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唐莳的义姐;又是下一任将军府的掌门人;双栖硬是让楚辞骑上火红的大马迎娶唐莳;而且还让迎亲的队伍在城内走了一圈,喜事办的热热闹闹。
“阿莳;这是凤叔送你的嫁妆,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是这些年老主夫爷赏下来的,凤叔没有孩子,一直拿你当孩子看,以后有什么委屈的就告诉凤叔,凤叔给你做主。”凤林擦了擦眼角的泪,将手中的一只木匣子交到唐莳手里。这孩子他不能说从小看到大,但也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论起这感情,或许比他的亲爹娘还要深,他今天就嫁作人夫了,他这个做叔叔的为他高兴。
唐莳的眼中也有泪花闪动,他昨天醒过来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包括大小姐在内的那么多人都对他小心翼翼的。后来,他才知道是他肚子里已经有个小人儿了,他很吃惊,也有些害怕,他是泼辣的没错,但若是真的让他一个人面对一个小生命,他却会不知所措。
楚辞的求亲他不知道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他,所以他拒绝,他不要因为责任才将两个人拴在一起,他哭了,他也闹了,可大小姐的话却让他点了头,同意了楚辞的求亲。
大小姐说:“你想杀掉这个孩子吗?”
他当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于是,她继续说:“你若是不嫁楚辞,那么我帮你把孩子拿掉。”
然后,他懂了她说杀掉这个孩子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他护住了还没有什么感觉的肚子,他不要杀掉孩子,除了他的爹娘,这个孩子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何其忍心杀掉自己的亲人。
看到他的动作,大小姐笑了,她伸手拉了还僵立在床边的楚辞一把,让她坐到他身边,才说:“你也不想杀掉那个小生命是不是?私生子是很可怜的,所以,答应楚辞,成亲吧。我答应你,等你们成亲以后,你还可以做我的侍卫,和楚辞一起。”
他其实等的不也就是大小姐的这句话嘛,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或许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男女之间的,但这么多年,那种比亲情还要深的感情才是让他不愿失去留在她身边机会的原因。
所以,他点了头,答应了楚辞的求亲,楚辞应该是开心的吧,她的脸上虽然还是习惯的没有表情,但眼底却有着无法错认的喜悦。
原本,他们是决定简单的办个仪式就算了,大小姐却非要隆重一些,这让他意外,但楚辞却没有反对。
他没有娘家人,楚辞也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外总管云萱和内总管凤林就分别承担起了娘家人和婆家人的角色,而大小姐说她是他们两个的家人,她要当主婚人。
“凤叔,这么多年,谢谢您的照顾!”唐莳从喜床上站起来,跪了下来。
“哎呀!你这孩子是要吓死人啊,还有身子呢,快起来。”凤林见状,赶紧扶住他,将他给拉了起来,安置回喜床上。
“你要是累了,就躺一会儿,等新娘子来了,你再蒙上盖头就行了。外面还忙着呢,一会儿我让小巧他们过来服侍着,大小姐也有吩咐,不让那些人闹洞房。原本我以为你和大小姐,唉……”凤林轻声叹息着,这孩子的模样很好,他以为就算大小姐不娶他做正室,也能做个侧室什么的,但看来他们是没那个缘分。
唐莳点了点头,静静的坐在了床边。
凤林走出了房门,轻轻地带上门,留给新嫁郎一个安静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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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没想到你要嫁的这个女人是这么个狠角色,自己不要的男人就扔给自己的侍卫,啧啧啧。”假山之中,一张石桌旁坐了个脸上满是嘲弄的女人,她手中夹着一只翠绿的玉杯,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瞄着背对自己面向假山洞口的男子。
“赤桑,你以为你做的事,我真的能视若无睹吗?那些男孩是无辜的,还有他们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你不害怕吗?”闵书玉转过身,眼中是冷然的光,要不是行桦告诉他,他还不知道他这位表姐所做的事,他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做出那么泯灭人性的事却是他所痛恨的。
“害怕?呵!早在我知道自己是谁的那天,我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赤桑嗤笑了一声,她是她爹乱伦后的产物,她恨透了自己身上流淌着那个人肮脏的血液,恨不得自己早点死,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若不是她还有用,只怕现在她也不过就是一抔黄土了。
“你?别人嚼舌根的东西,你也信!”闵书玉蹙紧眉头,低声呵斥了她一句,若是那些传闻都能尽信,那他都不知道已经死过几回了。
“我的好表弟,你等着成亲就行了,旁的事,你别管。”赤桑站起身,走到闵书玉身前,伸手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份虽然尊贵,但私下里她的身世早已经众所皆知,若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还想利用她,只怕她早已死过千回了,而唯一真心对她好的就是面前的表弟,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任何人阻挡了表弟的幸福的,她幽深的双眸更加莫测起来。
“可是……”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他就有些后怕,万一被发现,他挣开她的搂抱,正色道:“你不要再去杀人了,答应我!”
