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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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朝凤-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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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被唤醒的感情,在灼风心里虽远不如曾经来得刻骨铭心,绵长深远,却如涓涓细流,无声平静,让人心疼,充满歉意。
自凤绿选择留下,就注定这一生他们是彼此的唯一了吧。也许,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才能够一直陪他在这条修罗之路走下去。他们更像是生死相托挚友,只能不离不弃,并肩相携。
“呜哇——”清脆的婴孩啼哭声,仿佛打破了时间的停滞。
灼风冲进房中,不顾稳婆阻拦,疾步走到凤绿床边,以一种劫后余生的畅快的神情望着面色苍白的凤绿。
“怎么这么开心?”凤绿有气无力地开口。
他执起凤绿的手,放到唇边细细问了一遍:“你没事,太好了。”
“恩,我没事。”凤绿的心好似被重物敲击,这般的温存让她无法抗拒,“是个男孩,弗离,不离,我们叫他弗离好不好?”
灼风抱过稳婆手中小小的襁褓,看着那灵动的小鼻子小嘴巴,对着凤绿笑道:“好,就叫弗离。”
北漠纪年,天祭951年。
紫宸王灼风在位第十年,深秋。
灼风昭告天下,册立堇宁皇后已之子紫弗离为储君,将来继承紫宸大统。
虞美人?凤凌
一曲凤歌舞九霄,流光入眉梢,玲玲步起盈耳风。锦衾几番沉浮几多重。
风灌绫衣何人伴,何日栖竹畔,素袖拂灰懒古琴。青凤一去空余笑频频。
她如何成为名震九国的女子,
如何当上揽尽天下的帝后,
如何化作世人称颂的传奇?
是温柔还是阴谋?
她亏欠一生,爱一个人。
她穷尽一生,伴一个人。
这一切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最终,她能否改换素衣,放下苍生?
敬请关注下卷《诉衷情》



、人事已全非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在榜,特地周六跑来更文。下卷《诉衷情》正式开启~希望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留言~~下卷的争斗比上卷更为庞大,一场巨大的角逐已经开始!偶们深爱的梓翚~将被颠覆···
北漠纪年,天祭952年。
一骑红尘佳人笑,原是入赘帝王家。
北镇王的那场在津谷未城举行的婚礼,真是热闹非凡。与紫宸王大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年前,梓翚顺利平定三方城,他带着三方城的地图一骑白马入未城迎娶津谷王的宝贝公主浅梨。
明翎映非未能抱得美人归,败兴而回。瑶水立杰行踪不定,让人难以捉摸。至于白堇的尚玄,倒是听闻他与北镇王一见如故,十分投缘,因而不与相争公主浅梨,主动放弃了招亲。
而后一年间,浅梨公主随梓翚四处游历。未想,津谷此时爆发瘟疫,死伤惨重。最后,疫情虽得到控制,但浅梨的三位王兄皆不幸感染,不治而亡,津谷王难抵丧子之痛,忧愤难当,已重病不起。
一纸诏书。浅梨被封为皇长公主。作为津谷王位的继承人,浅梨被津谷满朝文武迎回未城。
梓翚陪着浅梨在花园休息,晚上一同去参加皇长公主的册封大典。
“驸马最喜欢什么花?”那个在花影中捡拾落花的浅梨着一袭正红色的礼服,华丽异常,却没有描画鲜艳的妆容。让人一眼望去,只觉她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素净而柔美
“只要花开正好,我就喜欢。”梓翚笑着答。
“总觉得驸马应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为什么……”
浅梨一脸期待地看着梓翚开口,却被梓翚打断:“公主,外面天凉,还是回宫里歇着吧,当心晚上受累。”
“你让我说完。”浅梨有些急促,脸色微微涨红,令她更显得楚楚动人,“为什么驸马一定要浅梨接受册封,驸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我们之间约定可是有条件的!”
“公主多心了。公主是父王现在唯一的子嗣,继承王位理所当然。”
“可我不想被困在这里,我想到处去看看。”
“这一年公主还未游历够吗?”
“还有好多地方,我从未去过。”
“公主不是好多地方没去,而是很多事情不知道。公主托琳琅公子打听我的什么消息了?” 
“驸马,你知道了——”
“我与琳琅公子是旧识,知道又何妨?”梓翚双眉一挑,“公主为何不直接问我呢?”
