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叹气走了出去,“你要是介意,那我先走。”
“好走,再见!”别怪他不讲兄弟意气,只是他现在身陷重重迷雾,麻烦不断,他一向害怕麻烦,所以暂时必得保持距离。否则到时候,当他需要帮忙里,他还能做个幕后黑手,替他办些杂事,比如他这次需要的资料。
陈重列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一想到他陷入三角恋当中,在妻子和那咪之间艰难周旋,心里那股郁气顿消。于是乎他哼着歌儿,再灌上最后一口酒,啧啧两声好味儿,想想时间差不多了,也跟着下去。
陈重列拐了几道弯,犹见到林逸文的车子,不满意地皱眉,随即转去别的街,发动自己的奔驰。他摸着心爱的方向盘,这辆车就等同于他的孩子,他的恋人。
在他满怀期待,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车子嗤啦几下,愣是没有反应。他不放弃,再次试着发动,“孩子”回答他的仍是嗤啦几声,像没有气的老爷车。他不死心反复踩脚阀,踩个几十次,情况雷同。他虽是爱车之人,可是不懂修车啊!无奈之下,他只能祈求林逸文那混兄弟还没有离开。
他几乎是跑过去,见到月光之下,映出车子的轮廓,他提起的心落下来,于是走过去拍拍车窗。
车内的林逸文正在说电话,毫无疑问,与他通话的必然是那咪。他听到车窗的响动,转过头来,匆匆在手机里说了句什么就挂掉了。车窗缓缓拉落,林逸文挑挑眉,“怎么,你还没走吗?”
陈重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不久前他才说过要与他分道扬镳的话,这下子突然改变主意,要坐他的画,着实是他理亏在先。
“我车子坏了,想要坐你的车回去,你不介意吧?”问的话都没有底气,陈重列低着望地。
林逸文岂不知他的心思,陈重列死要面子,刚才说出那样的话,此刻多少有些低头求饶的意思。不过他可不是小气家家的男人,他淡淡一笑,甚至有些好笑他的矫情,朝他扬扬下巴,“上车。”
陈重列立刻喜笑颜开,生怕他下一刻后悔般,赶紧拉开车门上车,“我就说兄弟够哥们!见兄弟有难也能两肋插刀,没白认识你!”
林逸文对他的狗腿一笑置之,说真的,陈重列长那么大块头,却总有点点女气,其实也不能说女气,就是关于面子方面,那是一等一的在乎!就连他也不敢拿他的面子开玩笑,日后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他?受得了他的,估计也是小鸟依人的小女人吧。
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压根没有想到,到最后与陈重列生活一辈子的竟然是他的亲妹妹!
139女生外向
近几日红姨很忧心,因为她家的少夫人连续两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跟绝食似的。想来想去,她脑中灵光一现,想起要打电话找大小姐。她一拍自己不中用的糊涂脑袋,急急忙忙的拿起家里的电话拨过去。
不料电话是通了,龚乐江一句话把红姨的老心脏险些吓出病来,红姨哆哆嗦嗦地挂了电话,急急脚跑上楼。
暖暖的房门没有锁,红姨敲敲门,没有得到回声,轻轻地推开门,自顾自地走进去。
见到暖暖两日来都是同样的姿势,坐在床头,双手抱膝,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姨痛心地喟叹,走过去摸摸暖暖的头发,轻声说道:“少夫人何必自苦呢?做人都是如此艰难,说不准下一刻,身边的人就离自己而去。生离死别,是每一个人都逃不掉的经历。天下间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要学会看开。对于林先生,我是半信半疑的,我跟他聊过几句,他有自己的身世,说得条理清晰,就像亲身经历过的一样,那是跟少爷截然不同的经历。暖暖,是不是你认错了呢?你是不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很不开心?”
暖暖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看着对面墙上的一柄干净而破旧的长枪,声音飘渺而幽幽,“难道是我错了?根本不是他?红姨,我是不是太想念龚大哥,所以看见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自动的对号入座了?”
暖暖说到这里,自己倒是先再次否定,“可是我看见林逸文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强烈!容不得我思考半分,就一味的认为他就是!可是他每一次不是否认就是沉默,我摸不着他的心思,感觉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真的错了吗?”她心力交瘁地闭目痛思,脑袋因为两天连续不断地思考同一个问题而疲惫不堪,“这不能怪你,你也是太想念少爷了!少爷他聪明机智,才华出众,是少有的青年才俊!你深爱着他,比我都还要挂念他!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数你最放不下。突然出现一个如此相像的人,由不得你不相信。这人呐,有的时候总是身在其境时反倒看不清,正所谓当局者迷。但不管事实是什么,都得每天活得好好的,你每天呆在房里不吃不喝,也于事无补。”红姨循循引导,暖暖一向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暖暖咬咬干涩的唇,看着红姨挤出一抹笑,两天没有进食,脸色微微苍白,这时比平日里少许多生机。“谢谢你,红姨。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我打算不想了,像你所说的,只有每天活蹦乱跳的,才能迎接美好的明天。红姨,我想吃东西了。”
“好,好,好,我早给你准备好了,我这就给你端去。”红姨见暖暖想吃,一时高兴,乐呵呵地转身走下楼。突然,红姨顿住脚步,猛然惊醒,想起什么,一拍额头,“哎哟,看我这老糊涂,差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暖暖见红姨如此自责,奇怪地问道:“忘记什么事情?是下面厨房的炉火没有关?”
