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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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沉浮-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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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有一天,他报了家仇,平了民愤,推翻了这肮脏腐烂的喧国,如果那时候他还活着,她还要他……再让他给她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屋里人’,做她的奴隶。
太多太多的如果,烨的心仿佛被这白色的世界冰封,人走了,却留下了心。

第二天一早,风颖醒了,彻底的醒了。
怒火抑制不住的窜上来,看着还在熟睡的南门靖捷,没了那股抗拒不了的妖艳、勾的人心神不宁的眼睛,他甜甜的睡着,像个婴儿。
幸好,昨晚没有像上次一样,那股强横的意识她控制不了,真的怕它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怕自己醒来看到的已经是一滩血肉!
想到南门靖捷血肉淋漓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的场景,风颖心中撕裂一般的疼,身上也止不住的颤抖。
“南门靖捷!”风颖吼的声音足以吓走外面的鸟,更不要提叫醒南门靖捷这件小事。
南门靖捷惊醒,瞬间的迷茫过后似乎想起了发生的事情,撇撇嘴、打量着风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
刚说出了一个字,脸上又绽开了那种妖冶的笑容,摄人心魄。
“啪”风颖竟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才觉得南门靖捷的美没有那么让人窒息。
浑身发抖!不是吓的,是气的!
南门靖捷眼见媚术失败,低下头、扭了扭身体趴在床上,把被子推到里边,再转过头,委屈的看风颖,“靖捷错了,请妻主责罚。” 
“老实趴着!”既然请罚,风颖就按着他的心意来好了!宁可打死,也不让那个意识把他凌虐致死!
拿了一根比平时方怀仁用的藤条略粗略长的藤条,信步走回来,“跟你说什么?不许对我用媚术,你当耳旁风?”
南门靖捷目光闪烁似乎还微微叹了口气,只是趴的更加笔直,语气诚恳、乖顺,“靖捷错了,妻主责罚吧。”
风颖盯着他,心里猜着这家伙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手里拿着藤条,迟迟不肯落下。
“妻主要是觉得不够,就换上次那个鞭子吧,三五十下靖捷死不了。”语气里似乎有些委屈、有些哀怨,更像个小孩子在跟大人拧。
看他那样子和说的那些话,风颖心里也不好过,有些心软,毕竟结婚这么久‘入洞房’还要用媚术,她自己也不能说没错。
“啪,啪,啪”生疏的用着藤条,南门靖捷的背上臀上腿上稀疏的印上几条红痕,南门靖捷没动也没出声,只是安静的趴在那。
“叫你别用,自然是为你好,你就一定要一次次让我失望?”扔了藤条、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说。
南门靖捷看着风颖,语气温柔,甚至有点哄小孩子的意味“妻主若难过,就打靖捷吧,打晕了,就不气妻主了。”想到出了门之后风颖面对烨的离去可能的表情,南门靖捷觉得也许现在晕过去或者死了也不错。不想让她难过,又不能避免。
“口是心非!”和南门靖捷相处了这么久,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若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诡计’他才不会让自己吃亏挨打。
回望一下他显得湿漉漉的双眼,终究叹了一口气,明知道是个苦肉计却还是没有勇气捡回那藤条。
轻轻抬着他的头,风颖心疼又无奈,“你啊,就用这副表情勾人的同情心,知道我心疼你,就让我心更疼就饶了你了是吧?”
南门靖捷皱紧眉头,突然坐起身来,紧紧地抱住风颖。
风颖任凭南门靖捷抱了一会,把他推回到床上,“你呀,疼吗?”
南门靖捷摇头,“就是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才让你打的啊。”
“你这张嘴,估计烨永远也比不了。”
良久,不语。
疲惫,席卷南门靖捷全身,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第24章 失心之毒
然后,风颖知道了烨离开的消息。
是的,他走了,那个自己曾经以为还太小的少年,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离开了。
没有挣扎,没有哭泣,没有愤怒,风颖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有他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真的为了贪恋现在意识的幸福就忘了那血海深仇,风颖自问,都会看不起他!
只是,午夜醒来,无人在身侧的时候,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如雨般流下。
一点也不难想到是南门靖捷帮助烨离开的,没有他的帮忙烨甚至走不出叁叶镇,甚至用媚术来吸引住她,早上又一直纠缠她不肯让她出屋都是他们的计谋之一吧,原来和自己圆房只是为了帮助烨!很可笑吗?
心里的感受,风颖没法说出来,只是家里人都能感觉到,风颖的话越来越少了,也不再嬉皮笑脸像个小流氓一样,仿佛有了不少心事。
日子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风颖现在喜欢翻翻烨走之前留在床头那几本兵法,听听风惊弹琴,要么就不停的练武,她从前也不是静不下心来,只是被这个温暖地家迷倒了。

