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这里有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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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这里有海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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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绑在蒋异浪手腕上的布条,只有两根。后头,海葵发现他在偷偷磨布条,就每隔几个小时,给他手腕上加几根布条。到现在,他上身的袍子已经被撕的只能遮盖住肩膀,胸膛和后背全部暴露在外。而他两条手臂,则从手腕到胳膊根,密密麻麻缚紧了布条。
  海葵摇摇头,指向礁石,“你慢慢磨。那什么什么来着,对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慢慢磨,总会磨断的。”
  “我已经三天没有吃喝,根本没什么力气。恐怕,不等我把布条磨断,我就会死在这里。”
  海葵不想同蒋异浪废话,“是死是活,看老天爷了。”
  说完,她后倒,倒着钻入海水当中。
  入水的海葵,并不敢朝深里游,担心会遇到遗留在海水浅层的深海怪物。游离礁岛几十米远,海葵吹起暗哨,呼唤大鲨。
  吹了十几声,西方不远处海面,一股小喷泉一样的水流,朝着半空喷了上去。
  水流喷的极为短暂,接着,一条巨大的鱼尾,从海面一晃而过,利剑般的鱼鳍在其后冲出海面,像是冲锋陷阵的勇士,朝着海葵直奔而来。
  大鲨速度奇快,钻到海葵身下,将海葵的身体拱弹到半空。
  海葵快乐的笑着,在半空翻转,稳稳坐落到大鲨背上。
  拍了拍大鲨的后背,海葵笑着叱大鲨,“你倒是狡猾,飓风还没来,就悄悄逃跑了,连我都不顾。你呀你,都三年了,怎么一直养不熟呢。”
  大鲨甩了甩尾巴,甩起一片海水,砸落海葵身上。
  海葵抹了把脸,“别甩了,我知道,你先去帮海容了。”
  海葵笑容淡下来,神色失落。
  她一直将大鲨当成最好的伙伴,最好的朋友。
  可大鲨,却并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上,而是把海容放在首位。无论任何时候,大鲨首先去帮的,都是海容。
  海容,是海葵九岁那年,从海边捡回来的。
  海葵捡他回去的时候,可把海家庄的乡亲们愁坏了。乡亲们愁的不是多了个吃饭的,而是愁给海容起名字的问题。
  海容什么也不记得,要想在海家庄住下来,肯定得有个名字。
  海家庄的乡亲们,一向以海物起名字。譬如以前名叫董如意,后来扎根海家庄后改了海物名的海葵,譬如海家庄的庄长海马,以及庄里名叫海带鱼海狗海牛等海物名字的海家庄乡亲们。
  海容,落户海家庄,肯定要姓海。至于名字是什么,可真是个愁事,愁怀海家庄上上下下。
  没被起海物名字,是因为当时大家伙儿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海物的名字没被用过。而且,恰好,海葵从海边捡到海容的那个地方,捡了个铜牌子回来,上面刻着古体的容字。
  海容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被庄长海马拍板,记录在海家庄的户口簿上,大名,海容。
  也许是因为海葵救了海容,所以海容很粘海葵。
  在海葵十二岁的时候,庄长海马,给海葵分配了一个单独的房子。海容死皮赖脸跟了过去,此后,一直赖在海葵这里,和海葵同屋不同房的住在了一块儿。
  相对比海容对海葵的黏贴,海葵对海容的感觉比较复杂。
  海葵不讨厌海容,但海容总是会抢了别人对她的好,让她有种被忽视的感觉。海容就像太阳,只要出现,海葵立马就会成为一道影子,被轻易忽略的影子。
  海容不杀生,诚恳稳重,所以海王庄那些知天命的老人,往往更喜欢海容。大鲨,以及海葵养的狗和猫,也都更亲近海容。只要海容在,海葵就会被忽视在次位。
  就像这一次,大鲨感觉到飓风。首先做的,不是一就带她回去,而是忽视她将会遇到的危险,一溜烟的窜走,去寻找帮助海容。
  海葵从礁岛醒来后,才想明白大鲨消失后去了哪儿。之前,她一直担心大鲨是不是遇到了深海怪物,担心大鲨有危险。
  想明白大鲨去哪儿之后,海葵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15。第15章 恩将仇报6

  大鲨驮着海葵,很快来到了海家庄附近的海域。
  它因为躯体庞大,不能靠近浅海岸,在靠近浅海岸之前,将海葵放了下来。
  海葵摸了摸大鲨的额头,朝大鲨挥挥手,游向了岸边。
  海容手里拿着薄披风,正一脸焦急的在岸边等着。
  见到海葵的瞬间,他露出笑容,并朝着海葵招手,“这里,海葵,在这里。”
