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将军斗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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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将军斗不停-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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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你给我听话点!”被漠视的晋王受不了了,一拳击在床边的香几上,咣咣当当,小香炉跳了几跳才可怜兮兮的站稳。
  嗬!吃火药了?抚了抚肚子,懒得理他,浣瑜干脆闭上眼装睡。
  她哪里明白钱策的心理,嘿嘿,说爱他了,瑜儿说爱他了!他有种拨云见日含辛茹苦熬到头的成就感,从未感觉自己份量如此贵重,不过她这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嗯,是时候重振夫纲了,心中有指头掐来掐去算个不停,为她出生入死,委屈满怀,彻夜难眠,该慢慢算算老帐了。
  眼睛眯成一条线,钱策一手掐腰一手抚着下巴阴恻恻的面向半倚榻上的浣瑜捉摸着,首先要和她讲明,以后他的话就是军令,绝不可以阳奉阴违,其次不可以挑食,再其次,不可以掐他。。。。。。
  心中列了二十条针对浣瑜的家规,直想到不生五个娃不许停,才觉得自己有些跑题,差不多了,好在记忆力强,心中又捋顺了一遍,对,寻个纸笔让她速记下来,贴闺房里,天天学习。
  一直装睡的浣瑜奇怪这男人才是吃酒吃多了,床前从左到右踱来踱去,时而盯住她作苦思状,这又冲到外间,好好的折腾什么?
  半天了,暗暗等待钱策回来的浣瑜连打着呵欠,电光火石间,难不成去王妃那边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越想心越焦,外间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去了?好啊,她才向他表了心迹,想是吃了定心丸,这么快对她不屑一顾起来。
  也是被骄惯坏了的,当她怕王妃不成?浣瑜下榻趿上绣鞋,也不唤人,便向外间走,隔扇没有合上,很容易看到晋王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案一侧手中握着本书,借着烛光小心的翻看,军人向来警觉,往常她早就被发现了,而此时钱策显然十分忘我,根本没感觉到她的到来,顺着男人视线仔细瞧,这不是那本半旧的《大荒经》吗?
  长久以来那丝莫名疑云在脑中凝聚,她站定不动。
  男人一页页翻着,偶尔拈起一片玫瑰花瓣对着灯烛仔细端详,再小心的夹回页间,浣瑜听到他在轻叹,钱策极少叹气。
  时间流逝的极慢,终是翻到最后一页,扉页上的诗句再次让钱策轻叹,“凭君簪向凤凰钗。”又吟上一句,重重合上书页,男人接着沉默着。
  一刹那,浣瑜意识到,诗中那个美人一定于钱策年少时真实存在过,很可能因他从军天涯两隔了。
  会是谁呢?宫中在钱策十五岁以前能接触到的年龄相仿的女子,除了伺候的宫女,再就是较年轻的嫔妃了。而能戴凤凰钗的,自然非宫女,又与玫瑰相关。。。。。。
  “瑜儿,姨母的玫瑰园如何?”年轻的何贵妃扯着她的小手漫步到雪色花朵组成的海洋中,飞天髻上点翠三凤衔珠钗垂下的红宝坠子在日光中闪烁颤动,映着美人俏脸宛若九天神女。
  “姨母,是陛下为您种的吗?”小浣瑜抬头惊讶的问道。
  “不是,这原是别人的花圃,我偶尔进来看到,喜欢得不得了,那个孩子倒是很会摆弄花草,回去我就跟你皇帝姨父讲了,然后就成我的了!”贵妃骄傲的笑道。
  “瑜儿,你要是我的女儿多好,不知多少人说咱们像母女呢,一子一女正凑个好字,可惜拼命生下你铮哥哥,太医就讲我今后唉。”贵妃娘娘的哀叹,不如说宛转的炫耀,她太美,又生了皇子,不能再生孩子的遗憾与她得到的恩宠、可以预知的辉煌将来比较,暇不掩瑜。
  离开时还如孩子般淘气的簪了朵白玫瑰,弯下腰嬉笑着问她:“瑜儿,姨母美吗?”
