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将军斗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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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将军斗不停-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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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大概王爷寻思着跟侧妃这儿歇了多天,再不去朝圣有些对不起俸禄,一大早便出府了。
  人虽不在,却差人送了狐裘给各个妻妾,浣瑜这里一共得了十件不同颜色的狐裘制品,从黑,棕、乳白,到纯白,还有火狐的红色狐裘。有的是比甲,有的是大氅,有的是操手,还有一条雪狐皮暖被,祥云纹雪缎作里衬,宽大轻暖,用来浣瑜平日盖着午睡。
  这份例已和王妃达到了一个级别,甚至钱策以曾氏病弱为由免了向王妃每日的问安。令人窒息的宠爱,毫不掩饰的高调示爱,晋王府各园子内早已哀鸿遍野。
  懒洋洋的伏在长榻上,浣瑜拢着如雪的狐裘被,让簪花打开一扇窗,外面下雪了,雪粒被风卷着飘进室内,落在波斯地毯上的绒毛尖上瞬间就消融不见,“娘娘,看一会儿就好了,风大。”簪花劝道,不知哪个淘气的宫女刚才在院子里高兴的嚷了声下雪喽,浣瑜就非磨着她开窗,这会儿正是王爷下朝的危险时段,要是被王爷看到,定会责罚下人不顾惜娘娘身体。
  浣瑜似没听见一样,痴痴的凝着窗外旋风中胡乱飘动的雪片。
  “生当复来归,啧啧,不会来了。”她喃喃道。曾府夜下那曲沧月,用来怀念逝去初恋的名曲,是她向过去的郑重告别,她不可再无视身上的责任满心儿女情长了。
  “王爷一会儿就能回来了,”簪花接口道,见她默然转了头,便悄悄把窗合上了退了出去。
  最近王爷侧妃柔情蜜意,姝仪馆里的宫女太监们侍候完了,都省得离侧妃娘娘的卧室、书房远些,赶到年节下,大多躲在耳房中打小牌,嗑瓜子,闲唠嗑。估摸饭点到了,才忙活起来。今天王爷不在,大家一时改不了习惯。
  书房里是没有奴婢座位的,心里埋怨着这些偷懒的家伙,当值的玉画端着碟子坐在门槛上,嘴里塞满了牛舌饼,手里拎着一块正准备这口咽下再续上,嘿,带劲,真甜,给王爷作的点心就比街上卖的好吃。
  “人呐?!”突然有力急乱的脚步朝她的方向过来,没等她反应过来,阴影已笼罩过来,然后她就被拎着返过身来,“去。。。。。!”莫名而至的晋王刚对她瞪眼吼出一个字!随即便有雪花般的饽饽渣子喷了过来。。。。。。
  不愧是处事不乱的晋王,眨眨眼,伸手抹了把脸,依稀露出英俊的轮廓,急喘的胸部起伏着,大吼,“去医馆请胡郎中,快!”
