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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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朝凤-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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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右手的存在。
“本王还从没想过会被自己的剑刺伤。”梓翚猛地咳出一口血,但那声音仍响起,他伸出左手硬生生将身体里的剑拔了出来。
“早已不是你的!”凤绿怒道。
当鲜艳的血液染红了那身金甲之时,凤绿分明感受到体内血液的沸腾与共鸣。这种无法控制,无法解释的震颤让凤绿感到愈加深刻的悲哀与无奈。她感受了自己心底最原始的软弱与不安,顷刻间自卑的无以复加。
“为什么?”凤绿问。
“我要得到天下。”
“为什么!”
“没有人不爱至高无上的权力。”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疯了!”
“不错,我是疯了。”
“收手吧,这一切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
“收手?”梓翚不屑地笑了一声,嘴角的鲜血不断流淌出来,仿佛要幻化成符咒蛊惑人心,“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凤绿一愣,双眉紧蹙,开不了口。这一仗,凤绿知道是自己没有输。梓翚身受重伤,已不可能战前指挥,必然会退回横斜丘陵以东。络绵保住了,天问死了。可这些事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像是被刻意安排好的。
“呵,尊贵的皇后娘娘,如果你偏要成为本王的绊脚石,本王一定会亲——自——把你搬开!”梓翚随手擦过嘴角,对自己的伤势满不在乎,“今日就放过红霞城,洛绵的半边疆土本王也可以不要,但是,既然娘娘没有遵守昨日的约定,那就准备给平叶岭的士兵立传刻碑吧!哈哈哈哈——”
凤绿从未想到,他们会是这样重逢。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像魔鬼一样向世人宣告一切的灭亡,脑中一片空白。现实好虚假又好真实,一层层帷幕永远拉扯不完,挡住了真相。梓翚伤势很重,津谷众将士此时已围上前,将他护在中间。
转身离开前,梓翚悠悠然留下了一句话:“作茧自缚——你所谓的仁义,终将害得你翻不了身!往后若在战场上相遇,娘娘记得要再心狠手辣些。” 



、险境博弈

作者有话要说:战事越来越复杂……偶写得就差没有一夜白头了~~~泪奔!
炎夏过去之后,万物都开始偃旗息鼓,放缓了生命的姿态。
那场平叶岭上的剿杀使络绵的大地上提早迎来了寒冬。络绵的敬苍王于红霞城外被设计致使身负重伤,无法继续挥军西行,一怒之下竟将东线被困平叶岭的三万紫络盟军诛杀殆尽!
紫络盟军面对十万大军奋力抵抗苦苦支撑半个月后,全军战死沙场。于是,所有的反抗都销声匿迹,死气沉沉的土地上人人自危。整个络绵陷入了血色的恐慌之中,被迫屈服于梓翚的冷酷无情。
城下一战结束后,凤绿随即整合余下的军队、部署攻防事宜后,便带着救援的军队马不停蹄地赶到平叶岭时,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直令天地为之恸哭。
“我还是晚了一步。”她带着强自镇定的苍白嗓音,开口对着左延道,“他们都是络绵和紫宸的英雄,要好好安葬,他们的家人今后要好好安置。”
“好。卑职记下了。”左延也被眼前可怕的一切震慑住,他知道王爷在战场上从来都是下狠手,不留后路。只是这次,他都感到王爷真的太可怕。
凤绿极目远眺,望见远处笔直得升起一股若隐若现的白烟,她大吼一声:“糟糕!中计了!”
“是狼烟!”左延也注意到了。
“下令全军退出平叶岭,来路必定是被封,速派探子查明敌军的具体位置!”凤绿果断对众将领下令,“左延,你带一队人搜寻是否还有别的出路翻过横斜山。”
“得令——”众人齐齐回应。
为了不暴露自身的方位,凤绿下令只扎营,不升火,全军高度戒备。入夜后,她坐在大帐之中,虽然疲惫,她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几位将领探讨破敌之策。
“娘娘,现在我们身后的平叶岭恐怕有埋伏,前方觉城必有重兵镇守,往东的地方早已被津谷占领,只能往西退。”
副将秦牧原是天问将军府的亲兵守卫长,与天问算是过命之交,后来天问退隐他便被并入络绵军。当初络绵朝廷正是看中这点,命他亲自将天问请回来对抗津谷的入侵。秦牧为人沉稳忠厚,虽不如天问那般才能过人,却也是智勇双全,对战局颇有些自己的见地。
凤绿深思一阵,终于开口:“敌军必然也知道我们只有西边一条退路。”
左延此时借着月光展开江山行舆图,平叶岭周边的所有地势敌情全部详细地标于地图之上:“娘娘,卑职已按吩咐将白天探得的所有情况制成这张图。”
“具体的情况你且说说。”凤绿道。
“探子回报,西边的退路上至少埋伏了六万人马,平叶岭中的埋伏不详,觉城驻军五万。”左延顿了顿,“东西两面还有数支近万人的小股军队不断搜索我军,逐步缩小包围圈。”
“我军不过区区五万人,竟然能让敬苍王投入了三倍于我军的人马,真是煞费苦心地要置我们于死地啊——”凤绿不禁苦笑,一双紫眸又黯淡不少,“放弃红霞城,引我至此,先用战场上那人间炼狱的惨状攻破我军心防,在以大军围困,消耗我军气势,进而一举歼灭,好计谋!”
