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梦长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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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梦长君不知-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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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心思深似海,这么一些年,君知萧对纪琳琅的态度暧mei不明,不拒绝,也不接受,该和她出现的场合,两个人还是恩爱有加。

“签字吧。”云深摊开文件,素白的手指指着文件,语气已经沉淀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嘲讽冷漠。

君知萧挑着看了一眼,然后缓慢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云深伸手去拿文件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然后条件反射地快速收回。

“那接下来的就麻烦云特助了,有什么要求就和沈青提。”男人言辞温润,却向来冷淡。

云深慵懒地笑,凤眼淡淡地瞥了过去,她和君知萧都有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眼,当年情好的时候,云深总爱拿他们的眼睛炫耀,说这是多么般配的啊,可是显现想想,倒是她那个时候太痴了。

“怎么会麻烦呢?君总是客气了。”她这样看着人的时候,总有一股子邪气的风尘味道,现在的云深,已经是无所求,能有要求么?

君知萧抬起头看了一眼云深,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纪琳琅的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柔声开口:“你等了有一会了,想吃点什么?”君知萧对纪琳琅永远是这样,温柔得恰到好处,却总是让人沉醉。

纪琳琅顿时受宠若惊地脸红红的,跟着君知萧的脚步边走边开口,小女人神态妩媚而且娇柔,这个在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在君知萧的身边,永远是一个需要爱的女人。

“就去玲珑阁吧,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去哪里的,都习惯了。”纪琳琅乖巧柔顺地贴着君知萧,声音甜丝丝的,那话明着说给君知萧听,其实是谁给云深听的。

她要告诉云深,这些年他们的关系是多么的密切,她云深,究竟是错过了多少关于他君知萧的事情,以这样的方式,击退云深。

君知萧那漂亮的手指缠绕在她的腰上,目光温润:“你喜欢就好。”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如同一首低沉清雅的钢琴曲,缠绕在人的心间久久不曾散去。

走到了门口,仿佛是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在里面,君知萧缓缓地转过脸来,彬彬有礼地询问:“云特助想要一起同行吗?”

他的眼眸闪着光亮,星眸微笑,却突然看见站在身后的女子正在低低地冷笑,顿时眼眸闪过一丝的阴鸷。

云深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姿态简单却优雅莫名:“不了,君总有佳人相伴,我不好打扰。”她的笑容温浅,看见纪琳琅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竟然是这般害怕她的,云深顿时就觉得好笑不已。自己的男人都抓不住,那么,不管是她云深,还是别的女人,都能轻易地爬上这个男人的床。

真真讽刺不已。

君知萧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环着纪琳琅的腰径直地走了,电梯门关闭的那一瞬间,她分明看见君知萧看过来的眼眸,淡淡的,仿若无害,实质暗藏着觊意。

好女孩不应该悲伤。

云深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地走了,脸上的笑容终究是撑不住了,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君知萧的面前淡然地应付囧状。

他君知萧想必是最清楚不已,云深的逞强,云深的倔强,就算时光已经磨平了她那些扯高气扬,却没有磨平她骨子里的那些骄傲。

所以,她会尖锐地应付那些让她不痛快的人和事,用清浅的笑容去掩饰自己的失落,把那些心思深埋,永远的举止优雅得体。

长风国际独劈出一间办公室供云深使用,秘书顾琳是从挪威跟她回国的,她在办公室里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后,就径直离去了。

秋日里的锦城笼罩在一片秋风肃杀之间,那冬日就隐藏在不知的角落等待着机会扑过来,然后吞噬整个天地。

云深开着车在锦城四处游荡,毫无目的,想起董祺瑞,想起他们的那场没能完成的婚礼,他已经有了他的妻,虽然不爱,却总是想有那么一个人会把她放在心尖上,只是,有人偏生不能如她的愿。

当车停在云家别墅前的时候,云深才恍然回过神来,那别墅就如同一个庞然怪物,蛰伏在半山腰之间,在黑暗下,散发着阴暗诡异的气息,毫无人气。

深黑色的雕花铁门上铁锈已经落尽,爬着常青藤,庭院里曲径回廊,奇花异草不知道已经变成了怎么样,当年,她就是拉着君知萧,夜夜在暗影里,在花香四溢里赤脚奔跑。

云家别墅由欧洲著名建造师设计建成,带着浓重的西欧风情,如同那中世纪的古城堡,有尖顶,悠长而神秘的长廊,无数的房间,和复古的装修。

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之中,云深的孤寂而且压抑的,父母经常不断的应酬,把她遗落在这深宅大院中,久久不曾问津。她总是会在夜色幽暗里赤脚偷偷爬上尖顶,那里有块小小的空地,她提着自己的鞋子,在边上来回地走。

然后在某一个夜晚,少年君知萧爬上了那尖顶,拿过她手上的鞋子为她穿上,温文尔雅地微笑:“好姑娘是不应该光着脚悲伤的。”

云深眨巴着眼睛看着父亲带回来的少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然后也无人问津。那天夜色可真是好,两个人坐在尖顶上,仰着头看着那漫天的星宇,然后不知道是某一天,云深就丢失了心。

云深低头冷笑,想是这些年,这云家别墅已经无人问津,当年的奢华和繁荣,辗转多年,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了么?

