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雪,乱世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倾城雪,乱世歌-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王朝歌侧身挥手,粉色花瓣画成一条彩带,击落小刀入木三分,花阵又成巨龙的向千夜袭去。
  千夜起脚转身躲过攻击,花瓣割断李慎与张秋月手上的粗绳。
  千夜用他四指的右手轻轻缕了缕耳际的发丝,道:“小丫头武功涨得挺快。”说罢,左手从身后甩出三把小刀。王朝歌侧腰飞跃,几险躲过了他的飞刀,千夜却已近她身从她发上取下一支木簪。
  “你倒不如做我徒弟吧,拿觖辰诀当入门礼如何?”千夜一身黑衣飘起应和着他的无礼。交领衽后,依稀能见其胸脯上的万花刺青。
  王朝歌双手合十,又轻轻聚拢,右手食指中指夹着一片桃花就向千夜奔去。指尖花瓣就像利刃,在千夜胸口游走。
  千夜从容不迫,一一化解王朝歌的攻法。十来回合过去,千夜抓住机会趁隙一掌击中王朝歌背部。
  王朝歌踉跄了一步,左手抚上了右肩伤处。刚刚合上的口子似乎又裂开了,钻心的疼。王朝歌紧紧咬着嘴唇。
  “慕先生,朝歌应该就在附近。”远处传来男声十分好听,王朝歌倒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
  “慕风?”千夜念道,想到寡不胜多,嘴角一笑,对王朝歌道:“替我向您师父老人家问好。”说罢,侧身从窗口跳出。
  走进来的却并非慕风,而是谢顾言。谢顾言猜得千爷并不想与慕风交战,便使了此计。
  谢顾言走向王朝歌,道:“擂台相见忘了自报姓名。在下谢顾言,字宛歌。”
  谢顾言是个很特别的人。初见他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但又说不出他何处特别能打动人心。王朝歌第一次见他只觉他长得俊秀,如今再品倒有些觉悟。他不是长得极致的人,但眼睛着实漂亮。仿佛他一生的智慧都镶成了黑宝石映在他的眼睛里。
  王朝歌脚尖碾着地上的沙土,道:“刚刚万一千夜真想慕老头交手,怎么办?”
  “千夜,不会。”谢顾言道。
  “你,和他很熟?”王朝歌问道。
  “不认识。不过有时候看一个人的行为便能知道他会做什么事。”看看王朝歌疑惑的样子,谢顾言笑道:“这是孔夫子说的。”
  送李慎和张秋月离开后,谢顾言送王朝歌回城去。
  “朝歌,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么?”谢顾言问。“我可能有一事相问。”
  “宛歌公子,你应该知道那个杨木的身份吧。”王朝歌错开了话题。
  “杨木?哦,对。他是梁国世子萧成的得力手下。萧成还有一影卫叫紫青,你应该有见到。”谢顾言道。
  “他果真便是萧成。”王朝歌心笑。
  这时,几声女子的救命声传入王朝歌耳朵。王朝歌轻点脚尖,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奔去。却见树林里几个混混正围住一位女子。那女子一身金银珠宝在月光下很是亮眼。
  混混们杂碎的调戏声不堪入耳,王朝歌轻轻“呸”了一声,右手手指着桃花瓣,伸直手臂,轻慢抬起。王朝歌合上双眼,呼吸,每一片叶子有自己的脉络,每一个动作都有其产生的原因和结果。了解世间的万物法则,便能判断事态的发展。王朝歌渐渐感知道了混混的每一下肢体动作,甚至这四五个人身上的脉搏的动率,以及他们的功夫几何。方圆百米的风吹都在她的呼吸之间。
  觖辰者誓言,顺天地之运,解万物之困锁。(《觖辰诀》)
  身后走来了一个人,轻轻扣上了她的右肩。王朝歌放下了右臂,睁开了双眼。她的右肩已微微出血。
  “王姑娘,”谢顾言道,“不要再拿自己的手开玩笑了。”
  谢顾言劝的很真诚。
  王朝歌轻笑一声,忽的飞身跃起。只见粉色花瓣在那人中飞舞。每个人都能迅速看见眼前的事物,但王朝歌的速度比人反应的还快。时间仿佛静止,任由王朝歌将片片花瓣摆在那些混混的喉前。人已归,花未落。王朝歌渐渐收回气势,那些花瓣突然间如伶俐的尖刀,刺破他们的皮肤。王朝歌没有杀人,她只是稍稍割破了他们的脖子,以及花瓣中夹带的真气将他们击倒在地。
  然后……
  王朝歌只觉得有点头晕。最近过多的运用觖辰诀让她有点体力不支,有点累。
  在她摔下去的时候,好像是谢顾言接住了她。
  救的姑娘叫雅德音,是位温柔贤淑的女子。她知道王朝歌是她的恩人,一直守在朝歌的旁边,心心念念她快点醒来。
  只是王朝歌醒来的时候,雅德音却已经支撑不住睡着了。守在床边的,却是谢顾言。谢顾言看了王朝歌很久,王朝歌也看了谢顾言很久。
  “你是说,我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王朝歌问道。
  谢顾言抿了抿嘴,道:“我们相识不过一个时辰。”
  王朝歌摇摇头到:“我只知道我是孤儿。”
  谢顾言道:“我已和你说过,你是王韫的女儿,这一点你很清楚。”
  王朝歌道:“就因为我叫王朝歌?”
