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的晚餐情人(七夕夜袭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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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的晚餐情人(七夕夜袭之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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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可、豪登吞咽了下口水,没命地点头。「懂、懂……」

  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卡罗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八点多了。

  甫进家门,他立刻注意到有个女人睡倒在沙发上。

  虽然她的衣装有些凌乱不整,但由于睡姿实在不怎么优雅,因此,那画面一点儿也不养眼。

  不过,竟勾起了他一抹微笑。

  「抱歉,小姐她好像很累,所以我就没叫醒她。」马西莫在一旁解释。「没关系,就让她睡吧。」

  语毕,他脱下大衣,交给了马西莫,然后他轻声走到沙发旁,在她的小腿边的位子坐下。

  他细细地端详着她的睡脸。

  她睡得很沉、睡到嘴巴都开了,甚至发出细细小小的鼾声。说她是卧底?这卧底未免也过得太放松了点。

  白天他从麦可、豪登那边问到了不少东西。

  在他听来,那个叫苏丽珣的女孩一点儿异常也没有,就只是个一般的大学生,喜欢逛街购物、喜欢跑趴,大学生会干的蠢事她一件也没少过。

  但是孙蓓蓓不太一样,她不是泡在图书馆里读书,就是在附近的一家餐厅里打工,生活一整个很无趣。听说她是为了全额奖学金才会这么拚命,如果没了奖学金,她大概也没那种财力可以完成学业。

  于是他又派人到学校里的图书馆去求证,馆员证实了这件事,「那个亚洲人真的很夸张,她几乎没课的时候就会来,有时候一待就是半天,简直没有个人休闲可言。难道亚洲人都是这样?」

  餐听方面,店长也证明了他确实有雇用孙蓓蓓。不过,上星期她请了长假,说是要回台湾,但是请假期限己过,她却再也没有出现。

  以上,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当证据越是接近完美的时候,就越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突然,手机铃音响起,划破了原本宁静的空间。

  他愣了一下,不是他的手机在响——是她的。

  孙蓓萑倏地弹了起来,先是被身旁的卡罗吓到,而后她甩用头,全身上下都摸过一回了,才终于在牛仔裤后方的口袋里找到了手机。

  「喂?」她接起。

  卡罗仅在一旁聆听着她单方面的对话。

  「啊、是,苏妈妈。」

  她说的是中文。

  「可以、可以,没问题的,我现在可以讲话……」说到这里,她向卡罗比划了一些手势,大概是示意她想到阳台讲电话。

  他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然后他看她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了阳台上,却忘了将身后的门给带上。「那是因为她手机弄坏了,送修了好几天都还修不好。」

  「好的,我知道,我会告诉她,」

  「唔……过几天吧,等手机回来了我再叫她打电话回家。」

  他可以清楚听见她在说些什么。

  事实上,他听得懂中文,只是无法开口说得流利,大部分的人都以为他只精通英、义两种语言而已。

  没一下子,她挂断电话。

  她没立刻进门,只是背对着室内,面对纽约市的夜景,伫立不动。好半晌后,她突然跪坐了下来,在冷硬的地板上无声抽泣。

  她崩溃了。

  在听见苏妈妈的声音之后,她终于再也无法独自一个人扛下更多,她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在电话里跟对方打哈哈、谎称一切安好?

  剎那间,卡罗明白了。

  她会累瘫在沙发上,不是因为每天被他叫去跑六公里,而是因为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或许,她梦见了挚友平安归来,也或许她梦见了擎友惨遭杀害,但不论是哪一种,对她而言都是精神上的凌迟。

  他静静地走到了她身旁蹲下,看着她满脸泪湿、看着她那仿佛末日降临的眼神。

  此时,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她怎么可能会是卧底?

