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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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衡的时间-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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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根本就行不通。你们脑子里想着,一定要把威尔顿和马和珀金斯都安排进去,当你们遇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就会说:‘哦,这个——我们会解决掉的。我们让他干这个,我们让他那么做。’但你不能为了符合你的推论,而让别人做什么事,在现实生活中不可以这样。为什么你们非要把所有这些人都安排进来?”

“这里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解释,我们不能否认。”昂佩尔蒂说。

“当然有许多事情需要解释,但你们的解释比这个问题本身要更加难以置信。不可能有任何人像那样策划一场谋杀。你们让他们在某一方面特别精明,在另外一方面又愚蠢得吓人。不管对疑点的解释是什么,一定比你们说的更简单,更合理,不那么难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是在自己编造一个案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温西说。

“我说,这是有一些复杂,”格莱谢尔承认说,“但如果我们不在威尔顿或布莱特或珀金斯身上,或者他们当中的两个身上编案子,我们又要把故事编在谁的身上呢?布尔什维克?这个珀金斯是一个布尔什维克,或者说一个共产党。但不管怎样,如果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那威尔顿一定也在其中,因为他们两个互为不在场证明。”

“是的,我明白。但你的整个案子都是像这样。首先,你想让威尔顿有罪,因为他想得到他母亲的钱财,然后你说珀金斯一定是他的同伙,因为他给威尔顿提供不在场证明。现在,你想让珀金斯有罪,因为他是一个共产党,然后你又说威尔顿一定是他的同伙,因为他给珀金斯提供不在场证明。但这两个推论显然不可能同时正确。而且,威尔顿和珀金斯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还没有完成调查呢。”

“没有;但这看起来不可能,是不是?一个是托特纳姆法院路上的市政学校老师,一个是亨廷登郡的农场主。他们怎么认识的?有什么共同之处?还有,对于布莱特,你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他和他们当中的哪一位联系到一起。如果他的故事是真的,那么根本就无法证明亚历克西斯不是自杀。那么,如果想证明那是谋杀的话,你就一定要把布莱特跟那个杀人凶手联系起来,你们显然还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显示他和威尔顿或者珀金斯有关系。”

“布莱特后来收到过信吗?”温西问昂佩尔蒂。

“一封都没收到过,自从他出现在这里之后就没有。”

“至于珀金斯,”格莱谢尔说,“我们很快就会去打听他的事。他被撞倒了,不醒人事躺在医院里,这一定让他的同伙很困惑,我们以前也是同样的困惑。有可能,他用假名字在某个城市有个地址,有很多信件在那里等着他呢。”

“你还是坚持认为,珀金斯一定参与了案子,”哈丽雅特抗议说,“你真的觉得珀金斯不用马鞍就能骑一匹马在沙滩上跑,用一把剃须刀把一个人的喉咙割得露出了骨头?”“为什么不呢?”昂佩尔蒂说。“他看起来像吗?”“我看起来像吗?流氓说。他看起来当然不像,他完全是用纸板做的。①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家伙,但我得承认,通过你们对他的形容,我感觉他不是一个大胆的人。”温西咧嘴笑了,“但是,你也要知道,亲爱的亨利还请我在酒吧喝酒呢。”

哈丽雅特轻轻瞟了一眼他斜靠着的胳膊和柔软的体格。

“你不需要拐弯抹角,”她冷冷地说,“大家都知道,你富有艺术感的手指可以把烧火棒编成结。珀金斯很虚弱,他的脖子就跟鸡脖子一样细,双手直哆嗦。”她转向格莱谢尔,“我无法想象珀金斯会是一个亡命之徒。当初你怀疑我都比怀疑他要有道理。”

格莱谢尔眨了眨眼,但他的回应却平静得很。

“是啊,小姐。这里有很多话可谈。”

“当然了。不过,你为什么放弃了这个想法?”

格莱谢尔的本能在警告他,他正踩在冰上行走。“这个,”他说,“这么说吧,看起来太大胆了,而且,我们找不到你和死者之间的任何关联。”

“你还是去侦查了呀,真是英明。因为,当然了,当时整件事只有我一个证人,是不是?而且我拍了那些照片,这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很冷血的人。何况我以前的个人历史有点——我们可不可以说,复杂多事?”

“是这样的,小姐。”警长的眼睛里一点表情也没有。①引自刘易斯·卡洛尔的名著《爱丽丝漫游仙境》。

“我可以问一下吗,你是向谁询问我的情况的?”

“你的女佣。”格莱谢尔说。

“哦!你觉得她会知道我认不认识保罗·亚历克西斯?”