  她还记得她扬着小手也揪了一朵玫瑰学着姨母插到头上,却因幼儿发质松软根本簪不上,真到玫瑰花瓣只剩几瓣,才将光杆玫瑰花固定住了,姨母一直在边上瞧着,笑着抱起她狠狠亲了口白胖的脸蛋。
  白玫瑰花圃原来的主人是个孩子?记得将军府中也有一处花圃,她生活在那里的时候已是秋季,花朵早就落光,但不难看出其中大片都是玫瑰带刺的枝叶。。。。。。
  “瑜儿,怎么起来了?”不知何时钱策已站到她身旁,她没听错,他的声音有些不悦,显然并不欢迎此刻被打扰。
  她没作声,下一刻便被抱了起来,疑惑未除,带着失望,她如过去一样自然的环上他的脖子,眼睛却瞟向前方,那本书没有被放回去,也不在案上,定是被他塞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隔扇被他用脚踢上,听着带着几分怒气似的,浣瑜抓紧了他的领口,男人下颌新长出的薄须扎得她脸痛,可她还是紧紧贴着,似乎这样才能更真实的体会他的存在。
  “策,”她嗫喏道,却不知道下一句怎么说。
  “刚好点,这么冷来外间作什么,不想想自己有了身子?”略带责怪的钱策将她放回榻上,抬起灯罩,吹熄灯烛,自己随着躺下,扯过锦被,盖住两人,“睡吧。”
  二十条家规改天再写吧,看她精神不足似的,写完了再把她气个好歹的。虽然刚刚她的出现的确令他有些不舒服,又能如何。将她又往怀里拢了拢,女人呼吸渐渐平稳,他却有些睡不着了。
  晚宴中皇帝的表现十分异常,作为一名将军,他的观察力极强,一个人刻意不去看某一方向,必有问题存在。尤其敬酒时,浣瑜这样的美人,就是皇帝多看一眼亦是人之常情,偏偏不是这样。他十五岁就已在边关为国厮杀,而皇兄却一直生活在宫中,他不在的时间中,恰好是浣瑜长成婷婷少女的岁月,倾城之姿,皇兄真的视而不见吗?却是为何这样逃避,仅仅因为诛了她的族人吗?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并非如此。
  一丝烦躁油然而生,瑜儿极少提到她宫中的所见所闻,他也从未问,担心触动她的伤心之处,愈爱一个人,有关她的事愈想了解更多,他恨不能把浣瑜永远锁在怀中,盖得严严实实,任何一个男人都别想窥伺一眼。
  外间的灯未熄,床上的帘帷怕她嫌气闷也未挡,小巧莹白的脸庞于昏暗中无比依赖的靠着他前胸,他拥着她,包括他的孩子,心头一松,他还担心什么,终于坦承了彼此,从明裕关遇到浣瑜那一刻起,任何觊觎她的男人都失败了,他那软弱的皇兄更不值一提,终是轻嗅着美人颈间的白玫瑰香沉沉睡去。
  第二日大年初一又称元正,皇帝将主持大朝会,接见文武百官及各附属国及友邦使节的新年朝拜,宣读各地上传的贺表、贡品礼单,以显示大燕国力强大,福泽深厚,过程繁琐冗长,钱策不能缺席,又真心不愿意去,看他粘着她磨磨蹭蹭,浣瑜只好亲自为他整好衣冠、系好绶带,把玉圭塞到他手中,连推带搡的送出武德殿。
  本来曾侧妃也应与王妃去长宁宫陪太后太妃们,担心太后趁他未在为难她,钱策干脆对外称侧娘尚未恢复,让她留在武德殿安心休息。
  晋王、晋王妃一离开,武德殿立刻清静了下来。
  那本《大荒经》却在怎么找也找不见了,浣瑜心口越发堵得慌,想起还在受苦的坠儿,便遣玉画找相熟的宫女悄悄送些棉衣吃食过去,再打听下凤霓宫管事的大宫女,以便以后走动一下,想办法把她调离皇后身边或是送出宫。
