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方仪张了张嘴,默默地看向了薛冰,在她那冰冷的眼神中似乎隐藏了一丝胜利的冷笑,仿佛是在说:你看吧,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这就是你宁愿放弃你的学业也要留下来的、甚至是死也要争取的爱人!你看看吧,人家根本就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爱你,所以你就别再继续蠢下去了!
而薛冰呢,他虽然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却还是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
“不,这不是真的。”他走上前,紧紧地抓住了丁缈的手腕,并促使她直起身来,他看着她的眼睛,挚诚而热烈地看着她,“看着我,丁缈,看着我的眼睛,请你勇敢一些,说出你的真心话,请你告诉我妈妈,你是爱我的,你是喜欢我的,你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丁缈,哦,丁缈,我知道,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的,你并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交往,你根本不是一个水性杨花和脚踩两只船的人,其实你为人真诚又善良,你只是有些胆小罢了,因为你害怕受伤害,所以你才会过份地保护你自己,这些,我都明白的,你知道吗?其实,我比你所知道的,更加了解你,也比你所知道的,更喜欢你,丁缈,我从没想过要有意地欺骗你或是隐瞒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太早地失去你,所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误会,丁缈,我请求你原谅我,我也请求你,不要受我妈妈的影响,请你继续,和我在一起,好吗?好吗?丁缈……”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继续隐身中,哈哈,大家爱上小冰冰了没呢~~~
☆、【004】动摇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时间码字,更新不定时进行中,宝贝们请多收藏多留言给果子,帮果子加加油哈!~~亲亲~~~
丁缈没能回答薛冰的话,也许是事发突然她太慌乱了,也许是她,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和薛冰那样郑重其事地交往下去,总之,尽管薛冰以那样诚恳的语气请求她了,她也没能鼓起勇气答应他,相反,她还狼狈不堪地从他的家里逃出来了。
丁缈独自一人在入了夜的街头徘徊着,她思绪万千,却整理不出丝毫头绪,她的手机在包里不断地欢唱着,她知道那一定是薛冰打来的,但她没有勇气接。
第二天,丁缈请了病假,没有去上班。
中午,有人按响她家的门铃,她抱着棉被,挣扎着去开门,结果发现,来人竟然是田恬。
“天呐,你怎么回事?感冒了吗?发烧了吗?体温量了吗?”一看见丁缈那张烧得通红的脸,田恬就撕心裂肺地怪叫起来。
做为朋友,她一向关心丁缈如自己的亲姐妹。
把丁缈押到床上,又翻出家里的医药箱,田恬就帮丁缈量起体温来。
“这种天气,也只有傻瓜才会感冒吧!”田恬一边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一边皱着眉数落着丁缈,“居然烧到39度了还熬着不去医院,你是跟医院有仇吗?还是舍不得花钱啊你这个女葛朗台!”
不知为何,明明之前还一直死撑着没事的丁缈,在听了田恬的这番话后,居然鼻子一抽,哭了起来。
田恬于是又开始骂:“哭,你还知道哭就好!不然我一定会以为你已经变身为无敌女金刚了!居然连生病也开始喜欢扛着了,天呐,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害羞胆小的丁缈吗?咹?”
以前的那个丁缈?以前的那个丁缈,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以前的那个丁缈,可爱吗?值得人喜欢吗?是一个叫人讨厌还是叫人怜惜的小笨蛋呢?
啊……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已经……再也不可能……实现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愿望了……那些纯真的过往……那些怦然心动的瞬间……通通已经,不复存在了……
脑子里越想着这些,丁缈就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田恬见她越哭越凶起来,也只得转脸来安慰她。
“好啦好啦,不就是一个小感冒嘛,有我这个医生在,你还怕啥?我这就给你去买点药,吃完了,睡一觉,包你全好!!!”
说着,田恬就起身出去买药了。
在被田恬喂着吃过药之后,丁缈就被田恬牢牢地按在厚厚的棉被里强制休息,丁缈仍昏头昏脑的,却不知何故,还是主动向田恬提起了她和薛冰的事。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一方面,是我觉得,我不该和自己上司的小孩谈恋爱的,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好坏,我一定,已经伤害了薛冰,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又没办法挽回这一切……”
田恬听了薛冰的事,一直表现得很兴奋。
“你是说,你俩是无意间在街上撞在一起的?然后你俩就认识了?然后他就对你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哇塞!这简直就是言情剧嘛!丁缈,你实在是太幸运了!!!”
我幸运?
