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还是继续摇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正在她张牙舞爪跟前台解释,要求见程总监时。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俞水方???”
接着她的手臂一紧,整个被人握住,逼得她不得不回头看是谁,两眼过去,抓着她手臂的,正以不可思议的,甚至震惊的眼神看着她的人竟然是昝敬树…
昝敬树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俞水方?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俞水方也愣住,心忽然揪痛,但很快的反应过来,像是触电似的狠狠的甩了他握着她的手,连眼都没眨,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继续与呆诺木鸡的前台交涉。
可前台哪有时间理她,诺诺的看昝敬树
“昝…昝总!”
昝敬树看了看俞水方,皱眉问前台
“什么事?”
前台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又说了一遍。
昝敬树听完,立即吩咐到
“让保卫处把监控视频拿到我办公室。”
“是,昝总!”
昝敬树安排完,对继续背对着他的俞水方说
“到我办公室来!”
俞水方心里矛盾万分
去?不去?七年过去,她凭什么还要听这个人渣的话?
可,公司的图纸?
最后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她决定去看看,毕竟现在对她而言,工作最重要。
所以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面对他,以这样狼狈的形象,面对在七年后的首遇。
他会一如既往的不屑她,嘲讽她,厌恶她,甚至看轻她。多年前就全数体会过,多年后再遇上,也没什么可玻璃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昝敬树坐在宽大会议桌后,看着前面会客厅里,正全神贯注看监控视频的俞水方,有些不可思议,岁月竟然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与他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样瘦瘦白白的,秀发及腰,双眼澄彻清明,唯独稍微的变化,便是穿着朴实了许多。
刚才见她在前台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竟真的是她。有一种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动心。
他站起,去冰箱拿了一瓶饮料放在她的面前
“先休息会儿,一会再看。”
俞水方连头都未抬,只继续看她的视频。
昝敬树靠在对面的椅子上,双臂环抱,好整以暇的看着俞水方,刚才带她去洗手间整理干净,给她拿监控视频,找电脑,找位置,她都一声不吭,纯粹把他当透明人。他倒是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多年以前前,她若是被他伤了心,也会这样冷战,不找他,不理他,但都抗不过两个小时,并会故意出现在他的眼前晃荡,想引起他的注意,直到确定他真的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后,她才缴械投降,毫无原则的承认自己错了,哪怕不是她的错。
她今天这幅样子,自然让他联想到她曾是用多么笨拙的方式爱他。
昝敬树推掉了所有的会议跟晚上的应酬。
她想耗,他陪她耗。
可几个小时过去了,俞水方除了上洗手间会起身动一下以外,真的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瞟向昝敬树一眼。
这下轮到昝敬树按耐不住了。记忆中,她不该是这幅样子对待他,难道是她故纵欲擒的手段?
这个丫头曾经使用过的招数,他可是一一领教过的,乃至他大三大四过的有些水深火热,毫无自由。
她除了跟橡皮糖似的时刻粘着他以外,还曾扬言要为了他自杀,天知道她多胆小,怎么可能自杀?所以他压根没理会,后来又夜夜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承认,当年心高气傲的自己,曾被她的热情所感动过,不过这份感动未能持续太久并被她纠缠得心生厌烦。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他大四出来实习,她跑到他实习单位说
“昝敬树,我怀孕了!”
