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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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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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苍荞能将伤养好,双栖决定再停留十天左右,果然,十天中,李家的人再未出现,就连那位巡察使大人也如人间蒸发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栖总是在巡查完这里的医馆后,便找机会和苍荞单独相处,但怎奈唐莳总是来搅局,让双栖想腻在苍荞身边的想法一次次破灭。
而双栖也不得不怀疑唐莳是不是也爱上了苍荞,为什么总是爱黏着苍荞,说什么男人之间的体己话,男人之间的体己话呢?有什么可说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楚辞大嘴巴,还是唐莳的人缘好,竟让他知道了她用来打发李家那位男主人的话,他知道还不打紧,他还告诉了苍荞,弄得苍荞一看到她,眼神总是闪避着,而且在伤基本上好了后也总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暗暗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和苍荞解释。
在离开白马镇之前,袁歌送来了消息,那座转死巷终于被炸掉了,而当初曾经伤害苍荞的两个地痞也被吓得得了失心疯,日后只有别人欺负她们的份,她们想欺负人只怕难了,转死巷的被炸也着实大快人心,也不知袁歌用了什么方法压下了这事,连官府都未追查此事,到此,白马镇的风波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双栖一行人终于在入冬时踏上了回京的路,马车里坐着双栖,苍荞及唐莳,而楚辞负责赶马车。
前方的路或许有很多艰险,但只要有爱,再艰险的旅程都会变得快乐而充实,双栖偶尔回顾在白马镇的这一段生活时,也常常会会心一笑,是在这里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爱,也是在这里让她知道爱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得如何去爱,她懂得了爱,所以她的人生便不会再孤独寂寞。

峡谷救人

南方的天气潮湿而寒冷,双栖特意让楚辞买了两个暖炉放在车上,但就算这样每个人也都捂了件棉袍。
“大小姐,这个手势是‘你’?”唐莳右手食指伸出,指着双栖,问道。
“嗯,对!注意听,不要总是问重复的手势,别捣乱。”双栖看了一眼苍荞身旁的唐莳,她眉头皱了一下,给出肯定答复后,不忘告诫他不要总是问相同的问题,那么简单的手势他需要问那么多遍吗?分明是在捣乱。
回京的路途很遥远,坐在马车里又不能亲近苍荞,她能做的事就是教苍荞手语,苍荞或许识字,可以用写字来交流,但若是教会他一种可以用手势交流的方法,他的自信心或许会更强些。
她之所以会手语,也是因为洛雨,她见不得她总是埋头工作,就连外出也是为了工作,还不接触人群,所以便带她去了聋哑学校做义工。
洛雨告诉她和这些不能用语言表达的孩子在一起,需要付出更多的爱心,而在和这些孩子日益的相处中你会忘记所有的不快乐,他们也会让你学会如何珍惜你现下拥有的东西。
“好嘛!不问就不问,我……”唐莳憋了憋嘴,低声嘀咕了几句,他也不过是想多和大小姐说话,她总是教苍荞怎么打手势,却忽略他,他想引起她的注意呀,怎么可以说他在捣乱。
“爹?”没有了唐莳的一再干扰,双栖的教学工作更顺利了,苍荞右手拇指贴在嘴唇上,重复着双栖做的动作,动作做的十分认真,他眼中闪动着无限好奇的光,原来他们还可以这样“说话”。
这几天他们都在赶路,她便提议教他手语,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但她说学会了这个,就可以和很多人说话,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
“对!手指要贴紧。”双栖将他的手指又向嘴唇中间贴了贴,她的手指划过他的嘴唇,那种软软的感觉传递到了她的手上,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若是能再亲亲他该多好,那种唇与唇之间相贴的触感,让她觉得新奇也很温暖。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又有些汗颜,自从她喜欢苍荞后,便一直有种想抱抱他,亲亲他的想法,呃,这应该不算色狼吧?
