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催眠术一样,他没有动,我也没有动。最后,我打开窗户,冲他喊到:“你想干什么?”
他仍然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盯着我,毫不在意我已经看见他了。这真是少有的怪事。我不记得我们站在那里互相看了多久,我不知道发生厂什么事情,也不在意我应该怎样对付。最后,我给警方打了电话,但是,当警察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现在我想起这事儿,还会禁不住打个冷颤。
在同莱切斯特队比赛之前.我曾经紧张得发抖,尽管那是在老特拉福德球场进行的比赛。赛季里大家最盼望的一场比赛是和西汉姆队进行的比赛。他们已经在厄普顿公园体育场里练了很久的球了,自从保罗·因斯转队以后,他们经受了不小的打击。和他们比赛真正让我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然而,奇怪的是,我自己也在盼望着和他们比赛。如果我能过这一关,我就有了经验.在整个赛季里,能将过去的一切都忘掉。比赛会有多么艰难,我知道这是个不小的挑战,而我也很想迎接这个挑战。
我永远也忘不了到达厄普顿公园体育场的情景。当我走下汽车,正想看看外面的情况的时候,只见一个警察站在门口等着我。
我想他当时一定是站在台阶上吧,因为他看起来非常巨大,几乎都要把阳光给挡住了,而那里弥漫着的敌意也似乎和他——样巨大。人们站在那里等着我,每个人睑上都充满了怒气。我觉得十分有趣—而现在我自己也当了爸爸以后,我觉得这更有趣,因为当时有很多父亲带着他们六七岁的儿子站在那里,用各种各样的称呼冲我喊叫。
不久以后,我看到的一张照片,让我了解到当时在厄普顿公园体育场里的气氛是多么紧张。我家里现在还保存着这张照片,每次看到它,都会令我心中一惊。照片里的我正在踢球,而你可以看见我身后的那些观众们是什么样的表情。从照片里,你能感觉到他们的敌意。他们的表情不是在说:你是一个足球的叛徒,你使得我们失去了世界杯,你不应该再为英格兰踢足球。不,他们脸上的含义不是这个,甚至与足球无关。他们的脸上分明写着:“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真想杀了你,贝克汉姆。”
这种情绪不禁让你怀疑:如果踢足球能够引起这么大的仇恨,那么踢足球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你在比赛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种仇恨因而分心走神的话,你又该怎么办呢?退出球场吗?我真不明白。所幸的是,我当时没想太多,而是全心全意地去捕捉着每一个进球的机会。当比赛结束的时候,比分是0 比0 ,双方战平。我松了一口气。我可以想像那天还会出现多么糟糕的情况,然而无论怎样糟糕,我也不至于挺不过去。自从1998年世界杯以来,一些球迷对我的批评一直没有停止过,那天下午和西汉姆队比赛的情况就是这样;作为一名曼联的球员,这也—直成了让我头疼的问题。
这使我怀疑。不知道接下来的5 月份的赛季我会不会平静度过。结果,对我们每个球员来说,这个赛季成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赛季,也许英国的所有球员都想体验这个难忘的赛季。我不知道,曼联队或者其他什么队可以成为三冠王。但是无论如何,没有谁会像我们那样赢得比赛:因为,不管哪个队夺冠,他们都会有自己的夺冠的历程,但曼联队夺冠的历程是无法复制的。对我来说,那个赛季电为我自己带来了人生的转折,这使得1999年的春天和夏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成为过去。当人们开始猜测曼联队会有怎样的发展时,布鲁克林进入了我和维多利亚的生活。在曼联队经历了乌坎普的那一难以置信的夜晚的两个月后,我,大卫·罗伯特·约瑟夫·贝克汉姆,在教堂里宣誓,与我梦中的女孩维多利亚结婚了。
在过去几年里,曼联队又跟好几个队进行了较量,明白了自己在欧洲足球队里面的实力。1998年欧洲冠军联赛,我们和几支强队在同一组,比赛是非常精彩的:圣诞节前两次和巴塞罗那队以3 比3 战平,与拜仁慕尼黑队一次踢成1 比1 ,一次踢成2 比2。虽然我们没有踢赢其中任何一个队,但是这证明了我们可以和当时最好的球队对抗。在老特拉福德足球场外面,人们开始认为这一年是曼联的。可我们不这样想,这样想还为时过早。表现自信并不意味着你逢人就讲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赛季里,我们赢了好几场重要的比赛。德怀特·约克和安迪·利·尔不停地进球:他们彼此合作得天衣无缝。我记得我们在古迪森以4 比1 击败了诺了汉埃弗顿队,在费尔波特大街体育场以6 比2 击败了莱切斯特队。然后,我们前往格朗德市以8 比1 击败了诺丁汉·森林队,这是自从布莱恩·基德前去布莱克本队担任教练,史蒂夫·麦克拉伦接任训练指导以后,我们球队踢的第一场比赛。
比赛的那个下午可是非同寻常。奥莱·冈纳·索尔斯克耶尔替补上场,10分钟内一连进了4 个球。史蒂夫在更衣室里看我们,刚刚上任的他还拿不准该说什么。最后,他直截了当地说:“还不算太坏,小伙子们。这种事情每个星期都会发生吗?”