“娘娘心中可有突围之法?”秦牧一筹莫展,问道。
“强行突围不可行。我已派了人回紫宸求援,不过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左延见凤绿盯着行舆图陷入深思,便先对众人说道。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凤绿终于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遍在场的每一个人:“唯今之计,只有等。还请诸位恪守职责,等待救援。”
众人散去之后,凤绿批了件长袍走出大帐。
月上中天之时,皎皎月光从高空洒落,整个营地格外安宁祥和。
“谁?出来!”凤绿低声呵斥。
“末将见过娘娘。”秦牧躬身行礼。
“秦牧?”凤绿有些讶异,“这么晚了,你在我帐外做什么?”
“末将有件事一直想问娘娘。”
“好。”凤绿紧了紧身上的长袍,“那你就陪我在营地周围走走吧。”
“遵命。”
未走几步,秦牧见凤绿不开口,已有些按捺不住。
凤绿自然地开口:“你与天问是挚交,我与天问也是旧识,有话就直说吧。”
“近日,军中传闻,娘娘始终未离开平叶岭,却又如何恰好出现在红霞城呢?众人猜测娘娘是与那敬苍王串谋好,为的就是图谋整个络绵——”
凤绿无奈地嗤笑一声:“还有传言,我之前故意离开平叶岭,将军队弃之不顾,导致全军覆没。而此番我带你们回平叶岭救援其实也是个圈套,实际上是为了将络绵的军队赶尽杀绝,对么?”
“娘娘都知道了?”秦牧已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
“这样的流言换做平时自然没人信,不过现在大家身处险境,思考得不周全,自然容易让小人钻空子。”凤绿摇了摇头,“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其中端倪,紫络盟军现在已合而为一,且折损大半,在红霞城根本就已不是敬苍王的对手。只是当日敬苍王伤势太重,致使津谷军队群龙无首,才勉强退兵。退兵后,津谷军自是不甘心,这通怨气便撒在了平叶岭驻军的身上。”
“战前军心不稳,是兵家大忌啊。”秦牧皱眉,不免担心起来。
“不错,要稳定军心,就要揪出散布谣言的人。”
“娘娘是说有细作在蛊惑人心——”
凤绿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娘娘——”
凤绿即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用眼神示意秦牧往远处的小树林看。
只见一小股白色的狼烟笔直地升起,悠悠飘上林子的顶空。但是不多一会儿,这狼烟就灭了,没有再升起来。
“走,秦牧,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凤绿说完,向林子里走去。
几个士兵将狼烟彻底熄灭,把细作绑在了一旁的树上,那细作不过二十出头,看上去更像是个愣头青的小子。
左延正在问他话:“你为何私放狼烟?”
“我没必要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
凤绿和秦牧二人很快找到左延的位置,不料那个细作一看到凤绿靠近便开口大骂:“妖女!是你害得我们络绵国破家亡!你迷惑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然而真正大吃一惊的却是秦牧:“阿泰!!!”
细作忽然间心虚起来,支支吾吾:“哥——你、你怎么来了?”
“阿泰!是你放的狼烟!你竟然叛变作了细作!”秦牧愤怒道。
“秦牧,别急,还是先问清楚为好。”凤绿声音理智而平静。
“娘娘,舍弟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其中一定有隐情的!”秦牧急着辩解道。
“哥!你不用为我求情,我就是要揭开这个女人虚伪的面具!”秦泰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我虚伪,又有何证据?”凤绿淡淡一句问道。
“那个敬苍王就是北镇王吧!当初就是因为你才会被逐出紫宸的,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余情未了,在这里逢场作戏!”秦泰讥讽道。
“啪——”秦牧一巴掌打在秦泰脸上,“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哥!你不要被人利用了!天问将军肯定也是被他们害死的!”秦泰愈加失控。
“你才是被人利用了!”秦牧怒道,“私放狼烟,暴露营地位置,你是想我们也全军覆灭吗!”
“我——”
“还狡辩!”秦牧打断秦泰,呵斥道,“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像样!娘娘,舍弟不懂事,但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络绵的事,他一定是被人利用的!”
