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臣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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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臣有二心-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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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多有打扰了。”顾常还是决定来。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初始,依旧是我家的庭院,我家的饭菜,只属于我家的美好月色,我们将再次三人成局,把酒闲谈。
  因为性别的关系,我和鸢喜没有别的什么朋友,同僚也避我们如蛇虫,瞧我们不上。而顾常,以前是为了拉拢他想跟他做朋友,现下是觉得他虽然立场不明,也洞悉我们的心思,但人品还是极好的,关键时刻不扯人后腿,可以结交。
  顾常来之前,我再三警告鸢喜,不许跟人吵架打架,互损也不成,毕竟顾常算是她的恩公,鸢喜识趣地点点头,给了我两个字的简短回答:“我呸!”
  四贵抱来了府中的珍贵藏酒,正开坛,五福就突然跑来通报,“主子,那个谁来了……”
  “顾将军吗?请他进来啊。”
  “不,是……”五福的回答滚动在舌尖,还没来得及说,门外就先进来了一个人,他穿着便装,衣衫上没有任何龙纹饰,通体的黑,方便的话可以直接去戏园演鬼。他的脸上常年都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以前看只觉他和他的身份反差太大,让人难以接受。可如今他这一身装束,却比纨绔公子更显纨绔,还稍微有一点点……惹眼。
  然后顾常才跟着那人进来。
  鸢喜低声道:“祺缪,你刚说谁人品是极好的,那可真真是极好的啊!”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我忘却了……”
  傅荆怀撩袍入座,招呼我们道:“都别干站着了,客气什么,入座啊~”
  对于他这种不请自来翻身当主人的做法我表示十分地,钦佩。我和鸢喜一齐道:“参见陛下。”然后我又接了一句:“是什么风把陛下……”
  “好了好了,”傅荆怀微微摆了摆手:“别说客套话,朕听得头大。”
  我和陈鸢喜黑着脸坐下,鸢喜在用视线不停地戳顾常。
  顾常道:“为你主持饯行宴,陛下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鸢喜咬了咬后槽牙,说:“顾将军说得极是。”
  傅荆怀这人,最擅长干的事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道:“陈鸢喜,你今日在殿堂上的说法可另朕眼前一亮,朕期待你有更出色的表现,现在正巧也快入春了,你带军前去,若是能赶在春末战胜归来,朕就给你指个好婆家。哈哈,朕听闻你和若钦都上了《大岐难嫁户》的榜单,不要紧,一旦你回来,朕就赐你下榜。”
  太暧昧了,他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叫我若钦……
  陈鸢喜有样学样:“先谢过陛下,不过若钦才更需要早些下榜,她口味不挑,而且昨天她刚生出一根白头发,这事得抓紧……”
  傅荆怀:“喔?是么?”
  拆人台属你第一啊陈鸢喜!我插嘴道:“那个榜单太没人性了,早该被取缔了,简直有病。”
  陈鸢喜眉间带着自信:“要我下榜可能就比较难了,我想要找一个比自己还优秀还靠谱的对象,若没有合适的,我还真不愿下榜。”
  顾常道:“比你还优秀靠谱?用我帮你在城门旁贴告示招亲吗?合格的应该很多。”
  陈鸢喜:“……”
  鉴于皇帝陛下在此,她不能掀桌不能破口大骂,俨然已经憋成内伤,只能“欣然”已对,然后不断喝酒,压抑复仇之心。
  我吩咐五福和四贵传菜,顺便再多搬一坛酒过来。一看见菜品被摆好,我就不得不感叹我府上尽是人才。一看到皇上来了,厨子将准备好的珍稀菜品全部替换成了小葱拌豆腐凉拌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之类,以彰显我们府上从来没有极尽奢华过,我们虽然有钱,但是我们活得很内敛。
  傅荆怀夹了一筷子送入嘴中,品完点头,开损道:“这样的饯行宴倒是别具风味,你们俩姐妹的感情真好~”
  陈鸢喜这个肉食动物没吃上大鸡大鸭大鱼大肉,苦逼得又多喝了几杯。我作为圆场小战士,也只能频频举杯,用一些毫无章法的措辞劝傅荆怀和顾常喝酒,于是这宴,彻彻底底成了酒宴,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过猛让我产生了错觉,我发现从开席起,傅荆怀的目光就一直没从我身上移开过,那眼波雾气隐隐,表情亦不明朗,看得我是毛骨悚然,坐不踏实。我心想,他又在犯什么病?又要跟我玩哪出?每天跟他配戏我真的好心塞,真就不能放过我么?
  傅荆怀这时走过来,落座我身边,他道:“别用那么缠绵的眼风看朕,你口水都要流到衣服上了……是不是认为朕今日格外英俊,朝廷里再也找不出比朕更英俊的人了?”
