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开始工作了。我不知道要是还在那儿的话,将工作得怎样。因
为我交易生涯中一件不同寻常的经历很快结束了我在芝加哥的短暂逗留。真是令
人难以置信的神话。
有一天我收到卢西亚斯。塔克尔发来的一封电报。我早就认识他了。当时他
是一家股票交易公司的办公室经理,我时不时同这家公司有往来,可我早就同他
失去联系了。电报内容是:
火速来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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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塔克尔
我清楚他已从我的朋友们那儿了解到我的处境了,因此,他一定有什么事要
同我商量,然而,我当时没钱去进行一次不必要的纽约之行,因此,没照他说的
话去做,只给他挂了个长途。
“电报收到了,”我说。“有什么事?”
“纽约一个大银行家要见你,”他说。
“谁?”。我猜不出。
“你到纽约来,就告诉你。几句话说不清楚。”
“你是说他想见我?”
“是的。”
“什么事?”
“如果你肯来,他会亲自告诉你。”卢克斯说。
“难道你就不能给我写信吗?”
“不行。”
“那么简单透露几句吧,”我请求道。
“我不想说。”
“好吧,卢西亚斯”我说,“告诉我这一趟会白跑吗?”
“当然不会白跑。你来,对你有好处。”
“你就不能给我透点儿风吗?”
“不行,”他回答。“这样对他不公平。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会帮你到什么程
度。不过,记住我的忠告:一定要来,快点来。”
“你认为他要见的人是我吗?”
“其他人不见,只见你。我告诉你,你最好来。发电报告诉我你坐哪趟火车,
我到车站接你。”
“好的,”我说,然后挂了电话。
我并不喜欢把事情弄得神神秘秘。不过我知道卢西亚斯是友好的,他用那种
方式和我通话,一定有充分理由。我在芝加哥干得不怎么样,因此离开此地有些
伤感。照那样干下去,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赚到足够的钱来以原来那种规模交易。
我又回到纽约,前途未卜。真的,在旅途中我倒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却不
只一次焦虑车费会花光,时间会荒费掉。我没有想到我一生中最奇特的经历就要
开始了。
卢西亚斯在车站接到我后,立刻告诉我他是受名声显赫的威廉-布朗证券公
司的丹尼尔。威廉森之托。威廉森先生让卢西亚斯转告我,他为我制定了一个交
易计划。他认为我会接受,因为这将会给我带来丰厚的利润。卢西亚斯强调他对
此计划一无所知。这家公司的声誉就会保证,不会向我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
丹。威廉森是这家公司的资深合伙人,这家公司是七十年代由埃格伯特。威
廉森创建的。当时没有布朗,他是好些年后才加盟的。公司在丹的父亲那个时候
非常有名气,后来丹继承了数目可观的财产,就基本上没有再去做其他生意了。
公司有一个抵得上一百个普通客户的客户。这人就是阿尔文。马奎德,威廉森的
妻舅。此人除了担任十几家银行和信托公司的董事外,还是切萨皮克大西洋铁路
系统的总裁。他是继詹姆斯。J。希尔之后在铁路领域内最具个性的人物,是所
谓的福特。道森帮小圈子的代言人,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本人拥有五千万到五
亿美元的资产,这估计是人们私下议论的。他死后,人们发现他拥有两亿五千万
美元的财产,都是在华尔街赚来的,你瞧,这个客户还不错吧!