突然前面一束强光打来,云深连忙以手挡住眼睛,指缝间看见那阿斯顿·马丁飞扬的标志,在这个虽然名流如水的锦城,但是真正拥有这样顶级豪车的,怕是只有君知萧一人了吧。

云深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君知萧,来这里干什么?

她看见沈青拉开车门,男人修长的腿跨出,优雅地迈着步子,向着她而来。

深深,回来就好。

男人的身影挡住了后面的光,他的脸就隐在阴影间,看不清晰,他的脚步永远沉稳有力,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男人乱了方寸。

云深听见自己的心跳迅速地起伏,在这样诡异的夜晚,她竟然遇见了君知萧,云家当年落魄后,这座别墅归谁所有云社并不知道,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君知萧就在她的车窗外站定,伸手在车窗上敲打了一下,男人俊雅的面庞氤氲着一股子的书卷气,似乎是喝过酒,眼眸迷离。

云深躲无可躲,只好开了车门下车,然后闻到男人身上浓重的酒气,她微微地皱起眉尖,那些年,君知萧可是滴酒未沾,因为当年,云深是那么讨厌酒。

时光果然是个偷心人,当初的那些情怀都在时光里输得干干净净,那么厌倦酒的云深,已经嗜酒如命,总是会醉得醉生梦死。

君知萧也已经可以把自己言笑晏晏地喝下不知多少杯了吧?云深浅笑,总是怀念那时青春年少的单纯的,她自嘲地勾唇。

别人都说,怀念青春是人老之后才有时间做的事情,可是,她云深还没有老,却已经很是怀念她的整个青春。

君知萧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把手伸过来,抚着她的脸,纤长的食指上血色宝石在夜晚里都在发着光,摩擦得她的脸微微生疼。

“深深,你竟然回来了,我以为,你舍不得外面的繁华,不肯回来了。”不知道君知萧是不是喝得醉了,说起话来的时候,没有了平日里的疏离和冷淡,此刻凝着微醺的眼眸看着她,墨黑一片,温柔得差点让云深落泪。

云深偏转过头,他不是和纪琳琅去吃饭了嘛?怎么会喝成这样?他的身体靠了过来,似乎想要攫取她身上的温度,云深没有多想,一下子就推开了他。

君知萧脚步踉跄地撞在了云深的车上,似乎是真的醉了,倚在车上不肯起来,只是凝着水墨般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深,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情绪。。。。。

“君少爷,我是应该舍不得那些繁华的,谁叫我那么崇洋媚外呢。”云深看见有些颓废的君知萧,心软了一下,本来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的话气得不轻。

那日的饭局之上,他就曾说过她崇洋媚外,在他君知萧的眼里,她云深就是这么肤浅。

君知萧伸手拉着云深的手,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冷得要命,他心疼得不得了:“深深,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七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不断地呢喃着那四个字,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处,神色倦怠且心满意足,仿佛那一刻,那颗心缺失的那一块就回来了,填满了他的整个心房,让他愉悦不已。

驸马爷带你去屠龙。

云深就迎着那车灯,使命地撑着自己的眼帘,不让自己落泪,君知萧暧mei不明的态度,让她怨恨不已。

他可以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深情相拥,却又在醉酒的时候,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处,无助得像是失去心头挚爱的宝。

“君知萧,你喝醉了。”云深冷静地提醒着他,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地叹了一声,时光终归不等人,她的少年郎已经被时光打磨成了处事圆滑,狡诈阴狠的商人,再不是当年那个眼神纯澈干净的少年。

君知萧靠在车子上,对着沈青挥挥手,那聪明的男子会意,开着车进了别墅的庄园,开着自己的车出来,走了。开车经过站在门口的那对男女的时候,沈青忍不住看了一眼,男人低眉顺目在说着什么,女人神色冷淡。

这真的一个惊悚的夜晚,他的老板竟然和君临国际的派来的特助有一腿,真真是让人惊奇。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个从来不正眼看过女人的君总,竟然会这般低下地哄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显然不领情。