显然,史蒂夫接替基德情况很不错。与曼联的第一个赛季,史蒂夫做得很好,他没有改变老板和布莱恩设定的体系,他集中精力保持曼联的势头。我认为史蒂夫是英国最好的教练之一,在我们夺冠的过程中,他做得甚至比人们所期望的还要好。我们都知道埃利克·哈里森和布莱恩·基德非常出色,所以非常担心老板能不能找到可以媲美的人。有谣传说史蒂夫会从德比队调到我们这里来。事实亡,我还记得我们在老特拉福德足球场眼德比队交过一次手。当时他和吉姆·史密斯坐在赛场外的长凳上。他总是不停地跟他的队员说话,或者眼任何在他身边的人说话。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倚在栏杆旁,一边写着什么,一边不停地和身边的入说话。我当时在场内跑动的范围很大,所以能听见很多声音。我听见他们那边有个声音在说:“啊呀!老兄。你就不能把嘴巴闭上一会儿吗?”
几天以后,史蒂夫作为我们的教练被介绍给我们。如果你和我一样,从早在瑞德维流浪者队的日子里就知道,你不会说“比较好的教练”或者“最好的教练”这样的话。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史蒂夫·麦克拉伦与众不同。他的技术能力、组织能力和赛场上信息了解能力都是非常出色的。而且,他的思想也非常开明。只要听说了什么新的技术,他总会试一试。如果确实有效的话,我们就可以运用它。如果没用的话,则抛之脑后,并无损失。1999年1 月,他一来到老特拉福德足球场,就很快得到了全体队员的尊敬。
曼联队是一个竞争性非常强的球队,即使在训练中也是如此。
队员们互相比赛,互相竞争,教职人员也一样。我们经常较劲,老板为此缩短训练时间,因为气氛越发紧张。这就是俱乐部的传统,从青年队开始。这也是我们的优势:我们都不顾一切地想赢球,即使是星期五早上在训练场上五人对抗训练踢球的时候也是一样。史蒂夫深谙此理,他知道我们的目标在于赢球,这也是训练的焦点所在。然而,他也会使我们开心。在狂热工作的时候,史蒂夫·麦克拉伦真是个十足的时髦球员:他认为他很像过去的格伦·霍德尔,在卡灵顿的球场上四处传球。虽然当史蒂夫到来的时候,曼联队已经开始走向成功了,但是他引领着我们走向乌坎普,直到下一个赛季,达到他的顶点。
近几个赛季,曼联队对待英格兰足总杯的态度受到批评,尤其是在2001年因参加在巴西举行的国际足联的世界俱乐部锦标赛,而没有参加英格兰足总杯卫冕战。我所能说的就是,曼联队的教练和每一位球员都喜欢比赛,但这并不是说一个赛季拿三冠王就那么重要。在1998—1999年的赛季里,跟利物浦队对垒的那场比赛是我们踢得最好的几场球之一。利物浦队的迈克尔·欧文从开球以后就连连进球。在剩下来的80分钟里,虽然没有出现一个射门的好机会,但我们进行丁猛烈的反攻。赛场的气氛和我在老特拉福德球场的时候一样好。也许是因为这是一场杯赛,而支持利物浦队的球迷也比踢超级杯赛多的缘故吧。奥莱·冈纳·索尔斯克耶尔,在那个赛季里他一直是替补。而我们一口气扳平了比分,奥尔进了制胜一球,全场也疯狂起来,因为像这么激烈精彩的比赛很少见到。终于,曼联队赢了。
杯赛总是有很大偶然性的。而冠军联赛进入淘汰阶段使球迷和球员激动起来。1999年,我们在四分之——决赛中与国际米兰足球队遭遇。这本来会是一场激烈的比赛,然而,所有的媒体都把它渲染为一场自世界杯和圣埃蒂安比赛以来,曼联队的大卫·贝克汉姆与米兰队的迭戈·西蒙尼之间的第—次角逐。不论谁会赢,赛前的媒体似乎都更关心在比赛开球之前,谁会或者谁不会与他的劲敌握手致意。
对我来说,比赛是晨紧要的。赛前我惟一想过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定要得到西蒙尼的一件球衣。在主场,我们是有赢得比赛的希望的,而且我是和那些合作了多年的了不起的队员们在一起。当然,那天晚上我的脑子里还想着另外—件事情:一件比我将要进行的这场比赛更加重要的事情一维多利亚这几天随时就要生下我们的小宝宝了。我坐在老特拉福德球场上的休息室里,等待着球队进场。
开赛铃声响了,这时维多利亚的手机号码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天哪。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维多利亚是为了告诉我她出现了阵痛,但状况还好。她让我不用为她担心,并祝我好运。于是,我头脑清醒地走进了足球场。
在冠军联赛比赛之前,两个球队的队员们都会排好队,面对面地轮流握手。我记得当我和西蒙尼面对面站到一起的时候,那些媒体的闪光灯像炸弹一样地四处爆炸开来。在比赛中,我们彼此打的照面不多,但是有一次我们差点撞到一起,而他绊了我一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管怎样,我当时并没有在意。那天晚上对我们来说真是个了不起的晚上。在上半场,我传了两个球给德怀特·约克,结果最后比分是2 比o。国际米兰队确实是一个不容易被击败的强队,这真是一场艰难的比赛。在给维多利亚打电话的时候,我十分高兴。我告诉她我拿到了西蒙尼的球衣,而且在离开球场的时候,西蒙尼匆匆地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维多利亚笑了起来。
