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笔迹。
云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迟点再说。”走到前厅中央,沈凤熙正不停的掩面哭泣。他看了眼吴力的尸体,走到云飞面前:
“云飞,这次的叛乱能够及时平息,全靠你的临危不乱,大义灭亲。”他故意这么说,黑眸谨慎地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大哥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他微微扬着唇,琥珀色眸子光亮迷人,却又深沉地让人无法捉摸。他从来都无心军政之事,但当他决定做的时候,便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对手。
吴飞玲从门口冲进来,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顿时跪倒在地上:“爸爸——”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抬头看向沈凤熙,跪到她面前:“姨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飞玲,对不起,你爸爸他想叛变,云飞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不得已射杀了他。”沈凤熙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表示歉意。
飞玲惊愣,起身看向云飞:“是你?是你杀了我爸爸?”
云飞低头,以沉默来回答她的问话。
“为什么这么做?”飞玲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飞玲,你冷静一点,是你爸爸带兵叛乱,云飞也不想这么做的!”沈凤熙拉住吴飞玲,柔声向她解释,但那双凤目透着寒意,显然是决定牺牲这个傻乎乎的外甥女了。
“叛乱?”吴飞玲推开她道,“姨妈,是你让我找我爸出兵帮云飞夺权的,你竟然说他叛乱?你怎么可以这样?”
“飞玲,无凭无据,你不能信口胡说呀!”沈凤熙微愠,厉声喝斥道,“明明是你听信了叶蓉的话,想利用自己父亲的兵权除掉云鹏和叶心,再逼云飞娶你为妻,不是吗?”
“你胡说,我没有!我一切都是听从你的指示去办而已!”飞玲大声否认,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凤熙和云飞。
“书信和电报是最好的证明,你做错了事就该承认!”沈凤熙把一叠信笺和电报纸丢到她面前:“你这么诬陷云飞和我,姨妈都救不了你!”
“救我?”吴飞玲冷笑,终于看清了她的嘴脸:“是我有眼无珠,错信你们!我爸爸死了,你竟然还能在这里惺惺作态说救我!?”转头看向云飞,眼神满是绝望:“你还是我认识的云飞哥哥吗?你竟然这么利用我和我爸爸!你想得到什么,”抓着他的双臂用力摇晃,“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云飞轻轻将她拉开,语调平静无波澜:“我知道姨父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错就是错。你要怪就怪他贪得无厌,仗着是纳兰家家的亲戚有恃无恐,妄自尊大。”说着,转身看向云鹏:“大哥,这件事虽然不是我所为,却因她爱我所致,我愿意接受惩处,只希望大哥放飞玲一条生路。”眼神黯淡,透着化不开的愁绪。
“纳兰云飞,不要在这里假仁假义,我再也不会领你的情,要杀就杀,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你!”吴飞玲不再信任他,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云鹏听着两人的对话,认真想了想,道:“好,那就将吴飞玲流放到边境,永世不得归故里!”示意手下人把她带下去,又对着云飞道:“至于云飞,你平乱有功,东北吴力的驻军就都编入你麾下,立刻出兵攻打南国!”
“少帅,这件事请从长计议。”众人惊愣,毕竟才刚签订和平协议,现在就兴兵犯境,只会引起民愤。
“他们安置特务来北国,是他们先失了仁义,我出兵没有什么不对的。”他不会让她从自己身边逃走的,既然她可以做得这么绝,他也可以出兵踏平南国!
“我反对,既然签署了和平协议,谁先出兵谁就失去了民众的支持!大哥,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云飞一脸严肃,冷静地说着弊端,并且否定了他的决定。
“是啊大哥,你这么做,大嫂怎么办?”云妮也开口阻止,她不希望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余地。
“我就是要去把她带回来!”说着往门口走去。谁知道他才走了两步,浑身好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痛得跌到地上。
“大哥!”云妮立刻跑上前,见他脸色苍白,连忙道:“快去把田医生找来!”她想起信中放着的一颗一片,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中毒了?”
中毒?
云鹏想到了叶蓉的话,眉心紧拧着:“难道她真的下毒……”声音很低,表情显然十分痛苦。
“大哥,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云飞和钱荣合力把他扶回了房间。
田靖宇很快就赶到了云鹏的房间,未免人多妨碍他治疗,便只留下云妮在房间里帮忙,其他人都在门外等候。他为云鹏诊断后,确定他是中了毒。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俊朗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心里暗暗斟酌着:怎么回事?这种毒药不是应该分几天来下的吗?为什么云鹏会是这样剧烈的症状?