“昝敬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离开你,我活不成。”
实习单位是他父亲的公司,也就是后来的万集。在人来人往的大厦前,她哭的妆容花成一张鬼脸,他当时简直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所以言语怎么恶毒怎么来
“鬼知道你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如果真的怀了我的孩子,手术费要多少?我一分不差的补给你。俞水方,我真的从来没喜欢过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知道的,能找个小学妹玩玩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但你这样胡搅蛮缠,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
他以前也说过很多难听的话,俞水方只当作没听见依然我行我素,但这次,只见她脸色刷白,眼底死灰一片,踉跄着脚步转身走了。他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做他的实习。
等他实习完,去学校做最后论文答辩的两个月期间,他一度以为,只要他回了学校,俞水方又会立即满学校跟着他转。
可一个月过去,连个人影也未见,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第二个月,他曾故意去她们系里走动,故意去她常去的图书馆,咖啡厅走过,依然看不见任何人影。在最后毕业离校时,他做过一个幼稚的事情,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电话到她的宿舍找过她,得到的答案是:俞水方早退学了,去向不明,公用电话打她的手机,停机。
从此,真的再也没见过她。
他本该高兴摆脱了她,可心里总有根刺,明明是他抛弃的女人,怎么到最后,像是被她抛弃了似的。怪只怪,她曾那样浓烈的追着他跑,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之后,又消失的如此彻底,使得他的心异样的混乱。
这么多年,他身边不是没有女人,可这些女人,他只需要一张卡就可让她们心满意足,乖乖听话,再没有女人会缠着他陪她。他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有一种女人,只要他的钱,而有一种女人,只要他的时间,俞水方显然是后者。
此时的昝敬树已经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拒绝任何一位女孩,也会把话说的圆满动听,可看到俞水方这样的态度,他险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开口问,你想装到什么时候?
可终究是忍住没问出口。他不愿多年后的第一次遇见被他搞砸。
“你休息一会,我让秘书过来帮你看。”他准备替她暂停,合上电脑。
俞水方把电脑往旁边一挪,阻止了他的动作,使得他的手僵在半空,随即,他一把把电脑屏幕合上,双手撑住桌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俞水方,我们好好谈谈。”
俞水方心理冷笑,好好谈谈?七年前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七年后,还有什么可谈的?况且,在她的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在她的人生如此惨淡之后,她真的不知道与高高在上的他有什么可谈的。
但此时,被他逼迫的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好啊,那就谈啊!
昝敬树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着他,眼里再没有从前那股崇拜与爱恋,忽然语结,不知该谈什么,最后叹息一声
“监控视频别看了,伤眼。我稍后跟程总监说一声,再宽限你们几天。”
俞水方也起身
“那好,谢谢昝总,我先告辞。”
毫不留情的转身往门外走,手刚碰到门把,并听到昝敬树说
“俞水方,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这样冷漠的对他?
俞水方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故意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真的是觉得没有必要再相见,没有必要再说话。她对他厌憎的程度不比当年他对她的厌憎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时召业晚上依然如时给俞水方打电话
“水方,水方,今晚讲哪一篇?”
“能让我休息一晚吗?”她的声音浓重的鼻音。
“你感冒了?”
“没有!”
时召业不确定的问
“你在哭?”
确实在哭的俞水方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哽咽的答不出一句话。她不说话,时召业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并挂断了电话。
这人真够没良心的,好歹安慰一句啊。
半个小时后,俞水方忽然又接到时召业的电话
“开门,我在你家门外?”
怎么可能?他又是什么时候神通广大的知道了她家的住址?刚才低落的情绪一下被疑惑所占据。深更半夜,她才不要开门。
“俞水方,你要是不想把邻居都吵醒就快开门,否则我叫了。”
这个流氓,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门。
印入时召业眼里的人,双目通红,脸色憔悴,毫不留情的问
“被人□□了?哭成这样?”
你才被□□了呢,千万只草泥马在俞水方的胸间奔腾而过,她强忍怒火
“你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时召业却一改刚才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问她
“刚才为什么哭?”
“要你管?”
“当然管,否则我的睡前故事泡汤了,我会失眠。所以保证你的良好情绪是我该做的。”
“什么睡前故事?我只是练习,你快让我去陪你姑姑一个月,早点完成任务,早还债。”
“那不着急,走,带你出去散散心。”
俞水方不动
“不去,都几点了?还散心”
“你能睡的着吗?还是继续躲在这里哭?”
俞水方没有一次能说过时召业的,所以只好披了衣服跟他出去。到了楼下,才发现,他竟是骑了一辆哈雷过来,难怪那么快。
时召业递给她一顶头盔戴上,大长腿跨在摩托上
“上车,坐好了!”