  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别人酒醉发疯,他酒醉自恋啊,我道:“陛下请自重。”
  他笑了,可能是酒壮怂人胆,我接着问他:“陛下为什么总笑啊?”
  傅荆怀:“你猜?”
  这种事情也让臣子来猜,这皇帝可真童心未泯。我劝他:“笑得太多有失您的身份,影响威信。”我当然没把那句“一个皇帝把贱笑嘲笑冷笑运用的如此收放自如,就是不会庄重严谨这怎么得了”的话说出口。
  傅荆怀将我的酒杯夺下,给我换上了一杯热茶,“为什么不笑?天子的威信不在于怒与笑之间。你少喝点,明日还要送陈鸢喜出城。”
  哦对,还有鸢喜,咦鸢喜呢??
  侧头一看,陈鸢喜已经喝蒙圈了,正捡着桌上的糕点砸顾常,顾常坐在对面,稳稳接住每一块糕点,然后回砸到她的桌子上,陈鸢喜就又拾起,再砸过去……顾常淡定地一边喝解酒茶一边应付着陈鸢喜的“骚扰”……还真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我道:“恒远兄,要不劳烦你将陈鸢喜送回家吧……”
  顾常喝了挺多,但好像依旧清醒,他用眼神瞟了瞟大门,道:“她家的轿子不正在门口候着?”
  我又道:“她现在人事不清,我怕她中途跳轿,你就‘押送’她回去吧,而且这么晚了,由你把人交到陈尚书手上,相信大家都比较放心!”
  顾常跟陛下拱手告辞,然后一把扛起了陈鸢喜走了。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这画面简直太美我不敢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人都走后,庭院中安安静静,只剩两人坐席,月光朦胧洒下,别有一番情致。
  傅荆怀凑到我耳边说:“若钦,想不到你为人这么仗义,不仅给好姐妹疏导仕途,还给她寻觅姻缘。倒是我小瞧了你的人品,你真是时时刻刻都让我刮目相看呐~”
  我默默低头,只能淡定或假装淡定地玩起手指:“我人品一直都很好啊,难道说我隐藏得太明显了,没让你发现这个事实?我的的确确是个好人。”
  傅荆怀话锋一变,口气染上怒意:“好人?呵呵,若是好人怎么会在下朝的第一时间去找顾常?这个局若是朕不来,现在你怕是已经问到了不少晟王的密料了吧?他回来你很是高兴?是不是?”
  我陡然觉得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好好的干嘛突然非要讲什么关键词啊?!晟王就是我们之间隐藏的雷!
  “你又疑心我,要我怎么说才信?非得让我说出真心话才可以吗?”我酝酿了一些眼泪盈盈悬于眼眶,必须得跟他来几句酒后吐“真言”,他也忒难对付了,“是,都是我的错,怪我不该一开始存有异心,怪我之后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上了你,怪我心里全都是你,然后每日都要陷入到这难堪的境地被你嫌弃!”
  我哭了。
  我真他娘的厉害,演技十级。
  傅荆怀语调无波:“证明一下。”
  我手一颤,差点以为自己耳鸣,当然接着还不忘继续抽泣:“怎么证明?”
  他没吭声,但是看着我哭也没帮我擦泪,这跟戏本子上写的情节完全不一样,难道我跟那些女主相比弱了不是一点半点?他根本就对我没有私情?那怎么行!
  感情才是筹码,没有感情那一定得想个办法增进感情!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匪夷所思地快速将他拉下来,然后朝着他的唇一口就啃了上去。初吻!初吻!!初吻啊!!!我一边在心里哀悼自己的初吻,一边用尽心思撬开他的牙关,跟他好好扯了一扯。
  傅荆怀可能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我这么狂热的“证明”,他的整个身体都僵了,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猛然用双手桎梏住了我的腰身,然后唇舌也不再木然,直接成攻击之势将局面扳了回去。
  我在此中睁眼看他,他却闭着眼,睫毛微颤,很是入戏。
  不得不说,以前我总觉得傅荆怀这小葱拌蒜般辛辣的长相不够风度翩翩,也装不来温柔徐徐,实在不对我胃口,可离得这么近看,却也能勉强接受。若像戏本子里存在的那些老态龙钟的或者是油头肥面的皇帝一样,我一定再怎么劝自己都下不了口。
  这个热吻的延续时间之长,难以估计,总之直让我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时候,傅荆怀才放开我,他的嘴唇红润,带着晶亮水渍,看上去格外祸人,他用这张好看的嘴问出了一句我闭着眼睛就能回答的话:“若钦,你真的喜欢我么?”
  我心跳得特别厉害,毕竟这种热辣的情感戏份我也是第一次演,我垂眸道:“如果我骗你,我不得善终。”
  “那我信你。”傅荆怀将我一把搂入怀中,我抬眼向上看去,看到他鬓边发丝轻舞,原来是有风吹过,身前的气息温热,背后的夜凉如水,我被禁锢在其中,进退不得。他又问我:“起夜风了,你冷不冷?”