  海葵闷不吭声的来到海容身前,由着海容将披风搭在她肩膀上。
  海容一边给她整理着披风,一边絮叨着,“大鲨那天突然钻到我打渔的小船附近,我还以为是你叫它来找我的。它把我的渔船,拱到了浅岸没多久,海风就变了。我觉得事情不好,想让大鲨去找你。但大鲨应该是被吓着了,所以一直停在浅海岸附近没动。”
  海容掏出布巾,弯腰仔细擦着海葵的脸颊,“我想去海里找你,但大鲨一直拦着船,我也没办法。这几天,我担心的不得了,一直睡不着,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擦干净海葵的脸和脖子,海容走到海葵身后,撩起海葵的头发,将布巾卷系在海葵头上。他拉起海葵的右手腕,步履稳健的带着海葵朝他们家的方向走。
  海容本想老话重提,劝阻海葵继续做杀生的买卖。
  但他见海葵神色晦暗失落,就将劝阻的话咽了下去,只将大鲨和他为什么没去找她的原因,诉说了一番,希望海葵能够理解大鲨。
  海容心中明白,大鲨为什么会在危险来临之际,首先选择来帮助他。
  他也曾告诫提醒过海葵。
  因为海葵杀生太多,即使杀的都是恶人,身上也沾染了浓重的血腥气。这种血腥气,看不见闻不到,但像大鲨这样的生灵,却能感觉到。
  所以,尽管平时大鲨同海葵合作无间,但对海葵,始终存有畏惧。
  有了畏惧,就会产生距离。
  在有危险来临之时,大鲨这样的生灵,自然不会选择救海葵。它会本能的认定,海葵会战胜危险,安然无恙。
  回到家中,海容让海葵去洗澡。
  他算准了海葵回来的时间,早就给海葵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服,放在了沐浴间里头。
  隔着木门,海容一边搓着草药叶子,一边道:“段兴秋被路过的渔船救了,送回了段家。虽然不是你亲自送他回去,但你从海盗手里救了他,所以他想要亲自来谢谢你。前天和昨天,他都来过。”看了看天色,海容推测了下时间,“今天他肯定也会来。他现在就住在前面镇上,你回来的消息不多久他就能知道。我估摸着,下午三四点,他就该来了。”
  “他没死?”海葵早就忘了段兴秋这码事,完全没想到段兴秋命这么大,竟然活了下来。
  “前天他找过来的时候,海牛大爷正好在这里和我一起弄草药。海牛大爷看了段兴秋的面相,说段兴秋以后贵不可言。”
  海葵拿起香皂,打在丝瓜瓤儿上,搓起泡沫后,在身上搓擦着,“海牛大爷,还说我是短命鬼呢,你信他?”
  “这个我不信。”海容立即摇头,“但有时候,海牛大爷,算的也挺准。”
  “反正我不信他。”海葵拿着水舀子,朝身上冲水,“那段兴秋,是个缺心眼儿,傻里傻气的。我去救他,他不急着和我走,竟然还有心思问掉了脑袋的海盗怎么处理。这种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在这样的乱世里头,怎么富贵?”
  “也许他傻人有傻福。”海容接上了话。
  海葵想了想,觉得海容说的挺有道理。
  她冲干净了身体,也把黯然失落等负面情绪冲走了。
  穿上衣服,海葵一身轻快的从沐浴间走了出来,拖了马扎,坐到海容身边,想要帮着他一起搓草药。
  海容赶忙制止海葵,“你别动手,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悬崖边上摘来的,你要是搓坏了,可就没了。”
  海葵只是生了个姑娘样子,却没有丁点儿姑娘德行。做饭洗衣绣花缝被这些,她没一样在行的。只要是细致活儿,她都不擅长。搓草药这种需要细心和耐心的活儿,她更是不行。
  家里做饭补衣等这些细致活,都被海容包了。
  虽然海容做出的饭味道不怎么样,但比海葵好上许多,起码能入口。
  海葵也不挑食,味道能入口就可以,能吃饱就行。
  海容用草药根指指厨房,“锅里给你热了饭。”
  “什么饭?”海葵拍拍屁股站起来。
  “鱼粥。”海容拍掉草药根上的泥土,“你这几天在礁岛上,能吃的除了齿贝就是巴螺蟹带鱼这些。这些东西生着吃多了,伤胃。你先吃鱼粥暖暖胃,明天再吃正常饭食。”
  海葵朝海容竖起大拇指,“全被你猜中了。”
  海容看着海葵欢快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他侧头看了眼院门,手下用力,将草药根拧成绳子样式。
  吃了碗鱼粥,海葵揉了揉眼睛,犯了困。
  她同海容说了一声,回屋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头,迷瞪上了眼睛。
  没睡多久,海葵就被海容给叫醒了。
  段兴秋来了。
  段兴秋笑的和盛开的喇叭花一样,带着四个下人,进了院子。
  他穿着一身现在时兴的中山领长袍。
  长袍是雪白色,底边绣着翠绿色的竹子和淡金色的花儿,下面是雪白色的皮鞋,纤尘不染。
  这一身白,衬的他玉树临风,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仙气。
  可他一张嘴,就破了仙气,从云彩上跌落下来,“海,海葵。”
  海葵歪着头,搓揉着有些酸疼的后脖颈,一眼大一眼小的瞅着段兴秋,“我记着,你不结巴吧?”