“驸马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我知道,驸马不会告诉我。”
“公主也有故事,只是我不问。”
“当初,你告诉我,只要我钦点你做驸马,你便会帮我离开这里。”浅梨愠怒,一双如水的眸子写满失落,“可现今,父王要册封我为皇长公主,我的一生都将困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
梓翚看着面前纤弱的女子,平静地想将她揽进臂弯,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让公主得偿所愿。”
浅梨伸手巧妙地推开梓翚,抿嘴点了点头。那姣好的面容上隐隐显出两个梨涡,使她越发清丽可人。
许是情绪平复了,浅梨沉静地对梓翚说道:“好。我想见立杰——”
“公主前些天不是才见过吗?”梓翚嘴角一牵,露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
“你知道!”才刚刚冷静下来的浅梨,顿时花容失色。
“公主难道认为没有我的默许,你们真能见成面吗?”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慑力,梓翚竟开口调侃道,“公主不必介怀,怜香惜玉我还是懂的。”
“你——太过分了!”浅梨压低声音气愤道,她未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她感觉自己被扒光,毫无隐私地暴露在眼前这个调笑着的英俊男子面前。
梓翚不顾浅梨的怒气,继续玩笑道:“公主若是先遇上我,而不是立杰,那公主必定少了很多烦恼。”
“就算先遇上你,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恶魔!”浅梨双目泛起泪光,她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诅咒道,“紫——灼——言——!你根本不配拥有感情!你根本不配有人爱——”
“公主说得好。”梓翚依旧一脸灿烂耀眼的笑容,继而认真地点点头,肯定地开口道,“不过册封大典要开始了,我要先行为公主打点一切。”
说完,梓翚温柔地在浅梨额上落下一吻,转身潇洒气派地大步离开了,身后留下的是一脸茫然的浅梨。
在那些匆忙地为册封大典忙碌的宫人侍女眼里,公主驸马举止亲密,可谓夫妻情深。
天色已昏暗下来,梓翚带着一脸自嘲的笑容走出花园,朝着园外一处隐秘的角落淡淡说了一句:
“隐魅,我要离开未城三日。”
说着,梓翚脱下繁复的华袍,一个跃身,消失在夕阳的残照里。
角落缓缓走出另一个身着礼服的驸马,朝着大殿的方向去了。
那年,梓翚离开紫宸之后不久,他便回到三方城,开始争夺大权。他依靠死士清除一切顽抗势力,很快便执掌三方城。原本凌乱无章的一群乌合之众,原本不被众人放在眼里的微小势力,在梓翚手里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觅凉榭此时被他重设,暗中作为三方城的权力中心而运作。
此后,他利用三方城在各国的地下黑暗势力,迅速建立起了惊人的情报网络,其规模和实力足以与络情阁分庭抗礼。
诚然,世人只道北镇王平定了三方城,三方城划入了津谷版图,不知梓翚早已开始利用手下的“魑魅魍魉”四使全盘操控着津谷局面。
隐魑,四使之首,掌管觅凉榭。
隐魅,梓翚替身,掌管各影子杀手。
隐魍,谋略过人,才智非凡。
隐魉,掌管钱财商事。
这四使直接受命于梓翚,可说是互不相识,互不干涉。
梓翚听完浅梨的话,并不如表面那般轻松。他的不安,源自对内心过于平静。他忽然记起一件事。
尽管这个时候,他不该离开未城,不该错过浅梨的册封大典。可他想要见到她,哪怕只是一眼。
祭城。城楼。
凤绿着一身简单的紫色长裙,在秋日的余晖中抚琴。凤绿的指尖流淌出倦鸟归林的恬淡与释然,倾诉着不与旁人说道的期盼。褪去技巧和花哨的琴音宛如扬起的花瓣,最终又飘落在时间的流水里,随之远去。
此曲名为——《不若归兮》。
弗离伴着那纯净的琴声在星晓的怀里沉沉睡去,一双平时格外神气的眼睛此刻安分地阖着,长长的睫毛跟着他呼吸的节奏上下颤动,粉嫩水润的小嘴时不时嘟起,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找惹人爱。
夕阳沉没于西方,带走了最后一抹光亮。凤绿的琴声也渐息渐止,如果是有心人,或许能在这已然到来的暮色中闻出那袅袅的余音。
凤绿起身,从星晓怀中抱过弗离,站在城楼之上远眺。暮色之中,她似是隐约看到一个骑马而去的背影,待她定睛细看,那人已经离得太远了。
大概是凤绿的手将弗离抱得太紧,无意间将弗离弄醒了。弗离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依依呀呀”地好像在说什么。
“我的离儿想说什么?”凤绿哄着弗离道。
“依呀——母母——啊呀啊——”见凤绿搭理他,弗离说得更来劲。
凤绿宠溺地点了点小弗离翘起的鼻尖,接着在怀里抱紧他,望着远处茫然的暮色,平静而满足地开口对着弗离说:“等你长大了,我就教你弹琴,这样就能我们一起告诉他,我们过得很好,这样他也安心。”
“嗯嗯——嗯嗯——”怀里的弗离仿佛听懂般在她的心口回应着她。
“以后每年今天我们都来这里弹琴好不好?”凤绿继续自顾自问着弗离。
“恩呀——喔好喔——呀呀——”
