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忘记这人有多不靠谱了?!
柳淑淑似是无辜地耸了耸肩:“反正我要到了非她不嫁,万不得已的地步,就会这么干。”他见他盯着桌子发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没让你非得用,而且是能不用就不用,一般来说很少有女人会喜欢男人这么算计她。还有,这事你得跟你娘亲说一声,你若不说,我也会告诉她的。”
***
于箫虽然羞得很,可临走的时候还是一狠心拿了那纸包。可这会儿那攒在手里的东西像是握着炭火似的,烫得他没心思想其他。他抵着脑袋,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也没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竟是朝着西镇而去。
六月中旬的盼夏来又一次迎来了它最热闹的时候,里面人头攒动,时不时还传来一片片叫好声。被那喧闹声一惊,于箫这才有些反应过来,眨了两下眼,正要抬头看看周围。眼前却突然有个人影压了过来,他本能要往后退,只可惜到底还被那人撞得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一松,那纸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于箫吓了一跳,这时候也顾不得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撞他,做贼心虚似地赶忙蹲下身去捡,谁料却有人比他更快。他眼见着那手一揽一收,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本公子的东西你也敢拿!”只是他一双眼瞪过去时,脸上表情就僵住了。
眼前的人锦衣玉簪,手拿一把玉骨扇,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身旁还跟着她那个冷面侍卫。可不就是那欠揍的平阳郡主?
“于公子,真是巧啊。”平阳郡主痞痞开着口,从左到右扫了他一圈,“怎么没见到你那侍
卫?”
“与你无关。”于箫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她,再加上上次苏算梁对她的态度,这次也没觉得一郡主有多了不起。他伸出手,“把东西还我。”
平阳郡主挑了挑眉,捏着手中的纸包,突然将那封口的地方挑了开来,凑到鼻下闻了闻。于箫瞪大眼,就见她暧昧地朝他抛了个媚眼,“原来于公子喜欢这口味呀。”
“你胡说八道!”于箫涨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抢。平阳郡主轻巧躲过,还不忘高声道:“不过,这种狼虎之药多用了伤身。”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静了一静。
于箫伸在半空的手就僵住了,他四周扫了一圈,果然街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见他望过来才慌忙移开目光。于箫又怒又羞,磨着牙跺了跺脚转身就走。柳淑淑是让他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他不过是去找她反正也用不着!
平阳郡主见状,玉骨扇一伸,却挡在他面前:“哎,于公子莫恼,本少那是怕你用坏了身子。”
“你!”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只白玉瓷瓶,也不顾于箫难看的脸色,递了过去:“喏,这个可是上好的,不伤身,男女皆可用,就当本少给于公子赔不是吧。”
拿春/药赔不是,她真是想得出来!于箫哪里会接,错开她就想离开,偏偏平阳郡主就是跟他耗上了,他往右走她也右,他往左她还往左,明显是不想让他走。
于箫气极,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瓷瓶:“本公子现在可以走了吗?!”
“自然。”平阳郡主笑得欢实,身子往旁边一侧还做了个请的姿势。于箫气得牙痒痒,瞪了她一眼,蹭蹭蹭就往前横冲直撞。他本要扔了那瓶子,想了想,还是往怀里一揣。
待他走远,顾平才开口平平道:“郡主,那是主君特地寻的求子方。”
平阳郡主冷哼了一声,“怎么,我要不要孩子还是他说的算的?!”
***
虽然苏善幸说顺心而为就好,可苏算梁还是犹疑不定。苏漫衿看着她从小长到大,见她最近愁眉不展猜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她不说,她也只做不知。
苏善林的婚事将近,苏算梁帮着她大姐打下手,又要跟她娘亲学生意,一时之间忙得昏头转向,倒也没空再去想于箫的事。
事实上,一般大户人家娶亲都是一府正君在忙。苏漫衿将事情全部推给了苏算梁,苏算梁又推给了苏善幸,谁也没放心让苏正君插手,这才只好由苏善幸一手操办,而她这次回来,又没把自家夫君也一块带回来。只是没人通知那人,却不代表别人不想横插一脚。
六月二十六日这天下午,苏算梁跟着苏漫衿从茶楼回来,两人正要上那通往佛堂的拱桥,便见苏管事一脸难色地跟了上来:“夫人,三少,正君夫家来了两位公子——”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有人接口道:“妻主,林儿要出嫁,若是少了左家的人,岂不让外人说我们苏府不懂规矩,连亲家都不请?”