俞水方只得戴好头盔,双手抓着他的后背的衣角。
时召业英姿飒爽的双腿一蹬,油门一转,呼啸而走,由于惯性,俞水方整个人不得不紧靠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紧抱着他的腰。她不得不怀疑,时召业是故意如此。
夜风清凉,街旁的景物都呼啸着从她眼前掠过,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左右避让前行,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极致的速度,吓得俞水方心脏骤痛,惊魂未定。
“时召业,你给我慢点。”
“慢点”
“你想死别拉我陪葬。”
她的声音在静夜之中,惊惶而凄厉,白日所有的情绪此时烟消云散,唯一的念头变成了
“时召业,你这个王八蛋,我跟你势不两立。”
可时召业才不理她,以他极其娴熟的技术穿梭在大街小巷上游刃有余,一路从城中心开到了郊外。
速度渐渐下来,俞水方瞪大了眼睛看着周边黝黑的山坳,把她带到这样的荒郊野岭想干嘛?
不会让她曝尸荒野吧?
这么想来,她对这个人除了知道名字以外,真是一无所知,哪里人?做什么工作?
不过是因为看到他跟大明星的绯闻,竟放松了对陌生人该有的警惕,这也算明星效应吗?
她一副惊恐的模样,让时召业觉得好笑,打算好好逗她一下,所以阴沉下脸,面露凶相说
“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摩拳擦掌的朝俞水方走去。
俞水方心下大惊,大吼到
“你想做什么?”
他故意轻佻的说
“你说呢?”
“不要!”
俞水方惊叫的同时,拔腿就跑,她是没想到这个人这样的衣冠禽兽,亏她夜夜给他读书哄他睡,她有很多个时刻,竟然白痴的把他当成了朋友,人的心,海底针啊。
时召业看到俞水方这么不惊吓,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幼稚了。连忙回到本来的模样
“俞水方,你别跑,我跟你开玩笑的。”
他一把上前,抱住了俞水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不抱还好,这下俞水方彻底崩溃了,胡乱挥着手臂抵抗。他的胸前被她打的吃痛了好几下,更加使劲的把俞水方拥进怀里,紧紧箍住她不让她动弹。
“对不起,我刚才开玩笑而已。”
“你别怕…”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样的就是。
俞水方还是紧张,但自知抵抗不过,所以紧绷着身体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时召业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直到她渐渐安静下来,才松了口气,怀里的身体柔软的不像话,她温热的气息就那么拂在他的胸膛,温温的,暖暖的,四周都是虫鸣声,星空璀璨,孤男寡女,若不是他刚才的脑残想逗她破坏了气氛,谁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他本来没有任何杂念,但此时,却有些迷恋她身体的柔软与暖意,竟舍不得放开。
而俞水方奇怪的是,这个怀抱怎么这样的熟悉,还有他身上男子特有的气息为何这样熟悉?
她一定是被吓傻了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觉。
良久,时召业才放开了她
“走,带你去一处地方。”
俞水方不敢再反抗,深怕会引起他的兽性,所以乖乖跟着他走。
走了不多远,忽然看到前面灯火辉煌,像是一个训练场,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赛车场,
有人看到时召业来了,一声惊呼
“时少,好久不见。”
之后鱼贯出来好几个人跟时召业打招呼,一个个神采奕奕,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这深更半夜的,跑到这深山老林里,这些人都是鬼吗?
有人打量起俞水方,时召业很随便的介绍了一下
“我朋友,今晚带她出来散散心。”
散心,跑这鬼地方来?经过他这么一番折腾,俞水方早忘记白日发生的所有事,你这散心的方式可真够独特。
“时少,你可是第一次带女伴来哦。”
转身又对俞水方说
“你今晚有眼福了,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赛车手。时少,一会儿承让啊”
时召业也不说话,挽着俞水方到前方的类似观众台的阶梯上坐着
“你在这等我一会,半个小时候回家!”
俞水方只能点头,好多人都好奇的朝她看,她有些别扭的低了低头,想她也曾经是离经叛道的少女,现如今…。。往事不堪回首啊!
时召业一路小跑到更衣室,换了赛服,武装齐全,轻松上了自己的爱车。
众人一阵欢呼
“时少,加油!”
“时少,加油!”
明显的,他一上车,立即成了全场的焦点,出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