卢西亚斯告诉我他刚刚在威廉森—布朗公司谋到一个职位,这职位对他很合
适。他应该成为一个流易领域的赢家。这家公司在扩展代理业务,卢西亚斯劝说
威廉森先生开设两个分部,一个设在城中心的一家大宾馆里,另一个设在芝加哥。
我推测很有可能他们会把后一个位置交给我,委任个分公司经理,我可不接受这
个职位。我没立即对此提出异议,心想最好还是等他们提出来才拒绝。卢西亚斯
把我带到威廉森的私人办公室,把我介绍给他的顶头上司,然后立刻离开,就象
不愿为一场在他都熟悉的两人之间的交易出庭作证似的。我准备先洗耳恭听,然
后拒绝。
威廉森先生仪表堂堂,一派绅士风度,举止优雅,笑容可掬。看得出他善于
交往,朋友很多。他当然会给人好印象。他身体健壮,因此脾气很好。他很有钱,
因此不会被认为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有这一切,加上他受的教育和社会阅
历,使得他容易显得既礼貌又友好,不但友好,而且乐于助人。
我缄口不言。我没什么可说,而且我一向让别人讲个够,然后我才说话。有
个人对我讲过,当时的詹姆士。斯蒂尔曼,也就是国家城市银行的总裁。顺便提
一下,他也是威廉森的密友,有个习惯:静听任何向他提出建议的人说话,脸上
毫无表情。等人说完后,斯蒂尔曼先生继续盯着他,好象别人还没讲完似的。因
此,这人觉得一定还要再说点什么,就接着又说下去。就是用这种盯着别人和倾
听别人说话的方式,他使得提建议的人主动多提出了一些比原本打算提出的对银
行好得多的建议。
我保持沉默并不是想诱使别人说出更有利于我的话来,而是因为喜欢了解事
情的方方面面。让人把话说完,就可以马上做出决定。这是非常节省时间的事情,
既避免了争执又杜绝了没完没了、毫无结果的讨论。只要有我参与,几乎每一条
向我提出的有关交易方面的建议在经过我肯定或否定之后都会得到妥善处理。如
果我本人不完全了解建议,就不可能立刻作出判断。
丹。威廉森说着话,而我只是洗耳恭听。他对我说他早就听说过许多有关我
在市场上操作的事了,对我抛开自己的强项而在棉花期货交易中惨败感到非常遗
憾。当然,也正是因为我的坏运气他才有幸同我谋面。他认为我擅长的是股票交
易,认为我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不该在这一行中消失。
“利文斯顿先生,这就是我们希望和你做生意的原因。”他高兴地结束了话
题。
“怎么做生意?”我问。
“你自己当经纪人,”他说,“我的公司愿意让你做股票生意。”
“我倒愿意为你们做,”我说,“可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问道。
“我没资金,”我回答。
“这不成问题,”他微笑着说。“我给你提供。”他拿出一本现金支票来,
开了一张由我支取的二万五千美元的支票,然后递给我。
“干什么?”我问。
“存入你自己的帐户。你可以随时支取。我希望你在我们的办公室里做生意,
我不在乎你赢利还是亏本。如果这笔钱都亏完了,我再给你一张个人支票。因此,
你没必要太在意这张支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清楚他这家公司财源滚滚,事业兴旺发达,完全用不着去抢别人的生意,
更用不着给人钱财去为它扩大影响。可是威廉森先生又是如此慎重地对待这件事!
他不是给我一张该公司的信用卡,却给了我实实在在的现金,以便只有他一人知
道这钱的出处,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我做生意,得通过他的公司去做。而且还许
诺如果钱花光了,还会提供。看来,其中必有缘故。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意思很简单,我们交易所需要一个这样的客户,是个众所周知的活跃的大
交易商。大家都知道你惯于空头长线投资,这就是我对你特别感兴趣之处。大家
都知道,你是个什么都不顾的股票交易商。”
“我还是不明白,”我说。
“利温斯顿先生,我就给你明说吧。我们有两三个非常有钱的客户,他们买
卖股票数量巨大。我不希望每当我们卖出一两万股任何股票时,华尔街都怀疑这
几位客户在做空头。要是华尔街知道你在我们公司做事,他们就搞不清楚市场上
是你在做空头还是其他客户在做空头了。”
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想借我的名声来掩饰他妻舅的市场操作!碰巧
一年半以前我做空头时赚过一大笔钱,自然,每当价格下跌时华尔街的爱讲闲话
的人和愚蠢的造遥者们就习以为常地责骂我。直到今天,当市场不景气时他们就
说是我在作怪。
我没必要作出反映。我一眼就看出丹。威廉森是给我提供一个迅速卷土重来
的机会。我收下支票,存入银行,以他公司的名义开了帐户,然后就开始做起交
易来。市场状况良好又活跃,波动范围很广用不着死守着一两个特别的股票。我
告诉过你,原来还担心自己已失去了交易技巧了呢!可是,看来没有。在三周时
间内,我用丹。威廉森借给我的二万五千美金赚了十一万二千美金。
我去见威廉森并对他说,“我是来还你那二万五千美金的。”
“不,不必了!”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我离开,就好象我递给他一杯有蓖麻
