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就不喝!”
梓翚竟拍起手来:“那最好不过了~~我一个人尽情独享!”
凤绿鼓着腮帮子有些踉跄地走到不远处的草地上,自言自语道:“才不稀罕,不喝就不喝,有什么大不了的——”
凤绿捡起地上的树枝就舞起来,原本致命的剑招却因美酒的催化变得虚浮空灵,那灵动轻盈的紫色身影在梓翚迷蒙的眼中化为忘月崖上最飘渺的风。
梓翚不知又从哪里拿来一小坛杜蘅,正好佐着这醉人的剑法身形来享受。他不自觉得走上前,赞叹一声:“好剑——”
凤绿回眸只盯住梓翚手中的酒,一个飞身劈手抢过酒便往嘴里灌,梓翚不甘随即出招夺酒,你一招我一式两人缠斗起来,一时难舍难分。
眼见杜蘅将要悉数落在凤绿口中,梓翚顾不上格挡,生生受了凤绿劈来的右掌。待他一靠近凤绿的身体,左手便立即死死搂住凤绿的腰身不放,两具身体瞬间紧紧贴在一起。梓翚用右手一把困住凤绿拿酒的左手,却发现最后一滴酒将将落入凤绿口中。
梓翚想也不想右手顺势覆上凤绿细滑的后颈,迫使凤绿抬起因醉酒而嫣红的面庞,二话不说就堵上凤绿樱红的唇,负气得将最后一口杜蘅从凤绿口中夺回……
杜蘅香布满他的喉线,酒香里携带凤绿独有的馥郁芬芳在瞬间侵蚀了他所有的心神。顷刻间,他心驰神迷,无法自拔。
他轻易地攻破她的防线,捕获住那抹醉人灵巧。他在她的的唇齿间肆意掠夺,贪婪得吮吸品味属于她的每一个细节,任由欲望在深长吻中疯狂生长。
他怀中的身体迟缓得僵住,接下来她那些生涩而无力的挣扎与颤抖只得完全淹没在他贪婪绵长的吻中。
感到怀中人慢慢变软身体,梓翚恋恋不舍地从自己占据的领地中退出,晶亮的银丝悄无声息地挂起一个暧昧的弧度后又秘密地消失。梓翚望着凤绿那双半阖的迷离双眼渐渐睁开,浑浊然后清晰,再浑浊。
凤绿将自己沉沉地埋在梓翚颈间。
梓翚越发用力地将凤绿紧紧拥在怀中,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颈间那因凤绿温热的气息而传来的阵阵酥麻撩拨着他的心,那来自凤绿特有的幽香更是叫人窒息。
梓翚强行得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埋首深吸一口气,轻轻在凤绿耳畔吐着气道:“醉了吗?”
“你呢?”凤绿依旧倒在梓翚颈间未动,只闭着双眼含糊道,而双手已缓缓环起那宽厚的背。
梓翚放肆地一口咬住凤绿的精致饱满的耳垂细细舔舐,随手拔掉她发间的簪子任由那三千情丝如瀑滑落,他在凤绿颈边留下一连串轻柔的吻,惹得凤绿止不住得战栗。
“嗯——”凤绿的喉间不自觉得流出几丝低吟,旋即被梓翚的吻堵住。
又一阵暖风拂过,带一股靡丽的香,精美的腰带牵连着层层杂乱铺陈的华服罗衣指引着细小喘息的来处。
月光下,凤绿微微喘着气,隔着轻薄的亵衣她半呈的白嫩胴体依旧泛着点点的银星,诱人得不可方物。衣衫摩挲相互撩拨,原本沉睡的身体骤然苏醒又急剧升温,欲望如火烧般在两人之间肆无忌惮地蔓延。梓翚健硕的身躯覆在那因生涩敏感而泛起潮红的迷人春光之上,他低低地埋首品味着那朵绽放在凤绿的左肩雅致的紫色堇花,直要将花中香蜜吮吸殆尽。
剑祭花瓣从凤绿指尖飘落,她微蹙着眉,全身开始轻轻颤抖。梓翚随即用细密的吻安抚凤绿渐渐绷紧的神经。进入的一刹那,她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他温柔地吻去她额上沁出的香汗。
此刻,她的一切被他主导着,引领着,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一整个世界满满全是他,她只得任由他摆布。
一切犹如在风雨中飘摇,几番欢愉几番痛苦挣扎,当热潮翻涌的瞬间,他们在缠绵的吻中一同攀上了巅峰,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要被融化,连意识都开始渐渐剥离她的身体。
忘月崖上,那轮满月、那飘飞的剑祭花、那和暖的风都似被染上一层旖旎迷蒙的色彩不停在挑逗人心。一切仿佛都太美好太不真实,诱人放纵忘情。
透过那燃烧着的烈焰,两人的心也承受着同样□裸的炙烤。
可以吗?