“不是,发生大事了!我上楼之前打电话给大小姐,这才知道她出车祸,人在医院里躺着呢!”红姨哎哟哟地拍着额头,自责不已。
“出车祸!乐江她在哪一间医院,我立刻去看她!”暖暖跳下床,脑袋忽然传来一阵眩晕,估计是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她眯着眼拍拍脑袋,嘴里不忘说道:“都怪我,这两天对你们都不关心。”
红姨赶忙过来扶她,“哎哟,去看她也得先吃些东西再去。其实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大小姐是昨天出的事,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说是没大碍,电话里还生龙活虎地说着正在喝鸡汤呢。不过大小姐有鸡汤喝,我给少夫人准备的是猪肺汤。”
暖暖点点头,眉心忧虑不减,“谢谢红姨,我明白了,看来我需要吃些东西才能出去。”
“这个自然,不然你哪来的力气跑外面去。”
暖暖匆匆忙忙来到龚乐江的病房,一进门,忧心如焚的内心顷刻来了个大颠覆!
只见龚乐江悠哉悠哉地躺在病床上,张嘴咬着递过来的紫葡萄,休闲地享受着,像古时代皇宫里的公主,有贴心的人儿侍候着。
暖暖目光稍移,落到牛高马大的陈重列身上,此人高大壮硕,在乐江面前不敢有丝毫忤逆的小心侍候的情形,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想不到陈重列这个看似壮男的外表之下,做起这些事情来一点都不含糊,剥葡萄的动作灵巧利索,喂乐江吃时的动作温柔,实在与他大块头的皮相不相符。
更奇怪的是,暖暖并不觉得这么一副画面有何不妥之处,反而透着一股子和谐美好的温馨贴切!
暖暖轻抿着唇,泛起点点笑意,“亏我干巴巴的赶来,原来某人一点事都没有,还享受得很呢。”
龚乐江一扭头,错开陈重列喂过来的紫葡萄,满脸惊喜,“暖暖,你终于来看我了!这两天打你电话也不通,急死我了,快过来坐,陈重列买的葡萄可好吃啦,新鲜多汁,纯天然的喔。”
“嫂子,你请坐。我们又见面了,之前在帝豪国际大酒店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事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陈重列挠挠光光的额头,嘿嘿傻笑。
“谢谢你。没事,我知道那天,你们之间有误会,现在看来误会解开啰。”暖暖言笑晏晏,目光落到享受着的乐江身上,话里意有所指,“以前也没你那么爱吃葡萄,依我看呐,不是葡萄好吃,是喂的人侍候得舒服。”
陈重列埋手剥葡萄,暗自挑挑眉,嘴里有苦说不出,心里哼哼道:要不是他把修好的爱车开出去拉风,要不是她罔顾红灯突然杀出来,他的车子怎么会失控!失控了之后又怎么会撞倒她!她的脚又怎么会受伤!医生还说,得住上一个月!她就因此赖上他,要他负责照顾她身体痊愈为止!说到底错的全在她!他可是很无辜的!
“还行吧,一个浑身只有肌肉的大男人,再细心总不及红姨体贴。刚才的鸡汤也不及红姨煲的清甜鲜美,饭也不太香。”龚乐江拿眼角觑觑陈重列,作出一个颇为轻视的动作。
暖暖轻轻笑开来,这两人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怪不得红姨说不用替你准备猪肺汤,原来早有人贴心送上鸡汤。”暖暖很能从乐江的刺话里挑出重点,看着陈重列偶尔瞥过来的不满而无奈的眼神,暖暖心里偷笑,这两人的猫腻渐浓,陈重列这大块头落到乐江手里,境况堪忧啊!
