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文的带领下,全队沉浸在欣喜的气氛中,但是想要进入2000年欧锦赛的决赛阶段还是很困难的,因为我们必须和苏格兰队进行附加赛。在厄普顿公园球场进行的客场比赛中,我们以2 比0 获胜。但是回到主场时,在我们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唐·哈金森的进球终于使苏格兰队在上半场领先。毕竟,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最后出线了。我们花了6 个月的时间来忘记之前的比赛,集中精力准备去拿冠军的奖杯。我们都很有信心,我自己也相信凯文会给我们带来荣誉。在我们淘汰掉苏格兰队之后,我开始对凯文这个人产生了完全的信任。
1999午10月中旬,我们得在一周内踢两场重要的预选赛。我们首先在温布利球场迎战前来的卢森堡队,4 天后的星期三,我们又跑到华沙挑战波兰队。对卢森堡队比赛的那个星期五的夜里,我一直呆在英格兰饭店里面,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维多利亚从她父母那里打来的。她知道在大赛前一天的夜里,饭店是不会将她的电话接到我房间里的。线路不是很好,但是我还是从咝咝声中听到了我该听见的东西:警方接到情报怀疑有人企图在第二天,当我在温布利为国家队效力的时候,绑架维多利亚和布鲁克林。我的大脑突然空了,感觉一切都不存在了,我不停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告诉谁”。我的震惊对维多利亚起不了任何帮助,她之后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一句:“我马上打回给你!”
我告诉的第一个人是加利·内维尔,他听了之后想都没想就说:“你应该告诉主教练,快到凯文那里去。”
我于是走向凯文的房间,敲了几声门,然后走了进去。我敢肯定凯文也看出了我有些不对劲,因为我浑身都在发抖。我告诉他发生的一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告诉我,他很理解我的感受,这是在像我遇到的这种情况下最有必要听到的话。
“大卫,我曾经也经历过这种类似的事件。当我在德国踢球的时候,我和我的妻子都收到了死亡恐吓,这确实是很恐怖的事情。
我们现在必须到你妻了和儿子身边去,我们一起去,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当时已经是夜里10点了。几分钟后,凯文、我和队罩的保安雷·惠特沃斯出了饭店,一起上了一辆轿车,我在车上告诉维多利亚,我们止在赶来的途中。很快我们就到了维多利亚的父母家。一进门,尽管凯文从没有见过维多利亚和她的父母,但他很快地控制了场面。他显然知道维多利亚当时的感受,我们也需要他来安慰我们和教我们该怎么做。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饭店了,我们包下了整栋楼,而且我们还有自己的保安,没有入能随随便便进来。赶快打点一下行李,带上布鲁克林,我和大卫先回去整理房间,你准备好之后我们在饭店见面。”
维多利亚的父母也和她一起来到了饭店。凯文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帮助了我们。他做出这些决定时想都没想,虽然第二天下十我们还有一场比赛。我不再理会凯文当主教练是否合格,凯文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他能做到,是发自内心的,并非他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我永远不会忘记凯文在这件事卜给我们的帮助,只有他能确保我们所有人的安全。事件发生之前,我和凯文的关系就处得很好,显然,在这之后仍然这样。其实,不光是我,任何英格兰队队员遇到困难时,他都会提供帮助。不管这件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他都会义不容辞地做同样的反应。他实在人伟大了!
维多利亚和布鲁克林在我的房间唾了。第二人一大早,凯文还是很担心我的情绪。
“大卫,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是一段很困难的时期。如果你想踢比赛,那太好了,因为我希望你上场;可是如果你不敢肖定自己能不能上场,也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自己来决定,你自己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行了。”
我选择了参赛,我们以6 比0 击败了卢森堡队,这预示着我们儿人后在波兰的比赛将决定我们能不能出线的问题。这是一场大赛,凯文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星期六晚上我们山发去波兰之前,我们又谈了一次话:
“如果你想和你的家人离得近一点,没关系,你不用和我们一起去波兰。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在这里照顾维多利亚和布鲁克林。”
我坐在维多利亚身边,问她,我到底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们没事的,我们会有人照顾的。代表国家队比赛是你的工作,你应该去!”