  宫女送来安胎药,浣瑜无奈咬牙喝下,含着蜜饯还是苦,太阳还高高挂着,却有困意漫漫袭来,伏到长坐榻上不肖一刻便睡着了。
  清楚听到隔扇嗒的一声合上,有人进来,似有目光在她面上逡巡,一只汗浸浸的大手抚上她的颈子,很不舒服,可她昏沉沉的,一动动不了,任冰凉纤长的手指撩拨着她鬓间柔软的碎发,渐渐温热的呼吸贴了上来,与她的鼻尖只余一丝距离,皮肤不受控的起栗,森冷寒意袭卷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张牙舞爪的游龙绣纹金光闪耀,十二道旒冕上的旒珠整齐的微摆着,那人靠得越发近了。
  候在武德正殿的只有涂一贤,其他宫女太监都被屏退了,他半耷着眼皮,心中打着鼓,虽是他亲自照顾长大的皇子,对皇帝今天的行动他仍失望之极,性子软弱、优柔寡断真不是换了身龙袍就可以改变的,丢下一干重臣,自作聪明的支走晋王应付突厥使节,就为了偷偷摸摸的来看一眼已经成了自己弟媳的曾经所爱?大朝会仪式已进行大半,但愿晋王别回来太早。
  作为总管太监,他的势力已深入到皇宫各个角落,可宫中还有太后,加上背后的池家,今天的事,难保以后不被晋王知晓,正是要积攒力量对付池家的时候,怎么又春心大动了呢,就算动了春心,你也得想想有没有谱啊,先别说身份阻隔,单讲皇上过去对曾家作的事儿,灭亡黑甲军利用人家的手段,这曾家千金不把他恨到骨头缝里才怪呢,半天了,里面也没个动静,支使小宫女往安胎药了里放了几钱安神药粉,否则他真怕这位侧妃与皇帝来个同归于尽!
  可他还是高估了药粉的效用了。
  她终于安静的任他打量,强抑着激动,皇帝干脆将她拉到怀中,倚坐在长榻上,小心的搂着她,渐渐对上缓缓张开的杏眼,微卷的睫毛,黑亮的瞳孔,折返出炫光白玉样的肌肤,这样的近,这样的触手可及,他的心跳都停止了。
  从她一踏入宫门,她的行动,晋王、晋王妃的行动去向,他便了如指掌,终于有了余暇,见缝插针般的赶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轨企图,只想满足一下他那颗可怜卑微了多年的心。
  如今她睁开了眼,虽意识朦胧,却是第一次正经直视他。当年他写了那么多情信,悄悄贿赂她身边的侍女,为她送去,一封封洋洋洒洒,热情的诗句,甚至塞有他最擅长的水墨山水。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宴席上遇到,除了相应的礼节,他得不到她星点的注意。
  他安慰自己,许是她年纪小害羞,怕是被他吓到,直到身边的涂一贤难过的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他倾尽心血的笔墨,因不敢带回家中,都被曾小姐交给了贵妃姨母,连蜡封都未拆便添进熏笼化掉了,还被何贵妃笑话自不量力。青鸾殿里的宫人们早将他当成笑谈了,时常有宫人笑闹,有了皇子情信助燃,殿内都会暖上三分。
  这还不算,次日他被父皇叫到长宁宫,当着母后的面,狠狠的斥责了一顿,说他本有妻室,儿子都有了,不务正业,惦记曾家千金,“知道为何你都二十多岁还住在宫内,未封王?朕就是怕你出去这样浪荡无形,丢皇家的脸,曾家千金,岂是你觊觎的?瞧你这不成器,唯唯诺诺的,有齐家女嫁你,已是老天开眼!以后不许去骚扰人家!”