不可以吧。
值得吗?
不值得吧。
那爱吗?
……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偶压力巨大有木有!
、旧年交麒麟箫
凤绿已是不敢再耽误行程,一行四人星夜兼程向南边的彦慕赶路。
此时白堇千宁公主的出行仪仗已然由南至北横穿过整个彦慕国境,早已到达了其北边与紫宸接壤的纾绫原,停驻在玖川江岸。
玖川江是北漠最大的河流,其干流流域由北至南覆盖怿羽北部、紫宸南部、彦慕全境、明翎和瑶水的东北部。玖川江最大的支流觅洱河则是流经白堇后汇入白堇东边的沧海。
纾绫原堪称彦慕的小国库,因地处平原位于玖川江的中下游,而玖川江的几条重要支流均流经此地,水路陆路交通便捷,所以贸易尤其发达,是北漠九国最为繁华的商货交易市场。
在彦慕被紫宸吞并前,纾绫原每年上缴的税款可抵上彦慕全国一年国库支出的三分之一。如今,紫宸更是颁布了多项条令以扩大贸易规模促进纾绫原的贸易发展。
今年的春天似要比往年早到得多,此时纾绫原上新绿点点,柳条也微微抽出新嫩。纾绫原的城令官萧成此刻无心早春清新的景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白堇的千宁公主水土不服身体抱恙因而在纾绫原休养,这一待便是大半个月。公主出访紫宸的行程一拖再拖,而朝廷一再责令萧成医好公主尽快起程。可这名医他不知请了多少,好药不知用了多少,可千宁公主依旧不适,似要常住他的城令府了,他正急着如何向朝廷交代呢。
紫宸与津谷一战,紫宸颇耗了番力气,这白堇仗着近两年国力日盛,好死不死得偏偏挑这个时候让公主出访,分明想乘紫宸元气未恢复之时捞点好处,抢这一时的话语权。他萧成都明白的道理,紫宸王怎么可能看不出呢。
凤绿认为,大概是萧成觉得自己当上纾绫原城令旨在一展自己的抱负,现如今走马上任才不久,自己还未展所长,甚至连老婆孩子都没有就要栽在这个千宁公主的身上,那也太不值得了。
所以,萧成在纾绫原发下榜文,征召名医能士医治白堇千宁公主,以期尽快把这个瘟神送走。
凤绿站在榜文前,嘴角翘了翘,稳步上前将榜文揭下来,紧接着便被在旁的负责征医的小吏带至城令府。
凤绿此刻因服下荨翁特配的药丹使得肤色暂时变暗,她又着一身素紫色布衣,头戴方布冠,肩上背着一个掉漆旧木匣,这副装扮俨然一个江湖郎中。
小吏觉得这位郎中气质不凡,他心下想这公主的病肯定是有救了,他家大人总算能甩了这个烫手山芋。
“不好啦!着火啦——”
“救火啊——”
“来人呐!”