就好像今天,风惊在院子里弹琴,南门靖捷一如既往的不在,老爹在屋里不怎么爱出来,而娘又去看生意或者田上的事情了,二爹爹是一天比一天忙,哥哥也整天询问什么南边的事情。
“惊儿,这曲子叫什么?挺好听的。”风颖倚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懒懒的看着风惊弹琴。
“妻主,这曲子是惊儿随手写的,没有名字,要不妻主为它娶个名字吧。”风惊微微笑着说道。
“我?也行,就叫惊鸿吧,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就是我们惊儿。”风颖庆幸上辈子的那些东西终于想出来了一句,不然未免太丢人。
风惊一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用来形容他吗?他——是那样的吗?
“妻主夸赞了,惊儿没有那么好。”红着小脸低头小声说,但仍旧被笑容溢满。
风颖最近发现,风惊这个孩子,其实也有很多优点,他沉稳凝练、不骄不躁,诗词和琴艺上的造诣很高,而且颇具灵性,虽然抱着他脑中那些繁文缛节不放,可这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缺点。这样的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和能够读懂他的女人,一个能够陪他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的妻主。
风颖自认不是那样的人,但现在她也尽可能地去让风惊开心。
“我们惊儿若不好,还有谁好?”看着他那样子,风颖也满脸堆笑。
“嗖,嗖”不知道风惊听到没有,反正风颖听到了。
南门靖捷又回来了,只不过他没有走门。
落在院子里,南门靖捷才看到聊天的二人,“你们够悠闲,日子过得真好。”南门靖捷说着想去拿风颖旁边的干果,“咳咳”风惊去咳了两声。
南门靖捷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儿,似乎对风惊十分无奈。
可风惊并不是那么想,他现在时彻彻底底的看南门靖捷不顺眼,表哥根本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妻主甚至都没有真心的笑过,那种溢满幸福的笑妻主对着他风惊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流露不出,风惊人虽然小但并不笨,只是心中的酸苦从来都没有说过罢了。
“正夫,靖捷回来了,给您见礼?”站起来,略有点模样的作揖。
“妻主在,哪有惊儿说话的?”仍旧看着他的琴,风惊眼睛也不抬的说。
“是,妻主大人,靖捷见礼。”
“噗”风颖看南门靖捷的样子直接笑出来。
“家里人都不在?”南门靖捷若有所思的问。
风颖摇头,是啊,都不在。风颖看看弹的认真的风惊,似乎有那么段日子都是这个小家伙在陪她。

后来的许多日子里,总是重复着一个模式,他们各有所忙,却谁也不肯对风颖说,再往后,南门靖捷回家的时间就更少,回来了也只是匆匆一晚便又要离开。越是如此,风颖就越不安,这个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大事的发生。
这才恍然觉得,在这个世界,自己所有的一切就是家里这几个人,他们不和她交心,她、也就一无所有了。

渐渐地方怀仁也不怎么叫风颖练武了,风颖每天早上起来自己练习两个时辰也就结束,大段大段的时间用来看书和发呆,那个小房顶成了伴着她最亲密的朋友。

她是想念烨的,谦卑的、恭顺的、倔强的、坚毅的、羞涩的、深邃的、委屈的、伤心的,音容笑貌,一遍一遍在她脑中浮现,有关他的回忆,充斥了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也怀念那段岁月中的南门靖捷,那副邪魅的笑,那双勾人的眼睛,还有那个让自己束手无策的媚术。
可是他们——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他们却不肯和她分享。丢失了时空的孩子吗?总是难免的悲伤吧。

