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看见他嘴角含笑,语调森冷,眼底却是一片赤~裸裸的怆然,顿时以袖覆面,笑意轻扬了起来,稍微弯腰,眼底嘲讽。
“那你还真是冤枉君临国际了,可是我自动请缨来和长风国际合作的,君总觉得有什么不满吗?”
云深字字深刻,尾音却微微轻扬,毫不忌讳在君知萧的面前说出她主动请缨回来的意愿。
君知萧看着女子淡漠疏离的笑颜,有什么悄然地再心底流淌而过,原来她还是想着回来的,突然觉得心底的恨意那么锋利。
这些年,她竟然是去往了挪威。
“云特助还真是对我长风国际情真意切,该是我的荣幸吗?”骄傲的人总要找出高高在上的话来遮盖住那些怦然心动,去挽回那自以为是的面子。
君知萧的骄傲,就是这般,明明心软,却还是出口嘲讽,这盘踞在心底的怨恨,让他低不下身子。
而云深却知道,他君知萧,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卑微?
云深眯起眼睛挑眉不忌讳地看着君知萧,她眯起眼睛的时候,眼睛总是能弯成月牙的模样,敛去所有的情绪。
“不,我对长风国际不感兴趣。”女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君知萧眼底阴晴不定,哑声问:“那云特助对什么感兴趣?”答案仿佛呼啸而出,冷硬的男人却突然失去了心跳的声音。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缓缓地靠近他,她本来就很高,加上高跟鞋,站在君知萧的面前,竟然也失不去气势。那个时候她总是仗着自己的身高,从来不穿高跟鞋,穿着平底鞋,健步如飞。
她嫌那高跟鞋过于麻烦,那么讨厌高跟鞋的云深,竟然也习惯了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她的眼睛笑得弯成月牙,然后在君知萧深不见底的眼底,俯下头,在他的脖颈处,呵气如兰。
感觉到男人微微僵硬的身体,云深讶然失笑,邪魅飞扬地轻轻媚语:“我感兴趣的是君总,或者是君少爷。”
然后便是女子放肆张扬的笑声萦绕,君知萧恼怒不已,女子抽身就要离开,他倏然伸手,环住她的腰身,猛然把她拉近,贴着他的身体。
女子温软糯濡的身体触感,让他胸腔烦躁不已,想把眼前的女子融入骨血。
“云特助竟然这么不甘寂寞,既然这样,我不介意你爬上我的床。”男人温热炽烈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喷洒,搅动着心底的那一根线。
云深只是微微地错愕,听见君知萧略微破音的暧mei,再度媚笑涟涟,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无比邪魅地对着他的耳畔呵气。
“君总还真是来者不拒,君总贤妻在家,你这是要在外寻欢吗?”云深笑意相迎他的虚伪,他的伪装,他的冷漠。
成为他的寻欢对象。
君知萧的手略微收紧,猛然把她压在落地窗上,脚下是延绵千里的霓虹,面前的男子颜容绝世。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长腿禁锢住云深的身体,勾唇阴凉地冷笑,低下头唇就对着她的唇,几厘米的距离,暧mei地吐气。
“云特助还真是关心我,怎么样,有兴趣成为我的寻欢对象么?”他毫不忌讳地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狭长的凤眼光影明媚。
云深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身体的蠢蠢欲动,心底瞬间就觉得苍凉无比,君知萧啊君知萧,还真是不能小看你。
云深蜜色的唇轻启,清灵的眸沉静如海,清减的手就挡在君知萧的胸前,她哑然低头嗤笑。
“君总真是太看得起我,不过很抱歉,我对成为你的女人的事情,兴趣缺缺。”
七年逃亡不休,从锦城到威尼斯,再到纳尔维克,君知萧,你可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她要骄傲地回来,扫平她的战场。
男人神色夹杂着惊疑和狠戾,弧度美好的凤眼微微睁大,薄唇抿得紧紧的,阴狠地低头,紧紧地啄住她的唇,双手覆上她的眼睛,舌尖肆意撩拨。
云深的瞳孔迅速地张大,然后溢满不知的苦涩,他感知了她的心不在焉,倏然捏着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开牙关,让他进ru。
下颌疼痛,云深吃痛张开嘴,君知萧满意地直驱而入,舌尖在她的檀口里攻城略池,掠夺性极强地抽尽她胸腔里的空气。
他的掌心温热,覆在她的眼睛上炙热了她的皮肤,云深把指甲深陷入掌心,然后又缓缓放开。
就在云深即将瘫软的时候,他嘴角含笑地放开了她,唇角被云深咬出了血,他邪气十足地用手指抹一下,笑容温浅。
云深的脸色嫣红,低下身去咳嗽不已,胃里有什么翻涌沸腾。
“云深,你果真狠心。”君知萧看着手指间的血迹,再看看低下身的女人,笑意在唇角边清凉。
她的身体是大大不如以前了,那个时候的云深多么的生动,如同那积极疯长的水草。
那个时候啊,她人生顺遂得容不下一丝一毫的伤感,很有一股视天下为己任的精神。现在的云深,却已经沉寂冷漠。
君知萧觉得口里的血腥让他苦涩无比。
云深慢慢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地直起身,脸色嫣红褪尽,已经是苍白一片。
“谢谢夸奖。”她眯着眼睛话语稍微地停顿,嘴角的笑意惨然无比:“君知萧,我的狠心,怎么也不能和你并肩啊!”
