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大家玩得不住疯笑,丁缈也渐入忘我之境,笑到快直不起腰,直到她也输了,她才傻眼。
“给丁编的大冒险惩罚是:现在走到对面银行的门口,看到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男士,不管他是老是幼,也不管他是美是丑,都请你向他大喊三声:我是猪,我是猪,我真的是猪!”
一桌人听完小蝶的话后,就又开始拍着桌笑到颠倒,丁缈一声冷笑,站起身来说:“切!不就是说自己是猪么?这也能难得倒我?”说完,她就一身正气凛然地推门出去了,一众姑娘纷纷扒在门框上往外看,等着好戏上演。
和薛冰的相遇就这样发生了。
就在丁缈正迈着虎虎生风的步子要往马路对面的银行冲过去时,在她的左手边,刚从酒店里出来的薛冰也正好放下他手里的滑板,准备踩上去在附近溜一圈,由于这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出现,因此很快就撞在了一起,轰隆隆,丁缈是直接屁股着地,而薛冰则因为脚已经踩在了滑板上的缘故,摔得更惨一些。
丁缈捧着屁股,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她本想冲薛冰骂过去的,结果一抬头,却看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被吓坏了。
她赶紧爬起来去看薛冰:“喂,先生,你没事吧?”
没想到薛冰劈头就骂过来一句脏话,用的是英语。
丁缈气起来,心想,明明撞翻的人是你啊好不好?我好心过来扶你,结果还要被你骂?算了算了!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这么一想,丁缈就放开了自己的手。
没想到她这一撒手,本来已经准备要起身的薛冰忽然又一下子崴了脚似的摔到了地上去。
这下他发的火更大了,“喂!你要扶就扶好一点好不好?半途放掉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回他用的是中文,嗯,口音还蛮纯正的样子。
薛冰一吼完就又低下头去,他拿双手紧紧地护住他的脚踝,诶……看来还真是崴着了。
丁缈又无可奈何地蹲下来,“哎,你没事吧?到底伤到哪儿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她试着去碰薛冰的脚,但被薛冰愤怒地推开了,“走开啦,不要你管!”
臭小鬼,脾气还真大!!丁缈又气起来,“好嘛!不管就不管!反正又不是我撞的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丁缈就想起身走,可是这时,她看见薛冰忽然把头仰了起来。
丁缈本以为他是想抬头骂她咧,结果不是。
薛冰流鼻血了。
丁缈又慌了。
“喂喂,你没事吧?你别乱动啊!”丁缈赶紧拿开薛冰挡在脸上的手,在冷静而又快速地查看过他的鼻子后,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并对他说:“你先拿这个按一下,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药店,我马上去买一些消毒棉来!你别紧张,没事的,我先扶你到人行道那边坐着!”说着,丁缈就小心地扶起了薛冰,带着他慢慢地离开了马路。
她把薛冰安顿在安全的角落,然后就跑开了,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就抱着买好的消毒棉花回来了。
“来,你把手放开,让我把棉花团放进去。”丁缈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一边就抽出了一绺消毒棉,并快速地将之卷成细条状放进了薛冰的鼻腔里,然后她再拿手指轻轻地按压住他的鼻翼根部说,“你别怕,就这样压几分钟,应该马上就能止血了。”
薛冰睁着大大的双眸,无声地看着丁缈。
丁缈看了看他。
“干嘛?怀疑姐姐我的技术?放心吧小鬼,流这点鼻血,不会死的!”
这之后,丁缈就一直陪着薛冰,直到他的鼻血完全地止住了,她才微微地吐了口气,把手从他的鼻翼上撤离。
谁知,薛冰忽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
丁缈痛得大叫:“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的手!你放不放开?不放开我喊警察了啊!”
“我在问你,”薛冰依旧紧抓住她不放,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请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名字呀,你是谁呀,是警察吗?是国安局的吗?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告诉给你啊?”丁缈依旧不服气地大吵大闹着,可她竟怎么也挣脱不开薛冰的掌握。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的小家伙,劲道倒挺足!
眼看着丁缈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薛冰忽然又微微一笑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就会放开你喽?”
☆、【002】真情
打从一开始,丁缈就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抵抗薛冰的笑容,该怎么形容呢?他的微笑中,似乎带着一抹和他自身那值得夸耀的华美容颜并不相符的忧愁,那一小朵淡淡的哀伤,犹如落在他那精致容颜上的一颗小小露珠,晶莹的、透明的,而又小小的怯怯的,实在是拨人心弦。
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就叫人无法不去爱慕吧!
