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海葵不满。
蒋异浪道:“你明明不喜欢过这种生活,却委屈着自己忍受这种生活,海容知道么?”
海葵皱眉瞪着蒋异浪,“谁告诉你我不喜欢过这种生活了,谁说我在忍受了,我好着你。本来我还以为你变了,昨天我还拿你当朋友呢,现在我才发现,你压根没变,还是以前那样,霸道无耻不讲理。你赶紧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蒋异浪激动的站起来,拉住海葵的胳膊,“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无耻的。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看看我,不能抛弃以往的成见认真的看看我。难道一个人偷了一次东西,就能一辈子都是贼吗?!”
“你松开!”海葵用力抽胳膊,喝斥蒋异浪。
蒋异浪没松开,反而握紧了海葵的胳膊,“那天在乔家看见你,我那么开心,开心你没有死,你还活着。我还没从见到你的喜悦里出来,你就要同海容成婚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的心简直就像是塞了刀子进去。我想在你成婚之前劝你改主意,却看到你和海容睡在一起,我那时候恨不能我的眼睛瞎了!我有多难受,你想过吗,海葵?你没想过,你只想着我是个坏人,我不管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在算计你!”
“是,我是伤害过你,但是我弥补过了!我愿意舍命救你,愿意用一辈子照顾你,愿意对你好。就算你成婚后的现在,如果你答应跟我走,我也丝毫不介意你成过婚。我的感情没有掺杂任何一点儿别的东西,可在你那里,却成了恶心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蒋异浪像是雪崩似的喷涌发泄着,眼眶都红了。
海葵被蒋异浪这一句句质问的话,弄的哑口无言。她想怒斥蒋异浪,但却不忍心,觉得蒋异浪现在这样子太可怜。她想安慰蒋异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憋了好一会儿,在蒋异浪期待的目光下,海葵道:“我其实很佩服你,我早就不介意你以前害过我,因为就像你说的,你也舍命救过我。但感情这个事儿吧,我到现在也还没太明白呢。我还没遇到你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和海容成婚的。嗳,你先松开我的胳膊,我胳膊快断了。”
蒋异浪缓缓松开海葵的胳膊,别脸看向左侧的天空,看着天上飘过的一片灰色的云,“刚才我激动了,你听过就忘了吧,别放在心上。”
“啊?”海葵惊讶的看着蒋异浪,不明白蒋异浪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
蒋异浪没有回头看海葵,还是看着那片云,仿佛那片云上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你都已经成婚了,我不该到你面前说这些。你好好过日子,我们做朋友就好。”
海葵“哦”了一声,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蒋异浪的无奈模样。
蒋异浪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海葵,“你不用担心刚才我的话被人听到,刚才周围没有人。我知道你怕海容误会,所以不愿意同我一起去山上。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你整颗心都在他身上。”
海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无措的看着蒋异浪。
蒋异浪坐下来,朝海葵点点下巴,让海葵坐到躺椅上。
海葵慢腾腾坐到躺椅上,却只坐了个屁股尖,并没有坐实,整个人处于一种紧张无措的状态。
刚才蒋异浪那番话将她攻击的哑口无言,令她心里发慌又尴尬。她现在根本不想同蒋异浪坐在一起,这让她太无措了。
蒋异浪叹出一口气,道:“你当我没说过,不用这么尴尬。”
随后,他又道:“你确实是变化太多了,以前你听到我说这些,会硬梆梆的反驳回来,甚至说一些非常难听的话。可现在,你听到我说这些,不会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会考虑到我的心情而同我的解释。”
海葵嘿嘿干笑两声。
蒋异浪看了海葵几秒钟,站起身,同海葵告辞。
海葵没有客气的挽留,赶紧同蒋异浪告别,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蒋异浪背影消失在门外,海葵捂着胸口长呼出一口气,摔躺到躺椅上。她拿出一片鱿鱼片,一边嚼着一边想着蒋异浪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难受。
刚才听蒋异浪说的时候,她只觉得尴尬和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这会儿,回想起来,像是反刍琢磨出滋味儿了似的,心里慢慢就升起一股难受的滋味。
这股难受的滋味,很轻,但却难以忽略。