“那娘是这样?”伸出食指贴在嘴唇上,苍荞丝毫没注意刚才被人轻薄了,还是专心的在重复刚才双栖教的动作,让她确认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双栖打起精神来继续教导他一些手语动作,唉!她是比较命苦啦,喜欢这么个害羞又自卑的男子,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一个他,她想要腻着他,想要他身上暖暖的气息,但他却和她约定不是他们两个独处时,都不可以那么做,一定要保持应有的距离,这还真是让她郁闷了很久,直到她想到可以教他手语,也可以趁机占点便宜心里才舒服了些。
唐莳在一旁看的气鼓鼓的,苍荞是什么意思啊?明明说拒绝大小姐了,为什么他还要和大小姐那么亲近,分明就是骗他,他才不要理他们,他扭头看向车窗外。
“咦?那个山涧不是咱们来时走过的吗?那里是不是有人在求救?”唐莳脸贴着车窗,手指头指着还有点距离的地方叫道。
“唐莳,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这么冷的天,你掀车帘不嫌冷!”双栖皱紧了眉头,这唐莳就像颗跳豆一样,总是能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噪音来让她头疼。
“不是啦,大小姐,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在挥手喊救命?”唐莳指着依稀能看到点人影的山涧说道,他是真的看到了呀,才不是因为要引起她的注意才编谎话骗人呢。
“大小姐,走这条大峡谷的确可以节省些时间,不过,人心难测,我们要不要绕道?”负责赶车的楚辞有些犹豫地在外面询问道。
“嗯……算了,还是从那里走吧,不需要绕道。”双栖看向车窗外,的确能看到有个人影在晃动,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按原定路线行进。
楚辞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就算真的有人求救,他们也不能贸然出手,毕竟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备有匪盗之徒用这样的方法劫取过路人的钱财。
现在有苍荞在车上,其实她是不应该冒险的,但对苍荞的喜欢一日比一日更深,她很希望能早些回京,毕竟若是有了苍荞父母的支持,苍荞或许会更早的接受她也说不定。
“是!”楚辞答应一声,便专心赶车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求救声便近在耳边。
唐莳第一个冲下了马车,双栖和苍荞也跟着下了车。
“大小姐!大小姐!那边有人受了重伤,你快救人吧。”唐莳像急惊风似的冲了过去,看了看情况又冲了回来,口中喊着,手也没停,拽住双栖的衣袖便往那山谷里,山壁下昏迷女子的方向拉。
双栖无奈被唐莳拉着走,就算这样她也不忘拉着苍荞一同过去。
楚辞早已站在那女子身旁,等着双栖过来。
双栖抬眼看向楚辞,楚辞摇了摇头,表示伤者并非作假。
放开苍荞的手,她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伤者的伤处。
“她怎么受伤的?”双栖问向那受伤女子身边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刚才就是这孩子在求救吧,看这孩子眉眼与这受伤女子竟是十分相像的,而且神情也颇为焦急,大约这两人是母女也说不定,而她身旁领着的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见他们过来就藏到女孩身后,偶尔好奇的伸出个小脑袋,忽闪着大眼睛偷看他们。
“你管我娘是怎么受伤的,你能不能救?不能救就闪远点,别耽误我向别人求救。”小女孩的神情虽然焦急,但挺高的胸脯及不耐烦的语气却带了几分桀骜不驯。
“哼!没想到小小年纪说话倒是尖刻得很。”双栖站起身,走到苍荞身边,并没有要救的意思。
“大小姐,你救救她吧,看这两个孩子多可怜。”唐莳站在一旁,眼中的眼泪在打转,他转回头向双栖求道。
“苍荞,你觉得我该救吗?”双栖挑着眉问站在身边的苍荞,她想知道他会希望她怎么做。
“为什么要问我?救或者不救都该由你自己决定。”苍荞从衣袖里拿出双栖为他做的不断水笔在草纸上写着,然后,递给双栖。
双栖看着纸上的字,眼中及脸上都掩不住发自内心的开怀笑意,她真的选对了人呢,人们都依仗着被喜欢而要求别人必须按自己的意愿去行事,却忘记了别人是否愿意去做,做了是否会开心,其实人们总是忘记即便别人喜欢你,你也不能不尊重别人的意愿,苍荞的回答恰恰是尊重了她。
“哼!原来是个哑巴,你这女人还真没出息,什么事都得听别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小女孩见双栖退到了一边,以为她是不打算救人了,心中的火气怒涨,出口的话更显尖酸刻薄。
“小姑娘的火气倒不小,那我……”双栖挡在苍荞身前,她将纸捏在手里,听了小女孩的话,脸沉了下来,转身刚要冲着众人宣布,苍荞又拉了拉她的衣袖。
“其实我也希望你能救她,但我不想勉强你。”苍荞听到了小女孩的话,他本是在纸上写着字,手却一滞,接着还是将字写完,将纸交给双栖。
双栖转回头看向他,他的脸上有浅浅的微笑,似乎并没因为别人对他的侮辱而有任何生气或自卑的迹象出现,她安慰的朝他笑了下,便接过纸转回脸去。
在转回脸的一瞬间,那笑容已经消失,面上是一片肃然。
“唉!你还以为我真能见死不救吗?”双栖压低声音对身后地苍荞说道,语气中不难听到有些嗔怪。
“这个人我救了。”然后她抬高下巴,严肃地宣布道,其实她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不过是没考虑好要怎么救罢了,他们真以为她是冷血的人吗?