赤桑眼露温柔,柔声说:“好!我答应你!”
闵书玉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拒绝她的拥抱。
咣啷--
“谁?”赤桑推开闵书玉,动作极为敏捷的奔到假山洞口。
一道青色的身影消失在枯干的树木后,她的瞳孔紧缩,飞身出了假山,跃上了最近的一棵树,几起几落便也消失在树木之后。
闵书玉跟着跑出来,却不见了赤桑的身影,只在洞口旁发现被盘子碎片压着的菜,他攥紧自己的手,心中隐隐地有种不安泛起。
夜晚无声的到来,玉梁国的喜宴一般是从晚上开始的,双栖被管仲薰找去化验最近出现的一具尸体回来时,也已经到了喜宴的中间。
她先去恭喜了下新人,随后,就去了苍荞所住的院落。
大约是因为以前都在劳动,所以,苍荞也闲不住,非要帮忙做饭菜,她抵不住他的请求便同意了,也不知道这喜宴上哪个菜是他做的,等一会儿见了他,一定要问问,他的手艺她还没真正尝过呢。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就加快了些。
云来院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在的样子,只有屋中的灯火还在摇曳着。
“苍荞!苍荞!”双栖走进屋里,见没人,便四处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找到。
她站在院内,神色不免凝重了许多。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东晴急匆匆地从院外跑了进来,头发松散,脸上满是惊慌。
“你去哪里了?苍荞呢?”双栖扶住他的胳膊,让他站稳后才问道。
“我……早些时候,苍荞公子做了道菜,让我端去给老主夫尝尝,我原本想让别人去,可是,府里有喜事,每个人都在忙,所以,我只好自己去。等我回厨房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公子,听厨房的厨妇说公子好像是觉得那道菜有什么地方还不满意,所以就又做了份,自己端走了。我在整个府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公子。在中庭的树林旁,我找到了这个。”东晴喘匀了气,才将事情说了一遍,随后从衣袖里找出一只银簪交给双栖。
双栖接过银簪,发现这银簪子正是她买给苍荞的那个,这支簪子苍荞一直舍不得戴,今天是因为唐莳的婚礼,所以,他才会那么重视的将簪子戴上,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找他的线索。
她紧紧地握住银簪,眼中的瞳孔微缩,冷厉地光芒射出。
“帮我给宋盈送个信,请她帮我找人。”双栖吩咐完,便离开了云来院。
东晴也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他一定不会让公子出事的,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他也疾奔出院子。
东跨院,宾客们已经酒酣耳热,开始划拳行令了,双栖走进院子里,坐在靠边的桌子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些人。
她的视线扫过闵书玉和赤桑的桌子,两人正在各自喝着酒,吃着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她在看到赤桑的衣袖时,眼神骤然定住。
桌子下的手攥紧,又放开。
她拿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走到赤桑的桌子旁。
“赤桑小姐好雅兴,一个人喝酒不闷吗?”双栖温雅的声音响起,赤桑抬起头,似笑非笑。
“一个下人成亲,也搞这么大排场,普天之下大概就只有将军府的大小姐才会有如此奇想了。我也不过只是无聊来看看罢了,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多无聊的人。”说着,赤桑又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颇有种挑衅地意味。
“无聊你可以来凑热闹,但别做出让你自己后悔的事,尤其别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双栖在最后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将酒杯中的酒喝下,重重拍在桌案上,转身离开,而那酒杯已经深深嵌入桌子里,只留下杯口在外面。
赤桑看着镶嵌入桌子的酒杯,眼睛中的视线流转变幻,最后也只是恢复成平淡,继续喝着酒。
闵书玉始终坐在一旁,未开口,但看到那只酒杯时,他攥着杯子的手也顿了下来,看着赤桑的眼睛更加幽暗起来。
寻获 书璇
夜还在继续;东跨院的喧嚣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双栖站在石狮旁;手中攥着一只素色绣着青翠绿竹的布鞋;她直视着宋盈离开的方向;身子微微颤抖,她曾发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但现在她却连他身处何方都不清楚;右手重重的捶在石狮上;竟不觉得有丝毫疼痛。
“啊--”她仰天长啸;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下;咬紧牙,她忍住胸口的疼痛;擦干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迈着沉重的步伐,她一步步朝南走,宋盈说暗中保护苍荞的侍卫拼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报信,说苍荞就在南郊一处荒废的破庙里,可是,宋盈再派人去找时,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只绣鞋。