“你的脚伤得怎么样?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暖暖轻轻问,公司里最新一季的服装发布会正在紧密锣鼓筹备中,正是最忙的时候。
“要躺整整一个月呢!哼,都是他害的!暖暖,接下来的一个月,公司就全靠你啦!新闻发布会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有哪些要签名文件,你尽管拿过来给我签,辛苦你啦!”龚乐江拍拍暖暖的肩膀,轻松自在地交托完事务,忽然扭头恶声恶气地叫道:“陈重列,给我倒杯水。”
陈重列无奈而自苦地怒睨她一眼,拿起水壶倒了倒,流了两三滴就没有了,他情绪郁郁地说道:“我去装开水。”
“去吧,去吧,不用那么快回来,我和暖暖还有许多悄悄话要说。”龚乐江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陈重列心中更加郁闷,他如今为奴为婢,天天受她剥削,还得撑一个月,天啊!地啊!神啊!救救我吧!
“其实吧,我觉得你偶尔也温柔一下下吧,你看看陈重列,被你欺负成这样子,我也于心不忍。”
眼瞅着陈重列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暖暖摇头叹息,心里却在偷笑。乐江蹂躏人家的本事也是一绝,而能令一个大男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做这些,定有特别的原因,这原因也唯有乐江能使得!
“暖暖,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龚乐江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贴着暖暖耳朵悄悄道:“其实我的脚只是擦破皮,一点都不严重。”
暖暖两眼一瞪,“那你干嘛要住一个月的医院?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的,你还有心情窝在医院里?”
龚乐江手指搁在唇边,瞋怪地白她一眼,嘘了一声。暖暖立即闭嘴,继续听她说下去,“但是为了我的爱情,我的未来,我必须装下去。医院里有我的朋友,她是我的主治医生,我跟她打过招呼,帮我瞒着。事先声明,你老实是你自己的事,千万别把我的事说漏嘴,要不然我三十岁之前嫁不出去就全怪你!”
暖暖冤枉兼无语,这事还能赖到她身上!不过她倒是好奇了,“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他任劳任怨地听你的话,无怨无悔地照顾你?”这般驾驭人的能力要能用到工作上,事业肯定蒸蒸日上!
龚乐江开始有些底气不足,垂垂头,犹豫再三,嗡声嗡气地道出来,“是我故意让他的车撞到我的。”
“什么!”暖暖惊骇,身子站起身,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气的恼样子,“我们那么担心你!想不到你为了他,居然连命都不要!这么说来,他就是你一直深爱的男人?”
龚乐江缩缩脖子,点点头,“没办法,他那种人,我不逼他,他是不会和我呆在一块的。”
暖暖摇摇头,作叹气状,“女生外向啊!爷爷他们知道实情,该是多伤心呐!”
“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保证,你不说出去。”龚乐江眨眨眼,对暖暖狗腿地笑。
“我真服你了!”暖暖瞪着她,“作为交换条件,我辛苦为公司卖命的同时,你可得把他追到手!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140吃得死死的
“嘘,小声点,万一被他听见,我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龚乐江紧张地将暖暖扯下来。
暖暖再次坐下,眼角扫扫她整一块石膏腿,眉心忍不住暗暗痉挛,生病还能儿戏的乐江,生活中还能有什么难倒她的?不怕别人不敢来招惹她,就怕她折腾别人。
“嘘,我们聊点别的,我听到他的声音,他就要进来啦。”龚乐江挤挤眼,暖暖立即识趣地噤声。
“水来啦。”陈重列回来的时候脸上笑容未消,比此前见到的灰心丧气多了一丝成足在胸的感觉。龚乐江转眼一扫,原来回来的不止他一个人,她就说嘛,他一定会找来帮手。
暖暖呆坐着,手脚有点不知往哪儿放。她没想过在这里能遇上他,她还没有准备好,日后在他面前该如何自处?
林逸文倒没什么,如春风拂面地微微一笑,对她们俩点点头,“你们好,我来找阿列,顺便看看龚小姐。我听阿列说你受伤,所以就带了些水果过来。”
“哎呀,你太客气了,人来就行了嘛,还带什么水果,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龚乐江看着他走来,眼睛内敛的光芒不断闪动,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她回头看向暖暖,发现她的好嫂子暖暖正看着俊男一动不动,那赤祼裸的目光退去以往的矜持和羞涩,大胆澄亮,久久没有移开,仿佛恨不能变作孙悟空的金星火眼,一辨林逸文的真伪!
“暖暖,哎,给人家林先生装杯水罢。”龚乐江瞧着暖暖罕见的失态,拿手肘撞撞暖暖的腰身,暖暖立即如同中邪般,身躯一颤,猛然站起身。这么一站,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努力调整神情,歉意地笑笑,就要给他倒水。
“你们千万别客气,这水,刚才我和阿列在外面喝过了。”暖暖未有动作,林逸文已然开口拒绝,在他言谈举止里,暖暖没有看出一点儿的不自在或别样的情绪存在,似乎前天的事,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亦再一次证明他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事实!
暖暖说不清心底的滋味,黯然、失望、扑素迷离皆有之,不过是进一步验证了他不是自己的爱人罢了!刹那间,心底泛起一股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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