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如果你不跟子俊走,那你就只能在我身边。”他看着她说,只要她能留在身边就好。
“那么说,我还是值一亿的,是吗?”她戏谑地说。
不等冷轩风回答,苏青已经转身走到冷轩风的林肯旁边,司机见状,赶紧打开帮她打开车门,她提起裙摆,坐了上去。
“苏青……”冷子俊茫然地看着苏青将车门关上,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
她不爱自己?
她情愿回到他的身边也不跟自己走?
冷轩风将一只手搭在冷子俊的肩膀上,对他说了一句:“我说过,他是我的女人,以后——不要再动她的主意了。”
冷轩风走到林肯边,打开车门,挨着苏青坐了上去,苏青厌恶地往里面挪了挪,他的嘴角色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将车门关上。
林肯车掉了个头,绝尘而去。
冷子俊仍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黑色林肯淡出了他的视线。
他也朝自己的吉普走去,打开门,又狠狠地关上。
随后,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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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又梦到妈妈苏紫云了。
梦境很乱,仿佛她这二十几年来经历过的片断。
8岁前,缩在夜总会的角落听妈妈唱歌,妈妈在台上拿着话筒对她说:“苏青,不要相信男人!”
场景切换,妈妈指着年幼的冷轩风,一次次地对她说:“你离他远点。”
梦境又换了一个场景:苏青牵着冷爸爸的手走到妈*办公室,目光透过冷爸爸,她看到了妈妈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休息室缠/绵,妈妈看上去很舒服,很尽情。
接下来,就是冷爸爸躺在太平间的样子……
苏青吓得从梦中惊醒,“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同时惊醒的,还有睡在旁边的冷轩风。
半夜,阴冷的月光从阳台的玻璃门洒进来,映着苏青苍白的脸。
冷轩风也坐了起来,他抓过苏青的手,她的手很冰冷,不停地哆嗦。
“怎么啦?”冷轩风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可是,苏青却两眼呆滞地望着前方,目光茫然且没有焦距。
冷轩风抱着她的僵硬的身子,慢慢地把她放倒在床上。通过朦胧的光线,他看到苏青仍然两眼圆睁着,就像苏紫云去世后的样子。
他摸着她的手,像哄小女孩一样地哄她,直到她渐渐地把眼睛闭上,呼吸均乎,他才睡去。
第二天,冷轩风醒来,发现身边是空的。
再看看房间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他慌忙地打开阳台的门,却看到苏青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海。
她仍是穿了一套秋天的睡衣,连冷轩风都感到深秋的寒意,可她却毫无知觉。
冷轩风突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他赶紧进屋里帮她拿了一件外套,又拿出去披在她身上。
她仍然无动于衷。
神情呆滞,如同患了忧郁症的病人一样。
“苏青,苏青……”他轻轻地呼唤她。
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着大海。
冷轩风松了口气,显然,她还没有变成神经病。
“你在想什么?”他又低低地问她。
“在想,我的人生。”她没有看他,像是在跟大海说话:“也许,我没有资格谈人生,因为我的人生掌控在你的手里。”
说完,她自嘲地笑笑。
冷轩风看着她,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可她又恢复了那样的神情,一动不动地看着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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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里,冷轩风在静静地思考着苏青早上的表现。
他想,也许她只是跟社会脱离了太久,一个人太孤单。
的确,自从他宣布跟李菲儿取消结婚后,苏青也跟着卷入了这场风波当中。婚纱公司的工作已经辞掉了,而媒体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挖掘他们的新闻,所以,短时间内她也不可能出去工作。
下午,秘书琳达送了一张邀请函过来,是要一个高级的酒会,时间是晚上8点。
按以往的惯例,冷轩风肯定要推掉的,琳达之所以送过来,是出于对上司的尊重,因为邀请涵的名字是他,
她已经脱口而出:“要不我找副总去吧。”
哪知,冷轩风却摆了摆手,说:“你给他们一个回执,说我会过去。”
琳达惊讶了一下,急忙问:“那,您的女伴是?”
“就写苏青吧!”