  谢顾言道:“那你为何要跪拜王将军的灵祠?”
  “你跟踪我!”这是王朝歌的第一反应。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谢顾言道。
  王朝歌道:“我的父母给了我这个身躯。这是他们给我的恩情。可是此外,有什么能告诉我我是他们的孩子?我长在清宗,从未来过密州,甚至不是齐国人。”
  谢顾言道:“你的父亲在你未出生前,和我父亲商量,给了你这个名字。”
  王朝歌道:“父亲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谢顾言道:“我母亲和我说过,王夫人的孩子,会叫朝歌,如果是女生,就是我的妻子,如果是男生,就是我的好弟弟。”
  王朝歌道:“原来我的父亲不仅给了我身躯,给了我名字,还给了我一门亲事。”
  谢顾言道:“我不会强求你嫁给我,这对你我都不公平。但我会把你当作亲妹妹,代替你父母照顾你。”
  王朝歌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真的不用。对于我来说,我的父亲只是一个符号。师父从密州救了我,但也从未叫我去继承我父亲的任何东西。我师父知道,我也知道,我是我,和我父亲没有关系。”
  谢顾言道:“你们清宗的人,就这么冷淡人情么。”
  王朝歌看了看谢顾言,道:“宛歌——如果你愿意我这么叫你的话——为了很多诺言而活着,你不觉得会很累么?”
  谢顾言看了看朝歌,摸着她的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便要把你当作我的妹妹,你既在我的眼下,我就要照顾你。”
  王朝歌没有说话,谢顾言道:“你不在我的环境中长大,所以以为一切都很简单。我不怪你。”
  王朝歌道:“师父让我下山来历练,也是想让我多见些事情吧。”
  谢顾言道:“被事故累赘确实不好。只是你还没到觖辰的年纪。什么事情都没经历过,就谈避世,也只是纸上谈兵吧。”
  不入室,何以尘?
作者有话要说:  

  ☆、莫问缘

  夜黑的很快,就像晕染开的汁墨。人们会在黑夜可以做很多事,仿佛与白天是两个世界。
  一阵炫晕惊醒了萧成。他想坐起来却从床上摔了下来。脑袋像要被压榨着一样,心在胸头乱撞。
  萧成疯狂着,冲翻了桌子。
  无法自控的世界颠倒了是非真假,就只有无尽的争扎,争扎。
  什么是终止?在未知的世界里,我们永远学不会享受。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或者从一开始,我们本就是一无所有,却又做不到别无所求。
  多少的岁月里,我们苦痛索求,然后倾尽所有,而后重头。
  此时的萧成,就像玩偶。
  琉璃梦,梦琉璃,碎后亦重逢,终生伴君右。
  侍寢的红菱被惊醒,点了灯,见着如疯鬼般的萧世子,失声惊叫。
  闻声常夜守在萧成屋外的紫青赶来,急速找了雪参子喂萧成服了下去。千年灵雪参在萧成体内融化,渐渐止住了萧成的病。
  萧成缓了几口气,指着床上的红菱道:“穿上衣服,出去吧。”
  红菱连连称是,慌慌张张退了出去。
  而萧成已软倒在紫青身上。
  “紫青,我不知何时要死。”萧成道。
  “殿下。”紫青的声音颤抖着,“殿下,会有办法解你身上的琉璃梦的。”
  “雪参子只是延缓病情,千夜都说了此毒无解。”萧成道。
  紫青道:“千夜既然活着无用,殿下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这天下除了慕风还有谁杀的了他?我们越愤怒,他越开心。我是梁国储君,梁国,不能被人威胁。”
  “殿下,你总是自己承担一切。否则也不会中这琉璃梦了。”
  萧成沉默了很久,道:“紫青,现在想想,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伤害女孩子了。”
  “紫青明白。”
  疲倦涌上了他的身体,萧成靠在紫青身上,缓缓合上了眼,后来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似乎又见到了那个人,舒仪。
  西子湖畔,才子佳人。
  舒仪在岸边,轻看云卷云舒。
  “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萧成轻轻走到她旁边。
  舒仪侧过头,看着这位莫名其妙的人。
  萧成轻轻作了一个揖,道:“在下萧成,敢问姑娘名讳。”
  舒仪站起身来,道:“你是想搭讪?抱歉,我有心上人了。”
  “呵,在下无意冒犯。”萧成道。“只是美景佳人,让我起了作诗的念头。”
  “你到是个才子,不如做一首诗我听听。”舒仪道。