丁缈露出了一脸苦笑的表情,“田恬,你就别再笑话我啦,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现在有多烦恼吗?”
“这有啥好烦恼的?”田恬大叫着说:“你如果喜欢薛冰,那就别管他妈是谁,只管和他好好交往就是了!难道你还怕你那个总编大人会拿你怎么样?好!就算她会拿你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把你辞退了嘛,可这有什么的?以你的文凭和资历,难道你还怕找不到新的工作?”
“我当然……不是在担心我的工作……”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田恬不解地问。
丁缈不语了。
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她实际上,是被薛冰那天的表白搞怕了。
“……丁缈,我知道,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的,你并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交往,你根本不是一个水性杨花和脚踩两只船的人,其实你为人真诚又善良,你只是有些胆小罢了,因为你害怕受伤害,所以你才会过份地保护你自己,这些,我都明白的,你知道吗?其实,我比你所知道的,更加了解你,也比你所知道的,更喜欢你,丁缈,我从没想过要有意地欺骗你或是隐瞒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太早地失去你,所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误会,丁缈,我请求你原谅我,我也请求你,不要受我妈妈的影响,请你继续,和我在一起,好吗?好吗?丁缈……”
她没想到,短短几天,薛冰就已爱她如此之深。
她摇头,望向别处。
田恬长长地叹了口气,拿手拍了拍她的额头,“傻丁缈,难道,你还没忘记徐莫,你还不能,从徐莫的阴影中走出来吗?”
两行热泪,再次滑下了丁缈的脸颊。
她的眼前,浮现了她初次和徐莫接吻的情景……
那是个刚刚下过细雨的傍晚,她站在体育器材室门外,因为意外撞见两个高年级同学正在对面的树影下偷偷接吻的情景,她吃惊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而这时,抱着一大堆体育课用的垫子的徐莫正快步地向她这边走来。
在看到她僵硬的身姿和表情后,徐莫也站住了,然后他也看到了那对高年级同学正在忘情接吻的场景,一时间,不知何故,他竟也站在了丁缈的身边,和她一样,默默地看了起来。
等丁缈察觉到徐莫的存在时,她差点惊叫起来,徐莫拿手捂住了她的嘴,并看着她的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要知道,她们当时就读的高中是明令禁止谈恋爱的,所以他一定是让她不要惊动到老师的意思,于是丁缈立刻就听话地猛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于是徐莫就把手给放下了,可当他的手刚一离开自己,丁缈的心,反而更加怦怦直跳起来。她的脸,瞬间就红了,红得连耳根都发起烧来。
这时,徐莫看着她,就笑了。
丁缈呆呆地看着徐莫的笑,然后她也就傻呆呆地跟着一起笑了。
徐莫的笑,可真好看,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平常都不爱笑的缘故,他突然的这一笑,简直就像花开了一样,叫人没办法不跟着一起笑起来,真是太动人了!
跟着,丁缈就帮着徐莫一起把那些垫子搬进了体育器材室,并帮他一张张整齐地叠好放置整齐,就在她伸手向后方,问徐莫还有没有垫子时,徐莫把她的手给拉住了,随后,那一幕就发生了……
徐莫吻住了自己。
徐莫的唇,温热而柔软,像世间最纯最柔的温泉水一般,缓缓注入了她的体内,当时的那种惊喜、而又酸痛以及幸福的感觉,时至今日,仍如最初发生时一样的感同身受。
是的,她就是没法忘记徐莫,哪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叛了她,哪怕他抢了别人的女朋友,甚至还有了和那个女生的孩子,她也没办法忘记他!尽管连她自己也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愚蠢,可她就是没办法改变他的心。
难道,这才是真正让她烦恼的事吗?难道,这才是她无法接受薛冰的真正原因吗?难道,难道她这辈子,都再也没办法逃脱开徐莫的阴影?难道她这辈子,就真的打算继续这样无力地过下去吗?
“也许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回去看看他,我是说徐莫,假如你一直这样逃避下去,我担心你,会失去薛冰!丁缈,即使我没见过薛冰,我也能想象,他一定是那个能真正带给你幸福的人!”
田恬是因为临时经过这里,所以没坐多久就走了,走之前,还千叮万嘱的,叫丁缈千万不要放弃薛冰。
“给他打通电话吧,好好解释一下,我相信,你们俩,一定能顺利地走下去的。”
田恬走后,丁缈开始抱着手机发呆。
她知道,她的确是该给薛冰打通电话,不仅仅是解释,而是,她至少该慰问一下薛冰,她那天就那样走掉了,想必薛冰一定会很失望吧?一想起他那双总是鼓励她总是支持她的纯净双眸,丁缈就心痛难挡。
但她能对薛冰说些什么呢?