  她只是一个疯狂祈求挚友能够平安的女孩而已。没有心机,没有把戏,她要的东西自始至终就只有那一项。

  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拭了眼泪。

  「再给我两天。」他说,「再给我两天,我一定把她找出来。」

  她抬头,抹去模糊视线的泪。

  「……真的?这是承诺吗?」

  「对,是承诺。」

  「那万一她……万一她已经……」她说不出那个令她心碎的字眼。

  卡罗知道她想说什么。

  「那我也会把尸体带回来给你。」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凝视着那双布满水气的眼,「然后我会把伤害她的人给带回来,绑在你面前,随便你高兴怎么处置。」

  她应该要给他一抹微笑才对,无奈鼻一酸,嘴角下垂,她又哭了出声。

  「为什么你不安慰我?」她忍不住出拳槌打他的胸膛,「为什么你不说她会没事、她会平安回来?为什么你要说什么尸体!」

  他不觉得痛,却担心她的手疼。

  「别这样,」他握住了她小小的拳头,「你手上的伤还没好。」

  「我的伤?这点小伤?」她哭着笑了,笑了又哭,「这个跟丽珣的遭遇比起来,简直像是被蚊子咬!」

  卡罗叹了口气,干脆伸手揽着她的后脑,将她压进怀里。

  撞入他怀里的那一瞬间,她错愕了,骤然泪止。

  相较于室外的低温,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

  她本以为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是冰的、不是吗?他的眼神淡漠、表情冷峻、嘴巴苛薄、内心无情、作风残忍……

  但,为什么他的掌心、他的怀抱,竟反而暖得让她软弱?

  她咬着下唇,眼眶一热,在他的怀里再次哭了出声。

  大概是她哭得太凄惨,所以卡罗赦免了她那几乎是每日固定六公里的体罚——哦,是的,那绝对是体罚。

  不过,也别高兴太早,因为特惠待遇只有今天。

  擦干眼泪之后,卡罗破天荒说要送她一程,她一开始以为只是指派司机或是什么的……总之,她没料到会是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卡罗的车是一辆白色宝马。

  她一直以为黑帮的座车都是黑色,而且会有专属司机。

  「平常是有司机没错,但不是每次出门都需要司机。」他说。

  后来她才知道,为了不被锁定,他一共拥有五辆车,平时若是自己出门的时候就会交错着开。

  上了车,密闭空间的独处让她变得有些紧张、神经质。

  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死瞪着窗外,从玻璃的倒影里,她看见了自己那双红肿的眼。

  老天,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眼睛本来就已经不大了,现在一哭,肿得像核桃,她真怀疑有人还找得到她的眼珠子吗?

  车内很安静,也很尴尬。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男人的怀里哭成一坨烂泥,而且对像居然还是个……听说不怎么善良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失控,总之,现在激情退去了,羞愧的情绪便接踵而来。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搞一夜情。

  因为她最不擅长处理尴尬的气氛了,她一定会是那个在对方睁眼之前就率先下床逃跑的大烂咖。

  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校内那些睡来睡去的男男女女。

  难道他们见面的时候都不会觉得诡异吗?

  「要绕去买点什么吗?」

  突然,卡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欸?」她回过神来,不太了解对方的用意,「买、买东西?我需要买什么吗?」

  他看了看她,笑了。

  「你还没吃晚餐吧?」

  「啊、没关系,冰箱里还有冷冻意大利面,我吃那个就行了。」

  他皱了眉头。

  「你确定?我可以载你去任何一间餐听。」

  「真的?」她挑了挑眉毛,「就算在佛罗里达的也行?」

  他带着笑意地瞟了她一眼。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直接伸出手指,在GPS面板上开始键入了Flori……

  「喂、我开玩笑的!」她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他,「你打算从曼哈顿开车开到佛州?你发疯了吗?」

  「为何不可?一路上有很多不错的景点。」

  「你真是神经病!」她啐了声,放开他的手臂,别过头去不搭理他,「而且,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课。」

  这句话本该微不足道。

  但很奇妙的是,由她说出口,竟能轻易刺痛了他的神经,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间,他的脑袋浮现了一个画面。

  她和他坐在这辆车上,笑着唱歌、笑着打闹,后座摆着两个人的行李箱,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开着车,从纽约奔向佛罗里达,一路上看着铁灰色的天空渐渐变成了万里蔚蓝。

  可惜,那只是千分之一秒的瞬间。

  画面里的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使他也曾经活得单纯、活得自由……

  「那个……我有一个疑问。」

  「嗯?」他淡应了声。「你是不是很喜欢台菜?」

  他看了她一眼,「大概吧。」

  「只是大概?」她终于转过头来睇着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每天指定要吃台菜,居然只是大概喜欢它?」