“蒋异浪也挺可怜的。”海葵自言自语着。
绿花大嗓门在远处遥遥喊着,乔家大少爷过来了。
海葵一个激灵,从躺椅上跳站到地上,精神抖擞的迎接乔长生,心里刚刚因为蒋异浪而起的难受滋味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
乔长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他遥遥朝海葵摆手,笑露出牙齿。
海葵也朝乔长生笑,并朝乔长生摆手。
明明相隔几米远,两人做出的摆手样儿,仿佛隔了一离地似的。
☆、148。第148章 秽婚14
海葵怀疑乔长生同死去的乔安安换了脑袋,突然恢复清醒的乔长生有着更多的困惑。
他困惑自个儿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失去了记忆,为什么见到父亲后先产生的是恐惧而非喜悦,为什么在家里看到很多东西都觉得眼熟,但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乔长生想找人解惑,但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限制他找乔家里的任何人询问。他隐隐明白,乔家上下从他父亲到扫地倒马桶的都不会对他说真话。
在街上偶遇海葵,他心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同海葵以前有过很深的关系,只是他想不起来他和海葵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去询问海葵的时候,海葵的神色明显有异常,这让他心里越发肯定,海葵同他以前认识,甚至可能是有过很深的关系。
乔长生为了能解开心头的疑惑,便上门拜访海葵,想让海葵为他解惑。
人心隔肚皮,海葵根本想不到乔长生是为了解惑而来,以为乔长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海葵假笑着同乔长生问好寒暄,问明乔长生来意,确认乔长生确实是来找自己的,便让乔长生坐到小桌对面,吩咐红花绿花送热茶和瓜果上来。
乔长生开门见山,阐明来意,“我来找你,是想弄清楚,我们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我失忆了,根本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忘了你是谁。我希望你能帮帮我,解开我心头的疑惑。”
“我们没关系,丁点儿关系都没有。”海葵坦然看着乔长生,目光清亮坦荡,实话实说,“之前我们在酒楼遇到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只见过两面,见那两面的时候,你根本不清醒,不可能记得我。”
乔长生困惑的皱着上眼皮,右手按压着太阳穴,观察着海葵的神色,“可我对你的感觉十分熟悉,比对我父亲的感觉都要亲近。如果我们以前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你脑袋还没完全好。”海葵抻长脖子,眼睛像是鹰眼草海中扫查兔子似的,观察着乔长生的额头近头皮处。为了能看见乔长生的头顶,她装作起身拍打裤子,欠身抻长脖子看了眼乔长生的头顶,试图发现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乔长生脑袋上没有丝毫动过手术的痕迹,这令海葵更加疑惑了。
既然乔长生没有动过开脑的手术,那为什么乔长生会有乔安安一样的动作?
乔长生不接受海葵这敷衍的回答,道:“莫非我以前曾经纠缠过你,你厌恶我,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海葵道:“你最近才刚刚清醒过来,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纠缠我。”她原本想说乔长生被当成尸体养在家中,嘴一秃噜,差点儿就把这话说出来。话都到了舌尖了,海葵突然一个激灵,想到这事儿不能说,因为乔云生根本没把真相告诉乔长生。这要是说出来,乔长生肯定会回去质问乔云生,到时候,乔云生保准会迁怒到她这边来。
“你真的和我不熟?”乔长生仿佛头疼似的,紧着鼻子苦皱着眉头,眼神执拗的盯着海葵,希望海葵能够说真话。
海葵喟叹一声,道:“我真的和你不熟。要说熟,我和你妹妹乔安安是好友,可是她,在你醒过来之前被残杀在了山上。”
“我看过安安的照片,她头发很短,还烫了卷,我刚开始还以为安安是我爸二婚娶了外国女人生下来的。”乔长生神情有些悲伤,眼皮子垂下来,挡住大半眼睛,瞳仁也不再紧盯着海葵,而是对准了杯子里的茶水。
海葵道:“安安很喜欢赶时髦,香港那边歌星流行什么发型,她就会跟风去弄什么发型。还有衣服裤子,她也跟着那边的学。”
“你和安安关系很好吗?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安安是什么性格,平时都喜欢做什么。”乔长生询问海葵。
海葵点点头,道:“我们的关系很好,经常相约一块儿出去玩。有时候去逛街,有时候去郊游,有时候去抓鱼之类的。她很喜欢说话,有的时候特别聒噪,就像是麻雀一样。我和她去钓鱼,根本钓不到大鱼,鱼都被她吵跑了。她虽然聒噪,但并不讨厌,有时候我会觉得烦,但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她很可爱,很活泼,很有活力。她遇害那次,我们约好了要去山上,但我没去,因为我这边有事儿。她估计是生我的气了,所以就自个儿去了山上,就遇到了凶手。”
