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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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雷扫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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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说,这位老员外是谁呢?他叫贺连铁登,正是贺连鹏的叔父。当初,他在牧羊王驾前称臣,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战将。后因年迈多病,才解甲归田。在这个村镇上筑宅修院,颐养天年,为臣者,各效其君,各保其主,他听说来者是薛奎,怎能轻易放过?于是,吩咐下去:“把薛奎推到后花园,斩下人头,送到夹龙沟贺连鹏营中,让他到牧羊王驾前领赏。”

“是!”家人答应一声,就要依言而行。

薛奎暴叫道:“且慢!”然后,对贺连铁登说:“老头儿,今天你要杀要砍,我都领受。我薛奎生为英雄,死为鬼杰,决不求你放生。可是,我有一点孝心,临死前,让我和我爹告别一番,你总能给这点方便吧?”

贺连铁登冷笑一声,“薛奎呀薛奎,你叫老夫把你送到夹龙沟,去见你爹吗?哼,老夫不是三岁孩童,岂能上当?”

薛奎说:“用不着那么费事,在这里就能见到我爹。”

“怎么个见法?”

“你给我取一封黄表、三炷香来。然后,让家人设摆好香案。待我朝夹龙沟方向焚香烧纸,俺爷儿俩就算见面了。”

贺连铁登琢磨片刻,吩咐下去,命家人遵嘱备办。

贺连铁登为何这样听薛奎的话呢?一来,贺连铁登是个孝子,听说薛奎要和他父亲告别,不觉动了恻隐之心;二来,他敬重薛奎是大唐的忠良之后,死到临头,不愿难为他,三来,他也出于好奇,倒要看看,薛奎怎样和他父亲告别。

话休絮烦。薛奎见摆好香案,走出大厅,跪在香案后面,朝夹龙沟方向就磕起头来。他一边磕头,一边念叨:“父帅,我的亲爹呀!不孝之子薛奎,今天走错门坎,眼看就要被杀头了。咱爷儿俩身形不能见面,魂魄倒可告别。”接着,又煞有介事地说,“父帅,我的亲爹,您到底来了。快请上坐,受孩儿一拜。”说罢,又连着叩了三个响头。

贺连铁登说:“薛奎,你己和你父亲告别了,这回该上西天了吧?”

薛奎说:“老头儿,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家。我再祈祷几句行不行?”

贺连铁登心里好笑:死到临头,祈祷能顶啥用?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个什么劲儿来!所以,说道;“随你的便,可要快一点儿啊!”

薛奎点了点头,嘴里又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请听真!雷公小鬼遇灾难,速发天将与天兵。救兵早来灾殃免,救兵来迟大祸生。贺连府上人死尽,天火烧焦大树根。”

贺连铁登心想:薛奎这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老实。你听他这话,说得有多损呀!于是,吩咐一声:“快把他拉了下去!”

家人听罢,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忽见院公慌慌张张跑来,大叫道:“禀员外,门前来了一个老道,让您亲自出门迎接。”

“哼!若是化缘的,给他几个钱,打发走算了!”

“不行。老道说,员外不赶快迎接,府上就要灾降祸临。”

贺连铁登听了,不由呆呆发起愣来。

薛奎在一边插嘴道:“老头儿,你快去吧,那是玉皇大帝派来的神仙。若要惹恼了他,不但让你全府的人死干净。而且天火还要把你府烧个片瓦无存。”

贺连铁登半信半疑,只好到门外去看究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遵师意释放二驸马 抗帅命灾降小赵郎

贺连铁登来到门外,一见老道,慌忙上前,大礼参拜:“不知师父仙降寒舍,徒儿未曾远迎,望多多恕罪。”

老道摇了摇头,说道:“免礼。前面带路,进屋说话。”

家人们见员外这样惧怕老道,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哎,那个雷公爷真有能耐。刚念了几句咒,就把神仙请来了!”

“看热闹吧,员外爷可惹下大祸了!”

不提家人议论,再表老道。他随贺连铁登来到前院大厅跟前,见有一人身缚重绑,跪倒在地。问道:“他是何人,身犯何罪?”

贺连铁登说:“他是唐朝二驸马薛奎。刚才,偷入花园,被小女拿住。”

“你打算如何发落?”

“这……”贺连铁登支支吾吾,没敢说出一个“杀”字来。

这时,薛奎抬起头来,打量这个老道:但见他头戴玄冠,身穿青色道袍,腰系丝绦,水袜云鞋。往脸上看:细眉长耳,鼻正口方,颏下一部白髯。仙风道骨,神态不凡。看罢多时,乘机说道:“老神仙,您是我祷告请来的吧?这个老头儿,心肠可够狠的,我进来找口饭吃,他不但不给,反把我绑起来,还要杀我。你说,他多不讲理啊?”

“罪过,罪过。”老道生气地说:“徒儿,你下山之时,为师如何嘱咐于你?为何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恩师息怒,徒儿有罪。”

“还不把他放开!”

“遵命!”

贺连铁登答应一声。只好对手下人说:“为他松绑,轰他出去!”