云深笑得隐忍,君知萧倏然伸出修长的手,死死地捏住她的下颌,永远是温文有礼的样子,却隐隐有一丝极锋利的恨意。
“云深,你哪里来的资格可以评断我?”他一字一句条理分明,永远优雅得体,却总让人心寒不已。
他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和他对视,倏然看见里面怨恨的眸色,惊得他的心微微颤抖。
云深却怒极反笑,还是温和淡漠的模样,轻轻抬手,手指一点点掰开君知萧的手,举止温良。
“君总是误会了,我自知没有资格,所以,从不敢妄想评断你,只是君总的吻技太好,我忍不住就放肆了起来,实在是无心之过。”她无所谓地摆手,越过他,径直离去。
我的深深,疼吗?
她的心里有千沟万壑,再也不是他君知萧能够读懂,君知萧知道,他的那些年那个活力四射,任性生动的小云深,已经回不来。
现在的她是一个永远美丽得体的单身女人,一个笑容温浅目光深埋举止优雅的女人,不动声色。
“哦,我差点忘了,君总,请代我向你夫人问好。”云深低低的笑声夹带着不明的哂笑,仿佛她说的这事让她很是愉悦。
君知萧身体微动,一颗心就四分五裂。
“云特助倒是有心了。”君知萧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神色,没有看见他嘴角的无奈。
“这是应该的,毕竟你的夫人,也曾是恨我入骨的人啊。”云深说话的时候,仿佛飘渺了起来,低下头冷笑不已。
“君知萧,我会扫平我的战争,欠我的,你说我会怎么样?”
云深总是悲切的,说起往事的时候,她会溃不成军,眼前的这个男人,负她至深,她却爱他如命。
君知萧没有说话,听着她话里句句凌厉,两个人的心底都有一道坎,跨不过去,就注定不能牵手。
“三天后我的婚礼,还请君总赏脸莅临,云深定然恭候。”云深推门出去,那声音还在回荡,划破空气,裂痕翻涌,如同某些人心底的伤。
君知萧伸手去拿酒柜上的红酒,手一哆嗦,那价格不菲的名酒就跌落在地板上,和着碎片,如同一滩血。
是什么穿过胸膛,直达他的脑海,十一岁,少女云深穿着公主裙拉扯着风筝浅笑,少年脸红着局促地站在她的面前。
“深深,你长大以后嫁给我可好?”少年涨红了脸,手不安地抓着衣摆。
少女于春光明媚中回过脸来,拉扯着风筝线蹦蹦跳跳地跑远,嘴里还念念有词。
“傻知萧知萧傻。”笑声清脆如银铃,如同一句呓语,在岁月里回荡不去。
十九岁,那夜云家花园深处花香四溢,隐秘深沉的夜,夏虫在拼命地叫,凉风从那山阴吹来,少女云深的脸如同梦幻。
“云深,我这辈子只要你。”二十二岁的君知萧许下了这一生的诺言,成为了他此后那些漫漫长夜里不变的梦靥。
云深脸色酡红,柔和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少女青涩美好的娇颜让他欢喜不已,禁不住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夜云家那花开满园,那花香溢满相恋人的胸腔,他拥住少女云深,细细地,以一种虔诚信徒般的姿态,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
身体交合的那一瞬间,君知萧一度以为,他的人生如此的圆满幸福。因为身下婉转的女子。
少女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地乱颤,让他心疼不已,他以手轻轻地覆盖上她的眉目,在她的耳畔不断地安慰。
“深深,我的深深,疼吗?”