  玉画立刻应了声是,撒腿就跑,娘啊,小时候娘请人给她算命,就说她这辈子必须规矩作人,出一点差子都会遭天谴,果真不假,不过偷吃了块人家不要的点心,也不知道一会儿回来还有没有命活,越想越心酸,步子倒没慢,不一会儿就冲到了医馆。
  胡汝明一脚深一脚浅的踏雪而来,他头发半白,神情清癯,身边还伴着一位背着药箱的伺童,雪下的越发大了,才半天整个晋王府已雪茫茫一片。
  温暖的姝仪馆内,熏笼中的银炭烧得很足,身着暗青色锦服的男人正靠坐在床榻边,高大的身形完全掩住了床上的人儿,噙着笑,浣瑜正拿着纱帕为钱策抚去面上残留的点心渣子。
  外间宫女传声胡郎中到,钱策忙扶浣瑜躺好,簪花也进来将帘帷放下,用纱绢盖住唯一露出的玉手。又移来一只绣墩立在床边。钱策免了胡汝明的礼,让他快点诊脉。
  为了保险起见,左手、右手都分别诊过脉,不过一刻,胡汝明微笑起身,拱手向晋王贺喜,“侧妃娘娘已有孕在身,只是尚未足两月。娘娘体质孱弱,心思沉重,加上气血不足,才会过早出现孕相,定要好好调养,保持心情怡悦,才更有利于母亲生养。”。。。。。。
  屋内只剩下两人,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下了朝就急急赶了回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连半日都不到呢,他后悔急着上朝,皇帝讲的什么,他几乎一个字都听不见,只想快点回府,陪着她。偏偏进到卧室只看到她一人,正扶着床围干呕个不停,见他回来,再也挺不住半昏在他怀中。
  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浣瑜干呕的样子自然会令他联想到女子怀孕,他怕极了,距浣瑜和钱铮分开有近四月了,万一她有孕,孩子是谁的?他刻意叫来胡汝明,就是因为此人不光医术精湛,且人品清高,绝不会有作假之嫌。
  此人诊脉为天下一绝,他说不足两月,那便是不足两月,时间同那晚和浣瑜复合的那一次,恰好对上,想来浣瑜在军营中一直服药避孕,药性难免持续一段,她和钱铮在柔然的时候,他才离开军营不久,哪会那么容易怀上孩子。何况胡汝明的诊断,从未错过。
  “瑜儿,”他温柔的唤她,面向床内的浣瑜转过身来,满面红晕,“瑜儿,”他又唤一声,他太高兴了,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在府中将养了几个月,没有风沙,没有操练,最近香汤、香膏都用上了,钱策面上似少了沧桑与棱角,柔声说话的晋王,逆光之下,仿佛另一个钱铮,温润如玉,仙姿翩然。
  浣瑜恍惚中,伸出双臂,钱策俯下身,让美人环住他的颈子,略一使力,将她带到怀中,浣瑜将头枕上男人宽厚肩头,嗅着他身上的阳刚气息,轻叹一声。
  “我们有自己的骨肉了,”钱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边,她轻轻应了一声。
  因擅离职守,姝仪馆中的宫人都被罚了半月月银,可每人又多赏了三月月银,原因自然是侧妃有孕晋王心情大好,里外里还赚了不少,玉画羞答答的接过小太监送来的王府膳房专门作的一大漆盒牛舌饼,想了想又寻了个王爷独处的时候谢了恩,王爷只说了一句话,“今天上午的事,不要同他人讲,否则你以后,就吃牛舌饼为生吧。”
  真狠呐,玉画自然知道他讲的什么事。她也是女人,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也是,男人都喜欢弱不禁风的,看看人家侧妃,娇弱的轻轻一碰就会碎似的,怀个孕还能晕倒,偏还赶到王爷回来的时候,那画面太美不忍细想。
  “中午难受没吃,现在心肝想吃点什么?”钱策待浣瑜午睡醒后,亲热的问道,浣瑜支起身子,偎到男人怀中,缓了缓神,忽闪着睡意朦胧的杏目,娇滴滴的开口,“突然有些馋点心,嗯,牛舌饼一类的就好。”
  侧妃的主事宫女有自己的独立住处,回到耳房的玉画揭开盖子,满意的打量着刚出炉的牛舌饼,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多这么新鲜的牛舌饼啊,估计膳房今天做牛舌饼都给她送来了。人生头一次她体会到了幸福二字,虽然王爷说的话让人伤心,可东西是实在的。闭上眼,轻轻嗅着弥漫于空气中的腻人甜香,仰起头,轻轻探出手,一阵脚步凌乱,她睁开眼,眼前的食盒已被合上,端走,“玉画姐姐,对不起,王爷说了。。。。。。”
  玉画什么也听不到了,心已碎。
  “让策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卧房内,浣瑜两腮鼓鼓的问,将自己手中半块牛舌饼递过去,钱策一口吞下,大嚼,“唔,这几天就有回信了,毕竟过了三年,有的事还不好公开打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3 章

  云良娣从知道新封侧妃名字为曾鱼儿的那一刻,便明白自己不光与侧妃之位无缘,连之前让她心动不已的那声云儿都有了新的解释,他唤的哪里是云儿,明明是鱼儿!