沈青走后,云家别墅前顿时就暗了下来,只留下她的车的左右灯不断地再闪烁,君知萧低下身子在她的面前柔和不已地开口:“深深,我都醉了七年了,幸好,你回来了。”

他感慨不已地把云深收进怀里,女子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体香,柔软的身段让他心颤,他压制住身体的欲wang,抚着她的背,心满意足地喟叹,也只有在这样的深夜里,才能让人错乱,还以为是当年情好的时候。

“这座别墅竟然是你的了,还真是讽刺,当年寄养在这里的人,成了主人了。”云深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挣扎,语气嘲讽。

君知萧的身子微微的僵硬,那永远张弛有度的优雅嗓音带着不知名的凄惶:“是啊,深深,你不知道,我固守着这座别墅七年,不过,那又有什么?你还是回来了,我没空等。”

云深觉得,君知萧一定是喝醉了的缘故,才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这么多年,她已经不敢奢侈这个男人还能像曾经那样对她。

“君少爷,你真的喝醉了,这房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何来的等之说?”云深用力地推着男人的胸膛,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的胸膛冷硬炙热如烙铁,滚烫得她动弹不得。

君知萧伸手把她放在他胸口的手拿下,把她抱得紧紧的,两个人的身体契合得一丝无缝,夜风习习,情迷错乱。

“深深,我们都不赌气了好不好?我的深深公主,驸马爷带你去屠龙。”如同少年那样,君知萧拉着云深,竟然迈步轻跑了起来,朝着那别墅里而去,跑上那白色的尖顶,男人的身影挺拔修长,云深跟在他的身后,那记忆如同洪水猛兽,向着她扑面而来。

深深,我的深深。

她看见少年的自己,穿着最爱的公主裙,被少年君知萧牵着,在云家深宅里奔跑不息,那长长的走廊里,少年为她推开一扇山古老的门。

云深少年的那些荒唐的意念,那些乖张任性,全部是君知萧给予她的,以至在后来的那些颠簸流离之中,她无比挣扎,背负了爱恨缠绵。

就像此刻,君知萧牵着她奔向云家深院,秦玖看着那身边一点都没有变化的景物,突然悲从中来,君知萧不会不明白,就算他把这里的一切保存得再好,终究都回不去了。

就像这庭院里的化,已经不知道花开花落了多少年,哪里还是从前的那个模样?

君知萧带着她推开了一扇扇的门,她看见他们少时的风筝安静地挂在墙上,她看见他们的自行车,被安置在房间里,还是保持着那年的光泽。

她看见那些年每一年的节日或者生日,他们送彼此的纪念物,都被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橱柜里,被上了锁,她从那玻璃柜望过去,手指轻轻抚过,湿了眼睛。

她看见那整面墙上,还张贴着那些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照过的照片,每一张上,少女都是满脸夸张的笑,幸福欢快。云深有些恍惚,原来她也是有这么张扬的青春的。

身边的少年眉目温润,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笑意清浅,那宠溺,几乎要漫上他的眼角眉稍,那些年,原来他们竟然这么相爱过,再一次回首,云深恍惚地觉得,这就像是一个梦境。

她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已经是冰凉的一片,曾经她无数次地告诫自己,再遇见君知萧,一定不能心软,不能掉眼泪,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不能判定,究竟是她不够勇敢?还是记忆真的很厚重?

腰上缠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男人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体紧紧地和她相贴,男人还是和过去一样,那么亲昵地抱住她,双手缠绕在她的腰上,脸就在她的脖颈上磨蹭。

他的语气微醺:“深深,我的深深,你可算是回来了。”如同一个倦极了的人,他呢喃着,声音都微微地破了音,唇亲吻过她耳畔裸露的肌肤,满足地喟叹。

云深的身体绷紧,男人的体温渐渐炙热,那吻太细密,让她的心都在不断地抽紧,身体许久的阔别,曾经那么亲密无间,云深此刻却无从适应,

君知萧感知了她的僵硬,心里有一丝的悲凉,那么眷恋他的云深,也已经对他起了隔膜,只是她不反抗,就证明她的心里,始终是有他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欣慰,男人清冷的轮廓,在云深看不见的地方,浮现出了惊心动魄的笑颜,那深沉的觑意在他的眼底浮沉,势在必得。

“深深,你还是记得我们的过去的对不对?说你记得。”君知萧嗓音低沉,微微地吐息间,蛊媚无比。

时光如同旧照片。

云深看着面前这古老味道的装潢,满墙年少的照片,从她的七八岁,到二十岁,只可惜,那二十岁之后的,却再难续写。她的人生也就如同这照片的年份,断裂,然后了无音信。

她的手中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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