我于是去了波兰。维多利亚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去。比赛进行得很惨烈,比分为0 比0 双方互交白卷。这就决定了我们能否出线,要取决于几个月后瑞典队在主场迎战波兰队比赛的结果。结果瑞典队击败了波兰,我们拿到了参加附加赛的资格,对手是苏格兰。
到1999年圣诞节的时候,已是尘埃落定。虽然不是那么完美,英格兰还是拿到了参加夏天欧锦赛决赛阶段比赛的入场券。2000年千禧年时,曼联在地球的另一头参加比赛。作为欧洲冠军联赛得主,曼联队被邀请参加国际足联在巴西举办的第一届世界俱乐部锦标赛,这无论是对曼联队,还是对英格兰俱乐部都是一种荣誉。比赛将在1 月时在巴西开始,而在那之前,似乎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因为我们在英格兰足总杯第三轮的时候正好得在巴西参加比赛,于是足总决定让曼联队放弃1999——2000赛季英格兰是总杯接下来的所有比赛。
对于这个决定,足球界所有的人都颇有微辞。人人都知道英格兰足总杯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出色的淘汰制比赛,而如果卫冕冠军曼联队不能参赛的话,就等于抛弃了它所有的传统和人们对它的信任。这种处置方法不仅仅是曼联俱乐部的损失,也是所有人的损失。我甚至觉得从根本上来说,这只是一个排挤曼联队的借口。在这种情形下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只有接受决定。谁都知道在英格兰足总杯和世界俱乐部锦标赛冲突的时候,我们只有放弃英格兰足总杯,因为锦标赛是由国际足联举办的世界性的比赛,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参加。如果柜绝参赛,不仅是毁了我们的球队,同时也毁了英格兰足球。
坦白说,我们在球队更衣室里对这件事的谈论不比老特拉福德外的人少,我们渴望去巴西参赛,渴望在世界各地为球队效力,但是我们谁也不想错失参加英格兰足总杯的机会。回想起前一个赛季我们对阿森纳的半决赛和对纽卡斯尔联队的决赛,那比赛、那结果是多么美妙呀!英格兰足总杯对我们太重要了,不能为继续保住奖杯而奋斗令人十分遗憾。或许我们可以直接进入英格兰足总杯的第四轮,等我们从巴西回来之后参赛,然而这只是幻想,一切还得由定总和俱乐部来决定。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没有决定权,我们只能被动地接受别人的决定,所以我们只有去巴西参加比赛,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是在英格兰每个赛季的惯例中长大的,试想当别人在为应付巨人杀手、糟糕的场地和天气做准备时,我们却出发去了一个阳光普照,有着满地沙滩和华氏100 度热浪的地方,谁能习惯呢?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一点也不后悔来到巴西。尽管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不那么令人愉快,尽管这里几乎是让人遗忘的角落,我们还是觉得这次巴西之行很有意义。这对于我们整支球队来说是一次为余下的赛季充电的机会,我想我们还是能夺得英超冠军的。但是,我们没有从巴西带回任何荣誉,除了大家晒得黝黑的皮肤。最后的结果在我看来,这次参赛更像一次度假,因为我在第一场对阵墨西哥内卡萨队的比赛中就得到红牌被罚下场,于是不能参加第二场比赛。而在第三场对阵南墨尔本的比赛中,我又只出场了20分钟,那时我们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在第一场比赛中就得红牌对于一个曼联球员是一种耻辱。当时在中场附近为了争夺一个高高弹起的球,我有一个铲球动作,但是我绝对是冲球去的。所以当裁判告诉我被罚下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赛后我看了录像,我必须承认从电视上看来,那很像是一个危险动作。虽然看起来是,但是我还是觉得我的那个动作很干净,好在老头子也这么认为。他在比赛结束后十分生气,不是生我的气,而是生那些赛场执法官员的气。我想,对方球员的表现是我被罚下的重要原因,我早该意识到,我当时是在南美踢比赛,墨西哥离南美显然比我们近。那天晚上我的确很失落,但是后来其他队员必须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与瓦斯科达加马队的比赛时,我却在游泳池边闲逛,这无疑让我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巴西真的是个好地方,找还记得有天夜里我‘个人去了科帕巴卡那沙滩。你或许听说过那地方,但是你不亲自去就永远不知道它有多么美好。沙滩仅仅延续了几英里,整个沙滩上到处都是门柱和聚光灯,那天晚上,成千上万的孩子们在沙滩上踢球。我想,难怪巴西队总是得世界冠军。那些孩子们简直不是在踢比赛,而是在表演杂耍,他们有的在颠球,有的在玩网式头球,有的三三两两在玩传球。他们的足球天赋好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有几个孩子认出了我,请我罚几个任意球,由他们的同伴来守门。如果足球有灵魂的话,我敢肯定,它的灵魂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沙滩上面。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度过的那—夜。