“田医生,大哥他怎么样?”云妮打断了他的思绪,满是担心地询问。
“三天内没有解药的话,必死无疑。”田靖宇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事求是。
“你对下毒者有头绪吗?”他必须问清楚云鹏这几天的事情,才能去帮他寻找解毒剂。
“应该是她。”云鹏闭着眼睛,呼吸有些弱,“她没有给我送无车晚餐。”
“每天?”田靖宇蹙眉,追问道,“你说的是叶心?”
“除了她,还能有谁。”他苦笑,没想到这么久的相处,她依然可以如此绝情。
“她每天给你送两餐饭?”田靖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你都吃了吗?”
“当然吃了。”
“那就不是她!”田靖宇很肯定地说道。
云鹏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如果是她,你到死都不会感觉痛苦。因为这种毒药,每天下一点在饭菜里的话,你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了。”田靖宇手抚着下巴,认真思考着,“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一次性下了全部的计量。这也就是说对方下毒的机会很少,逮着了一次就下了完了。又或者是对方是个外行人,根本不知道这种毒药的特性。”顿了顿,看向纳兰云鹏,“你觉得哪个原因更可能一些?”
云妮听了这样的解释,连忙为叶心澄清:“我想大嫂真的不是那个下毒的人。”
“大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田靖宇追问。
“额,”她嘟着嘴想了想,把信封中的药片取出来:“这是和信一起放在我房门外的,不知道是什么药。”
田靖宇接过去闻了一下,捻了一点尝了尝说:“这是解药!”
“怎么可能?”云鹏迷茫了,如果真的是她下毒,何必留下解药呢?
“是真的解药,你快点吃下去。”田靖宇倒了杯水让他吃药。
云鹏接过药片,仔细看着,心里充满了疑惑。她不希望自己死吗?吃下了药片,没多久,身体的疼痛感渐渐消失,很显然解毒剂是真的。
“不是她,会是谁下的毒呢?”他靠着床头,看着她曾经用过的梳妆台,看着桌上的首饰盒道:“小妮子,你去看看首饰盒里是不是放着什么?”
“哦。”云妮走过去,打开盒子,取出一封白色信笺,“大哥,好像是大嫂给你的信。”
云鹏连忙撕开信封,看到里面只是写着“保重”两个字,然后信纸的右角处有一朵咖啡色的梅花。
这是什么?
他放到鼻下闻了闻,发现这竟然是干了的巧克力!他闭上眼睛回想着分别时的情形,她好像提到过生日礼物。
可是,是什么礼物呢?
他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大哥?!”云妮不解地追了上去,扶着他问道,“你去哪?”
“她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他喃喃自语,推开房门,看到云飞和钱荣他们都坐在客厅中。
他们见了他,连忙迎上前:“少帅,你怎么样,没事吧?”
“大哥,关于攻打南国的事请你……”云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云鹏已经开口:
“暂时取消,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快步走出屋子,对着钱荣道:“小钱,备车。我要出去。”
“是!”钱荣赶忙跟了上去,留下一屋子莫名的将官。
叶心当晚就回到南国叶家,因为任务的失败,她已经在叶贺的书房外跪了一晚上。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原谅。
“小叶子。”叶祺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依然跪着,低低叫了她一声,走进叶贺的书房。
“爸爸。”他把北国最新的局势报告给叶贺,略显疑惑道:“我不明白纳兰云飞原本是决定兵变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计划,反而围捕了吴力?”
叶贺闭着眼睛,消化着他报告中的每个细节,道:“这么看来,他的心机不比纳兰云鹏差。懂得利用平乱,来收编东北军。”
“可是,即使这样,他的实力依然不如纳兰云鹏呀。我们还能利用他来对付他大哥吗?”叶祺不确定地询问,水灰色的眸子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阴冷。
“当然可以,而且为了小叶子他们两兄弟势必要斗个鱼死网破!”叶贺烧掉了那份汇报函,抬头对着叶祺道:“去把小叶子叫进来,我有话对她说。”
叶祺走出书房,扶着叶心来到叶贺面前。
“爸爸,我……”叶心正想跪下,被叶贺轻轻扶住。
“好了,先坐下。”他扶她到沙发上坐好,看着她已经红肿的膝盖,对着叶祺说:“去把跌打酒拿来。”
“是。”叶祺转身走出书房。
叶贺拍了拍叶心的手,沉沉叹了口气道:“疼吗?”
“不要紧,是我没有完成任务,对不起爸爸。”叶心一脸自责,“请爸爸责罚。”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叶贺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你做得很好,让爸爸看到了不一样的纳兰云飞。”
云飞?