我跟她说好,第二天训练完以后我就回伦敦。
比赛赢了以后,那天我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伸展身体。我突然有一种被罚下场的感觉。当然,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但是直到2002年夏天世界杯到来了,我才会完全地把圣埃蒂安的那一场球永远抛在脑后。现在,赢了米兰队,西蒙尼的球衣也挂在我后面的椅子上,我真想不顾一切地在午饭的时候就回到伦敦,和即将成为妈妈的维多利亚呆上一会儿。
我记得我正嚼着巧克力棒,一个电话打来了。我差点在接电话时被噎住。
“大卫吗?我是维多利亚。医生说我最好现在去医院,等待晚上生小宝宝。”
在我的足球生涯中,我经历了很多人没有机会经历的事情。但是,每个做父亲的人都能体会到当时听了维多利亚的话以后我是什么样的感觉。激动、恐惧、高兴一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将要发生了一我简直都要为之晕倒了。我扔掉巧克力,飞速地开车,直到我不再颤抖为止。我迫不及待地马上回到伦敦。
当我到达维多利亚父母在高夫橡树的房子的时候,维多利亚正在洗澡。她的阵痛越来越厉害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看着我说:“大卫,我真紧张。”
噢,你身边还有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准备好一切东西以后就前往伦敦波特兰医院。医生决定让维多利亚进行剖腹产,这对她和婴儿都比较好。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我们还来不及把维多利亚的行李袋放到她的房间去,维多利亚就被送到了手术室实施了麻醉。那是我一生中最紧张的几分钟。慌乱中,在穿消毒衣时我竟选错了裤子。这裤子起码大了5 号。但是为这个而慌乱总比担心手术室里将要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受好一些。
维多利亚躺在手术推车上被送到了手术床上。我一直跟着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爱她。
“现在怎么样了?”她问我,“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这是正常的,因为他们已经给她做了剖腹。我从来没有到过这种神秘和陌生的环境:不去想别的,一心放在维多利亚身上。她看着我:“我真饿,你能给我吃一些薰鲢鱼吗?”
维多利亚在怀孕的时候吃了很多鱼,我敢肯定,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布鲁克林后来一直喜欢吃鱼而不喜欢吃肉的原因,但是我当时一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影响。我在一旁等着,看着,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突然,维多利亚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我们的宝宝出世了,他被托在护士的手里。我能够看见他,可维多利亚暂时还不能,因为她是剖腹产,所以医生们还得把我们的儿子布鲁克林放在桌上,把吸管插进他的嘴巴和鼻子进行清理。护士把他紧紧地包裹起来,然后递给了我。因为那时维多利亚还躺在床上,所以我得先抱他。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自私,但是这或许是人类的天性和特权吧,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现在,我已经经历过两次这样的激动了,而我的一生中,无论在球场上还是其他地方,我都没有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激动:当你第一次把你的儿子抱在怀里的时候所体验到的那种激动和紧张。我把布鲁克林放到他妈妈旁边的枕头上。他和他妈妈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珍爱的两个人,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相像,那么美丽。我的脑海里会永远留下这一记忆。
我一直想要孩子。也许是因为我从小跟保姆长大的原因,也许是来自父母的遗传。我不知道。我还记得,刚进入曼联的时候,我非常羡慕一些老队员能够在赛季训练中,有机会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