老道说:“且慢!先给他用饭,然后随我同行。”

家人给薛奎松了绑绳,领他吃饭去了。

这时,老道才到大厅落座。

贺连铁登传话,家人献茶。

老道说:“我这次下山,一来是搭救薛奎,二来是领你的养女凤姐,让她认祖归宗。”

贺连铁登一听,只急得汗流色变。为什么?放走薛奎,虽不情愿,倒还不使他伤心,要领走凤姐,那可比剜他的心头肉都难受。他抚养这个姑娘,整整十八年了,相依为命啊!今天要离他而去,不禁流下了眼泪。他哽哽咽哂地说:“恩师,凤姐与徒儿朝夕相处,娇惯如掌上明珠,义深如亲生骨肉。一时见不到她,我都坐立不安;恩师若把她领走,还不把徒儿我活括坑死?还望恩师多多体谅,把凤姐留下吧!”

“嗳!当初把她送来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孩子由你抚养,可以父女相称。长大之后,再让她认祖归宗。为人处世,信字当先。岂可出尔反尔,自食其言?”

贺连铁登再不愿意,也无法辩驳。只好吩咐下去,让小姐做远行的准备。

贺连铁登对这道人,为什么如此难命是从,毕恭毕敬呢?原来,这位道人是鬼谷先师王禅老祖的弟弟王敖老祖是贺连铁登的恩师。当年,贺连铁登学成艺业,拜别师父下山的时候,王敖老祖曾嘱咐他,学成武艺,只用作保国健身。除暴安良,不可枉杀无辜,苦害百姓。并且,特别告诫他,武则天兴周灭唐,逆天意、失民心,更不可助纣为虐。所以,北国牧羊王多次请他领兵出阵、进犯中原,都被他婉言谢绝。可是,他虽来上阵参战,内心还是向着北国。他的侄儿贺连鹏挂帅出征,他无时不在关心着军情变化。今天,无意中拿住薛奎,所以要定杀不饶。

闲言少叙。工夫不大,凤姐来到大厅,先拜过王敖老祖,又同道:“爹爹,不知叫孩儿到哪里去呀?”

贺连铁登十分难过,哑口不答。

王敖老祖说:“孩子,实话对你说了吧,他不是你的生父。不过,自你来到凡尘,便由他亲手抚养。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亚赛亲生啊!今天,贫道要领你去认亲生母亲。”

凤姐听罢,赶紧劝慰贺连铁登:“爹爹不要难过。您待我胜似亲生,恩重如山。我去认了生母,还回来服侍您老人家。”

常言说:“良言一句三冬暖。”贺连铁登听了女儿的言语,转悲为喜:“儿啊,只要你常来看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薛奎用饭已毕,走进大厅。他对贺连铁登说:“老头儿,你不杀我了?不打不成交嘛,咱俩认个朋友吧!”

贺连铁登听了,哭笑不得。忙把话岔开:“你遇难不死,全是这位老祖的功劳。”

薛奎转身拜谢老祖:“老祖在上,受奎爷一拜。刚才,我念的咒语真灵。我刚念完,您就来了。”

王敖老祖笑了笑,说道:“你那咒语能管何用?贫道下山来接凤姐,才正好碰上此事。好了,咱们走吧!”

薛奎问:“叫我去哪里呀?”

“与我一同上山。”

“唉呀!我可没那工夫,跟你闲观山景。我得赶紧回夹龙沟去,那里还等着我杀托罗古呢!”

“嗳!你跟我上山,自有胜敌之策授你。休说废话,快些走吧!”

简短捷说。贺连铁登给凤姐鞴了一匹战马,家人把薛奎的双锤、宝马牵来。二人跟着老祖,直奔崇山峻蛉而来。

过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座山前。只见山高万丈插云霄,风摇松林涛声高。瀑布银帘自天挂,仙鹤戏水乐逍遥。路旁卧石如猛虎,山崖立岩如利刀。

薛奎、凤姐跳下马来,跟着老祖,拾阶而上。他们来到半山腰间,定睛观瞧:眼前闪出一座古庙,房屋俨然,香烟缭绕,阵阵钟声,惊得兽窜鸟飞。门前,还站着一双道童。

道童见了老祖,迎上前去,施礼道:“师父回来了?”

老祖说:“快,把赵郎叫来。”

“是!”小道童答应一声,朝庙后跑去。

接着,老祖把薛奎.凤姐领进佛堂,分宾主坐定身形,又让道童献荼。

薛奎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见门外闯进一个小老道来:此人身高九尺有余,头大如麦斗,头戴一字巾,身穿灰道袍。面色非蓝非绿,花不留丢,疙里疙瘩。两道扫帚眉,一对大环眼,长得标悍凶猛,就象铁打铜铸的金刚。

薛奎正在瞧看,就见此人来到老祖面前,瓮声瓮气地说道:“师父,你叫徒儿有什么事吗?”

“赵郎,为师抚养你一十八年,你已经长大成人。眼下,北国兵犯中原,涂炭百姓。你是忠良之后,正是报效国家的时候。为师唤你前来,是让你到唐营认祖归宗。”

赵郎说:“师父,我是狼爹爹,虎妈妈,叫我去哪儿认祖呀?”