“好的!”琳达会意。
“等等,你再帮我订一套晚礼服,马上订,然后让司机送到我的别墅,再让她把苏青接过来。”
“好的,那晚礼服要什么样式的?”琳达从来没有见他带女伴出席过这样的活动,内心已经很惊讶,但表面仍然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因为秘书的原则是:不得好奇老板的私事。
“三围是95 70 93,让他们照这个尺码每样送一件过去,随她挑吧。”
“好,我这就去办。”琳达走了出去,门关上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她的老板,他仍在埋头处理手头上的事,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举动给下属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撼。
************
自从冷轩风出门后,苏青就来到海边,一直在海边坐着发呆。
浪很大,风也很大,沙子飞到脸上,像针扎一样疼,而她却坐着一动也不动。
她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粒沙子,随风飘散,而这个“风”,就是冷轩风。
自己不恨他,从来就没有恨过,她只不过哀叹自己的命运,如此风华正茂的年龄,却被困在这里。她又觉得自己是一只金丝雀,只能在这方圆几里内活动。
她站起来,朝大海走去……
慢慢地,海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膝盖,而她还在往前走。
一个海浪扑打过来,她的长裙已经完全湿透。
她还在往前走……
68
背后有人喊“苏小姐”,可她却像是没有听见。
司机老张眼看海水就要淹到了她的腰部,她在海浪里摇摇晃晃,柔弱的身体就要被冲走,他赶紧丢下那一堆晚礼服,鞋子都来不及脱就冲下海去。
又一个海浪扑过来,苏青娇柔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冲击,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卷到了海水里去。
海水劈头盖脸地将她包围起来,她连续喝了好几口海水,本能地挣扎了几下。
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肩膀上多了一道力道,有人正拖着她上了沙滩。
危急中,她抱住那个人的手,如同抓住了一条救命草。
原来,每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害怕的,所以才有那么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活着固然痛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青的鼻子和喉咙被海水呛到,咳了好久才感觉到呼吸通畅。
她才发现救自己的人是老张,老张的西装全湿了,正坐在沙滩上把皮鞋脱下来,皮鞋里倒出一大滩水。
“老张,谢谢你!”苏青诚恳地对他说。
“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苏小姐,你还年轻,为什么要自寻短见?”老张怜惜地看着她,之前她把自己绑在大树上时,明明就是生龙活虎的一个强悍女人,真看不出来她会想不开。
苏青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老张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问了。看到她衣服头发都湿了,担心她感冒,于是便劝她回去换衣服:“苏小姐,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苏青身子冷得瑟瑟发抖,她环抱住自己的身子问他:“那你呢?”
老张说:“我没事,只要你赶紧换好衣服出来,我就可以回家换衣服了。”
苏青不明白:“你现在也可以回去换的。”
“冷总让我来接你的。”老张指了指前面那堆晚礼服:“那是冷总让我给你送来的,说让你换上,然后让我把你送到他的办公室。”
“我不去。”苏青本能的说。
“苏小姐……你不去,我又交不了差了。”老张为难地说。
苏青看着他全身湿漉漉的,又想起他刚刚救自己上来,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至于搞成这样,现在天气又凉,万一真的连累他感冒了,那自己就真的对不起他了。
她想了想,说:“好吧,我这就去换。”
苏青把地上那一堆礼服抱了回来,随意挑了一件粉色的换上,再在外面加了一件外套,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出来了。
老张已经站在奥迪的旁边等她了,看到她出来,赶紧帮她开了车门,然后自己跳进驾驶室,往大公路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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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青出现在冷轩风面前时,他的眼角闪过一丝钻石般的光茫,可随即又皱了皱眉。
苏青头发湿漉漉地披着,沾湿了那件蓝色的运动款外套,脸上没有化妆,苍白如纸,她看他的眼神仍然呆呆的,仿佛见到一个陌生人。
很明显,她对自己的邀请并不重视。
冷轩风按了按桌上的座机,让秘书琳达进来。
“你帮我找个知名的化妆师过来,帮这个女人收拾收拾。”
琳达会意,半个小时后,一个化妆师带着两名助理过来了。
苏青被带进了休息室。
一个小时后,苏青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冷轩风面前。
她的长发被挽了起来,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看上去既自然又恰当地掩饰了她刚刚的苍白,一条粉色的长裙衬出她高挑的身段,肩膀和后背*着,皮肤白皙细嫩。
有那么一刻,冷轩风恍惚地感到苏青是从他梦里走出来的女孩,淡淡地站在他面前,低垂着眉看他。
冷轩风的心又“怦怦”地动了起来。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苏青。
琳达已经分析出来,老板对这个彩妆的很满意,她悄悄地让化妆师到财务结账,好留出空间让他们两人独处。
冷轩风从椅上站起来,走到苏青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如同抱着一颗易碎的水晶。
可是,苏青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从梦里走出来的女孩,对他的表现毫无反应。
