧。”
暖暖努力地笑,向他伸出完好的左手。
龚越廷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暖暖身上。因一路抱着她奔过来而散落的长发遮住两侧的脸,本来巴掌大的白玉小脸显得更加娇小,澄澈的眼睛黑莹莹的润泽,笑着的时候嘴角的梨涡俏皮可爱,伸出的手精致玉润,白得如一块上好的美玉。整个人黑白分明,那样的艳丽皎洁。他心中一跳,丝丝异样的感觉开始泛滥,渐渐弥漫虚空了三十二年的心。
龚越廷抿了抿唇,对忽然涌起诡异悸动的情绪波动,有些不明所以。
龚首长湛冷的眼神令暖暖如芒在刺,她没办法想像,高贵的龚首长会是做类似喂粥之类的侍候别人的工作。
震摄于龚首长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冰冷威严,暖暖心底微微发颤,这种若隐若现的不知是喜是怒的神情,更加令她心中惴惴,此刻更是万万不敢劳烦首长大人。一想起母亲得知他是上校时的殷勤嘴脸,她立刻觉得,如若让龚首长给她喂粥,便是她不能承受之“隆恩”。
看向她执着而坚定,没有收回来的手,龚首长眸光微黯,很快黑眸精光一闪,大掌合拢她的五指,放到她的身侧。
“你是病人,我理应照顾好你。”他重新坐下来,手里拿着勺子在粥面上捋了捋,还真像模像样。当他真的将一勺子粥递送到跟前时,暖暖短暂的呆愣过后,心里立刻弥漫了一种名为“受宠若惊”的卑微。她木木地盯着眼前的勺子,又抬眸看了看神色没有一丝异动的龚越廷。
21第一次给一个女人(首推求收!)
“放心,粥的温度是37度,最适合入口。”见她呆傻着望他,并不张口或拒绝,龚越廷依然保持着喂她的姿势。
自己这样说之后,龚首长却依然坚持照顾她。暖暖心里对他的好感度直升,更加认定莫双杰的父亲绝对是例外中的例外,瞧,人家龚首长多大的一个官啊,毫不避讳地照顾弱者,是真正的解放军战士!
他既然这样做了,她自然不敢拂逆首长大人的好意,原先七八个吊桶的心安定了不少,张嘴含了一口,也不咀嚼,食不知味直接吞掉。既然决定要首长大人喂,那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高贵的首长大人,应该有许多大事要忙,她可不敢耽搁他宝贵的时候,即使是休息的时间,也比她的宝贵。
于是乎,龚首长一勺未送到面前,暖暖已经张着嘴巴恭候“大驾”。
当龚越廷递上第二勺时,看着她认真地盯着他手中的一勺子粥时的神情,顿时失笑。那眼巴巴的纯洁眼神,微张的唇,让他想起小妹小时候的玩伴——一只惹人怜爱的茶杯狗。
可是龚首长何许人也,收敛情绪,喜怒不形于色,是他最大的优点。
他忽然很想……离她近些。
然后,龚越廷化想法为行动,很自然地起身坐到暖暖的床边。
谁知,自从撞破龚越廷裸浴后,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暖暖,立即如惊弓之鸟,“做什么?”