“根据我们的经验,”警长回答说,“女佣对这方面的事很了解。”

“这倒是。那么你们已经不再怀疑我了?”

“哦,天啊,不再怀疑了。”

“就是因为我的女佣的证词?”

“还有,”警长说,“还因为我们自己的观察。”

“我明白了。”哈丽雅特严肃地看着格莱谢尔,但他是那种对这样的目光没有反应的人,反而用坦然的微笑来回应她。温西一直板着脸听着,真想为了警长的冷静,而给他颁发一块智慧奖章。他现在对这段对话做了一个淡漠的评论。

“你和范内小姐一直在反驳对方的推论,”他说,“也许你想听一听,我们这个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很乐意听,勋爵阁下。”“我们最开始,”温西说,“重新搜查了一下死者的物品,当然是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菲多拉或者密码信的线索。好心的昂佩尔蒂侦探协助了我们。但其实,侦探一点作用都没起到,他在那里坐了两个小时,看着我们找。每一次我们检查某个洞或者某个角落,发现那里是空的,他就开始信誓旦旦地说他早就检查过那个洞或者那个角落,当时也发现那里是空空的。”

昂佩尔蒂侦探咯咯地笑了。

“我们只找到了一样东西,”彼得勋爵继续说,“那就是钱伯斯字典,而且还不是今天晚上发现的,而是范内小姐之前就已经找到了。当时她不愿意专心写作,宁愿浪费时间在填字游戏上。我们发现字典上有很多字用铅笔标注过。当你进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收集那些标注过的字。也许你愿意听一听。我就是随便抽几个单词出来:Peculiar,diplomacy,courtesan,furnished,viscount,squander,sunlight,chasuble,clergyman,luminary,thousand,poverty,cherubim,treason,cabriolet,rheumatics,apostle,costumier,viaduct。①还有很多别的。你能从这些词汇中看出任何意思吗?有些词汇是有宗教色彩的,但另外一些词汇又没有,比如说高级情妇,这一类的词还有tambourine,wrestling和fashion。②”

格莱谢尔笑了。“在我看来,这个年轻小伙子也是一个填字游戏迷。这些都是很长的难单词。”

“但不是最长的那种单词。有很多更长的单词,比如说supralapsarian,monocotyledenous以及diaphragmatic③,他没有标注任何真正冗长繁杂的词。我们找到的单词里,最长的就是rheumatics,只有十个字母。不过在我们所发现的单词里,它们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这很有建设性意义。”

“勋爵阁下,什么特点?”“它们当中有没有一个单词里有重复的字母,而且,没有一个单词少于七个字母。”格莱谢尔警长突然举起一只手,像学校里的小学生。“密码信!”他喊道。①这些词的意思分别是:特权,外交,高级情妇,供应,子爵,浪费,日光,牧师的十字褡,牧师,渊博的人,千,贫穷,小天使,叛国,汽车,风湿,使徒,服装供应者,高架路。②这三个单词的意思是小手鼓,摔跤和时尚。③这三个词的意思是堕落前预定论者的,单子叶植物,横隔膜的。

“正如你所说的,密码信。我们认为,这可能是某个密码的关键词,而且根据单词里没有重复字母的现象,我觉得我们可以猜到这到底是哪一种类型的密码。麻烦的是,我们还没有翻完字典呢,就已经找到了几百个标注的单词。这就让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个令人沮丧的推断。”

“什么推断?”

“他们在每一封信里都更换关键词。我是这样想的,每封信里包含着下一封信的关键词,这些亚历克西斯标注过的单词是他先前准备的,以便在他收到信的时候可以方便地回信。”

“这不可能是已经用过的关键词吗?”

“不太像。密码信是从三月份开始收到的,我不相信从三月份开始,他已经送出去了两百封密码信。就算他每天都写一封信,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数字。”

“不可能写那么多,勋爵阁下。但如果我们在他身上发现的信是这些密码信中的一封,那么关键词一定在这些标注过的单词中。这就让范围缩小了。”

“我不这样想。我想这些单词是亚历克西斯寄出的密码信里的关键词。在每封信里,他通知对方下一封信的关键词是什么。但他的同伴也会做同样的事,所以亚历克西斯身上那封信的关键词不可能出现在这些标注的词语中。当然,除非那是亚历克西斯自己写的信,不过这似乎不可能。”

“就连这一点我们都不能肯定,”格莱谢尔难过地说,“跟亚历克西斯通信的那个人有可能碰巧使用了亚历克西斯提前标注的词。所以,密码可以是任何词汇。”