1 月的巴西很炎热,是个很适合度假或夜里在晦边走走的季节,但是在这个季节能踢球吗?巴西为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人们总是嘲笑英国人出国的事情,想看看我们在太阳底下是什么样子。
当曼联队来到里约热内卢参加世界俱乐部锦标赛时,那个笑话应验了。第一次去马拉卡纳体育场,当我们从大巴下来走到大门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全身湿透了。
随后,我们走向更衣室,几个队友还在谈论炎热的天气。突然,大家都不再说话了,我们发现更衣室的正中间挂着?个氧气面罩。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嘿,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
接着,我们出去热身一身子还用得着热吗?当时是中午l 点钟,而且室外温度是100 华氏度。俱乐部的服装管理员艾伯特·摩根给我们准备了传统服装,而墨西哥人当时穿着背心在场上慢跑,我们穿着黑色的训练上衣上场,所有的人都冲向了底线附近,那里有看台留下的一小块阴影。艾伯特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那场比赛过后,我们惩罚了他。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在巴西度过的13天,我们代表俱乐部参加了世界大赛,看到了很多人,比如科帕巴卡那沙滩上的那群孩子们,我们代表俱乐部在里约热内卢贫民区拜访的那些年轻人,我们学到很多东西。
回到家里我很开心,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维多利亚和布鲁克林了。我电迫不及待地想要参加赛季余下的比赛了。我们不用再挂念英格兰足总杯了。在我们离开的一段时间里,没有球队赶上我们的积分,所以我们在英超联赛里还是排在第一,我们要夺得联赛冠军,而且我们仍然在欧洲冠军联赛的比赛中有一席之地。回来后的第—场比赛是在主场迎战劲敌阿森纳队,他们差一点让我们大吃一惊,还好最后的比分锁定在了1 比1。虽然我们没有获胜,但是我想,他们其实更需要这场比赛的胜利。从此以后,我们好像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很放松,完全享受着足球给我的快乐,我责问自己何必那么在乎其他的事情。前面或许确实有些潜在的灾难等待着我,但是我已经完全准备好应付一切事情了。
2 月12号是星期六,我们以3 比0 战胜了纽卡斯尔联队,但是这似乎并不能让老头子以及其他一些人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有好心情。我们即将在周末迎来一场同样是重量级的比赛一客场挑战利兹联队。为了照顾像我们这样一周双赛的球员,我们得到了一点自己支配的时间,于是我回到了伦敦郊外的家,准备在星期三晚上赶回俱乐部参加星期四早上的训练。那一天,布鲁克林好像很不正常。由于是第一个孩子,我们认不清症状,所以只要孩子有点什么事情,我们就会十分担心,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当父母。或许现在,如果罗密欧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像以前那么担心了。
星期三晚上7 点左右,布鲁克林开始发烧,而且全身无力。我把他抱在我的腿上,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布鲁克林到底怎么了,任何父母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很害怕。后来医生来了,给布鲁克林做了检查后诊断为肠胃炎,于是我决定当晚留在家里,第二天早上再开车去队里报到。
布鲁克林显得很烦躁,我不喜欢看到他这样,等着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了,已经是深夜了。我在他的房间呆了一宿,然后在他的小床边睡了几个小时。星期四早上6 点钟,我出发北上回俱乐部,我本打算在车后座多睡一会的,但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布鲁克林。我怎么能扔下病重的儿子和妻子,一个人离开呢?维多利亚认为我应该走,布鲁克林会没事的。但是我的本能告诉我,我的心还在布鲁克林身边,直到我确信他没有什么大碍,我想亲眼看到他病情的好转。车已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20分钟了,我让司机掉头往回开。
说实话,即使我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我打电话到俱乐部里找史蒂夫·麦克拉伦。这是我9 年里的第一次缺席训练,我想只要我解释清楚,他们会理解我的,史蒂夫当时不在,于是我留了言给他:“布鲁克林病得很严重,我现在不来可以吗?我认为我应该留下来陪他。”
没有人回电话给我。
事后证明,我在那句留言里面应该提到我是从伦敦打来的。但是伦敦是曼彻斯特的死对头,我和老头子的紧张关系完全来源于我的家庭生活,所以当时我想,如果我在电话里提到我从伦敦打来,会激怒他的。早上10点钟,布鲁克林醒了,他看起来好多了。一小时后,我又驱车前往曼彻斯特。我再次给史蒂夫打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