  「总会有吃腻的时候。」

  「哦,对,我怎么会忘了呢?」她击掌,发出了嘲讽般的笑声,「你每天都只吃一口,要吃到腻恐怕还要三年吧。」

  她的话逗得他大笑。

  那样的光景却让她看傻了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露齿而笑,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冷着一张脸,顶多微扬唇角……

  突然意识到自己发呆了,她回过神来,赶紧用甩头,制止自己表现得像是垂涎男色的「饿女」。

  「咳、咳……」她心虚地清清嗓子,别过头,视线落在前方的路况,「你第一次吃到台菜是什么时候?」

  然后她开始无意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卡罗安静了一会儿。「可能是三岁吧。」

  她顿住,手上的动作停下。

  「……三、三岁?!」她倏地转过头来,瞠目结舌地望着对方,「是二十三岁还是三岁?」

  「三岁。」他用了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我是在台湾出生的。」

  啊?

  她朱唇微启,呆若木鸡,她再怎么想也料不到是这个答案,「等、等一下,你为什么会在台湾出生?」

  瞬间,某个曾经存在于她脑海中的疑问,这时候浮了出来。

  她记得,初次在刘记餐馆见到他的时候,当下她就觉得这男人的脸上有一种东方人的细致之美……

  「啊!」她恍然大悟,「你爸妈有一方是台湾人?!」

  他微笑,点了点头。

  「是,我母亲是台湾人。」他慷慨给了更精确的答案,「不过我没住在那多久就是了。」

  说也奇怪,这件事情他从来没对家族里的任何人提过,也没有提起的欲望。对黑手党而言,仿佛只需要交代「我父亲是意大利人」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这个女人给了他一种很奇特的亲切感。

  不单单因为她是台湾人。

  若要仔细思考的话,他在刘记餐馆门口撞见她拿着手机、拚命忍泪的时候,似乎就已经被她给吸引了。

  那天刘记餐馆客满,他不是非要用餐不可,只是瞥见她神情冷然、眉宇之间藏不住落寞的气息,独自坐在那儿,咬牙切齿面对七菜一汤……

  他断定她大概是被放了鸽子吧。

  于是他做了一件他平常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他走到她的对面,强势地与她并桌——果然,她的个性如他所想,呛辣得很。

  「所以你会说中文喽?!」

  她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里。

  他回神,看了看她,「中文?不会,我说得不好。但是大部分的中文对话我都能理解。」

  「那我可以用中文偷骂你?」

  「你可以试试。」他笑了声。

  「笨蛋。」这是中文。

  他笑得更大声了,「你是小学生吗?不能骂点比较恶毒的?」

  「唔……」恶毒?

  「那我想想……」她还当真歪着头思考了起来。

  然而她苦思了两分钟,只想出了「禽兽」两个字。

  听了,卡罗枢揠眉尾,不予置评。

  「……我就当它是一句赞美吧。」

  「嗄?」

  她可是骂了他禽兽耶!他居然当是赞美?到底是他的中文不好,还是她的口气不够剽悍?

  上东区至下城区的车程并不算远,卡罗很快就把她给送到了公寓门口。

  虽然她试着阻止,但他坚持熄火下车、目送她上楼。

  「你这样不会有危险吗?」她知道他担任家族内的要职,这样的人应该很容易被暗杀吧?至少找麻烦也是少不了的。

  「你不需要担心这些,在这,带我还算是可以安全的自由走动。」

  「嗯?什么意思?」她皱着眉,似懂非懂。

  难道他跨过一条街就会被暗杀吗?「算了,你早点休息吧。」他摆摆手,示意要她赶紧上楼。

  反正他没必要跟她解释太多行规,事实上,他也不愿意这么做,通常知道的越多,往往麻烦也会随之而来。

  她抿据唇,以为他是不想和她多聊了,便识相地挥挥手,道了晚安。

  确定她已平安上楼、窗户内的灯光亮起之后,卡罗这才放心地掉头回到自己的座车上。

  但,他看见了。

  在他坐进驾驶座里的那一剎那,眼角余光瞥见对面停了一辆日系房车,车内坐着两个穿着衬衫的男人。

  他一眼就看穿那是被派来跟监的人。

  他不动声色,佯装什么也没察觉,就像平常一样,发动引擎,开出了停车格,然后往上东区的方向行驶。

  他刻意开得不快也不慢,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调整后视镜的位置,发现那辆日系房车并没有跟上。

  所以他不是跟监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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