  多少有些寒了心,云良娣让彩墨从晋王赏赐中取出些布匹、银两,让她托人给少尹府中的母亲送去,以后作女儿的也只能在钱财上弥补些母亲。晋王虽不再宠幸她,但一切用度从未短过,甚至各种赏赐较以前还多,显然在安抚她们这些瞬间失宠的美人吧,不论如何,晋王待人的确是周到,看着各式锦缎,珠宝,心中委屈也只能憋着了。
  云良娣平日相熟的只有同时入府的三位美人,对晋王妃除了请安说些闲话,并没交情,且不久就借着曾侧妃的光也免了她们的每日请安,平时如无事,只月初去明怡堂见一次礼即可,别人只道晋王妃宽厚,让各位姬妾不必太过拘谨,只是她明白,晋王妃根本没瞧得起她们这些出身低级官宦家的女儿,又都失宠,见了面,一室怨妇,彼此看着也不舒服,干脆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偏偏这一日,她闲来无事将一块彩缎裁开,打算为晋王作几个香囊,心中苦笑,作了又如何,不晓得还有无机会送给他。突闻彩墨在外间惊诧的声音,“王妃娘娘?”
  “罢了,不必行如此大礼,快请你们良娣出来。”声线柔和,听得人心中一暖。她忙放下针线,掀了帘子出去。
  今日王妃只带着一个贴身丫环云翠,并没有其他人跟着。
  年轻的王妃穿着家常桔色牡丹纹襦裙,外披白狐毛滚边长比甲,团髻上只简单的簪了只珠钗,粉白面上噙着浅笑,显得亲切和善。
  规矩的行了屈身礼,王妃温柔的扶起她,“打量着妹妹怎的好似瘦了一圈?”
  云良娣垂头一笑,“多谢王妃关怀,妾身一切都好。娘娘快上座。”
  王妃于主位的坐榻上坐定,“在忙什么?”
  “回娘娘,正准备裁块缎子做几个香囊。”
  “和我说话别这么生分,拿来我瞧瞧吧,我正闲得慌,”王妃温和的笑道。彩墨忙将锦缎布头并针线簸萝取了出来。
  “啧啧,这红底蝙蝠纹的给小孩子裁衣穿不光精神还吉利呢。”
  云良娣惭道,“妾身靡费了,”心中发涩,她也晓得这鲜艳色给孩子作衣服最喜气。四个美人,不过被宠了一个月就被撂开了手,晋王真正亲近的次数屈指可数,只能眼睁睁看着绮思小筑那位升了侧妃,专房专宠又怀了子嗣。
  “王府连这点布头子还供不起?瞧你。”王妃摇头笑道。
  又闲话几句,魏幼荷话题一转。
  “妹妹的父亲可是京兆少尹云正宽?”
  “正是,娘娘怎么知道了?”云良娣将茶盏递到王妃手边。
  王妃拿起,掀开盖子吹了吹,轻叹了口气,没喝放回了案几上,“前日,回公主府,听父亲谈起他手下户部一三品令使,也是父亲多年至交,突然吃酒吃多了,倒地不醒人事,等送到家,人已连气都没有了。”
  “要说这令使,虽是从三品,可管着全国的酒业税收,非高位却实惠。他人一没,不知多少人盯着这个肥缺呢。”说着,魏幼荷瞟了云良娣一眼。
  云玉婉立刻明白了,只是一切太突然,无利不起早,王妃把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面前,定是有后话。
  “咱们都是王爷的人,自家人,能让妹妹母家强壮些,对晋王也有好处不是?”