  “不结巴,不结巴。”段兴秋快速回答,回答完后,觉得自己这殷勤的模样有些不妥,便轻咳一声,拿捏起了大少爷架子,“我是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不用感谢我,我是拿钱办事。我没能把你送到家门口,是我失职。砍我一半赏钱,给我一半就行。”海葵伸出手,细白的手掌朝向阳光。
  她掌心有无数道细小的陈年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暗白色的光,看着像是落在掌心的一道道细棉絮似的。

☆、16。第16章 恩将仇报7

  段兴秋被海葵手心的疤痕迷了眼睛。
  他直勾勾盯着海葵的手掌心,微微张着嘴巴,像是被点了穴似的。
  海葵不耐,将掌心朝段兴秋眼前探,“看什么呢,给钱啊。”
  海容眉心跳了跳,走到海葵身侧,按下海葵的手,笑着请段兴秋谅解,“海葵脾气不好,段少见谅。”
  段兴秋回过神来,略有几分尴尬的动了动嘴角,“没事,没事。”
  这短短一瞬,他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也红了几分,嘴唇被血色冲击的十分艳红,看着像是涂了胭脂。
  海葵原本就觉得段兴秋脑袋有问题,看段兴秋现在这奇怪的反应,越发觉得段兴秋不正常。她想赶紧要了钱,打发了段兴秋,以后千万别再见面才好。
  “海葵。”段兴秋在海葵的注视下,有些气虚。说话的时候,他像是得了重病似的,声音飘忽在半空,仿似飘絮,似在哼吟。
  海葵被段兴秋这一声叫唤刺激的,打了个寒颤,汗毛直竖。
  段兴秋又打着飘唤了海葵一声,邀请海葵明天上午到镇上仙客来吃饭,说要摆酒席正式感谢海葵。
  海葵根本不想去,但架不住段兴秋使了点儿小手段,说会在酒席后将酬金给海葵,海葵便只能答应下来。
  既然酒席后才能领了酬金,那她也只能去吃上一顿。
  海容在段兴秋走后,规劝海葵,“你以后还是别做这种生意了,太危险。”
  不止做事的时候危险,领酬金的时候,也常常会遇到危险。
  这世上,翻脸不认账的实在太多。
  海葵摆摆手,“别罗嗦了,我喜欢做这个。”
  转身进了屋,海葵上了床,窝进被窝,拿枕巾将脸挡的严严实实,遁入美梦当中。
  海容眉心微微褶皱,盯着海葵屋门看了一会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长叹口气。
  临近傍晚,太阳被乌云掩在了身后,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空气烦闷而潮湿,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海容将饭桌搬到厨房门前,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外头的小雨。
  海葵吃饭快,很快就将一碗鱼粥吃光。
  她满足的喝了口蜂蜜水,意兴阑珊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儿,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院子里的景物。
  海容将最后一口粥喝下,喝了两口蜂蜜水,感慨着,“今年的气候真是古怪,飓风竟然来了海湾。”
  “要变天喽。”海容将蜂蜜水全部灌进肚子,像是知天命的老人家似的,朝着天空,叹息一声。
  海葵斜眼看着海容,将伸到外面的脚收回来,蠕动着脚丫子,在门槛上蹭掉雨水,“早就变天了。”
  “希望咱们这地方,能一直太平下去。”海容眼里冒出几分愁绪。
  海葵站起来,将碗筷朝着水盆收拾。
  她叉开话题,“明天我们一起去仙客来。”停顿半秒,她转头看向海容,“还是我自己去,你别去了。我看段兴秋不想顺利给钱,到时候说不准就得打起来。”
  海容摇头,“你别成天只想着打打杀杀。有些事情,好好谈谈,就能顺利解决。”他推开海葵,劫过海葵手里的洗碗巾,“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你什么也别说,我来说。我看这段大少,不像是个会赖账的。”
  海葵挠挠脖子,“那要是会打起来,我给你使眼色,你就先找个借口出去。”
  海容低笑几声,将碗摞成一叠,放到一旁的架子上。他撩起架子上的毛巾,擦干净手,转过身,直起腰,站直在海葵面前。
  手掌按着海葵的脑袋,用力揉了两把,海容好笑而又无奈道:“海葵,我是男人,我岁数比你大,比你高。”
  拿手掌贴着海葵头顶,海容平移到自己下巴处,并示意海葵抬头看,“看,我比你高一个头。所以,遇到打架这种事情,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跑出去,我会站在你前面。”
  海葵后退一步,拉下海容的手,“打架论的不是个子。你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打?”
  海容被海葵这句话给堵住了。
  他确实不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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