  “抱歉,我不是诗人。”萧成道。
  舒仪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他为她吟诗。
  一勾一勒,丹青妙笔。
  “公子,你的画,比那些名家更显意境。”站在一旁的紫青道。
  萧成笑道:“只是这西湖美。只可惜……”
  远处走来袅袅一女子。
  萧成笑道:“现在不缺了。”
  话毕,点笔在纸上绘出了一女子的背影。
  人间仙境,窈窕淑女。
  那女子渐渐靠近,却正是舒仪。
  萧成卷起画,叫住舒仪,道:“又碰见了姑娘。”
  舒仪看着萧成,不说话。
  萧成道:“在下虽不是诗人,却对绘画别有兴趣。不知这画,能否换姑娘姓名。”
  “抱歉,我有心上人了。”舒仪话毕,转身离去。
  这是他们第二次相见,他为她作画。
  转眼入秋,只是江南的秋季充斥着绿意。
  杨柳依依,扬我情思。
  萧成又在这湖畔,见着了舒仪。
  “又是你。”舒仪道。
  “我在酒楼弄湿了姑娘衣服。本想以发簪致歉,却不想在这里有送女子发簪有求婚意的民俗,无意冒犯了姑娘。”萧成道。
  “只是茶水碰脏了衣服,我并未责怪。”舒仪淡淡道。
  “便是如此,此次在下特地送上一套秋衣,以示赔偿。”萧成温莞道。
  见舒仪有些迟疑,萧成道:“在下来杭城也是家父有事嘱托,闲暇之余在西子湖畔作乐,竟都能遇见姑娘,想来也是一种缘分。命中牵定的事,不好回避。”
  舒仪没有回避。
  那是他们第五次相见,他送了她一套秋衣。
  “公子,我们各路人马似乎都有一些阻碍。”紫青说道。
  “你该不是想告诉我所有的阻碍都与四弟有些牵扯吧。”萧成笑道。
  “世子殿下,四公子突然提议王爷让你绞杀琉璃宫以此做王爷称帝的筹码,确实太过突然。”紫青道。
  “以杀千夜为明德皇报仇的名义,四弟借刀杀人,呵。紫青,有些事,随遇而安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萧成道。“比如这西子湖畔,常常有意外发生。”
  萧成又遇见了舒仪。不过这次,舒仪身边站着另一位男人,他们很恩爱。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判断,那男的叫钟洁。萧成也终于知道了舒仪的名字。
  舒仪突然觉得心被扯动,转头一看却见树下站着一位玉一般的男人。
  萧成微微一笑。
  这是他们第六次相见,他偷听得知了她的名字,也终于得见到她口中的心上人。
  “公子,杨木头说,各路人马偷偷避开了四公子的盯防,已到达原先指定的位子。一切可以按计划行事了。”紫青回禀。
  萧成微微一笑,将手中玩弄的玉玦交给紫青,道:“这是下达总攻的暗号,不过,紫青,我突然想换种玩法。”
  西湖岸边一间民房,正是舒仪的住处。她们家以采茶为生,院子里散发着迷人的龙井茶香。只是这些茶农永远也喝不起自家种的茶。
  屋内,舒仪紧紧抱着钟洁。
  “阿洁,这次回来就多住几日。我们,成亲吧。”舒仪双颊漫上了粉红。
  “舒仪,这次我只是回来执行一些任务,过不了几日我就要回去了。”钟洁似有些吞吐。
  “那我随你一起走。让萧四公子为我们作媒。”舒仪道。“你知道,我会武功的。一路上我不会连累你的。”
  钟洁犹豫了一会儿,道:“公子……四公子已经为我作过媒了。”有时候,人会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幼稚。
  “做媒,是成亲的意思吗?”舒仪问。
  “她是一户好人家的女孩,知书达礼,不会学一些,不合适的东西。”钟结不敢看舒仪。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曾经的西湖畔,舒仪喜欢在这练剑。
  后来,她遇上了钟洁。
  他们大打一场。
  然后钟洁败了。
  钟洁喜欢上了舒仪。
  钟洁说,练武的女子别有一番气质。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不合适的东西”。
  沾花惹草本是俗事,然总有人会当真。
  西湖水浸没了舒仪的身体。
  人是不能悬浮在空中的,但人可以舒展在水中,像鸟在空中一样自由。
  她并没有死的念头,只是偶然有点想不开。
  西子湖水悠悠,断肠人心愁。
  一双手环抱住她。那是玉一般的人,有好看的嘴唇,细腻的鼻梁,深邃的眼睛。
  她隐约记得他的名字,吃力地吐出肺中的水,念着:“萧成……”
  那是他们第七次相见,他为她跳湖。
  燕子回头人不留,最是人间薄情郎。
  那晚钟洁来找她。
  “你……我听说你投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