“左延,让秦牧将军冷静一会儿,我有话要问秦泰。”凤绿道。
“娘娘——”秦牧焦急地开口,言语中全是对秦泰的担忧。
凤绿微笑着,安慰秦牧道:“别担心,我不会怪他。”
待秦牧离开,秦泰迫不及待说道:“妖女,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何会挑你下手,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大局为重!”凤绿加重尾音,狠狠把话抛出来。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只有先揭露你的真面目,我们才能摆脱受制于人的境地!”
“摆脱受制于人的境地?你是要所有人白白送死来摆脱这样的困局吗?”凤绿的话掷地有声,“现在我军四面楚歌,难以突围,我若是故意设计这一切,早就只要作壁上观,现在还需要站在这里陪你等死吗?”
秦泰忽然沉默了,神情倔强却不再像方才那样固执。
“你被人利用,不是真正的细作,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不过——”凤绿加重语气,“狼烟是禁品,到底是谁给你让你今夜放的?”
秦泰别过脸去,依旧不愿服气,憋着不开口。
凤绿也不再说话,只摆出一副微笑着的自若神情,就那样看着秦泰。
沉默以及凤绿的注视令秦泰浑身不自在,僵持的时间越久,他心里越慌,终于按捺不住,吞吞吐吐道:“我、我没见过那个人,狼烟也是他给我的。”
“那你们如何联系的?”
“每次都是给我一些字条。”
“字条?”凤绿的右手抚上自己的微蹙的眉头,继而问道,“都放在哪儿给你的?”
“不一定。不过——”
“不过什么?”
“最近都是在饭菜里发现的。”
凤绿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笑。
“你——你笑什么!”秦泰尴尬道。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你要罚就罚我好了,我哥跟这件事没关系!”
“我知道你哥跟此事无关。”
“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秦泰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
“我何时说过要罚你?”凤绿好笑道,“秦泰,作战勇猛,多立战功,未靠秦牧将军提携,被破格提拔为络绵最年轻的校尉。”
“你——你——知道我?”秦泰诧异。
“做事鲁莽,不喜读书,缺乏谋略,所以你虽有难挡之勇,却无用武之地。”凤绿不顾秦泰的反应,继续说道,“现在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真的?”秦泰难以置信。



、声东击西

“觉城后方的桂城是整个津谷军队囤积粮草的地方,但他们所有的兵力都被调来对付我们,以为把我们围在平叶岭就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所以,桂城的守军不会多,我命你们绕过觉城,直捣桂城,断其粮草,为援军争取更多时间。”凤绿指着行舆图对秦牧、秦泰下令。
“娘娘,津谷军早已封锁了这一带所有要道——”秦泰抢着开口。
秦牧即刻挥手打断秦泰:“不,还有一条路没封。”
“不错。”凤绿赞赏地看着秦牧。
秦泰急着问道:“哪里?”
“是坠雁峡。”秦牧沉重地开口道。
“什么!坠鹰崖极其险峻,崖壁陡峭异常,稍有不慎一失足便是万劫不复,要翻过去根本不可能,连最有经验的樵夫猎户都不敢贸然尝试!”秦泰惊呼道。
“秦牧,我给你精兵五千,每人轻装简行,只配备五天的干粮,五天之内我要听到好消息。”凤绿的话斩钉截铁,无人能抗拒。
“承蒙娘娘信任,末将必不辱命!”秦牧坚定地说道。
凤绿心中不禁又看高秦牧几分,他不愧是天问的挚交,确有几分胆识和魄力。
“卑职定协助兄长拼死完成任务!不成功便成仁!”秦泰许是被秦牧的反应震慑住了,这个原先愣头青的小子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
秦牧、秦泰兄弟二人连夜秘密出发了。临行前,凤绿私下对秦牧耳语道:“事成之后,你们若能回来最好,若不能,想办法就地安顿,静待时机。”
凤绿站在营地前,看着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心中觉得若有所失。
左延端来一碗姜汤,递上前:“娘娘,把这碗驱寒的姜汤喝了吧。”
“这是星晓特地叮嘱你的吧?”凤绿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左延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嗯,她说只要主子熬夜,就一定要备些驱寒滋补的汤,眼下没有旁的材料,只好煮了碗姜汤,手艺自然及不上星晓,主子别嫌弃才好。”
“你真是难得才跟我闲聊啊,平日除了公事就是公事。”凤绿玩笑道,随手将姜汤饮尽。
“娘娘怎知细作会有动作?又为何会与秦牧一起出现?”
凤绿差点把姜汤都吐出来,无语道:“才夸你这次不提公事,你倒立马让我自食其言。”
“主子——”左延更是一脸无辜。
“行了,不为难你了。”凤绿将手中的碗递还左延,“我并不确定真的有细作,与秦牧相遇也只是个巧合。”
“不确定?”
“我只觉得这次津谷的埋伏设计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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