三人齐齐望过去,只见苏正君左钟云笑意盈盈地看着苏漫衿,而他身旁跟着两个少年,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靠他近的那个样貌与他有三四分相像,一双眼睛顾盼生嫣长得极好,只是嘴角微翘那笑意看着有些傲慢。而另一个则长相柔弱,一直低着脑袋也不敢抬头,看不清表情。
“妻主,这两位是我左家的公子,一嫡一庶,梁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我瞧着倒是门当户
对。”他说完,那离他近的少年机灵地立刻上前一步,行了一礼:“琪珊见过舅母,见过表姐。”说完,含羞带怯地瞧了苏算梁一眼。而另一个少年见状才有些慢半拍地上前,“琪未见过夫人,见过三少。”
苏漫衿眉头拧了一下,她们两个大半年都没见了,没想到再见时他竟然送了这么分大礼,而且还是在他儿子成亲前一天。她如今看他一眼,脑子里到现在还是会一下子浮现出他跟那人赤/裸裸相拥的画面。苏漫衿复杂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逃也似地转身就走。左钟云的表情僵了一僵,脸上的笑意慢慢又变成了往常的面无表情。
苏算梁看着左家的三个人,只觉荒诞地想笑,嘴角斜斜勾着,指着那两个少年就对左钟云道:“你觉得我眼神不好,还是脑子有病?这种男人我敢娶进门?你是要把我害得跟娘一样吗?”
左琪末没什么反应,左琪珊脸色却白了白,望着她的眸子蒙了一层水雾。她恶心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又想到于箫,她要是敢那么说他,他早一口咬上来了,就是哭也哭得比这种人好看得多。她忿忿不平地想,旋即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左钟云一直望着苏漫衿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苏家的三少正君只能是琪珊,你省省心吧。”他瞥了眼面露得色的左琪珊,“接下来几天,你好好陪陪他们。”说完,便朝着相反方向的往离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哎,写过渡章太痛苦了。。。
不出意外下一章两人要见面啦~
☆、怒火中烧还信物
于箫要去京城,态度坚决。于溪知道他这是撞破了脑袋才可能回头,心里无论对苏算梁有何不满,这个时候却怕越劝越糟,一句反话都没敢说,而且,于箫这次的态度还算不错,至少知道要告诉她一声。想了想,觉得事情终要了解,说了他几句后到底同意了。只是这次她让伍凡带着四个侍卫两个小厮跟他一起上路。
本来于笙也是要跟着的,于箫一来觉得这事儿他阿姐插手不太好;二来却念着她正才新婚。秦昀再三保证不会出事,于溪这才勉勉强强放了行。
苏算梁虽然被要求好好陪着那两位公子,可人家不过口头上说说,她有手有脚还不会跑嘛,于是,除了苏善林出嫁那天她没办法才呆在家里,其后就一直早出晚归回来了也干脆就住在她娘亲的佛堂里。
事实上,左家两位公子在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住的虽是主院,可管饭的下人在她们三少特别嘱咐下,送出去的饭菜那都是隔夜要倒掉了,苏府下人都不会吃。左琪末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左琪珊本就是嫡出,一直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忍了一天就去向他舅舅告状。
左钟云却只是冷冷淡淡瞥了他一眼,回了这么一句:“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做我苏家的三少正君?”左琪珊没办法,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只是心里到底不甘心。
这一天下午,左琪珊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左琪末直直去了苏家的茶楼。楼里的小二都是曲掌柜精心挑选的,见到两人自然服务周到,只是一听左琪珊说要找人,脸色就有些古怪。再一听他姓左,直接面无表情地道:“我们茗品茶楼不招待姓左的客人。”说完,就找了四个壮妇将他架着扔了出去。
左琪珊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只觉这苏府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可偏偏那三少正君的位置又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无法之下,所有怨气全部发泄到了左琪末身上。
***
“三妹。”
苏算梁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刚要进府,回头一看,却见她大姐穿着一身官服正从外头回来。“大姐你去吏部了?”
苏善幸苦笑着点点头。苏算梁挑了下眉:“出什么事了?”