冷轩风看着苏青的眼睛,仍然像早上那样呆滞。
她如同一个芭比娃娃,有漂亮的外貌,却没有一点活力。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苏青从海里死里逃生后对生命的认识。
她会服从,不管冷轩风要求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反正,他也只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随意摆布,那她就在他身边,等他看腻了,自然会放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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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轩风带着苏青参加酒会。
这是一个商业的酒会,汇聚了商业界的精英,也吸引了大批的记者。
在酒会上看到冷轩风出席就已经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而看到他竟带着苏青出席,更是一个原子弹爆炸似的新闻。
记者们纷纷把照相机对准了他们。
酒会上,华丽的排场,华丽的灯光,华丽的红酒,华丽的人……
不时有人端起酒杯走过来和冷轩风搭话,他们都想和这个商业界最年轻的企业家打好交道。
冷轩风得体地应付,却还不时留意身边的苏青。
她仍是一副恍惚的神情,如行尸走肉,机械地由冷轩风带着走。
有个别打扮富贵的太太和名媛们也相继走过来,想跟苏青聊聊,而苏青却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那些人只好悻悻地走了,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看着苏青,再窃窃私语几语。
冷轩风觉察出苏青的心不在焉,便将苏青带到角落的椅子上休息。苏青一坐下去便低着头看着手中那杯红酒,如果她抬头,一定能看到冷轩风眸中饱含的怜惜。
冷轩风看了她一会儿,便走回场内,继续跟一些人礼节性地攀谈。他在商业交际方面,仿佛有一股天生的魔力,不必过于奉承,也不显得过于冷淡,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苏青偶尔抬头,在人群中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承认,站在人群中的他是鹤立鸡群的,也是魅力四射的,然而,她想到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则是衣冠禽/兽。
又一个记者将镜头对准了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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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青得了忧郁症的新闻在各大媒体上疯狂地报导。
尤其是网络上的娱乐版,上面贴了一组苏青昨晚参加晚会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无精打采,神情呆滞,跟一旁神采奕奕的冷轩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几张照片是她坐在角落时,看着手中端的一杯红酒,眼神忧郁,记者特意在照片一旁贴上了《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图片,以作对比。
而这则新闻的大概意思就是:一、苏青如果不是得了忧郁症,就是其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到目前还神情恍惚。二、冷轩风不离不弃,坚持带她出席重要的商业活动,为她挽回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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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轩风从来不关注这些娱乐新闻,而苏青也不再上网了。
她仍然天天坐在海边看海。
当然,她不会再做傻事,只是呆呆地看着海。
别墅前那几个保镖对她也是见惯不怪了,加上近期冷轩风对她的态度,他们也不敢对她监视过度,只能由她在海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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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已经不再想人生了,而是在想爱情。
之前看八卦新闻,说自己的妈妈曾经爱上一个流浪画家,所以才生下的她。
苏青对这则新闻深信不疑,想必自己这么喜欢画画就是因为爸爸的遗传。
可是,爸爸为什么会抛弃她的妈妈?
是因为爸爸的抛弃,所以妈妈才会一遍遍地说“不要相信男人”吗?
自己的爱情,又在哪里?
是不是跟眼前的大海一样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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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突然发现远处的礁石上,似乎有一个人影。
她定睛看了看,的确是有一个人,手中拿着画框在画着什么。
苏青站起来,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她竟鬼使神差地朝那个人走去。
越走近,越清晰,只觉得那个人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穿着很邋遢,头发长,胡子长,可画画的样子却很专注。
苏青沿着海滩,慢慢地走到那颗岩石上面,然后爬了上去。
她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她看清了他眼前的那副画。
一个女子,杏眼、艳唇,就像年轻时候的苏紫云。
苏青在他旁边蹲了下来,安静地盯着他画画。
他有一个破旧的军绿色旅行袋,就那样随意地摆放在身边,袋子鼓鼓的,放着衣服和被子。
流浪画家往往是风餐露宿,很多业内知名或不知名的画家为了寻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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