油的鸡尾酒。“不必了,小伙子,等到你赚的钱达到一定数目再说吧,不要想这
件事了。你只不过是才开始罢了。”
我铸成了大错,同在华尔街生涯中犯下的任何过错相比我更感到后悔。这大
错使我多年来意志消沉、苦不堪言。我应该坚持还他钱的。我当时正在赚比我失
去的还要多的钱,因此大踏步地向前迈进。有那么三周的时间,我的平均利润达
到每周百分之一百五十。从此以后,我的成绩将平稳上升。可是,出于对威廉森
的感激,我就由着他,也没有坚决让其收下那二万五千美元。当然,既然他没有
抽回他借给我的那二万五千美元,我也就觉得提取所赚的利润不太妥当。虽然对
他非常感激,但是我是奉命行事,因此不想欠别人钱和人情。钱,我可以用钱去
还,但是人情和善意我就得以同样的方式去还。你不难看出这些道德良心帐有时
候是不可估价的。而且根本没有限度。
我一点也没动这笔钱,又重新开始做交易了,我进展得很顺利。正在恢复我
的状态,我认为过不了多久,就该回到1907年的那种大刀阔斧状态了。一旦进入
那种状态,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市场稳定那么一小会儿,我不仅仅要弥补我的损失。
赚钱与否我并不怎么在意。使我高兴的是我正在丢掉那种以为自己总是出错、失
去自我的感觉。这种认识使我几个月来陷入迷惘,不过我已经从中吸取教训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做空头卖出了几种铁路股票。其中有切萨皮克大西洋公司的
股票。我认为我该短线做空这种股票,卖出了大约八千股。
有一天早晨我进城去,在开市之前丹。威廉森把我叫到他的私人办公室对我
说:“拉利,不要在切萨皮克大西洋上做文章了。你做空头抛出了八千股,做得
太不妙了。今天早晨我在伦敦为你平仓了,改成了多头。我确信切萨皮克大西洋
股在下跌。行情记录上说得明明白白。而且我是在股市上是空头卖出的,这样做
既不急燥又不愚蠢,而且对适当短线卖出还感觉良好。我对威廉森说:”你为什
么要那样做?我在股市空头卖出,所有股价都在跌。“
可是,他只是摇头说,“我那样做是因为我刚好了解到一些你不知道的有关
切萨皮克大西洋的情况。我对你的劝告是,等到我告诉你这么做不危险了的时候
你才做空头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劝告可是个明智的暗示。这是董事会主席的妻舅提出的
劝告。丹不仅是阿利文。马奎德的挚友,而且他对我既友好又慷慨大方。他对我
表示过信任,也相信我的话。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因此,我的情感又一次征服
了我的判断,我让步了。让我的判断服从他的意愿是在毁灭我,虽然感激是一个
体面人不得不拥有的东西,但是它应该是不束缚人的东西。于是,我不但失去了
所有利润,而且还欠了公司十五万美元的债务。我感到很不舒服,可丹告诉我别
着急。
“我会让你度过难关的,”他许下诺言。“我会的,但是,要你提出来我才
这样做。你必须停止冒险去做生意了。我不能为你效劳,而你却为了自己的利益
完全毁了我的生意。你就把股市抛在一边吧,给我个机会为你赚点钱。你看这样
好吗,拉利?”
我考虑到他的好意,不能做出任何会被认为是缺乏监赏力的事情,我已经对
他有好感了。他风度翩翩,态度和蔼。我记得从他那儿得到的东西就是鼓励。他
一直使我确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概是六个月之后的一天,他满面笑容地来见
我,给了我几张支票。
“我说过我会让你度过难关的,”他说,“我现在做到了。”接着我发现他
不只是把我所有债务全部抹掉,而且还另外给了我一小笔信用金项。
我认为我本可以毫不费力就会赚到那笔钱的,因为市场运转情况很好。可是
他却对我说:“我为你买了一万股南大西洋的股票。”那是另一条由他妻舅阿尔
文。马奎德控制的铁路,此人也掌握着股市的生杀大权。
当一个人就象丹。威廉森为帮我那样帮你的时候,你要说的只有“谢谢”二
字,无论你对市场的看法怎样。你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可是正如潘特。海尔瑞
思一向说的:“你要下了赌注,才说得清楚。”丹。威廉森为我下了赌注——用
的是金钱。
唉,南大西洋下跌了,一直升不起来,我亏本了,记不得亏了多少,在丹。
威廉森为我将股票出手之前就损失了那一万股。我欠他的更多了。可是,你这辈
子还没见过比较审慎和一点也不讨厌的债权人吧。他一声抱怨也没有。相反,尽
是说些鼓励和劝告的话来宽慰。最后,那笔损失由他用同样慷慨大方和同样神秘
的方式为我弥补了。
他没透露任何细节。一切都在帐目上列着。丹。威廉森只是对我说,“我们
用做其他交易赚的钱为你弥补了南大西洋这笔损失。”他还告诉我他怎么卖掉七
十五万股其他股票,而且赚了一大笔的经过。我可以坦诚地说,在我被告知所有
债务都一笔勾清之前,我对自己所做的交易一点儿都不了解。
这件事之后,我认真思考过几次,我必须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