“走吧,进去再说。”两人进了府,两个门卫将东侧门关上后,苏善幸才有些郁闷地道,“今日
我去吏部碰巧遇到了太女殿下。她说京官倒是有空缺,外城却是要等好久。”
苏算梁就算对政事一窍不通,也知道那位太女说的是反话,是有心要用她大姐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你姐夫接来再说吧。”苏算梁耸耸肩,只哦了一声,她向来也不管这种事。苏善幸转而却又问起了左家那两位公子,昨天那两人被人从茶楼里轰出来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你要是那么不待见他们俩,直接叫人送回去不就得了,何必动这些手脚,岂不白让人家看笑话。”
苏算梁却嘴角一勾,冷哼了一声:“他当苏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既然那么想待就待个够好了。”
她明显是想要把那两人往死里整,苏善幸摇摇头,没再多劝。
***
今天的帝都六月就已经有了入夏的味道,烈阳高照,下午外出,走不上几步就得出一身汗。秦昀一路到京城都是按她平日里的速度走,完全忘了这次还带着个于箫。偏生她性子寡言,于箫跟她也不熟,就是马车坐得再不舒服也没敢像对苏算梁那样直接跟她提出来。
一行人到了京城已经是七月初了,天气阴沉,乌云密布。于箫撩着车帘望着望,正想说是不是要下雨了,那雨点子扑通扑通就往下砸。他们一路就只有一辆马车,于箫和两个小厮坐在车内,其余人都骑着马。于箫本想说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雨,话到嘴边就见秦昀冷冷地瞥了一眼过来,他不知怎的那话就哽在喉咙口不敢说了。
苏府自苏善林的婚事后才不过沉寂了几天,访客又一直络绎不绝。这次却不是冲着苏府的名声来的,而是冲着苏善幸来的。也不知是谁将那天太女殿下的话露了出去,这下子谁都知道苏家大少要升迁,一时间官场中人多有结交之心。
苏善幸这下是彻底无奈了,如此一来,她是进退两难。
这一天早上,两个门卫在小屋子里正闲聊,突然听到门外敲门声,说话声一停,沈七啧啧摇头道:“大少最近可真忙,下这么大的雨还有人上门找。”
另一个门卫拿了把伞就扔给她,笑骂道:“哪那么多话呢,去,赶紧开门,别让人家等久了。”
沈七哎了一声,撑着伞打开门,眨了两下眼就愣住了。只见大雨倾盆间,那骑在马上的女子衣服头发全黏在身上,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看着十分狼狈。她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以及五个同样淋成落汤鸡的侍卫。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她们家三少还认得!
“秦四少。”沈七赶紧将手上的伞递了过去,“我们家三少去茶楼了,您要先进来换身衣服吗?”
“不用。”秦昀摇头,只冷声嘱咐了一句,“把她叫回来,有人找,我先走了。”说完,她拉着缰绳掉了个头,竟是就准备离开。
于箫自从那马车停了下来,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竖着耳朵仔仔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谁想到秦昀两三句话就要将他一个人留下了。他本来就够紧张的了,让他一个人面对苏府众人不是要了他的命嘛。这下也顾不得其他,撩开帘子就探出头来。
“哎!”他唤了一声,那马蹄却欢快地踩着地上雨水,溅起层层水花,一晃就没了踪影。于箫整
个人就僵住了,一转头,只剩下他和沈七两人大眼瞪小眼。
如果说秦昀的到来让沈七有些意外的话,马车里头的这位公子却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她们家三少向来不惹风流债,就是有人找上门最后也被修理得连连求饶,可这次这个,是人家秦四少带来的呀!
“这位公子,您请稍等,小的进去通报管事一声。”沈七心里没个底,面上却显得很沉稳,又对着那随行的五个侍卫道,“这几位也先来檐下避避雨吧。”于箫点点头,望了眼苏府高高的围墙,缩回了马车里。
沈七让人去请了苏管事,想了想,还是决定听秦昀的吩咐去找苏算梁。不管她们家三少回不回来,至少她得去报个信不是。
于箫坐在车厢里,双手紧抓着衣袖,呆呆望着车顶,脑子里空白一片。之前,他凭着意气跟着秦昀一路来京,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怯了。他见到她要说什么?见不到又该怎么办?她又究竟想不想见他啊?他贸贸然就找到她家里来,她会不会生他的气?
一个个问题冒出头,他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苏管事没来,却先迎了主院的徐管事。于箫听说是苏正君身边的人,也不敢怠慢让小厮扶着下了马车,只是心里紧张,脸上表情一直绷着。徐
梓木对他和蔼的笑了笑:“您是于公子吧?”
于箫没想到她竟知道,以为是那女人跟家里提过,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们正君想见您一面。”
于箫心里刚因她的态度放松了一些,这下整个人又绷了起来,正君……那不就是她的爹爹嘛!嘴上不好拒绝,只好半分期待半分忐忑地跟着她走。剩下的那个门卫出口欲拦,可哪里拦得住,只好急得赶紧再派人去报苏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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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梓木没有带于箫去主院,而是带着他进了大堂。
于府是一座三进宅院,在上饶镇上无论是设计还是大小都已经算得上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