  我道:“还好,有你抱着我就不冷……”
  傅荆怀叹息道:“不早了,不然你去就寝吧。”
  我不从:“不去,不想跟你分开……”
  他的嘴角扬起了笑容,这回绝对是宠溺的笑了:“若钦,你原本不是这么粘人的人。”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也不知怎的,就是想这样。”
  “应该是喝多了吧?”他自嘲了一下,双手微微用力,又把我往他怀里紧了紧,“也多亏了你喝多,不然我也看不到你这副舍身取义的样子了,委实有趣至极。”
  我躲在他怀中装睡,后来感觉到身体突然轻盈,是他把我抱上了床榻,还为我掖好了被脚。傅荆怀走后,我便睁开双眼,我的酒量虽然达不到千杯不醉,但方才那些也只能让我感觉到微醺,装醉绝对是女人的必备美德。
  我自然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只不过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宁,想来想去还是睡不太着,后来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没睡踏实。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大军濒临城下,一向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皇帝站在城楼之上,被一箭攻心。
  王爷便是城下那个举箭之人,他的面孔依旧在梦里模糊,可是倒地吐血的傅荆怀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脸就是这晚吻我时被我看了一遍记住的脸,唇也是那张沾了水渍现在又沾染了血迹的唇,他在死前还是跟以前一样嬉皮笑脸地对我说:“若钦,你终究还是在骗我。”
  说完这句算不上是遗言的遗言,他流下一滴泪来,彻底地咽气了……
  云卿登上城楼,无视傅荆怀的尸体,他拉起我的手,对我说道:“小祺缪,许久不见,我终于回来了。”
  我茫然被拉,依稀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云卿继续对我说道:‘也多亏你迷惑他,与我里应外合,我才能将这昏君赶下马,解救万千百姓,你做的很好,等我登基后赐后位,让你常伴我左右,你可愿意?”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整个脑仁子都疼,不知为什么,云卿取得帝位明明是我乐于见到的结果,他要娶我也是我幻想过一千次的画面,这简直就是个无憾的美梦,可是我竟然没有雀跃。
  也许梦里面的血腥政变,视觉冲击真的是太强了吧,所以我才会这么难受?
  应该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日头将出未出,陈鸢喜就带着五千骑兵出发了。临行前,我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好久不骑马赶路你还能适应吗?如果路上有哪个小兵不听话,你可千万别急着动手打人家,要以你的人格魅力征服他们……”
  鸢喜的造型实在是太帅了,我拉着她就舍不得放手,她自然也给我了格外热情地回应:“说重点,怎么这么些废话。”
  我道:“昨夜安然归家了吧,顾常送的你,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陈鸢喜把牙咔咔一咬,翻身上马,是何等的英姿勃发,她最后撂下的是一句:“别跟我提那个死人!!!”
  骑兵向西北进发,我眺望着鸢喜的背影,心头突然五味杂陈。我感觉我们真的是长大得太快了,犹记得年少时,我们一起在延池絮絮叨叨,一个说要学武,这样打起架来不丢他爹的人,一个说要从文,以方便增进骂人的语言,给师父长脸。
  说话的时候,还不认识云卿。哪像现在,改变了生命的路途。
  唉,算了,不想了,有些事想得太多就容易伤感。
  有了那一夜的“交情”后,陛下待我已然不同。不仅在早朝时对我眉目传情,下朝时又喊我一起说话,不夜不归,期间还不断地以各种名目赏赐我,我的财富值一度达到史前最高。可是那种诡异之感,也一直挥之不散。
  “小祺大人,陛下让你去御花园赏桃花。”夏公公拦住我的去路,笑眯眯的跟我行了个礼,看来我真的是皇帝跟前名副其实的红人了,连夏东海都对我比以往客气许多。
  我才刚在御花园冒头,傅荆怀就站了起来,明明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大段距离,可我却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炙热入骨的爱意,仿佛想要把我燃成灰烬。我行走的尤为艰难,到他面前了才问:“现在的桃花也不过刚结个了个青嫩嫩的花苞,有何可赏的?我真的不明白。”
  傅荆怀捏我鼻子,打趣道:“朕的心花正开着,还不够你赏么?”
  他现在调戏我的话语张口就来,我不能次次都接招,那样太多洒脱难免惹他怀疑,所以听了这话,我羞怯地别过脸,“若叫别人听见了,又不知该如何编排我了……”
  傅荆怀道:“听说你把我送你的宝贝放在屋里之后,看都没看第二眼,怎么,不喜欢么?”
  那些送来的珠宝发饰极为艳丽,若城中的花魁戴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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