苍荞听了她的一番话,眼中也满是笑意,低着头,抿嘴笑了。
受伤的女人伤的是背部及右脚脚踝处,上过药,再将脚踝处的碎骨处理一下,将错位的骨头纠正,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那女孩终于在双栖的一再要求下,不情不愿的将他们的名字告诉了双栖,她叫塔娜①,小男孩叫白音②,是她的表弟,受伤的女子是她娘叫娜仁③,他们三个人是从舅舅家出来,路上被人打劫了,她娘才会受伤的。
双栖初听到这几个名字时,有片刻的怔愣,这名字分明就是蒙古族人的名字嘛,再细看看三人的相貌的确是与玉梁国的人不同,五官深了许多。
再问他们来自何方时,塔娜便不肯说了。
双栖在给娜仁治伤,苍荞也没闲着。
白音躲在塔娜的身后,时不时的朝他们看,小小的男孩小脸瘦的只剩下一条,小手紧紧抓着塔娜的衣服不肯撒手,但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好奇,还有更多的似乎是渴望。
苍荞想了想就跑回车上拿了双栖为他准备的梅花小饼回来,他走到白音跟前蹲下身子,将小饼递在他面前,脸上还带着温和而鼓励的笑容。
白音开始是不肯拿的,但苍荞就那么一直捧着小饼,朝他温和的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苍荞的笑容太有诱惑力,小白音最后还是接下了小饼,然后朝苍荞感激的一笑,然后他把小饼给了塔娜。
“给你的,你就吃,我又不饿,给我干嘛。”小姑娘丝毫不领情,将小饼又塞回到白音手里,白音看了看小姐姐,见她的确是不饿的样子,才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
也就是因为这一块梅花小饼,白音就成了苍荞的责任。
塔娜丝毫也没觉得先前她说人家是哑巴有什么尴尬,看到白音对苍荞十分依赖,便将白音扔给了苍荞照顾,而她则专心的盯着双栖给她娘治伤。
双栖看着事情发展到了此处,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她就不该心软,弄得不单是唐莳成了她亲近苍荞的绊脚石,现在又出来这么一个小娃娃也成了她亲近苍荞的障碍。
“你的医术到底怎么样啊?我娘为什么还没醒?”塔娜语气十分不善,她声音里透着质疑,似乎她娘的迟迟不醒源自于双栖的医术不行。
“你娘没醒是因为受伤加上饥饿造成的,呆会给她吃点东西,喝点水自然就醒了。”双栖将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完,站起身来说道,看她是个小鬼,她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她还得去找苍荞呢,没工夫在这和她大眼瞪小眼。
“吃东西?我们哪还有东西吃,喂,你们有吃的吧?”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有吃的就赶紧贡献出来。
“我欠你的?”双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她以前若是救了人,家属都是毕恭毕敬的,哪像她好像她欠了她似的,这孩子只怕是小时候的教育没跟上,不说感恩图报也就算了,还拿恩人当下人待,真是无法无天了,她要是惯着她,她受的十多年高等教育岂不是白受了。
“哼!”塔娜听双栖这么说,生气的将脸扭到了一边。
双栖也不理她,径自往马车那边走,四处看了看,发现苍荞竟然在那头的溪水里站着,而那个小男娃就站在岸边看,唐莳也站在一边伸长了脖子观望着,楚辞站得比较远。
“苍荞!你在干什么呢?”双栖紧走几步,到了溪边,焦躁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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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蒙族语解释:①塔娜为珍珠
②白音为富足
③娜仁为太阳

交易

苍荞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听到双栖的喊声,他抬了抬头,朝她笑了下,便又低头看着水里。
双栖看到他挽在膝上的裤子,再看那架势就明白他在干什么了,她在心里暗自叹着气,这么冷的天,他也敢光脚站在冰冷的溪水里。
她飞身掠到溪水之上,圈住苍荞的腰提气将他抱回到岸上,脱了外衣铺在地上,她半跪下,抱他在膝上,用自己的衣服擦他的脚。
他的脚细长,脚趾也很匀称,但脚底却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脚背冰凉还有些发红,她的眉皱得死紧,还好她发现的及时,否则,岂不是要把脚冻坏,他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要吃什么只管让楚辞去张罗,这么冷的天,你下水是不要命了!”双栖边擦着他的脚,边训道,语气是严厉的,但意思却充满了关心,她可顾不得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楚辞!抓鱼!”双栖训完他,又冲着楚辞喊了一声,楚辞手中的长剑裹着一条白色棉布飞入水中,她自有一套方法抓鱼,动作之娴熟,让观者吃惊。
苍荞被她从水中强硬的抱出来,脸就红红的,他挣了几挣却没有挣开她的钳制,听着她对他训诫的话,他的心里暖暖的。
双栖给他擦干净了脚,手又在她的脚上揉搓了几下,感觉他的脚暖和了,才要去拿他的鞋袜,他就趁着这一松劲儿的功夫,便挣脱了她的怀抱,迅速地穿好鞋袜,也不敢看周围的人,径自抱起白音朝马车那边走。
“爹!”白音眨了眨大眼睛,冷不丁在苍荞的脸上亲了一口,惹来苍荞无声的笑,随后的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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