直到三月末的一天,雪渐渐化开了,春意越来越浓。天刚朦朦亮,院子里还很冷并带着浓重的露气,风颖本来睡的正香,可谁知这么早方怀仁就来叫自己起床。
老爹已经很就不叫自己了,每天都是她自发起床练武的,时辰要比这晚不少。没睡醒就被叫起来的滋味是一言难尽,风颖一张脸拧成一团,坐在床上揉着被子不愿意起来,“老爹,这么早?天都还没亮呢。”
外屋传来方怀仁的声音,“快起床,这么久不叫你,都懒成什么样了,再不起来先打你一顿藤条。”
风颖一听,立刻清醒了不少,哪敢再迟疑,这老爹打人就是家常便饭,家里几个晚辈除了雪依没有没被他打过的。
外面虽然还没大亮,但空气十分好,天气也不错,看见院子中间等自己的方怀仁,赶紧过去。
“老爹。”
“少嬉皮笑脸,”方怀仁瞪了一眼风颖,表情严肃,“颖儿,这些招式上你也学得有些模样,天下武功博大精深,是多少前辈们毕生心血,而老爹我师承离楼一脉,乃赫连山上清风云楼的一支,本门——”
方怀仁说了很多有关那个门派的事,风颖开始的时候听了听,后来就不耐烦了,本身就没睡醒,站在那开始犯困。
方怀仁看见女儿的样子,摇头,这些事确实离她太远了,可总是想找个机会告诉她,免得以后吃亏。
“还睡!”毫不留情地,一藤条打到风颖后背。
“罢了,不跟你说这些。颖儿,这本书上是你老爹毕生所悟,想和你说的都在上面,给你拿着吧,以后有机会多看看。”
风颖接过书,看着老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好,“老爹,我只是去陪哥哥赶考,过几个月还回来的。”
“那也不一定,你也长大了,该出去做点自己的事情了,哪有天天守着爹娘的。”方怀仁不舍的说,“颖儿,这一路上未必像你想的那么太平,若是有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就到文——”
“老爹!”
方怀仁豁然倒地!
“老爹!”风颖一个箭步过去,抱住方怀仁的头,摇晃几下,可惜毫无作用,“爹爹。”
一万个念头在风颖脑中闪现,却也弄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老爹不会睡着了吧?晕了?为什么会晕?
风颖的叫声吵醒了还在熟睡的风诺真以及风行一家,他们赶过来只见方怀仁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头枕在风颖膝上,而风颖半跪在地上,似乎十分惊慌。
“快去叫你二爹爹。”风诺真焦急的对风行喊,同时,泪如雨下。
一会,文兰匆匆跑过来,搭了下方怀仁的脉,绝望的看了眼风诺真,摇摇头。
“把你爹抬到屋里去吧。”风诺真拍拍风颖的肩膀。
风颖满脑都是一问,怎么?那,绿鬼不是说老爹没事了吗?怎么刚刚他们那副表情?二爹爹为什么摇头?
二人之间的哑谜风颖不清楚是什么,可却明白,有一些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半个时辰后,众人忙乱结束,方怀仁被放在床上,可是丝毫也没有醒来的意思,风颖怔怔的站在床头,等着风诺真的解释。
原来,爹爹身体里一直有一种叫做失心的毒,那毒倒也不是很厉害,只是会慢慢吞噬掉人的活动能力,很慢很慢。十年,从中毒到彻底变得不能行动要十年的时间。
因为爹爹他功夫极高,用内力压制毒素,可以将毒发时间延缓,可也只能延缓。这么多年,二爹爹一直在寻找解毒的办法。曾经很多杏林高手试图解毒,都没有成功,二爹爹找了这么多年,也只使用一些药压制毒性。
二爹爹的药和爹爹的内力延缓到了二十五年,这——已经算是奇迹了。
风颖问了谁下的毒,可娘不肯说。
“颖儿,别问是谁,不是那人的错,这是他们该受的惩罚。”
“娘——”风颖轻声的安慰风诺真。“还有什么办法吗?”
“还有最后一种方法,就是去天灵山,寻找一味叫做紫罗兰的草药,或许能有效。”
紫罗兰?几个问号在风颖脑中闪过,未及多想,赶紧追问,“天灵山不是在暄国最西面吗?”
“是啊,相传紫罗兰只有天灵山上才有,”风诺真回头,倔强的望望躺在床上的方怀仁。也许,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到了这一步,又怎么能不去?”
“恩,过几日我和诺真就去天灵山,大哥的毒我暂时先用药压制下,宛若留下帮忙照顾大哥,那孩子很有灵性这几个月也学会了很多,”说话的是文兰,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低头看着方怀仁,文兰脸上情绪十分复杂,“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文兰拍拍风诺真的背,风诺真把头靠在文兰肩上,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这时,风颖方才第一次觉得,原来,娘和二爹爹,也是夫妻的!

“我们有多少时间?”风诺真问。
“至多两年,这药性极慢,加上前几日宛若在山涧中猜到了毒龙花,如果没有意外,可以坚持两年,可这两年中,一定要把身体照顾好。”文兰叹气。两年不能动,照顾得再好也是会生褥疮的。“虽说可以坚持两年不死,可是,解药来得越迟,解毒的可能性就越小。”
风诺真点头,“我们明天就起程吧,没了怀仁,家、也就不像家了。”
“娘,要不我留下来照顾爹爹吧。”风颖当然也能想到文兰想到的问题,留给别人,她还真不放心。
“这——”
“妻主,还是惊儿照顾爹爹吧,妻主固然关心爹爹,可毕竟是女孩,不如惊儿方便。”风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看着风惊,风颖心中不禁愧疚,这几个月和南门靖捷打得火热,和烨你侬我侬,却连看一眼这孩子都懒得。到最后,烨离开了,南门境界不知跑到了哪去,竟然只有他愿意为她守在家里,照顾爹爹。
“惊儿,谢谢你,”风颖含泪望着风惊,莫名的觉得他似乎长大了。
“妻主说哪里话,惊儿是妻主的夫,为妻主分忧解难,是惊儿应该做的。”风惊依旧那么低眉顺手,不讨好也不疏远。
“那就麻烦惊儿了。”风诺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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