越说海葵越觉得不对劲儿,说道最后,海葵突然啊了一声,“不对啊,乔安安就算生我的气,去了山上,也该有人跟着她才对啊。怎么她被杀死在山上,常跟在她身边的人却没事儿呢。”
她又一想,“常跟在她身边的流云和流水哪儿去了?我都忘了这两个了。”
乔长生问道:“流云流水?我们家没有这两个名字的下人。”
摸着下巴,海葵思索着点点头,含含糊糊回答乔长生,“没事儿,没事儿,是我大惊小怪了。既然是乔安安生气冲到了山上,那肯定会甩掉流云和流水。好了好了,没事,是我多想了。”
她话题一转,对乔长生道:“就这些了,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乔长生则道:“我听你刚才几句话,你是不是在怀疑安安的死另有隐情。”
“没,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突然想叉了。”海葵打哈哈,不承认刚才溜出嘴的那些话,“安安的死早就查清楚了,是个叫张涛的神经病杀了他。这个张涛因为长相丑陋被歧视,杀了很多女人。”
“张涛?”乔长生低声疑问式的念着张涛的名字。
“他已经死了,被枪决了。”海葵呼出一口气,“你不要多想了,他已经死了。”
乔长生摇晃了一下脑袋,右脸像是抽筋似的快速扭曲了一瞬。他右脸扭曲的速度虽然快,但是扭曲的幅度很大,眼角瞬间拉伸到了颧骨,嘴角则别到近乎腮骨上,十分骇人,吓了海葵一跳。
用力拧了自个儿右脸一下,乔长生捂着右边脸,抱歉的对海葵道:“不好意思,我的脸自我醒过来以后,就时常这样抽搐,吓到过不少人。就连我父亲,也被我吓到过。”
海葵问道:“你没找大夫看看?”
“看了,说是因为我睡太久了,脸上有些地方的神经僵硬了,所以才这样。”乔长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每天晚上都要敷药针灸,软化右脸上的神经。”
“原来是这样。”海葵应景的露出惋惜的表情,仿佛乔长生被这一点儿缺点带累了似的。
乔长生反过来安慰海葵,“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相信我的脸会好的。既然我能清醒过来,自然脸也会好起来。还有我的记忆,我想,有一天它也会恢复。”
海葵赞叹,“听你这些话,连我都觉得生活格外有奔头。”
乔长生道:“我只是说些话安慰我自己而已,实际我心里也没有什么信心。但是和你说着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安稳下来。”
他老话重提,再次询问海葵,“海葵,我们以前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海葵坦然道:“没有,丁点儿都没有。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乔家上上下下那些人。”
乔长生抿紧嘴唇,从鼻腔喷出一股粗气,“说不来不怕你笑话,虽然我是乔家的大少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乔家很可怕。我醒来的时候,见到我父亲,心里十分恐惧,仿佛他曾对我做过什么事情似的。还有管家和一众下人,我都不敢信,总觉得他们会突然害我。”
他苦笑看着海葵,“从我醒来到现在,见过的这些人里面,唯有你让我感到特别熟悉,也唯有你能让我感到安心。”
“我确实和你不熟。”海葵加重语气重申,不想同乔长生扯上关系。
乔长生道:“我能看的出来,你一直在警惕防备着我。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想必肯定和我父亲有关系。”
“我没警惕你,我就是和你不熟。”还海葵不承认。
乔长生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海葵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犯小人,所以麻烦的人物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上门来找她。她琢磨着晚上画个小纸人贴到鞋底子上,踩着在院子里头走上几个来回,去去小人带来的霉运。
从海葵这里没问出什么,乔长生却没有像海葵希望的那样直接告辞离开。乔长生十分惬意的饮着茶吃着瓜果,完全把海葵这边当成了自个儿家园子。
他使唤红花绿花的时候,也十分自然,仿佛在使唤自个儿家下人。
海葵眼角余光一直缠绕在乔长生身上,越观察越觉得乔长生像乔安安,像到了极点。乔长生的姿势,神态,吩咐红花绿花时候的语气,和乔安安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红花在乔长生的连番吩咐下,脸色不仅没有因为忙碌而红润出汗,反而像是被越来越苍白。
海葵瞥眼看到红花惨白着脸的模样,并没有让红花下去,任由红花害怕着。她明白红花害怕什么,很明显也和她一样看出来乔长生有古怪,简直就像是乔安安附了体。
红花特别信鬼神,自然会被吓到。再者,红花是王家的派来的奸细,很可能也兼顾乔家那边,所以知道乔家的一些事情。当下见到乔