“为、你为什么,一定要问我的名字?”丁缈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竟然不争气地结巴了,她居然结巴了,天知道!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她早已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笨无知的高中生了!可是,她现在居然结巴!居然在一个明显小她好多岁的小屁孩面前结巴!就算他是个帅哥,她此刻的表现,也实在是够让她丢脸的了!
果然,薛冰哧的一声笑了。
“你在想什么?以为我问你的名字,是打算追求你?”
诶——
难道不是吗?
噗哈哈哈……
薛冰拿手背捂着嘴,爆笑了开来。
该死的,这小屁孩!果然是在戏弄我!丁缈气急地甩开了薛冰的手,并毫不客气地在他的头顶上敲下了一个重重的爆栗!“臭小鬼!看你笑得这么大声,一定没事了哦,没事的话,姐姐我就走了,咱还有顶重要的事还没做完呢!”
可是她刚一转身,手就再次被薛冰给拽住了,而且该死的,这小家伙,居然还那么大力地把她扯了过去,一扯,就把她给扯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紧接着,他那张小小的、棱角分明的、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就压了上来……
丁缈还来不及大叫,一道冰冰凉凉的充斥着薄荷味的吻,就这样轻轻地袭击了她……
“果然……你还是在期待着我的……”
一场没头没脑的热吻过后,薛冰眨着他那双小鹿一般清纯的大眼睛,一脸戏谑地看着丁缈。
丁缈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臭…流…氓!!!”
丁缈一直试着叫自己尽快地忘记那天的不愉快的经历,但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却一天到晚地缠着她问那天和她当街热吻的小帅哥到底是谁。
这些没有节操的家伙,居然个个都在花痴一个臭流氓!
“拜托!我都说过N遍了,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来自何方,我更不知道他家住哪里,父母做什么工作,自己是正在上学还是已经在上班,总之,你们不许再烦我啦!要是你们真想知道那家伙是谁,你们就去原地蹲点嘛!”
没想到,这帮没节操的家伙,下班后,还真去蹲点了。
“可惜,那个小帅哥估计只是路过的,我们守了几天,连他一根脚毛都没看到,唉——”顿时间,整间办公室里哀声一片。
我说,至于吗……丁缈笑她们,并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其实啊,帅哥最没用了,不仅脾气大,而且还花心!要我的话,不管是找男朋友,或是找未来的老公,一定不会找帅哥,男人嘛,有才情、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外貌……
正说着,薛冰就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丁缈的下巴掉下去足有三尺长。
薛冰的视线很快就与丁缈的对上,只用了半秒钟,他就摆出了他的招牌笑容。
“嗨!丁缈,你好!”
他他他,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且且,他居然还找到了我的工作单位!臭小子,他到底想干嘛?
丁缈当即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薛冰扯出了过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呀!”没想到薛冰竟然还如此理所当然的说。这这这,这个臭流氓,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
丁缈质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薛冰一脸神秘地说:“想知道?想知道就请我吃饭吧?”
丁缈气得肺都快炸了。
明明被强吻了的人是她诶,现在居然还要被这个臭小鬼敲诈!
丁缈抬手又是一个爆栗,“臭小子,你今年几岁了啊?啊?学校都还没毕业吧?居然就敢在大白天里跑到我单位里玩敲诈?你是觉得那天姐姐我放过你是对你太好了对吧?所以你今天来,是准备让我真的报警抓你吗?”
“你想报警就报啊,只要你不心疼,我无所谓的。”薛冰嘻皮笑脸的说。
丁缈半张脸都抽搐了。
心疼?
我心疼你个鬼!
我心疼自己都还心疼不够,我还会心疼你这个我根本连认都不认识你的自恋狂!自大狂!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蛋!我要打电话告诉你妈妈去!
“我妈?”
突然间,薛冰的脸色隐隐一变,就在丁缈洋洋得意地想,瞧吧,看我捏到你的痛处了吧,原来看起来那么狂跩酷霸的你,原来是个怕妈咪的乖宝宝!