龚越廷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她才是那个不自然的小丑,实则内心里对她的反应过度悄然窃喜。他又添了一勺,面不改冷色,倒是收了一身的寒气,莫名的不想让她变得跟别人一样敬畏他,他想跟她好好相处,她对自己就像对小妹那样就好。
对于她惊弓之鸟的反应,他差点又要失笑,表面语气平淡地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认为,靠近些会比较方便。”是不是小妹给他的紧箍咒念得太多了,所以他才会于忽然间,居然生出想要……跟她好好相处的念头,像小妹所说的,给自己一个机会。
“喔。”低沉清越的声音不失温润,这样迷人的男性声线,暖暖听得迷醉,只呐呐地应了一声,不作它想。她垂眸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龚越廷可以看见她长如小蒲扇的浓密睫毛,极为漂亮,它抖动时像极了蝶翼轻轻扑腾而飞的飘逸。
暖暖低头喝粥,忽然一怔。他的手腕有道泛白的粗疤痕,一直自长袖里延伸出来,露了一小段,衣袖的掩盖下,不知道曾经的伤口有多长多深。
“你对我的手就这么感兴趣?”龚越廷刻意把清冷的声音放轻柔,唇角勾勒,微微一笑。第一次,面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想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暖暖神色有一丝被发现的赫然,抬眼看他,顿时惊艳!霎时间,清贵的俊脸因笑而生出春风,柔和了冰雪,像穿透深厚的云层,发出眩目迷人的光芒。
帅得掉渣!暖暖的脑袋里忽然冒出龚乐江的口头禅,她脸一热,微微转开去,试图掩饰尴尬,“没,没看什么。”
正好一碗粥用完,龚越廷有意无意地半捋起长袖,又给她添了一碗,“你这次受伤,我多少有些责任。如果我冲凉的时候有锁好浴室的门或者是之前跟你报备一下,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你还……”
“不要再说了。”暖暖失态地扬声喊道,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强迫自己忘掉今天发生的事。但他一提起来,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连带着自己的脸颊又开始不可遏制地急速升温。他健壮的身体,他进浴室救她时……一幅幅尴尬的画面又不受控地在脑海里重演。
龚越廷清冷的唇略微勾勒,寂然无波的眸子滑过几许笑意,如履了一层淡淡的烟花微微绽放。
砰!砰!砰!突然变得额外温柔的龚首长,暖暖听得自己心里嘭的一声,有什么炸开来,随之而来的是自己心律不齐的跳动声。是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龚首长身上的,可以称得上温柔的东西?
龚越廷见她没有消减反而愈加红透的俏脸,怔怔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迷惑,更多的是疑似……羞红。呃,看来真的很介意浴室的事。也对,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白花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看了去。
龚越廷心中一动,陌生的感情丝丝入扣,声音不用刻意,自动自发地愈发柔和,“作为补偿,我可以回答你任何问题。”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想要与她深入了解的冲动。这样的承诺,他第一次给一个女人。
暖暖瞅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听了他的话,黑亮莹润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眼前黑曜石的眸子专注而深邃,她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她一直以为她和他之间冲其量只是妹妹的同学关系,双方只有礼貌上的问候,不曾想过会触及对方深处的东西,也不曾妄想有过多的接触。他,是不是在邀请她与他交往?
见面的两次,她的胸,她的身体,还有他的身体……屡次打破他们之前的屏障。这些事件的发生即使属于意外,可也是事实,而事实就是真相!容不得抹杀!此时,印象中高不可攀的龚首长,忽然降落她这片俗尘,说要“种田”?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俊脸陡然放大,暖暖猛然梗住脖子不敢动,瞳孔紧张地骤缩,惊吓出声,“龚首长要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龚越廷顿时清醒。他伸手替她梳理发梢,淡淡道:“头发乱了。”实质心乱如麻,该死的,差点化身为狼!
面前的她朱唇微启,无声的邀请,引诱他犯罪。那一双湿漉漉的潋滟美眸,仿似会发光的黑宝石,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直瞧,带点羞怯,带点迷醉,似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漂亮得喉咙发紧,他鬼使神差地探上前,想要一亲芳泽。
“谢谢。”暖暖陷入自己混乱的情感当中,没有注意到龚越廷的失态。
“还要吃吗?”龚越廷撂下空碗,拿起保温瓶看里面还有多少。
“不用,我已经饱了,谢谢。”暖暖礼貌地微微一笑。
即使她坐着,黑绸亮发亦长及床垫,衬得她甜美的笑容娇俏迷人。龚越廷黑眸闪了闪,手下却不动声息地拿着空碗准备出去清洗,末了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以后,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
什么?暖暖怔怔地眨巴一下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关门出去。没有受伤的左手挠挠头,是他的思维太跳跃,还是她自己太笨?她完全领悟不到龚首长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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