什么,城令府着火了?小吏一听立即撇下刚找来的大夫,冲进府里救火去了。凤绿被撂在了城令府大门口,一时哭笑不得,这小吏跑的还真快,真是忠心啊。
正当凤绿一人优哉游哉得踱进一片混乱的城令府之时,城令萧成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灰,眉一皱,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就直往后院冲去。
后院可不就是公主休憩之处嘛,此时的后院浓烟滚滚。萧成见宫女和侍卫乱作一团都急匆匆奔走救火,他随即拉住一个看上去眼熟的宫女,急声问道:“公主呢?公主在哪里?”
“房里!公主还在房里——呀!奴婢这就去找公主——”宫女方才光顾救火,好像这才记起公主安危。
“你快去救火,我去就公主——”
“大人——”
没等宫女说完他便已经跑开,萧成心想: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见见公主的庐山真面,顺带还能用屋舍烧毁的借口让公主赶紧启程走,岂不是两全其美!
浓烟越来越多,萧成听见公主房里有动静于是先嚷道:“公主——着火了,快走啊!”一脚踹开房门就冲了进去,“公主,火势不妙啊,卑职是来带您出去!”
随着萧成将门踢开,大量的烟立即涌进房间,原本弥漫着檀香的房间空气顿时变得呛人。
纱帘之内两个公主的贴身宫女方才似乎也在劝公主出去,见到城令来了虽是一惊却安心不少,其中一个立即上前焦急道:“大人,你劝劝公主殿下吧。公主就是不愿出去呀。”
萧成才一把撩开纱帘,另一名宫女急忙拦住:“大人,万不可进来,这不合规矩。”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套做什么,性命要紧!”萧成义正言辞道。话音方落,萧成便觉坐在榻上的公主身子微颤了一下,他心念一转,径自走到塌前单膝跪下:“公主,卑职冒犯了。请公主赶快离开此处,以免火势蔓延伤及公主玉体。”
萧成抬头望向苏月,这千宁公主来了好些日子自己今儿才是头一遭见着,一时有些恍惚。苏月一袭粉色云绣长裙,外披轻纱广袖,清丽动人犹如仙女般脱尘。而苏月此刻目光闪烁,有些局促不安,她不能出去让旁人见到她,现下又无法开口说话,于是只得转身背对萧成。
萧成见公主转身,立即换了个跪的方向又正对着苏月:“公主——”
苏月瞪了萧成一眼,随即背对萧成在榻上躺下,不想再理会萧成。
萧成见公主耍起性子,不理会自己,他俊朗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嘴角动了动道:“还望公主饶了卑职的大不敬之罪——”
苏月以为萧成是为了方才贸然觐见的事道歉,刚要挥手让他走就发现自己整个人已被抱起,抬眼对上萧成笑意浅浅的目光,恼得直要从萧成怀里挣脱出来。
“卑职不可松手,若是伤了公主玉体,卑职罪责难逃。”说完便抱着苏月走了出去,看到两名宫女错愕的神情,大声道:“还不去收拾公主的东西,收拾好了就送到大堂去。”
在院子中闲坐的凤绿只见一个身着深青色官服的男子一脸狼狈得抱着苏月进了左侧的房间,不禁微微皱了眉,抬脚向那间房走去。
这是萧成的书房,自打千宁公主来后,他就只得把书房当卧房了。萧成才把公主放下,就听身后传来声响。
“在下见过城令大人。”
苏月忽地站起身,惊惶未定地看着进来的凤绿。
“你是?”萧成一本正经地问道。
“回城令大人,在下是城令召的大夫,给公主瞧病的。”
“我这一脸狼狈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城令啊?”
“大人不是穿着官袍吗?”