可是丁缈错了。
薛冰脸色变了,不是因为被丁缈提到他的妈妈而被吓到,而是——
他突然哮喘病犯了。
眼见他突然俯身蹲到地上,用手抓着衣领,猛烈地抽气,丁缈被吓坏了。
这死小孩,怎么这么多毛病啊,上一回是流鼻血,这一回又是哮喘。
“……药……药……”
在看他用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口袋时,丁缈赶忙将手往他所指的地方伸了进去,果然,里面有专治哮喘的气雾剂,丁缈立即将之交到了薛冰的手里。
在握着气雾剂猛吸了好几口后,薛冰气喘的症状终于慢慢地舒缓了下来,这时,一直蹲在他面前紧张而又惶恐不安的丁缈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后丁缈扶薛冰到一旁的会议室里休息。
这时,薛冰的脸色已大有好转了,已不再是刚刚气喘发作时那吓死人的青白色了,于是丁缈说:
“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倒杯热水吧……”
“等等……”薛冰叫住她。
“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丁缈又紧张起来的问。
薛冰看着她,忽地笑了。
“你很紧张我啊?”
“紧张你?”
“明明还不认识我,不是吗?”
“原来你也知道呀!”丁缈不无赌气地说。
薛冰虚弱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紧张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才怪!”丁缈瞪起眼来说:“明明是你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换作任何人都会紧张的好吧!”
“不是因为我长得帅?”
“什么?”
“不是因为我长得帅?”
没想到这小鬼,居然还真的重复了一次!
丁缈彻底无语了。
“你究竟是从哪个星球来的?自恋星球?自以为是星球?还是自我中心星球?要死了!见过有自信的帅哥,可也没见过你这么臭不要脸型的呀,这可真叫我大开眼界了哇!”说完,丁缈还叉起腰,一脸讽刺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薛冰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总之,不管怎样……”他似自言自语般地说:“……都很谢谢你,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都是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轻似晚风,透着虚弱和无力,而同时间,又似有一抹重重的哀愁,如薄云一般,在他的眉宇间翩然而至。
也许就是在这个瞬间吧,丁缈第一次对薛冰心动了,尽管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只有怜惜,尽管如此,她也不能否定,她对薛冰,的确有着一颗真心。
那天过后,丁缈就正式和薛冰交起了朋友来,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去郊外骑自行车,也一起在布满星星的夜空下,畅谈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说说你曾经谈过的恋爱吧?”忽然,薛冰如此提起。
丁缈怔住,一时间,她思绪万千,记忆顿时飘回已不知被自己塞入何种角落的过去里。
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有的青春、爱恋、那些包括了甜蜜的幻想、难以容忍的欺骗、愤怒,憎恨,以及深深的绝望的心情,她已经用了这长长的十年,将之深深地埋葬。
不。
那不是可以让她欢快地与他人共谈的话题,不是,不是,那是只属于她的秘密,因为充满了泪水和屈辱,也布满了令人无法触及的累累伤痕,所以她无法将它拿来与人分享。
但眼前的这个男孩,却始终在用一种动人的目光在看着她。
他似在无言地鼓励,但毫无强迫之意。
“你以前,受过伤,对吗?会是怎样的男孩子,竟忍心伤害了你?”
他眼里的疼惜,竟深深地触痛了她。
哦……他竟是了解她的!
即使她在他面前总是欢笑,总是摆出一副大姐头的模样,总是爱用大话来掩饰自己的胆小与懦弱,但他却早已看透了她,一眼就看透了她!
她忍不住深深地凝望起他来。
这时,月光从云层里悄悄地跑了出来,瞬间,广袤的大地就耀满了银白色的光华。
她不再做任何回答,而只是无声地将脸仰起来,凑上去,靠近了薛冰的脸,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鼻尖不小心地碰在了一起,他们发出轻笑,但仍各自低垂眼眉,以最近的距离,向下观察着对方的脸,不知不觉间,薛冰已拿一只手轻轻地托住了丁缈的后颈,并将他那一贯充满了薄荷味的冰冰凉凉的唇,再一次轻柔地印在了丁缈的唇上……
即使有过了这样的相处,丁缈也并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上了薛冰,因此,她也没有急着去追问薛冰的家世背景,只知道他的名字、以及他是个留学生、目前就读于美国加州的一所大学,因为有假期,所以做了短暂的回国探亲之旅。
他很快就会离开的。
不知为何,在得知这个讯息后,丁缈并没有觉得很难过。
反正像他那样的男孩子,应该也不可能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