  跪在地上目送父皇负手而去,旁边立着面带怨色的母后,已失宠多年,大儿子又如此不争气,毕竟自己亲生的,可眼中的失望也显露无疑。
  沉浸于回忆中的男人终于注意怀中的女人已经苏醒,如今一切颠倒,他已贵为九五,再不是备受冷落的皇子了。
  “瑜儿,”他深呼吸口气,“我来看你来了。”他没有说朕,似乎想拉近与她的距离。
  “为什么?”怀中的女人开了口。
  他心中一阵欢腾,这算是她第一次正式与他的对话,而非礼仪式的见面。
  “为什么要毁掉曾家?”她又问,目光澄澈,极为认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她要知道真相,要知道是谁这样恨不得灭亡曾家。
  免得牵连李大人,浣瑜没有提到已知的先帝遗诏内容。
  她庆幸,本以为没有机会直面他,想不到他自己送到眼前了,答案,她必须知道!
  似才想起来曾家发生的一切,皇帝愣了愣,目光闪烁间回道,“先帝遗诏,何太尉谋反,作为姻亲,自然要受到株连。”
  “请皇上看着我说话!”浣瑜正色道。
  钱铭避开她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曾氏,别仗着朕喜欢你,忘了规矩。”
  “将自己弟媳抱在怀中,算哪门子规矩?”浣瑜毫不相让,翻身正欲起身,却被按住了,又是那双冰凉的手,心中无比厌烦又挣不开,她怒视着他。
  “你进宫就是想知道答案吧,告诉你又何妨,旨意是朕下的,原因?”
  手依然按住她不放,“曾太师曾暗暗向父皇举荐晋王继位!”
  “不对!”别说暗暗,就是明着举荐晋王继位的大员也大有人在,顶多受到排挤却没有人受到这样的株连,何况这样敷衍的语气哪里能让人信服。
  “曾家已经败了,纠结于过去有何意义。你。。。。。。”他想说只要你好好的,他日他收拾了池家一派,就接她入宫。到底还残留了几分机智,没讲出不该讲的。
  见浣瑜眼睛微红,心头一软,“自然是池家臣党商议的结果,他们嘛,是审慎了些,牵连的多了些,不过,瑜儿福泽果非凡人,活得好好的。”皇帝面上讪讪的,用大袖拭了下鬓角的汗意。
  一时呆住,浣瑜竟无话可说,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迷恋她要死要活的,可颁发灭亡她曾家的圣旨如儿戏一般,圣旨从写成到颁发,绝不会墨迹未干即送出宣读,他自然是审阅过的,或是经一群拥立他登基的臣子审阅过的。几百条命,中间还包括他一心想得到的女孩,他竟能轻松的按下印玺?三年后,再轻松的和幸存者戏说当年?
  祖父生前曾评价过这位大皇子,“浅薄放浪、拘拘儒儒,暗弱无断,虽有些诗情小才,难以堪大任,庸人亦。”今日果然印证了。
  “池家臣党都指谁?”她颤抖着唇问道,对着钱铭痴迷的眸子。
  “此事,”钱铭犹豫了下,木已成舟,都是他钱家的人了,让她知道内情又何妨,“此事毕竟涉及太师,只有太后、池相,端城公主夫妇在场,他们都赞同。嗯,还想知道什么?”男人体贴的补充道,似乎将答案都告诉她,浣瑜便会感动的扑到他怀中谢恩。
  “皇后呢?”浣瑜追问,她嫉妒丈夫喜欢她,定也加了馋言。
  “当时皇后家势不振,并无资格参与前朝政事,拟诏时她并不在场,瑛儿病了,她在照顾他,皇后贤德的很。”皇后心机颇多,懦弱的钱铭对她向来有种盲目的敬畏。
  “曾家并不能曾得罪太后、更不要讲长公主,与池相针锋相对的也非曾家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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