“这也不过是寻常的官服罢了,又不是城令官阶的官服。”
“在下只觉得大人将这身寻常的官袍穿出了城令味道,加之方才在下是看着大人进这间屋子的,此屋在下看来应是城令大人的书房,若不是城令大人本人还有谁会如此毫不顾忌得进来。”
凤绿眼含笑意,言语恭敬却不卖弄,使得萧成立即唇角含上三分笑。
“呵呵,毫不顾忌进来的不还有你吗?”萧成笑道。
“那还望大人海涵呐~~”
“好说好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还不到兄台如何称呼?”
“单名一个‘凉’字。”
“凉大夫,幸会,我叫萧成。”
“萧大人。”凤绿一拱手做了个揖。
随着凤绿作揖,两个原先一本正经的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凤绿——还真有你的,哈哈,左一个萧大人,右一个萧大人喊得真是动听呢!我喜欢,来多喊两声——”
“萧大人——”凤绿笑着,上去一拳捶在萧成肩膀上:“你小子!你还不是一样凉大夫长凉大夫短,装腔作势!”
“彼此彼此嘛——”
“行啦,不与闲话了。公主呢?”
“这位便是公主了——”萧成说着凑近凤绿耳边,“有你在我就放心咯,像这路神仙真是请都请不走,都快愁死我了——”
凤绿愣是瞪他了一眼,低声道:“看来是你自个儿放的火无疑了。”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若非因为她是你白堇的公主,我早就不这么客气了。”
“那我倒还得多谢你这样关照我们白堇的公主咯?”
“岂敢岂敢哟,刚做点见不得光的事就能被你逮个正着,我哪还敢多动歪脑子呀!”
凤绿也忍不住发笑,抬眼望见萧成身旁的苏月一脸惊喜却又有些不解的神情,便走上去拉着苏月的手道:“公主,微臣来迟了。”
这些日子苏月之所以留在纾绫城迟迟不起程就是为了等凤绿,可离约定的日子已过去了半个多月仍旧未等到自己的主子,又因凤绿嘱咐过尽量不能让旁人见着公主的真面貌她只得谎称身体不适将自己关在房中。
此刻苏月看见凤绿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点点头,满是秋波的眼眸里溢出星星点点的欣喜,可随即她又有点担心的抬眼望了望萧成。
凤绿领会了苏月的意思,紧握苏月的手道:“公主可放心,不会出岔子。”
苏月用唇语问凤绿萧成是何人。
“萧成是微臣的朋友。公主知道,北漠四奇乐分别是天音、螭鼓、凤琴和麒麟箫。除螭鼓相传早已失传外,天音乃三方城的蝶瑜姑娘所有的曲谱,公主早有一把凤琴,而这拥有麒麟箫之誉的便是萧成了。早年他在白堇游学时,微臣与他颇有些交情,前些日子,又在觅凉榭与他小聚过一次。当时他说有事在身,不能久留,未想他现在已是这纾绫原的城令。”
苏月安心地点点头,又转向萧成,朝他颔首,一笑致意。
萧成回了个礼,却笑道:“可得公主一笑,卑职顿感心旷神怡。”
苏月一时脸上又泛起红晕。
“你也收敛些,少胡言乱语。”凤绿白了萧成一眼。
“好,好——我遵命。我去安排公主上路的事宜。”萧成耸了肩膀,无奈得笑笑,识趣地走出了书房。
凤绿见萧成出去,便对苏月道:“行程有变,我有些事急着去做,暂时还不能与你同行,星晓已去找你哥哥苏青,到时她会与你一起上路。”
苏月急忙用唇语说:没有人照顾主子,主子你的毒怎么办?
凤绿拍拍苏月的肩膀:“放心,毒已经解了。其余该交待注意的,我均与苏青说了,你只要记得现在你才是白堇公主即可。等你们真的进入紫宸地界,他便再难有动作。毕竟,若是堂堂白堇公主在他的地方出了事,他是难辞其咎的。现今见了你,我是立马要走的,你整理整理行装也尽快动身。我办完事再想办法赶上你们。”
凤绿看着苏月,紫眸中闪过不忍与心疼,眼前这个恬静美好的女子要替自己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