弗离成功把凤绿逗笑了,于是弗离小嘴嘟着,越发“唧唧咕咕”起来。
“离儿,你要记住这一天。”
岁月很长,缘分太短,三年光景,人事都已面目全非。
这一切,始于三年前的今天,他们初见于白堇堇林。



、向天再相问

作者有话要说:战火纷飞了~~一切都打乱了~~~
入冬了,弗离周岁生辰也已过去两个月。
晌午,凤绿好不容易哄着小弗离睡下,便回到省贤殿替灼风处理朝政琐事。
灼风批奏折后正在假寐,凤绿正在换调着舒缓宁神的香。夜色中,左延出现在了殿外,朝着凤绿躬身行礼。
凤绿知道她交待的事左延已经办好,便笑着朝他点点头。
这一年多来,灼风待她很好,更是极度宠爱弗离。
他放手让她发展天玑楼,任她培植朝中小股的势力,由她时有时无地参与朝政。
她则不管他同时宠着多少后宫,新纳了多少妃嫔;她不介意与他的女人们斗智斗勇;她不怨他如何利用她达到目的。
他们像是最亲密的朋友,除了底线,一切都可以共享。
无论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道旨意是多么霸道无情,她都只看在眼里,然后悄悄用自己的方式,通过天玑楼消除一切可能的障碍。
半月前,灼风下手重整中书、尚书、门下三省和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同时大肆削减元老势力,轻则威逼利诱令其告老还乡,重则设计陷害逼其入狱候审。他动作之快,令人咋舌。一时间,朝堂之上竟站满了灼风选拔的新秀。
世间流言四起,褒贬参半,但灼风如此心狠手辣对待老臣,令民心为之一寒。
天玑楼设法控制百姓言论,散播罪证,甚至不惜帮着灼风制造伪证,以巩固他帝王严明之风。
方才左延便是向她复命来的。
凤绿暗地里的配合,使灼风无所顾忌地加快朝堂内部权力更迭,更彻底地掌控大权。灼风这些日子笑得越是平和,便越是强势霸道。他的强大感染着朝堂内外的每一个人,没有人不屈服于他耀眼的光芒,冥冥中似有汹涌的暗潮在推动着一切前行。
凤绿继续为灼风调香,这是她特地为他调配的宁神香。她小心地模刻出一朵剑祭花的形状,将香点起的一瞬间,一股净人心神的香气袅袅而升。
半年前,灼风第一次闻到此香之时,命其名——“剑祭落”。幽香若有若无,好似无意闯入人心的落花稍纵即逝,仅留下一抹触碰不到的美好,令人卸去心上负担,浑身轻松舒畅。
“朕真是越来越离不开剑祭落了。”灼风睁开眼,随意地笑着与凤绿说话。
“陛下若是喜欢,千宁调这一生的剑祭落又何妨。”凤绿同样报以一个亲和的温柔笑容。
凤绿刚想合上香盖,却看到剑祭花形竟无故缺了一瓣,令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异样。
天祭953年,清明。
津谷王被刺客杀害。经皇长公主浅梨和驸马灼言的彻查,津谷王被刺一事全是洛绵在背后指使。
津谷举国哀悼之余,皇长公主浅梨命驸马灼言统领复仇之军,下令出兵讨伐洛绵。
明知是被人摆了一道,明知是有人故意挑拨两国关系,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洛绵此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以往,洛绵总是墙头草,狐假虎威惯了,此时动起真刀真枪来,朝中早已乱成一团,君王昏庸,平时把持朝政的几个大臣顿时明哲保身,整个洛绵,竟无人站出来做主!群臣商量出来的唯一对策就是向紫宸求助,希望紫宸能派兵击退津谷大军。
可惜,这份求援的国书一送进祭城,便被压在灼风的案底,连凤绿都未去翻开过。
紫宸三番四次搪塞拖延之后,直到津谷大军压境之前,洛绵的人马才硬着头皮将将在边关集合完毕,设起防御。津谷军在梓翚的带领下,面对散沙般的抵抗,长驱直入,短短两个月洛绵的大半江山尽失。
入夏之时,津谷与洛绵的战事已经白热化。津谷欲踏平洛绵,丝毫不留和谈余地,这反倒激起了洛绵百姓的报国情怀。虽然朝廷昏庸无道,但自己国家的土地岂容他国染指,洛绵百姓的抵死反抗使战争陷入僵局。
此时,凤央宫还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灼风与凤绿正在中庭对弈,左延前来通报:“皇上,洛绵来使求见。”
灼风未开口,仍旧专注在棋盘之上。
凤绿无奈笑了笑,问道:“是谁?”
“回娘娘,是洛绵前武骑大将军。”
“哦?”灼风未抬头,继续道,“洛天问?”
“是。”左延答道。
“让他到娘娘书房候着吧,下完这盘棋朕便过去。”灼风随意说道,手却已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凤绿看着灼风方才落的那一子,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都被破了去,只得哑然笑道:“陛下,千宁输了。”
“也罢,想你也没心思和朕把这盘棋下完了,走吧,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个天问大将军。”
灼风说着站起身。凤绿上前替他拂去衣摆褶皱,整理衣冠,同时问道:“不是说好先不动洛绵么?怎么又见洛绵来使了?”
“他是千宁你的旧相识了,你的面子,朕还是要给的。”灼风捉住凤绿的手放在掌心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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