  “妹妹先代父亲谢谢娘娘了,父亲作了十余年京兆少尹,一直克尽职守,怎奈无人赏识。。。。。”不论王妃目的如何,如让父亲因她升迁,母亲在家中地位可想而知也会如日中天,起码不会再受几个姨娘的闲气。想着,云良娣泪盈于眶。
  “瞧,这是好事倒把妹妹怄哭了,难得的好模样,哭肿了眼睛就难看了,”魏幼荷微笑着打量她,目光温暖。
  “这缺儿我早就让父亲留下了,没想到没等告诉你呢,就出了一档子事,还挺麻烦。”
  “妹妹无才,如有能帮得上娘娘的地方,是妹妹的福气,请娘娘尽管讲。”云良娣抹干了眼泪,一脸诚挚。
  “我虽非大贤大德之人,你看前阵子,晋王围着你们新晋的几位美人日夜笙歌,可见我为难过你们谁吗?”魏幼荷敛了笑容正色道。
  “没有,娘娘宽厚,来到王府,玉婉有生以来未过上如此舒心的日子,娘娘还遺人时常送礼物过来,玉婉心中感激。”虽是恭维,倒也是实情,连她也觉得,晋王和王妃实际上非常般配,行事上多有相似之处,是人心中就有好恶,偏颇,可人家面上绝不让人挑出错处。
  “那是因为你们皆守本份,且对晋王尽心尽力,这样的人我岂能为难,怕就是府中哪个不懂好歹,无视妇德的人!”
  云良娣一惊,她们四位美人由皇帝所派,这是心昭不宣的事实,不过,连钱策都已原谅了她,她也表明了态度,其他三位更不在话下。不守妇德?不懂好歹?应该不是指她们,更不像周侧妃,那,岂不是正得宠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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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娣!”彩墨轻唤着她,“彩墨,我父亲终于可以升职了,”云良娣喃喃道,王妃已走了半个时辰了,她却还沉在震惊中,愤怒、不甘萦绕在胸口,她如花美貌,纯洁如斯,满心是他,却不如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别说王妃许以她父亲官职,就是没有这一条件,她也愿助王妃一臂之力,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她再怎么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官家小姐,连个来路暧昧的卑贱女奴都不如了吗?还骑到她头上成了侧妃娘娘,她也配?长得美了不起吗,勾栏里漂亮伎子多着呢,哪个有本事成侧妃、加诰命,人伦纲常呢?
  “恭喜良娣了,”彩墨小心应着,本是件高兴事儿,怎么不见良娣有喜色,反而面带愤懑?
  “彩墨,听你讲过和伺候曾侧妃的点绛是同乡?”
  彩墨点头,“我们还是远亲呢?她舅公是我大姑奶奶的小姑子寡居后再嫁的男人!按年纪她应该叫我姐姐呢。”
  云良娣懒得理这理不清的亲戚关系,“改天你将她约到府中后花园,别说我要见她,只说你要和她叙叙旧。”
  三层的临街阁楼是艳池在东市的铺面,人来人往,花香扑面。一位身材清瘦,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也步入店内,随意打量着柜台前忙碌试妆的女人们和口若悬河的伙计们。
  “您听我的莫错儿,浅桃粉的香粉您涂正合适,显透白,不过嘛,货好自然就贵点,”店中伙计明子正为一个皮肤黑的发亮的深红锦袍女子推荐着胭脂,“切,怕俺买八起咋地!八就额波俩蝇字嘛,咧两盒,”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盒子,“捏个,桂花膏都宝上!捏个,也装上!”“好咧,您涂了,保准一天年轻一岁,您家老爷都没心情去衙门了,天天就担心您啊,万一他不在家,被人家抢跑喽!”
  中午男子挑挑眉,明子忽悠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余光扫到他,明子扯下手边细绳系的铜铃铛,“水东家来了,楼上招呼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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