“他怎么了?”叶心满是担心地询问,“云鹏给他什么样的处罚?”
“怎么会给他处罚呢。”叶贺笑着说,“他收编来的吴力的东北军,现在有30万的兵力,虽然还不足以和纳兰云鹏抗衡,但是假以时日必定能和他奇虎相当!”
“怎么可能?!”叶心惊愣,“他想要夺权,云鹏还会把东北军给他?”
“他没有夺权,而是把叛变的吴力枪毙了!”叶贺的双眼放光,表情满是欣赏。
“……”叶心的心咯噔一下,怎么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竟然杀了自己的姨父?确实,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不但保全了自己,也多了和云鹏竞争的筹码。
可是,这样的云飞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吗?
“怎么了小叶子,想什么呢?”叶贺见她不说话,便柔声询问。
“没有,没什么。”叶心摇头,这时候叶祺回到书房,把跌打酒交到叶贺手上。
“来,爸爸给你上跌打酒。”他拧开瓶盖,倒了一些在手上。
“不用,我自己来好了。”叶心伸手阻止,不敢让他为自己上药。
“没事,你忍着点。”叶贺一副慈父的样子,继续为叶心揉着膝盖。不过他的力度不小,弄得叶心脸色微微发白。
“疼就叫出来。”叶贺看出她的隐忍,淡淡说出这句话。
叶心抿了抿唇,依然没有叫出半声,直到叶贺揉好,才暗暗松了口气。
“好了,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叶心点头,小声道:“谢谢爸爸。”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好不容易回来了,等会儿回房好好休息。”说着,对着叶祺道:“让厨房做点小叶子爱吃的东西给她送去,另外通知赵医生来一趟,为小叶子检查一下身体。”
“是。”
叶贺虽然已经从影花那里知道叶心流产了,可心里还是不放心,必须找医生过来检查一下。他为人向来谨慎,绝对不会为自己买下祸根的。不过,叶心并不知道他的心思,怕太麻烦,于是道:
“爸爸,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没事。”
“这可不行。”他执拗道,“小产是大事,一定要调理好。否则留下病根,爸爸就过意不去了。”
“谢谢爸爸。”叶心看着他这么温情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她回握着叶贺的手说:“爸爸放心,以后不管是什么任务,都不会让你失望了。”
“傻孩子,爸爸这么做可不只是为了任务。”他摸着叶心的脑袋,道:“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吃完东西,就回房间休息吧。”
“是,我先出去了。”叶心起身,差一点摔倒,幸好身旁的叶祺扶住她。
“我送你回房吧。”他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往外走去。
“谢谢大哥。”
叶祺把叶心送回房间,然后又到厨房拿了饭菜送到她房里,等她吃过之后,扶她到床上休息:“你睡一会儿,医生到了,我再叫醒你。”
叶心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因为过度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叶祺坐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柔嫩的脸颊,拨过她脸上的发丝。他的动作温柔至极,就像是呵护一份珍贵的宝贝一样。眼神专注,好似着魔一般凝望着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魔物蛊惑了一般,痴迷又无法自拔。
叶心睡得太沉,完全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异样,心灵深处还停留在和云鹏分开时的那一刻,好看的眉轻轻皱起,菱唇微微蠕动:“云鹏……”
声音很低,可是却能让叶祺听到。他的眼神瞬间转为阴鸷,双手缓缓握紧,指间的关节咯咯作响。
纳兰云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他的眼中透出一抹嗜杀的戾气,又看了眼睡着的叶心,转身离开她的卧室。
一个月后,在南国魅城最大的“千魅舞厅”里,叶祺正招待着几个地方财力强大的富商。
“佟老板,我知道您喜爱茅台酒,这是我特地为您准备的,您尝尝看。”说着,打开酒盖为身旁穿着黑色长衫的老头倒满了酒。
可是色老头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酒上,而是色迷迷地盯着一旁红衣舞女。
“啊呀,艾莎小姐,来陪我喝一杯吧。”说着,端起酒杯送到舞女面前。
“可以,不过我喝一杯,佟老板要喝三杯哦。”发嗲的嗓音带着一丝造作,可是听在这个老头耳里显得格外悦耳。他色迷心窍地连连点头:
“好,好,只要艾莎小姐高兴,我喝,我喝。”
“哎呀,艾莎小姐不能厚此薄彼呀。您陪彤老板喝了一杯,那么我和谢公子呢,是不是也该各陪一杯呀?”对座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梳着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