他的温柔能滴出水,云深睁开水雾迷茫的眼眸,柔情婉转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她爱极了他。
她咬咬牙摇头:“不疼。”
君知萧更加心疼,抱着他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吓到了他的云深。
七窍玲珑心。
“君总,您怎么了?”特助沈青推门进来,打断了君知萧的记忆,沈青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略微失神的君知萧。
他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稳重疏离的男人有过这样失神的一瞬间的,就算是遇上多大的事情,都未曾这般过。
他永远是坚韧果断,气质是温润内敛的,星眸直鼻,皮肤白皙,却从来不柔软。
“出去。”君知萧面无表情,话语却威力十足。
沈青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碎片,再看看君知萧不甚好看的神情,暗暗地有些吃惊,但是,还是冷静地开口:“君总,您今晚有一个行程,长风国际和君临国际达成了合作,两家的饭局就在御景坊,九点。”
君知萧紧了紧手掌,才缓慢地松开手,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意气用事。
“知道了。”君知萧率先走了出去,已经恢复了温文儒雅却冷峻的模样,沈青以为刚才看见的君知萧的失神,只是一个错觉。
御景坊的顶级包厢内,已经摆开了席,长风国际的几个高级主管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君知萧,纷纷站起来问好,只有坐在那里的女子,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毫无动作。
“君总还真守时,刚好九点。”云深笑意清浅,君知萧就坐在她的对面的位置,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清华无双的男人,眉目冷峻。
君知萧似乎是听出了女子话里的微微的调笑声,不动声色地敛眉,冷淡地开口:“相比较于云特助,我倒是惭愧了。”
他的唇角稍提,微微上扬,竟然牵扯出了微微的弧度。云深低下头喝酒,遮盖住了眼底的失神。
“从君总的口里说出惭愧的这两个字,真让我感到受宠若惊。”云深眉目冷淡,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
君知萧略微抬头,就对上了女子含笑盈盈的眼眸,心乱了节奏,她看着他的时候,眼波流转之间,妩媚中,带着风情万种的挑~逗。
“云特助初回国,想是已经忘记中国菜的味道了,开饭吧。”君知萧避开了云深话里的锋芒,自己的话里,却已经带上了另一种淡漠的嘲讽。
云深快速地接话:“君总是想说我崇洋媚外吗?”她怎么会不了解他,明着说的是一种意思,话里的意思却是说她云深这么久才回国,想必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中国人了。
这话,他曾经和她说过。很久很久以前,在她差不多忘记了的以前。
现场的另外十几个高管看见这两个人都神态自若地你来我往,那话里却隐隐约约带着火药味,他们不知道云深和君知萧的纠葛,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都心惊胆战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君知萧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凤眼微眯淡然开口:“看来云特助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话说得真是巧妙,明着是夸赞云深的话,实质上是认同了云深刚才的问话,也就巧妙地回答了云深,她在他的眼里,就是崇洋媚外。
云深不怒反笑:“我哪有七窍玲珑心啊,只不过是太了解罢了。”
在水晶灯明媚的灯影下,云深轻轻地挑眉,看见君知萧拿着酒杯的手轻抖了一下,她顿时就想大笑,当然,她并没有这么做。
为了一个男人呢。
饭吃到中旬,气氛也就稍微好了一些,不知道是谁起哄着要敬云深酒,十几个人就真的履行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灌云深。
云深淡笑地挥手,和那些人轻轻地碰杯,然后仰头,喝到杯子见底,那些人就爆出热烈的喝彩声。
“云特助真的好酒量,来,我再敬你一杯。”坐在她左手边的男子站了起来,高举着高脚杯要敬云深酒,眼神有了意思的热烈。
要说一见钟情,不知道有没有信他的话?
云深举着高脚杯,对着灯火微笑,那嘴角的梨涡深深浅浅,美丽得令人不忍心惊扰。
“那还得多亏了大西洋那边的烈酒啊。”云深无所谓地耸肩轻笑,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却还是意兴阑珊,仿佛那喝下去的酒,根本就不能满足她的欲wang。
“云特助很喜欢喝酒吗?”那年轻的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深,想要从她的口里,得知她更多的秘密。
云深歪着头轻笑,似有似无的眸光落在君知萧的身上,男人清俊的眉目不起波澜,只是眉宇间的觊觎之意,总是让人心惊。
“不喜欢。”云深很干脆地回答,坚定无比。
那青年明显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云特助的酒量可以这么好呢?”
云深冷淡地笑:“如果你能不日不夜地喝上一个月的酒,我相信你的酒量一定也可以和我这般好。”云深眉开眼笑,没心没肺地笑,仿佛什么都不入得了她的眼眸。
君知萧执着勺子,手一抖,汤险些就溅出,总是很遗憾的,他没来得及参与她七年的时光,七年啊,慢慢长夜,她是怎么过来的?
那青年一愣,看见女子笑起来的时候,似乎能令世界都失色,只是颜容太寂寞,总是飘渺得令人捉摸不透。
“云特助也曾这样过吗?”那青年不死心地追问,多一个说话的机会,总是多一份希望的。
这个女人身上的魅力,就像是致命的毒药,一碰触,便会深陷不拔。
云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的透明的高脚杯,里面紫色的液体被她摇动,不断地起伏,她嘴角的笑意疏离:“是呢,为了一个男人。”
她突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爽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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