说抱歉吗?因为那天,没有马上接受他的心意?还是说我真该死,要不你还是马上过来好好地揍我一顿吧,把我狠狠地揍醒,好不再这么混乱和烦恼下去了,可是,当她一想到陈方仪,一想到总编大人那看透一切然后又冰冷地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子又灰暗了下去。
她最终还是抛下了手机,不,我还是放弃吧,至少,在眼下,我还一点都不想让自己陷入到这种事的烦恼中。
隔天上午,丁缈回去上班,当她与陈方仪在办公室门口碰见时,她立即像平常一样尊敬地一鞠躬,说了声“总编大人早”,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埋首工作了。
而陈方仪也没再来找她的麻烦。
估计薛冰那边的工作已经被她做通了?反正这一整天下来,丁缈也没有接到一个薛冰打来的电话。
晚上,她照例和部下们一起去吃饭、欢聚,玩起大冒险游戏来,她也一样是豁出老命去,完全不怕出丑。
不要想,不要再想,把脑子里有关徐莫的画面,通通都扫去,都清空,不要再让那个混蛋,来扰乱自己的心,但是,可以做到吗?像这样,大口地吃饭,大口地喝酒,能把他的影子压下去吗?像这样,大声地唱歌,大声地尖叫,能把他的影子从内心里赶出去吗?像这样,摧毁自己的形象,让自己像个疯子一样供别人笑也供自己笑,就能,把他所带来的所有的阴影和泪水通通都挥走吗?能吗?能吗?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是火灾,他的声带整个被毁了,差不多就是个哑吧的样子,而且肺部也严重受损,就刚刚前两天,他因为气胸发作被送进我们医院来了……”
他到底,伤得有多严重呢?差不多是个哑吧了,那个,意思是,他已经完全无法开口说话了吗?那么,他是连歌都没法儿再唱了吗?尽管他一向少言寡语,大多时候,就连笑,也是无声的,可是丁缈听过他唱歌,听过他站在大树底下,用一种只能让她一个人听见的细小音量为她歌唱过,她发誓,那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婉转最动听的歌声,并不像一般男声那样低沉沙哑,而是很清亮,犹如一道涓涓溪流般,轻轻流过倾听者的心田,啊……就是那样的声音啊,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丁缈在唱歌唱到一半时忽然哽咽住再也唱不下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小蝶忙跑过来抱住丁缈问:“丁编你怎么啦,怎么唱着唱着就哭啦?”
丁缈低着头,哭得说不出话。
因为她刚刚所唱的,正是她曾经听过的、也是她唯一一次听过的徐莫所唱的歌,她只是一想到不是因为她不想再去听、而是徐莫再也不可能用他的嗓音把这首歌给唱出来时,她就不能自己。
是的,她再也不能逃避自己的心声了。
她想见徐莫,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要见到徐莫,可是,她能去见他吗?她可以这么做吗?
☆、【005】待毙
隔天,丁缈打电话给她的舅舅,她的舅舅,至今仍在她曾经就读的高中中执教,当年,也是她和徐莫的化学老师。
她打电话给他,是向他询问,是否了解徐莫的近况。
“徐莫?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他?”
舅舅是当年唯一知道她曾经和徐莫闹翻的亲人,多年前,也是他,耐心地守候在丁缈的身旁,为她隐瞒恋情,倾听她悲苦的心声,为她抹去无数不甘而懊恨的泪水。
但是,由于舅舅不论是当时,还是在过了很久以后的现在,都不曾表示出任何要替丁缈出手教训徐莫的举动,致使丁缈一直到现在,都还很少主动联系他。
所以,他才会感到惊讶吧?因为这次丁缈不但主动打电话给他了,甚至还问起她曾经恨到差不多想杀掉他的徐莫。
“你是不是,已经听到什么了,关于徐莫?”舅舅小心翼翼地问。
丁缈垂下了眼皮。
“是,我听田恬说,他回老家了,而且……”
“他受了伤,很严重,田恬是不是这样对你说的?她是不是还说这都是徐莫活该的,因为他曾经背叛过你,甚至背叛过你们整个朋友圈?”
舅舅洞察一切,可他怎么就不能洞察我的心情呢?我给他打这通电话,可不是想听那些我已经听过的消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
“其实,他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是说,尽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