“很正确。我们从这里能得到的唯一帮助就是,密码用的是英语单词,那么信件很可能是用英语写成的。这也不完全肯定,因为信件也许是用法语、德语或意大利语写的,这些语言跟英语用的都是一样的字母;但不管怎样,不可能是俄语,俄语用的字母跟英语完全不同,所以这是一点幸运之处。”

“如果这跟布尔什维克有关系的话,”格莱谢尔若有所思地说,“那么他们不用俄语来写真是让人不理解。如果他们用俄语写信,那就是双保险了。俄语已经相当难懂了,俄语密码这简直是天书。”

“的确。我已经说过,我不是很相信这个布尔什维克的可能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把这些信跟关于威尔顿的推论联系上。”

“我们想知道的是,”侦探说,“是这个——这个杀人凶手,不管他是谁,他是怎么把亚历克西斯弄到平铁上的?或者如果是布尔什维克把他弄到那里去的,那威尔顿和他的同伙又是怎么知道他要去那里?约他去平铁的和割了他喉咙的一定是一伙人。那就让我们得到一个结论,要么是威尔顿一伙人写的信,要么是那些外国人干的谋杀。”

“完全正确。”

“而且,”哈丽雅特问,“奥嘉·科恩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哈!”温西说,“现在你说出来了。这是所有谜团当中最离奇的。我敢发誓,那女孩说的是实话,我还可以发誓,那个很没有爱尔兰风情的苏利文先生说的也是实话。诗人会说,墙缝里的小花朵,我要把你从裂缝里拔出来。如果我搞得懂的话,就能说出那个犯罪的人到底是谁,但我真的搞不懂。那个向苏利文先生要一张俄国姑娘肖像的胡子先生到底是谁呢,而且这个肖像又是怎样进入死者的笔记本里,并签名为菲多拉呢?这里的奥妙太深了,华生。”

“我回到了我最开始的推论上,”侦探嘀咕着,“我觉得那家伙有点神志不正常,割了自己的喉咙,就是这样。他可能有收集女孩照片的毛病,还喜欢给自己邮寄密码信。”

“而且从捷克斯洛伐克邮寄过来?”

“哦,好吧,一定是有人帮他邮寄。就我看来,我们没有任何对威尔顿的不利证据,也没有对布莱特的不利证据,对珀金斯的不利证据就跟漏锅一样千疮百孔。还有布尔什维克,他们在哪里?你的朋友总探长帕克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国家里的布尔什维克,答案就是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一个布尔什维克活动在这一带,而且在十八日星期四,所有的布尔什维克似乎都有不在场证明。也许你会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布尔什维克,但不可能有你想象的那么多。伦敦警察们的消息比普通人心中认为的要灵通得多。如果亚历克西斯跟他的那一帮人有什么异常动静的话,他们肯定早就盯上了。”

温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我回家睡觉了,”他说,“我们必须得等拿到那封信的复原版本。生活中满是灰尘,索然无趣。我不能证明自己的推论,本特又一点消息都没有。威廉·布莱特离开威利伍康伯的那天,他也消失了,给我留了一个口信说一只我最喜欢的袜子在洗衣房里弄丢了,他还跟管理人员辩论了好一通。范内小姐,哈丽雅特,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你愿意跟我结婚并照看我的袜子吗?而且顺便成为唯一一个在警长和侦探面前接受求婚的女小说家?”

“就算是为了上头条新闻也不可能。”

“我也觉得你不会,就连公众曝光率的诱惑也没有用了。听着,警长,你愿意跟我打个赌吗,亚历克西斯不是自杀的,也不是被布尔什维克谋杀的?”

警长谨慎地回答说,他不是一个好赌的人。“真倒霉!”勋爵阁下哀叹着,“都一样无趣,”他又补充了一句,并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我死都要打破那条不在场证明。”





第二十六章 小母马的证据

向你致敬,血的圣坛。——《新娘的悲剧》

星期三,七月一日第二天早晨适时送来了在尸体上发现的那封信的复原版本,和原件一起来的;温西当着格莱谢尔和昂佩尔蒂的面比较了一下它们,然后不得不承认,专家的确干了一件漂亮的活。就连原来的那片纸也比以前更加清晰易读了。化学家把血迹和被皮革染色的痕迹去掉了,又把失去的颜色复原成退色的墨水印,一切都干得很漂亮。滤色屏也起到了重要的协助作用,滤镜用一种颜色取代了另一种从原件里提出的颜色,这样颜色的问题就被修正了。现在只有零星的几个单词是不可弥补的,但能读是一回事,能破解密码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无奈地盯着这些无可解读的杂乱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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