她不相信那个人会这么快就把人转移,她一定要再去找,而且赤桑衣袖上正是用乌金丝滚的边,乌金丝虽好,却易掉色,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衣袖上的那处掉色的地方正巧被她发现。
她手里银簪上也沾有同样的金粉,这一连串的线索,再再显示赤桑和苍荞的失踪,甚至与那起连环杀人案有着莫大的关联,她已经让宋盈派人去通知管仲薰这件事,所以,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立即去找苍荞,哪怕她深知身上的毒在渗入身体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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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巾让他无法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吧。他被赤桑抓住并不害怕,他相信双栖能够找到他,并救出他,可在他见到赤桑那么残忍的杀了那个男孩时,他怕了,他不怕死,却怕再也见不到她。那个一直都对他很好,一直想尽各种办法要让他有勇气面对他们的将来的人,他还没有用她教他的手语对她说他喜欢她,他他爱她。
他一直知道赤桑的身上有股邪气,却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屠杀那么多男孩的凶手,在他眼前被杀的男孩子甚至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他想保护那个男孩子,可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能看着鲜血在眼前喷洒,看着那个女人近似于癫狂般的大笑。
她用染血的手拍着他的脸时,他的身子是紧绷着的。
“你怕什么?”那个女人挑着细眉,眼中有瞬间的疑惑,但看到他瞪着那具已没了生气的死尸时,她忽然了悟,嗤嗤的笑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表弟已经给宫里送了信,明日就会有宫里的宫卫亲自押你去灭灾岛,那里才该是你去的地方。”她用刚杀过人的匕首在自己的嘴唇边摩挲着,然后用一种近乎于冷酷的声音说道。
听到灭灾岛这个名字,苍荞的身子颤抖了,他不是没听过这个地方,据说那灭灾岛是个海外孤岛,岛上有吃人的野兽,岛上的人都很凶残,甚至还会吃人。
赤桑或许觉得对着一个哑巴没什么意思,所以匆匆的将他的一只鞋脱走之后,又将他拖进了这里,然后她就走了。
他闻了闻四周的味道,有股霉味,他想挣脱捆绑着自己的绳子,手指却一痛,尖利的牙齿似乎刺穿了他的手指。他用力甩了下,那个东西应该是被他甩到了墙角,发出吱吱的声音,而那声音又近了,大约见被它欺负的人类没什么威胁性,转而又走近,这次是啃他□的脚趾头。
他用力的甩,却摆脱不掉,忍着脚趾上的痛,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苍荞!苍荞!你在哪里?我……呃……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有些模糊的传来,他仔细的听,发现那竟然不是幻觉,他用力撞着墙壁,希望这样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双栖到了这座破庙时,已经是第二天近午时分,破庙的墙壁上挂着蜘蛛网,久未有人整理的佛像上也已经被蛛网及塔灰挂满,佛龛前的香炉也东倒西歪的。
佛龛底下的稻草横七竖八的散了一地,墙边有乌黑的血迹。
她心惊的走到那里,心口更加疼痛。
她相信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就在这里等着她来救,她大声的喊着,虽然知道他无法回答她,但她就是固执的认为他就在这里。
微弱的清响在耳边回荡,她的眼睛倏地睁大,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用力的听着。
空空空--
她的嘴角轻轻的勾出一个微笑,他果然在这里,皱紧眉头,她在墙上到处摸,却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开启墙壁的机关。
“云双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从墙壁的另一头响起,佛龛缓缓移动,从佛龛后显露出一脸邪佞的赤桑及面无表情的闵书玉。
云双栖贴着墙壁站立,一脸的戒慎,手臂张开护在墙壁之上,似乎那堵墙壁就是苍荞,护住了那墙壁就是护住了苍荞。
“你放了苍荞,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答应我任何事情?哼!你能吗?”赤桑微微勾了嘴角,出口的言语却是不屑,她云双栖虽然贵为将军府嫡长女,但那又如何,她还不是得乖乖的听那位将军母亲的安排,她甚至还不如她来的自在。
“放了苍荞!”双栖不再和她蛮缠,语气也失了一贯的冷静。
“呦!这就发怒了,别的也许你做不到,但你以后必须要对书玉好,不能再有其他男人,这就是我要你做的。”她相信云双栖有这个本事,否则,也不会离家两年,却没人找的着她。
闵书玉站在赤桑身旁,半天默不吭声,眼中却有着忧虑,往日的傲慢及清高似乎都被这淡淡的忧愁所取代。
“你是真的希望我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