老祖谈然一笑,指着凤姐说:“她是你的亲姐姐,快上前认过。”

赵郎走上前去,盯着凤姐,端详了一阵,问道:“你也是狼爹虎妈?”

凤姐见赵郎如此猛愣,暗自失笑,哎,从什么地方又冒出个兄弟来?她象坠入五里雾中。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这时,老祖又说道:“凤姐,快上前认你的亲兄弟吧!”

凤姐听了,仍一动不动。

老祖一看,明白了。心里说:都怨我性子太急,没向他们说清原委。于是,这才当着他俩,述说了前情——

原来,这两个孩子是赵五和尹燕娘的骨肉。这赵五和尹燕娘,力大无穷,能征能战。他们的故事,在《续少西唐演义》中,有详细交代,这里不再赘述。想当年,尹燕娘上阵,与敌人交锋。因为身怀六甲,打着打着,只觉得腹内疼痛难忍。她落荒逃进松林之中,折腾了一阵。终于生产下来。不过,并不是婴儿,却是一个大肉球。尹燕娘一看这个怪胎,十分气恼。飞起一脚,把它踢出一丈多远,独自走击。

那阵儿,王敖老祖路过此地,正好发现了这个肉球。他用剑轻轻划开。仔细观瞧,竟是一男,一女两个婴儿。

道家以慈善为本,惜生灵如己命。于是,把他们抱回庙中。可是,这清静之地,怎能养育两个孩子呢?于是,老祖才把女孩交给贺连铁登抚养。自己抚养男孩,并给他起名赵郎。

赵郎刚刚懂事,就常常缠着老祖,追问他的爹娘。老祖推辞不过,就谎说他是狼生虎奶,无爹无娘。赵郎信以为真,十八年来,一直认为自已是狼爹、虎娘。

赵郎生性顽愚,浑浊猛愣。但是,练起武来,却象另换了一个人似的。心慧好学,过眼不忘。所以,老祖传给他一身好武艺。

话休絮烦。王敖详细叙述了前情,姐弟二人这才上前相认。

老祖对薛奎说:“二驸马,现在两国交兵,正缺良将。你把他俩带到夹龙沟,一来为国尽患,二来认亲归宗。”

薛奎一看赵五和尹燕娘有了后人,十分高兴。可是,赵五早被驴头太子打死。不能对这两个孩子讲呀!只好悄悄告诉王敖:“老师父,赵五已经阵亡了,您知道不?”

王敖长叹一声:“唉!贫道焉能不知?你就把他们交给尹燕娘吧!”

书要简短。薛奎在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领着凤蛆,赵郎,拜别王敖老祖,直奔夹龙沟而去。

薛奎和凤姐骑马。赵郎是步下战将,手拎着狼牙大棒,紧紧跟随在马后。不到晌午,便来到了唐营。军兵见二驸马回营,忙进帅帐禀报。

自从薛奎败走,唐营的几员战将,又和托罗古交兵开仗。结果,都被他的暗器伤害。

元帅薛刚不敢再战,只好传令,将免战牌高悬营外。同时,忙派军医,为伤者调治。

这阵儿,薛元帅又把众将官传来,筹划降敌之策。忽见军兵来报:“二驸马带领一男一女,回营来了!”

众将闻听,真好象春风扑面,立时来了精神。

薛元帅吩咐道:“快叫他进来!”

简短捷说。薛奎领着赵郎、凤姐,走进帅帐,见过元帅,禀报道:“父帅,我走了一天一夜,可曾把托罗古拿住?”

薛刚说:“托罗古凭暗器赢人,伤了咱不少战将”他看了看赵郎和风姐,又问:“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薛奎见问,就把往事讲了一遍。

薛刚听罢,急忙离开帅位,拉着赵郎、凤姐的手说:“孩子,三伯父万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们呀!”说罢,老泪纵横,不能自抑。

赵郎在深山古庙中长大,不懂人世间有亲生骨肉,亲友宾朋。今日见薛元帅如此亲近。十分高兴。他又问道:“三伯

父。我爹爹呢?”

“唉!十几年前,你爹就为国捐躯了。”

“我娘呢?”

“孩子,你娘也被托罗古的暗器熏倒,现在后帐养伤。走,我领你们去见她。”

简短捷说。元帅领着众人,径自来在尹燕娘的床前。只见她面如死灰,二目紧闭,牙关紧咬,气息奄奄。

凤姐见母亲不醒人事,轻轻呼唤道:“母亲,您醒醒!”

可是,叫了好大一阵。尹燕娘还是一动不动。

赵郎趴在床前,高声叫道:“娘。我来了。你叫谁打的?告诉我,好给你报仇!”

没等元帅开口,薛奎就告诉他:“残害你娘的,就是番营中的托罗古。”

赵郎气呼呼地说道:“三伯父,他打我娘,你怎么不管?”

薛刚说:“赵郎,那托罗古十分厉害,咱唐营中没人打得了他!”

“哼!那人纵然有三头六臂,我也不怕。走,待我去收拾他!”说罢,就要动身。

元帅急忙将他拦住:“孩子,咱们这是军营,将士都得听从军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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